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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满-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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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意本来就来自天地自然还有人心道理，从本质上，是相通的。师公的剑意必然惊世绝伦，你一旦有所领悟，对于其他剑意自然是触类旁通。”
第五百零七章 精气神
第一道剑纹就在方渐离来到西河门半年后凝聚而成，虽然这速度让方渐离不是很满意，但却也让方渐离心中大定。
不怕这些费工夫，就怕他一点门路都找不到，那才是真正的悲催。
因为没有灵力的原因，方渐离并不能测试有了第一道剑纹后，对于自身的战力有什么不同，所以他只是兴奋了一阵，很快就又恢复到了日常的参悟与修炼当中。
“这剑纹说是凝聚而成，倒不如说是以我的领悟为刀，斩在那剑意种子上，从而留下的痕迹。”方渐离盘坐在巨剑之下，心中想道。
如此说的话，剑纹的作用便是破开剑意种子，将种子劈开，从而见到其内藏着的真正剑意。
“三道剑纹，若是凝成，就能见到剑意种子内的剑意了吗？”
方渐离站起身，望向了祖殿之内。
在第一道剑纹形成之后，他又在这里盘坐了几日，却是一无所获。看来想要更进一步，必须要接近一点祖殿了。
方渐离一直便觉得，祖殿中的剑池才是整个祖殿的核心，所以他在悟剑之时才会选择现在殿外的巨剑下感悟。
若是一下子就去到剑池之前，恐怕他根本就感悟不到什么，万事都要讲究一个循序渐进。
跟骈大海说了一声，方渐离便走向了祖殿。
殿内仍旧是一片阴黑，只是站在门口便有凉彻骨髓的风吹来，方渐离不禁打了个冷颤。
“不能再往里走了。”方渐离心似明镜，知晓这里就是自己保持清净的最佳地带。
于是他便盘坐在祖殿入口前，再次感悟。
这几日他在巨剑下感悟，虽然没有感悟到什么，但却依然有些收获。
第一道剑形出于他观想的巨剑之形，只要心意一动，剑形便会出现在眼前。
那么第二次，方渐离便要试着更进一步，去观想巨剑之气！
此剑，有恢弘庞大之气，要去观想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自然比之前更加困难。
一个是观想巨剑的形状外貌，而一个则是去观想这把巨剑的气质、气势！
和上一次不同，一连十日过去，方渐离都没有任何的进展，他观想出的巨剑虽然外貌上和外面的巨剑一模一样，但那种气势却相差甚远。
“悟剑如悟人，看一个人时都说要看其的精气神，这‘精’，便是一个人的身体状况，也是最外在的反应。而‘气’则是一个人的气色气质，虽然一样表现在外，但却需要更加仔细认真的观察。至于最后的‘神’，属于一个人的内在神韵，要去观察当然最为困难。
观想巨剑，也是同样的道理，我观巨剑的精气神，这精字已经入门，而气字还缺一点火候。”
方渐离笃定自己的想法应该有几分道理，毕竟天地万物自然总是有法可循，他在这里尝试自己的想法，也终究好过没头苍蝇一样乱窜。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随着每天都一无所获地回去，方渐离的心也越来越悬了。
盘坐在殿外的第二十天，方渐离睁开眼，面色无奈：“莫非我的想法是错的？”
连续二十天都没有收获，换做别人怕早就放弃了，但即便方渐离支撑到现在，信心也早就没有一开始那么充足。
站起身，他眉头紧皱，看来这方法行不通，得另寻门径。
就在方渐离准备离去之际，忽然，他望着巨剑的双目一缩。
星辉之下，巨剑上有道道璀璨的光芒折射，气势幽静而深邃，与白日截然不同。
方渐离面色发怔，愣了许久，陡然一拍腿。
“我明白了！这第二个剑之气，便是要相互印证，剑并非死物，怎会一成不变呢？这里的参悟一定要睁眼去悟！”
茅塞顿开的方渐离立时盘坐下来，双目定定地看着矗立在面前的巨剑。
在方渐离的观察下，他发现巨剑每一息都有不同的变化，那种变化十分深奥，既让他百思无解，却又让他如痴如醉，真仿佛沉浸在那种变化莫测的玄妙中。
黑夜过去，方渐离第一次没有在日出之际修炼，双眼早已布满血丝。
但看他的神情，却是异常专注。
时间流转，当黑夜再度降下，方渐离如梦惊醒。
面色欣喜：“是了，巨剑一整日的变化已经尽在我心，接下来只要将其尽数临摹刻在心中，第二道剑纹便指日可待！”
和骈大海回到居住的浮岛，方渐离破天荒地睡了一觉，这一整日的观摩可是让他心神完全疲惫，而且这种疲惫来自于精神，不是修士之体可以抵挡的。
一觉醒来，又是照常地去小山上受虐修炼，方渐离发现自己已经逐渐适应这种灼烧一般的疼痛了。
“解开封印之际，便是我厚积薄发的时刻。”
……
时间一天天过去，方渐离完全醉心于祖殿浮岛与修炼小山之间，两点一线，算是真正过上了十分艰苦枯燥的日子。
这一天，骈大海无意中再次去西河道君的闭关处，竟是见到后者正立在浮岛最高点，双目俯瞰。
骈大海立刻虎躯一震，鼻子一酸，仿佛看到了希望，连忙跑过去跪拜行礼：“师尊啊，您可算出关了！”
西河道君眼神波动，恐怖浩瀚的神识一念之间扫过所有浮岛，刚好看到了方渐离正在修炼的情景。
“居然以此法修炼……”
看方渐离那熟练的样子，他显然已经如此去做很久了。
如此坚韧不拔的毅力，倒着实让西河道君挑眉，再一看，其体内剑意种子上竟已经有了一道剑纹。
耳旁传来骈大海的诉苦声，西河道君淡淡地打断：“他要三阴罗阳丹，给他便是。”
“什么？！”骈大海又是虎躯一震，整个人如遭雷噬。
如此去说，如果方渐离真的在此待了一年甚至更久，那他岂不是全部身家都得赔出去？
西河道君冷淡的眼神在骈大海苦闷的脸上扫过，继续道：“不仅如此，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骈大海闻言面色呆滞，心中却是狂震，师尊疯了？随便什么都能应允？
“那他如果要过去疯老头那里，去学……”骈大海试探道。
“他如果能过去，任他去。”西河道君依旧云淡风轻，似乎世间没有什么能够真正侵夺他的关注。
第五百零八章 第二道剑纹
“这是九十枚三阴罗阳丹，用完了再来管我要。”骈大海将三个玉瓶丢给方渐离。
“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方渐离奇怪地望着那明明一脸肉痛，却好似无可奈何的骈大海。
“你不要是吧？不要还我！”骈大海眼睛一瞪。
方渐离自然不可能还给他，刚好他身上的三阴罗阳丹也没剩几颗了。
挥了挥手，他趁着月色赶紧走向小山。
之前在祖殿浮岛待了太久，日出在即，他可别赶不上极阳之力的照射。
“练练练，怎么不练死你！”骈大海没好气地骂出一声，郁闷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奶奶的，自从这个小子来，他就一天没消停过，修炼速度也是大不如前。
任由方渐离乱跑那是万万不能的，这里看似就十几座浮岛，但有些上面可是有不得了的东西。
西河道君再度闭关，万一方渐离跑到药园那里，大肆搜刮，我去，那后果，若是被道君知道，可真是爽歪歪了。
现在骈大海是真的希望这个方渐离赶紧修出三道剑纹，然后，立刻马上，从这里滚蛋！
……
枯燥的日子继续开始了，每天方渐离除了修炼就是在祖殿之前盘坐观摩巨剑之气。
很快，四个月便过去了。
四个月的艰苦磨炼，方渐离已经可以在极阳之力下支撑许久，每次三刻时间一过，他身上的皮肤虽然依旧焦黑，但比之数月前又减轻了许多。
只不过虽然减轻了许多，却不能意味着方渐离就能停用三阴罗阳丹。
他的身体虽然逐渐可以抗住极阳之力的灼烧，但极阳之力可不止这么简单。当方渐离被灼伤的同时，还有极阳之毒侵入体内，这是他身体无论如何也无法适应的，必须要通过服用三阴罗阳丹来祓除，否则后患无穷。
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十个月，体内极阳之力已经有超过四成都产生了极为暴烈的变化，只不过具体如何方渐离还不能明确感受到。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长年累月地灵力填鸭式增长后，他的灵海已经比之前扩大了数成，虽然他的境界依然在筑基后期，但那灵海的规模已经远远超过。
至于巨剑之气的感悟，经过数个月的感悟，方渐离也进展不小。
现在只要他闭上双眼，观想出的那把巨剑已经充满了一种伟岸雄浑之气，稍微感受，已经接近完满，竟是快要完成了。
某一日，方渐离再次来到祖殿外盘坐感悟。
“第一次的观想凝聚剑形就好比打下基础，现在我基础已经完成，巨剑之气就像是要在这基础之上进行建设。”
十个月的参悟，方渐离仿佛拨开云雾见青天，知晓了自己该如何做。
今日，便是他完成第二步的时候！
方渐离心中激荡，仿佛看到了能够及时离开此处去参加夺丹大典的希望。
好一会儿，他平静心情，双目凝神，再度望向那把乾坤巨剑。
随着心神沉定，方渐离整个人也似乎气息消匿，像个凡人一样坐在殿前看着。
从白天到黑夜，从黎明之光到星辰之辉，方渐离终于满足地收回目光。
他站起来，闭上双眼，开始不断在观想出的巨剑上添砖加瓦，使之气势更加完满。
骈大海面色严肃地站在原处，见证着这一刻。
慢慢的，当夜色深寂，方渐离踱着的步子陡然一顿。
骈大海见到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那双眼陡然看向巨剑，一刹那间竟让方渐离有一种两者一体的错觉。
与此同时，他注意到巨剑上气势陡然变化，道道微光透出，每时每刻都在急速变化。
不过半柱香，巨剑似乎轻微颤抖一瞬，方渐离那里直接一手抬起。
陡然落下！
轰然中一声剑鸣响起，骈大海脑海中被震得只剩下嗡嗡响声。
当他在看向方渐离时，后者小腹处居然升起一道璀璨的光芒，隐隐可见一道巨大的剑气凝聚而成。
哗啦！那是方渐离体内灵海被掀起惊涛骇浪。
如第一次，巨大的剑气疯狂斩在剑意种子上，后者不断颤抖，却始终没有破裂，最终留下了一道更深的银色剑痕。
第二道剑纹，成！
骈大海咽了一口口水，见到方渐离缓缓走来，不由问道：“为何你第二道比第一道用时要更少？”
是啊，第一道剑纹出现，方渐离花了半年，而第二道却只有四个月，莫非是第二道剑纹更加简单？
方渐离此时心中还在回味着那种玄妙的感觉，闻言随便应付了几句，并没有认真回答骈大海。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并非是第二道剑纹简单。相反，第二道剑纹虚无缥缈，反而更难以捉摸，甚至方渐离在找到门道之前还浪费了二十天。
究其根本，只是因为方渐离对剑道的感悟同样在加深，两相追逐，自然感觉像是第二道剑纹变得简单了。
和骈大海糊弄一番后，方渐离捏了捏拳头，心中更是狂喜。
因为他发现随着第二道剑纹出现，他的无惧剑心竟然又提升了一大截。就不知道第三道剑纹之后有没有可能直接将他带入无惧剑景的层次。
应该不太可能，不过定能无限接近！
天色马上要放亮了，临走之际，方渐离回首看去，昏光之下，巨剑无言。
而此刻在他的观想之中，一把巨剑凌天而立，恐怖的气势震荡四方，单单这么看去似乎已经和外界的乾坤巨剑完全一样。
只不过方渐离知晓，这还远远不够，随着越发了解体内的剑意种子，他也逐步地发现这剑意种子的确气势恐怖，有一种极为渊深的气息。
若是他所猜不错，三道剑纹还远远不够剑意种子裂开，但毫无疑问，这三道剑纹却是种子裂开最为关键的基础。
不然西河道君也不会硬性要求方渐离要达到三道剑纹的程度。
应该是三道剑纹后，便可彻底打开那剑池的双向空间甬道，从而使西河道君能够进入其中。
方渐离思绪飘飞，传承之剑，到底是什么样的？那个叫灭儿的小女该又是谁？她和所谓的西河道君师尊的传承之剑又有何种关联？
还有那片荒芜的废土，仿佛坟冢的世界，一切背后是否也和他体内这个剑意种子有关？
第五百零九章 难在心神乱
炽烈霸道的极阳之力从东方狂照而来，山顶一夜白霜尽数蒸腾，当方渐离褪去体表焦黑的死皮，再度站了起来。
看了看地面上日渐减少的死皮，方渐离若有所思。
“看来极阳之力对我肉身的损伤正在减少。”方渐离见到这种状况自然十分欣喜。
这是他斩出第二道剑纹后的第三天。
万事讲究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纵然方渐离心中十分急切，却也明白劳逸结合的重要性。
他摸着下巴，看着浮岛外一望无际的云海，虽说此处在青冥七万丈，但他根本就感受不到青冥中的恐怖。
筑基修士最多飞到三万丈便无能为力，因为天穹三万丈之上始有罡风，瞬息之间断人骨，到五万丈以上，极阳极阴之力轮回交替，元婴修士贸然闯入也是有死无生。至于有传言十万八千丈外另有天外天的传说，方渐离见古籍中提过，却未有记载到底有哪些人去往过天外天。
他忽然想起来和木心师姐有关的那个通天城，其所在的位置就是在青冥九万九千丈。
城中有三大巨头，两位钦天真人和一位通天城主。
虽有结丹修士敬称真人的传统，但方渐离觉得那里的两位真人的修为应该远超结丹。因为那两位都并非人类，只是两尊雕像，所以这里的真人二字更应该是两人对自己的一种妄称。
联想至此，方渐离眼前似乎浮现出那位一身白衫的清冷女子。
唉，时间过去也有整整五年了，木心师姐有没有摆脱通天城了呢？还有罗凌波师姐，有没有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呢？严峡师兄又有没有获得属于自己的造化？
故人的事情一件件在方渐离心中回忆起，他这一枯坐就是整整两个时辰。
最终还是抵不过一声唏嘘，方渐离长身而起，那种淡淡的惆怅尽数去除。
无论如何，生活总是要向前看，若是一直沉浸在回忆中，只会碌碌无为。
片刻之后，方渐离和骈大海又一次来到祖殿浮岛。
方渐离站在巨剑之下，仅仅是呼吸一口空气就能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一次你要进入祖殿之中了吧？”骈大海试探地问。
方渐离没有隐瞒的必要，点头后不再废话，大步迈向祖殿。
来到祖殿之前，依然是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殿内漆黑一片，只能昏暗地看到古雕与剑池。
走在殿中，耳旁只有嗒嗒的脚步声，外界所有的嘈杂似乎都被屏蔽。
方渐离很快站到了剑池之前，漆黑的水面不知为何让他心中有些发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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