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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要休妃?-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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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原本平静的药液,颤得跟泥石流奔泻似的,就知展露在他眼下的景象有多猝不及防了。
床前月华皎皎,不及这方容色窈窕,薄衾随人起身而滑落,毫无预兆的,雪肌若琼脂美玉骤然浮现。
或者,美玉也难媲美?
脑中大概只来及闪过这一念,一张不知该摆出何种神色的脸,定格着扭转到一旁时,他心跳一拍没漏,只是不知多跳了多少拍?
动作太快,以至于神思还遗落在榻上,饶是只看了一眼,那曼妙的锁骨下玲珑的形致
双目蜷得死紧,某人一张清隽的脸不知扭曲成了何样?
最是懊悔自己方才扶她起身时未检查,不过,他又能怎么查看呢?掀开被褥么?
一浪复杂的情绪如乱石拍过,某人及时发挥了千军万马亦可处变不惊的作风,勉强定了定神,将人扶在身前,解放的那一只手开始去搜寻。
这被褥怎么滑下来的,自然要怎么盖回去。就在这般发懵中,他脸还侧在一旁,手似盲人般摸寻着,指尖不知触到了哪方的柔腻似春绵,刚摸到的被衾,又似烫手山圩般被飞甩开。
这下糟了,好像甩的更远了,若此刻回头看,那被褥不亚于是被他强掀开。
兵临城下也未这般手忙脚乱过的人,流下了当晚的第一滴汗,同时暗搓搓的瞄了眼案上鼾声阵阵的人,打心眼里庆幸墨玉睡的昏天暗地,浑然不晓,否则,他今夜
但他哪里想得到,就是墨玉图换药省事,帮眉翎褪去血衣擦拭身子后,便再未给她着里衣,所以,他怀里靠着的人才会未着寸缕。
摸摸索索了大约有两盏茶的时间,还是小口细啜的那种。酡红从双靥一直延到耳根时,七爷总算把被褥给人覆上了,且这回盖得是严严实实。
他打完场硬仗般喘了口气,但他若是知道,这只是他今夜的第一场仗,大约就不会望着窗外的月光,傻愣了半晌了吧!
墨玉即刻抽出随身带的短柄刀,三五招交手,妇人身手虽也不简单,可她未想到两个小丫头竟也会武。
这军中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不习武呢?
剑拔弩张之际,墨玉不慎跌倒,眼看着刀从手中滑出,眉翎刚欲去捡,一个猛力的脚风兜面灌下,锋刃旋着森冷的光被妇人抬脚踢至门槛处。
只有那么弹指一挥间,寒光簇闪,犹跌在地上的墨玉来不及相救,一道雪亮的光晃过眼底,妇人手中的刀猛的朝眉翎刺去。
忽然,四周死寂,随之而来的是浓重的血腥,只听见咣啷的落地声,而一把短柄刀却插在了妇人的背后。
顾不上空气里转瞬弥漫的血腥,一张容颜已刻入眼底。眉翎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响,那张面孔能叫她压抑的心绪瞬间崩溃。
虽只是初见,却是再熟悉不过的容颜。
“姨娘!”
眉翎久久才含悲轻唤了一声,一双手颤抖的握来,无需任何言语,那样紧的力度一如被她白妈妈从小牵到大,胜过千言万语。
她眼前的妇人,正是白芷。白芷与白芨是双生姊妹,这便是为什么两人一眼就能认出她,也正因此发现那行凶的妇人在撒谎。
“小姐,雁山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是老管家及时通知我赶来的。”
白芷说着望向身侧,这医馆掌柜是眉翎母亲故居的老管家,是直到再次听见他声音,眉翎才辨出昨晚推拒她们的正是此人,同时,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医馆这打从苏家出事之后就一直有人监视,昨夜小姐突然造访,老奴不得已才将你打发走。洛城左不过就那几家客栈,我想小姐总要投宿的,便差了人去候着。后来摸清小姐住宿后,我前去与白芷商议,终未敢贸然与你相认。”
“一来,我不识小姐容貌,更何况小姐昨日还是男装。二来,白芷现在的身份也不便轻易露面,我们唯一确定的,便是白芷的容貌小姐当认识,因此,我悄悄塞了信,却未言明时辰,实则白芷早已在酒楼醒目的位置等候,只盼望小姐能自个认出她来,也好消除我们心中疑虑,岂料后来”
墨玉一个激冷,“后来又有一封信?”
掌柜捶胸叹气,那后来的事便可想而知了,两人昨夜惊动了监视的人,他们亦料到二人要投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往每家客栈都送了信,只等她今日入瓮。
“幸而小姐容貌并不似通缉的画像,加之你昨日又是男装,以至于这妇人也摸不清小姐的身份,否则”
管家说着,转向窗外的面色也不禁暗了下来,眉翎眼角猛的一跳,低声追问:“否则如何?”
过午的阳光落在窗上,透着半面金光,阴着半面昏黄,将屋内的光影叠加的莫名的压抑。
“街对面候着几十个侩子手,快刀杀人如麻,召之即来!”
春日的风乍然就打窗而入,吹的人骨子里发寒。
扶起散倒的桌椅,眉翎忍不住朝窗外探去,身后又突起一阵急促的轰隆声,窗前一片妖艳的石榴花在视线里猛的一晃,而她下意识去推窗的手,被一路撞翻桌椅奔来的白芷,死死的捉住。
“这半扇窗切不可开,这是暗号,一旦两窗全开,后果,不堪设想!”
白芷的音调甚至气息不稳,但从她惊慌到放大的瞳孔中,眉翎可以想象得到那后果,有多严重。
杀机,头一回,逼仄得如此近。
当眉翎带着满腹的疑惑,捧着伙计备好的一包白芷草药,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出医馆时,夕阳已洇红了半边的天。
白芷说医馆不可久留,让她务必先行离去,可走着,走着,无数个念头在脑中闪过,一股强烈的不安突然涌上心头,眉翎猛的顿住,她想起一件事。
“墨玉,你说,白芷姨娘缘何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小姐指的是什么?”
“那半扇窗!”
长街上一声坠落的巨响伴着惊恐的尖叫,彻底断了她繁杂不晰的思绪。
蓦然回首,医馆紧闭的半扇窗不知何时被推开,蜂拥逃窜的人群里,恶鬼般的黑影凶煞的扎入医馆又极快的闪出。
眉翎迷失在急促的人流中彷徨的回行,目光相遇的刹那,白芷隐悲摇首,静不露机的从医馆徐徐步出。
待黑压压的人群如鸟兽惊散,陡然肃清的视线中,她一颗心瞬间颠簸至浪尖,也许比起雁山万骨烈焚,这不过九牛一毛,却生生目睹在她眼前。
石榴树下,管家被戕害的身躯,血色比花更艳
***
三面荷花四面柳,轻烟细雨似女儿家的绣花针,将洛城的春色绣的山水怡人。
那容易给人一种错觉,匿在这样的小城里可安稳一生,而昨日血雾,不过是梦魇一场。
“不知小姐有何打算?不如就此隐姓埋名,我就是拼上老命,也必定护小姐一生平安富贵。”
霉潮湿冷的客栈厢房里,白芷恳切的声音再次响起时,银色的雨下的越发的密,将立在窗前的人一双眸子弥缠的殷红不晰。
一生平安富贵?已到天命之年的管家再也没有机会了,雁山数十万烈烈英魂也再没有机会了。
未曾经历过的永远人不会懂,那看似平淡的波澜不惊,于流血漂橹中走出的人而言,却是人寰难再。
远天的雨铺天盖地的压下,却压不住一股子不知从何而生的悲恸。
不知过了多久,窗前横乱的雨已打湿了半边的肩,眉翎终于开口:“姨娘是不是忘了告诉我,究竟是何人,如此看得起我兄妹二人?”
已被皇榜通缉,仍这般迫不及待的要斩草除根,任谁还会相信,雁山一战,只是一个普通的冤案?
一道亮紫的闪电似利斧劈下,将晦暗的厢房照得雪亮。白芷身形微晃了晃,再抬起的眼底多了几分难言的隐晦。
是否过去的事都说来话长,当初她离开苏家回到洛城就此隐姓埋名,十几年来,这世间再无白芷。那些听者不曾参与的岁月,她一言带过,却从昨日的妇人说起。
“昨日那妇人唤作徐妈妈,原是洛城江家小姐的乳母,现在也算是江家的老仆人了,而我对一切了如指掌只是因为”
白芷垂下眉眼,一字一字的咬出:“刽子手是我和她受江家老太太之命一同布下的,而我如今的身份,正是江府的管家!”
白芷昨日之所以会公然出现在医馆,也正是因为这重身份,但同时也因为她的出现,徐妈妈的暴毙,必须要有一个解释。
介于她的身份,解释就只能是,她来医馆发现徐妈妈死在掌柜刀下,然后推开了窗户唤来了刽子手。
所以,为了让一切合情合理,为了弃卒保车,管家注定要牺牲。
一段并不长的话中,眉翎敏感的捕捉到了两个完全陌生的字,“江府?”
洛城江府是何许人家?也许久不归京的人,确实不知。
白芷眼中起了一丝微澜,眸光飘向窗外,竟似遥远的回忆。
“洛城江府正是当朝丞相江忠的祖屋,因我略通些医术,当年回洛城时,恰逢现在的江老夫人即江忠的长姐患了眼疾,需医女照顾,我便换了姓名进了江府。未过几年,江府管家告老还乡,我从此成了江府的管家。然而”
白芷说道此处,额角也不由得绷紧,
“数日前城门皇榜通缉,我得知苏家遭此劫难,悄悄联系医馆的掌柜暗中打听你们的下落。却没想到就在几日前,江府忽然收到一封丞相府寄来的家书。因老夫人有眼疾,年纪又大,几乎看不见东西了,但凡家书一向是我念给她听的。但念完那封信,我,我彻底慌了神!”
一言及此,白芷紧紧的闭上双目,“那信中说,请洛城江家留意苏家祖业张家医馆,若有苏家两子逃亡至此,杀!”
第119章 本王的女人二()
不是说回府么?
眉翎独自坐在一马车内;某位爷把她带来这里,也不知等了多久;自个才姗姗来迟;非但如此;他还一上马车便躺了下来;大咧咧的枕到了她膝上。
这反过来了吧?
“爷累坏了;给解解乏。”
手被握住往额上送;眉翎低头;看‘累坏了’的爷眉头虽蜷着,但那薄唇一勾;眼中风流不减。
唔,在牢里坐了三天,是累坏了!
眉翎笑笑,伸手揉去他眉心,倒不是真为了给他纾乏解闷。
长眉挽鬓如啄苔剔羽,眉骨微微拢起;极英俊的模样,只可惜左侧眉尾处被砸伤的一块青淤,看着叫人心疼。
马车里的小案上放置着几瓶常见的伤药;眉翎认得,便取来给他小心敷上。
伤口本不深,却因三日未处理;此时泛着乌沉的颜色;他稍一皱眉;甚至还有血丝在往外渗,虽是皮外伤,但到底是破了相。
药粉细细洒下,没有纱布,更不敢上手碰,眉翎只能低下身子,就着他伤处,轻轻的吹拭,好叫药粉均匀散开。
躺着的人刚闷嘶了一声,她忙停下手,“疼么?”
听上去似乎是很疼的样子,某位爷却偏是一副很享受的表情,枕在她膝上勾唇看着她。
“没你心疼。”
看来下手还是轻了!
眉翎觉得好气又好笑,正撒药的手突然被握住。
七爷躺在她身前,仍旧是那样看着她,目光却不觉深了几许,他慢慢抬起另一只手,比她更心疼的抚上她半边脸颊,反问道:“疼么?”
眉翎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江甄甩的那一耳光,大抵是被他看见了,否则他不会在江府门前怒作,抬脚就是一条人命。
女子的力度疼也疼不到哪去,即便有些红肿,不消多久,也该褪去了。
眉翎没说话,只蹭着他手心摇摇头,探下身子,继续吹匀他伤口未化开的药粉。
这样的角度,呼吸已靠得极近,七爷微微仰身便噙上她耳珠,气息有些挠人的痒还掺杂着药味。
眉翎吃吃的笑着缩躲,却蓦地被他掌住脸颊,耳旁一字一顿的吞吐,滚烫又清晰,“谁敢再碰本王的女人一根头发,本王定要他挫骨扬灰。”
当时,眉翎知道他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样的话,他极少有这样阴沉狠戾的语气,但她不怀疑,他说的出,做得到。
马车不知是在什么时候驾起来的,眉翎感到抚在颊上的手轻轻托去后颈,腰肢被他另一只手掌住,大掌隔着衣衫微微一用力,她便跌进他怀里。
七爷一个起身,两人已换了个位置。
她一向是枕在他怀里的,所以,这才是进马车的正确方式,就是抱得太紧了些!
男子紧实的胸腹和流畅的肌理贴着身躯,虽充满了力量和质感,但眉翎已被箍的快喘不过气来了。
小手使坏的滑进他前襟往他肩伤处移,感受到抱着她的身躯冷不防的一僵,眉翎才打趣道:
“你这根手臂还半残废着,没事别乱用力,松开些”
换了几番姿势之后,眉翎感觉舒服是舒服了不少,就是‘人肉抱枕’被调整完之后,眼神有些奇怪,尤其是她那一只不安分的小手,还没来及从他衣襟里抽出,便被大掌按住。
“痒!”
小手被握住望肩头送,某人中毒箭的左边肩膀在刮骨之后留下的伤口极深,现在正是愈合长肉的时候,不痒才怪。
可再痒,也不能碰!
眉翎坚决摇头,手却被更坚决的握住。
“眉儿,我痒的难受你帮我缓缓”
某人耷拉下肩膀,一副肌无力的样子,拿鼻尖蹭她。
可这伤口没长好,真的不能乱碰,眉翎很有原则的想想,但看某人的眼神跟失落的小兽似的,她决定还是安抚一下。
一根纤指隔着裹伤的纱布在宽厚的肩上打圈圈,有一下,没一下,跟蒲公英从心尖飞过似的,眉翎不觉自己这样,简直能催人血脉激涌。
某人呼吸渐重起来,咬牙低笑了一声,还在勤劳的挠痒的小手被大掌一把攥住,眉翎不解的仰头,正望进一双深炙又戏谑的眼眸,“你不能这样勾引我”
明明是他自己要挠痒的,看,她就说不能乱碰吧!
完全没反驳的机会,眉翎呜的一声被抵上唇,末了的声息已湮没在纠缠的唇舌里。
某人还不满足的一把将她抱起跨坐在自己膝上,身手敏捷的哪里像个伤痒难耐的?
眉翎本就纤瘦,衣襟在纠缠中微微敞开,一双精致的蝴蝶骨若含苞欲放的花,诱人采撷。
“背上的鞭伤可还疼了?”
低哑又压抑的声息断断续续的释放在她颈侧,火热的掌心隔着单薄的衣衫在后背上摩挲。
眉翎护痒,羞怯的咬着唇,但她不答话,那手掌便放肆的探进小衣,火舌一般在滑腻的脊背上游弋。
实则,变故陡生,又刚死里逃生,两人都倦极,却又在这样情动的缱绻中得到难以言说的慰藉。
马车不知不觉已驶到郊外,远山翡黛,秋光迤逦,风偶尔卷起帘幔,偷偷看向这方的悱恻缠绵。
“爷,到了!”
马车外不合时宜的传来王府管家的声音,还不大自然的咳了好几声,一听就是欲盖弥彰。
眉翎顿时羞死了的往某人怀里钻,她一直没往马车外看过,这会停下来,连管家都来了,听动静,周围跟着的好像还不止一辆马车。
她原以为顶多一个车夫在外头驾着马匹,她已经极力压抑嘤声了,但就这薄薄的马车皮,也实在不敢指望它能屏蔽得了什么羞人的声色。
“爷,奴婢给您备了些果食。”
马车外再次传来声音,这回居然还是个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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