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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秘密-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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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下来,就是在算账,要钱,算账,要钱,等钱。

    不是每个搞工程的都像张志诚的父亲这么苦逼,不过,大多数搞工程的都没有外人以为的那么有钱。

    尤其是包工包料的,手头上的钱全拿来买材料了。

    张志诚的父亲很会搞好关系,他和公司财务那边的人很熟,有个事都是二话不说就去帮忙,关系一打好,公司有点钱了,分到他头上的就会比其他工头要多一点点,有什么政策,也会先落到他手里。

    除了镇上的两套小房子,小卖铺也是公司抵押给张志诚父亲的,他是个极重面子的人,谁问小卖铺的事,都不说是抵押的,硬要说是自己买的。

    不富有,却在炫富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过年回家,那就更不用说了,张志诚的父亲十句有九句都在吹,想从他嘴里听到一句实打实的真话,比登天还难。

    其实张家借了亲戚们的钱,有外债在身,还清一点又借,家里的存折上连一万都拿不出来。

    张家的生活态度跟普通家庭相比,比较不同,从不省吃俭用,有一百块钱,就花掉一百块钱,不会去扣着钢镚过日子,等没钱了,再想办法挣,有了继续花。

    有点类似是把今天过好,不管明天和后天的意思。

    这就导致不知情的,以为张家很有钱。

    知情的,会无法理解,换做他们,还不都是一块钱一块钱的攒下来。

    张志诚有个妹妹,二十一岁,叫张瑶,就读于a市农业大学的园林系,明年毕业。

    黄单整理记忆的工作被一道粗犷的声音打断,他抬头,看是个矮矮胖胖,穿着阔气的中年人,原主他爸认识,原主却不晓得叫什么名字,只是听他爸喊对方刘总,公司里的人,职权不低。

    刘总站在玻璃柜前,“来一包芙蓉王。”

    黄单有原主的记忆,知道烟的位置和价格,很快就从柜子里拿了包芙蓉王出来。

    刘总拆开烟盒外面的那条包装线,从里面甩出一根烟拿嘴叼着,转身就去拉开展示柜,拿了瓶矿泉水,“你爸呢?”

    黄单说,“还在派出所里。”

    刘总把矿泉水搁柜面上,从旁边纸剪的收纳盒里拿一个红色打火机,啪嗒点了烟,“当初这小卖铺开始装修的时候,我就跟你爸提了装监||控的事,他说太贵,拖拖拉拉到今天,要是早听我的把监||控一装,昨晚进来的是人是鬼,还不都现原形。”

    黄单心说,这地儿没网络,联不到手机上,要是装了监||控,进来的人先把监||控打掉,再去搞坏电脑,照样偷完了慢悠悠的离开。

    “没有安装监||控,去了派出所也没用,根本查不出来的。”

    刘总嘬一口烟,把柜面上的几个东西往前一推,“算算多少钱。”

    黄单说,“打火机是两块的,芙蓉王二十五,矿泉水两块,一共二十九。”

    刘总从皮夹里拿出一张一百的,“你爸回来了,叫他给我打个电话。”

    黄单嗯了声,把一百在验钞机那里刷一遍后找零,他看着刘总出去,上了停在路边的奥迪。

    这人开的起奥迪,可以排除了。

    原主的记忆里有片段指示,昨晚丢失了一批烟,还有他妈放在被子底下的五千现金,其余的还不确定。

    黄单活动手脚,中年人说的没错,去了派出所也没用。

    去年原主一家还没搬进小卖铺,就住在后面的工棚里,他们清明回家一趟,等到再回来时,几个房间的门全都是开着的,别说一些值钱的电饭锅脱水机,连钢锯条都被偷走了。

    会偷走那些东西,不是当地的农民,就是附近的工人。

    派出所的人过来走流程,让原主一家将丢失的物品原价都写了给他们,原主的父母认认真真的对价格,等着案子破了,丢的东西能得到相应的赔偿。

    结果小偷没抓到,赔偿也没见一分钱,就这么不了了之。

    黄单往外头看,桌上的几个人要走了,个个都把脏褂子搭在肩头,提着没喝完的啤酒往对面的工地走去。

    桌上堆着空酒瓶,凤爪的包装袋,地上有烟头,口痰,瓜子壳之类的脏东西。

    黄单没去清扫,他头疼,想蹲在门槛上缓一缓。

    谁知道前后两个工地上的灰到处飘飞,这里的空气浑浊且厚重,扑到鼻腔里很不舒服。

    黄单走出小卖铺,发现右边是卖渔具的,顺着那个方向就是挂着牌子的小饭馆,有好几家,中间还有个小卖铺,那是一个工头的妹妹妹夫开的,带过来的工人们都在那家买东西,不好意思上原主家来。

    根据原主的记忆,黄单知道,有两次工人要过来,都在半路被那个工头给制止了。

    黄单扭头,小卖铺的门头上拉着横幅,写着张老板的副食店这几个字,旁边还有一个酒的广告。

    他往小卖铺的右边看,墙角有个简陋的狗窝,是豆沙的家,里面只有孤零零的饭盆和水盆,还有一根磨起毛的狗绳子,狗窝边是块空地,这里原本是个出入口,通往原主家之前住的工棚,现在被一面石墙堵起来了。

    空地边是劳务公司,再往那边去,也是吃饭的地方。

    工人是按照天数结算的,干活苦,吃的也多,一天三顿在吃的上面舍得花,开饭馆的比小卖铺赚钱多了。

    后面可以看见楼层,那是工人的宿舍,所谓的铁皮房子,还有施工的声音,靠在宿舍边上。

    原主的父母还在派出所没回来,黄单一个人看门,他没敢走太远,在门口转转就回了小卖铺。

    天热,水卖的快,陆陆续续有满身灰尘的工人进来。

    黄单以为工人会买最便宜的矿泉水,一块钱一瓶的那种,很意外的发现从他穿越过来到现在,卖出去最多的是营养快线小样可乐汽水这类的饮料,矿泉水只卖了几瓶,都是两块和三块的。

    一个瘦黑的老头走到柜台前,边说边去摸裤子口袋,“一瓶金酒。”

    黄单知道老头是搭架子的,每天至少要喝十块钱一瓶的金酒,却抽三块钱一包的新庐山,是个爱喝酒的人。

    老头认准了金酒,不买其他的酒。

    黄单到货架子上去拿,发生金酒很小一瓶,方便揣口袋里,按照这个量,没有老村长划算。

    老村长还有开奖的活动呢。

    黄单把酒给老头,对方在数着零钱,差两块。

    老头说,“先赊着,明儿给你。”

    一看就是没少这么干,语气很自然,没丝毫尴尬。

    黄单把八块钱收抽屉里,看一眼墙上贴的那张纸,纸上的字是打印的,白纸黑字写的清楚: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老顾客和公司里的人,还是会赊账。

    黄单又坐回椅子里,棚子能遮住太阳,却没办法阻挡那股子热气,他热的浑身是汗,电风扇的风还没下来,就被热气给赶跑了。

    “系统先生,陪我说说话。”

    系统,“抱歉,在下正在整理您的苍蝇柜,暂时没有时间。”

    黄单疑惑,“我的苍蝇柜怎么了?”

    系统,“上次比赛的奖品堆的很乱,在下需要给您归类。”

    黄单一愣,比赛啊,他按额角,多久以前的事来着?记不清了,只记得差点死掉,获得了很多积分和奖品。

    快四点的时候,原主的父母回来了。

    黄单打了个哈欠,撑起眼皮看进门的一对中年夫妻。

    张父有一米八出头,比买金酒的老头还黑还瘦,两边的颧骨突出,长的严厉,不笑的时候感觉是在瞪人,他穿着是走的年轻人的风格,不服老。

    张母也挺高的,一米七多,比较胖,每顿都喝酒,肚子往外挺着,她是那种未语先笑的老好人长相,看着却比张父要亲切。

    黄单搜索一下记忆,原主一米八以上,他妹妹一米七,这是一家子大高个。

    张父张母人回来了,还把压抑的气氛给带进门。

    黄单看老两口的脸色,就知道他们心里也清楚,报案不会有什么结果,丢的东西就真的丢了,回不来的。

    张母前一刻还没声响,下一刻就突然就对着张父发脾气,“叫你买监|控,你不买,现在好了,都被偷光了,还开什么店啊,赶紧关门算了!”

    张父的眼睛一瞪,“我想家里被偷吗?”

    张母也瞪过去,“昨晚要不是你答应去三姑家吃饭,还留下来打麻将,那么晚才回来,小偷会进来把东西偷走?”

    张父踢塑料凳子,厉声骂,“扒在麻将桌上不肯下来的是谁?”

    张母心虚,就把嗓门提高几分 ,“你如果不跟那几个人混,一听就答应了说去,我能摸到麻将?”

    张父气喘吁吁,“懒得跟你说!”

    张母来劲了,好像已经扯开布满岁月痕迹的破布袋子,要从里面倒出一大滩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那你想跟谁说?”

    黄单一声不吭,托原主的福,他也很淡定。

    老两口吵的不可开交,倒是没砸东西,知道砸什么都是钱。

    吵完了,张父开门去里面的床上睡觉。

    张母拎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外剥豆角。

    有人进来买了桶装的红烧牛肉面和一根火腿肠,轻车熟路的去提桌上的大水瓶倒水泡面,自顾自的坐桌前吃了起来,完全没发觉气氛的不对头。

    黄单把支票压好,关上抽屉继续托腮,今天周末,原主不用去办公室。

    平时原主也没什么事干,偶尔打印一下文件,大部分时候都是趴在桌上睡觉,看电视,睡觉,清闲的要命。

    黄单的余光从门外的妇人身上扫过,她在哭。

    家里本来就没钱,那被偷的五千是打算过几天存到卡上,再还给小姨的,现在好了,什么都没了。

    还有那一批烟,损失也很大。

    黄单摸出原主的手机,是个华为,他刷开看看新闻,有人买东西就算一下账。

    不止过了多久,张母的声音传进黄单的耳朵里,“志诚,我那手机响了,应该是你妹妹发的微信,你去看看。”

    黄单起身去推门,里面用木板隔了一个小厨房,跟卫生间在一块儿,他抽抽嘴,转头看向墙边床上的张父。

    也在哭。

    这是黄单一眼就看到的,他抿抿嘴,沉默着从可乐的箱子上拿走手机,轻轻带上门出去。

    张母的手机也是华为,黄单发现“我爱我家”的微信里有个语音,点开后响起轻快的声音,用的方言,他能听懂。

    “妈,小瑶说她已经上车了。”

    张母哎了声,把手在围裙上擦擦,“那我去菜地弄一把青菜回来,晚上她到的时候得有凌晨三地点了,要下面条吃。”

    黄单说,“好哦。”

    张母奇怪的转身,“儿子,你什么时候这么说话了?”

    黄单没明白,“嗯?”

    张母说,“你平时不都是说中吗?”

    黄单的眉头动动,“我改了。”

    张母总算是缓了脸色,“改了好改了好,人都结婚嫁人了,你是该收收心,过自己的日子了。”

    黄单嗯了声,原主在初恋的老家待的太久,生活习惯和说话方式都受到了影响。

    五点多,工地收工,工人们一窝蜂的拥进来。

    柜台的位置给了张父,他怕儿子弄错价钱,亏了赚了都不好。

    黄单和张母没走,俩人一左一右的站着,主要负责查看进进出出的工人。

    小卖铺里又没装监||控,眼睛不盯紧点,谁拿了东西往兜里一塞都不知道。

    张母上完了小学五年级,算账比不上一年级都没上完的张父,她经常算错价格,想起来了就跑出去找人要。

    算少了是好的,还有不知道收钱的时候。

    这事早就被传开了。

    很多工人都愿意来这里买东西,说不定就赶上运气好的时候,一分钱不花买到吃的,还赚几块钱。

    黄单看的不怎么专心,还在整理记忆。

    原主来了以后,第一件事就是买个超大的计算器,带语音的,结果他也出过错,唯独张父没有。

    这一波持续了有一会儿,进出的工人才渐渐变少。

    张父在凳子上坐着吞云吐雾,他穿着件宽大的背心,显得更瘦了,“志诚,你早点去车站接小瑶。”

    张母说,“不用早点去,小瑶三四点下车,你三点出发就行了。”

    她那话是对黄单说的,没看老伴一眼,还气着。

    黄单从原主的记忆那儿得知,老两口一般时候能冷战一周多,最高纪录是一个多月,就是照常吃饭睡觉,一句交流都没有。

    这回估计不会,因为女儿来了。

    工人的作息时间不规律,晚上会有人过来买东西,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有,原主一家在外面的桌上吃饭。

    黄单对伙食的要求早就不高了,只是他真不喜欢蚊子,这里还有苍蝇。

    他抽了张纸巾,准备把桌角一个苍蝇尸体弄起来。

    张母看见了,直接就伸手拨到水泥地上去了。

    黄单,“……”

    张母说,“等小瑶来了,你跟她一起去进货,带点苍蝇贴回来。”

    黄单没心思吃饭,目光跟着苍蝇跑。

    比起苍蝇,还是蚊子讨厌,黄单忍着疼痛去抓胳膊上的大包,蹙眉想。

    平时吃过晚饭,一家人会仰着脖子看法制频道,昨晚被偷了东西,电视也没开,要不是隔一会儿就有人来买东西,氛围更差。

    张母去打水回来,叫黄单去洗澡睡觉。

    黄单提着水桶穿过小厨房,推开卫生间的门进去。

    说是卫生间,其实就是楼梯下面的那个逼仄的小空间,地上很多水,湿答答的,放着好几个盆。

    黄单把水桶提到水龙头下面,兑了凉水后就蹲在地上,脱了衣服裤子拿毛巾洗澡。

    这洗澡的方式黄单熟悉,在第一次穿越进去的村子里就是这么来的。

    他随便洗了洗就穿上t恤短裤出去,空间太小,里面很闷,再不走,澡就白洗了。

    张母在水池那里洗碗,“冰箱里的梨子不吃就坏了,拿一个上去吃。”

    黄单照做,带着大黄梨上楼。

    跟楼下相比,楼上非常的空,也非常的宽敞,就摆着一个衣橱,几张放东西的小桌子,还有两张床,中间拉个帘子。

    原主的妹妹睡里面那张,原主睡靠近楼梯的床。

    黄单坐在床头,看看算不上房间的房间,觉得自己在这个夏天要被蚊子咬||死。

    楼下的声音传到楼上,会特别大。

    黄单根本没法睡觉,他记不清是第几次翻身,也不知道自己的胳膊腿上有多少包了,“系统先生,有治蚊虫叮咬的产品吗?”

    系统说有,麻利的给他买了一瓶,并且划掉了该付的积分。

    黄单扒了衣服,把浅绿色的药膏挨个涂抹在蚊子包上面,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他叹气,积分果然很重要。

    迷迷糊糊的,黄单听到争吵声。

    张父张母又吵起来了,陈芝麻烂谷子抖一地,俩人就站在那上面乱蹦,看谁蹦的更高。

    黄单没下楼劝架,说什么都没用,反而会被骂,就让他们吵,吵累了就行,这是原主的经验。

    凌晨三点左右,手机闹钟没响,电话响了。

    黄单抹了把脸,按下接听键,“喂。”

    那头是张瑶的声音,“哥,我马上就要到站啦。”

    黄单说,“我现在就出发。”

    张瑶笑起来,“慢点开车啊,晚点也没关系的。”

    黄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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