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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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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乘风摇摇头;道:“大人;卑下来这儿;是来向大人打听一些事的。”
    见柳乘风满是肃然;娄封也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柳佥事但无妨。”
    柳乘风道:“大人可曾在金吾左卫任职?”
    娄封道:“老夫未就任都指挥使的时候;确实是在金吾左卫做指挥使;那还是成化年间的事。”
    柳乘风道:“那大人可记得;当时大人曾带人去搜过太常寺吗?”
    娄封呆了一下;随即变得一头雾水起来;不由道:“太常寺?柳佥事;难道太常寺和明教的案子有关?实不相瞒;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很久;老夫一时已经没了多少印象;请柳佥事容老夫再想一想。”
    娄封变得慎重起来;开始努力回想;柳乘风也不好劝;毕竟十几年前的事;便是他也未必能有什么清晰的记忆;总得给人家一点时间。
    良久……
    娄封突然有了些印象;随即道:“是了;老夫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桩事;柳佥事也知道;金吾左卫奉命保护宫里的;本来这外朝的事和金吾卫没什么关系;只是当时老夫听一个太监在太常寺里有什么宝贝;是什么仙丹被人私藏了;为了这个;先帝听了之后便命老夫去搜查了;可是到了那里却是没搜查出什么。当时先帝的脸色很不好看;老夫着实是捏了一把的汗。”
    “太监……”
    柳乘风眼眸中掠过了一丝精光。
    这个太监;怎么可能知道太常寺里有古怪?又故意引人去搜索;十有;肯定是这太监知道点什么;更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太监本来就和他们是一伙的;娄封带人没有搜出什么;想必是这太监和太常寺里的人合谋;早就把那洞穴暂时封住;又用假山填堵;自然搜不出什么。
    这个太监才是本案的关键。
    柳乘风不由追问:“宫中可有档案?”
    柳乘风所问的档案其实就是起居注;既然那太监曾过太常寺有仙药;先帝又命金吾卫去搜索;按道理;起居注会详细记载的;以此来作为将来修史的资料。
    “这个……”娄封却是苦笑起来;道:“这个老夫也是不知;不过劝柳佥事不要报太大的期望;先帝在的时候;宫里头乱得很;很多事儿……”他的话点到为止;不便再继续了。
    柳乘风自然也明白娄封的意思;成化年间的时候;可以整个宫里到朝野都是一片混乱;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都有;起居注有没有记载;也只有天知道;到底;什么事儿查到成化年间;就是一笔烂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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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第四百八十三章:凶险万分
    越是往下查;牵涉的人就越来越多;柳乘风已经隐隐感觉到;事情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困难。请牢记
    明教的内部组织当真是严密无比;不只是如此;这明教只怕在成化年间更为猖獗;想要一打尽;很不容易。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成化年间的太常寺卿这样的高官居然都和明教有关系;如今又过了十几年;只怕在京师里;像杨作这样的人不只是一个。
    柳乘风喝了。茶;调整了心情;才向娄封道:“大人可还记得此前那个向先帝言太常寺的人是谁?”
    娄封倒是坦白;道:“老夫依稀记得;是御马监的一个太监;姓刘;叫刘昌;哦;是了就是他;他现在如今已经贵为御马监提督太监;柳金事不问;老夫几是忘了。”
    御马监提督太监。
    在宫里;御马监地位仅在寻礼监之下;司礼监负责掌印玺;为皇帝负责奏书和旨意的传递甚至是批红;可是御马监则是掌握军马;负责向各镇派出监军;而且还掌握着京师腾骤四卫军马。
    腾骤四卫;也是禁军之一;甚至比亲军更为精锐;在紫禁城里;亲军是专门负责装点门面的;穿了;其实就是显摆威风;可是腾磙四卫作为宫中直属的军马;乃是守卫京师最重要的一支军马;真正保护皇帝的也是他们。
    若亲军只负责守卫紫禁城各处城门;也有一些负责随驾;可是在皇上左右真正保护皇帝安全的就是这腾骡四卫。
    由于御马监职掌御马;自然有养马、驯马人员;由此产生了一支由御马监统领的禁兵。这支禁军最初的来源;是从各地卫所挑选的精壮之士;以及从蒙古地区逃回的青壮年男子:腾骤四卫不属亲军指挥使司所辖的上十二卫但地位显然高于上十二卫;是禁兵中的禁兵:这支禁兵的职责是“更番上直”;担任宿卫。
    而掌握这支禁军的就是御马监;由御马监提督太监负责操练;并且安排当值。
    也就是;腾镶四卫也就是坊间常的勇士营是一支完全控制在御马监提督太监手里的军马;他们的人数在三千人上下;分为四营轮番保护皇帝
    可是现在;提督太监刘昌居然极有可能和明教有染;这让柳乘风不禁呆了……
    刘昌确实也姓刘;而且在京师之中;也有足够的能量暗中活动;若是这个人是明教的同党;那么……
    柳乘风不禁打了个冷战;居然发现自己的衣襟都已经湿透了。
    奂封见柳乘风脸色不好不禁道:“柳金事何故如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柳乘风忙将事情的经过了一遍。
    娄封的脸色顿时苍白无比;不由期期艾艾的道:“这……这……怎么会这样;那陛下岂不是已经置身于万劫不复的境地那刘昌既是明教之人;定会在勇士营中培植亲信心腹若过……若是心怀不轨;那陛下的安危……柳金事;此事事关重大;我……我们速速入宫;告知陛下;否则……否则便是抄家灭族也难辞其咎啊。”
    柳乘风咬着唇没有话;此刻他的脑子居然是一片空明;并没有慌张。
    或许这就是不平凡的人与平凡的人之间的区别;见多了大风大浪柳乘风若是首先慌乱起来;那么结果反而更为可怕。他心里告诫自己;不要急;千万不要急;这个时候任何一个决定;都对造成极大的影响;一个不好;就会阴沟里翻船。
    他随即道:“不成。”
    “不成……”娄封惊讶的看着柳乘风;随即不由大怒道:“你可知道;将陛下置身险地是什么后果;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就算是乱党们没有举动;陛下安然无恙你也万死难赎;柳金事事情紧迫;断不能再有丝毫犹豫了;无论刘昌是不是乱党;也要先把他控制住。”
    柳乘风大声道道:“此时是深夜;现在入宫;不宫里已经落了钥;就算你我能进去又能如何?进去之后;或许会打草惊蛇;让刘昌以为事情败露;到了那时候;提前发难;这个责任;大人承担的起吗?”
    他这么一问;倒是把委封问住了。
    娄封呆了呆;随即也明白;此时确实不是入宫的时机;按照朝廷的规矩;一旦宫里落了钥;任何人不得出入的;就算要传递消息;也只能由门缝中夹带进去;问题是;谁知道里头接了消息的太监是不是刘昌的党羽;这个险绝不能冒。
    而且就算皇上肯让二人吊着宫墙入宫觐见;在探查明教余孽的风口浪尖上;负责追查此事的钦差深夜入宫;也足够引起别人的怀疑;这么做;也确实是打草惊蛇。若是那刘昌提前发动;指使自己的心腹做出什么对陛下不利的事;单凭他和柳乘风;又如何护驾?
    娄封脸色惨白;一屁股坐在椅上;苦笑道:“这么;咱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明知陛下有危险;却只能无动于衷;柳金事……我们……我们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
    柳乘风锁着眉;不由变得焦躁起来;也顾不得再和娄封气什么;从座椅上起身;负着手围着这厅里团团转。
    眼下的局势实在是凶险万分;若刘昌真是明教余孽;那么这个人不啻是个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炸开;不准;这刘昌就在今夜里突然有什么动作也是未必。
    可是现在是夜里;就算向布置也不成了;只能干着急。
    左思右想;他突然抬眸;正色道:“刘昌固然可疑;可是还有一人;也有极大的嫌疑。既然现在查不了刘昌;暂时也不宜打草惊蛇;那么索性先从另一个人动手。况且这刘昌身居御马监提督太监多年;就算有所动作;忍耐了这么久都没有发作;想必也有顾虑;只要我们不惊动他;他暂时也不敢有什么举动;倒不如先从另一个人身上查起。”
    娄封惊诧的道:“怎么;不知此人是谁?”
    柳乘风道:“那个杨作;乃是大学士刘吉的门生;刘吉在成化年间的时候;又是内阁大学士;刘吉的嫌疑只怕也是不;或许这件事根本就是刘吉在背后操纵也是未必。”
    “啊……”
    或者是今个儿儿夜里;听到骇人的消息实在太多;娄刮整个人不禁惊呆了;眼下最有嫌疑的两个人;一个此时掌握着皇上的生死;一个却是内阁大学士;任何一个;都是要命的。
    娄封不由道:“那么柳金事打算怎么办?”
    柳乘风沉默了片刻;随即道:“最坏(
    )的打算;是那乱党是刘昌;若是此人是乱党;那么陛下和娘娘的性命就落入他手里了;更为可怕的是;就算明日我们进宫将他拿住;可是这宫里想必已有他不少同党;到时候又该如何甄别?一旦有错漏;那些同党们狗急跳墙可不是好玩的。”
    “所以……无论刘吉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我们都必须做出一个样子来;咬死了他就是乱党;这样;才能让宫里的刘昌放心。为我们多争取一些时间;好将事情查明;将这刘昌一打尽。”
    娄封瞪大眼睛;道:“你……你是;我们要栽赃陷害;陷……陷害内阁大学士。”
    柳乘风撇撇嘴;脸色很是平淡;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且不刘吉也有诸多的嫌疑;你我又是天子亲军;只对皇上的安危负责;给皇上降低一分的危险;莫是一个刘吉;就是首辅刘健;我柳乘风也不怕。”
    娄封不由苦笑;道:“这事儿最好还是从长计议才好。”
    娄封可不是傻子;他柳乘风有发疯的资本;他可没有;内阁大学士那可是宰相;且不论他的官职;任何一个内阁中任职的学士;哪个手底下没有一伙的门生故吏;到时候人家一人一口吐沫;也足够淹死他的。
    到了弘治朝;什么锦衣卫;什么亲军都指挥使;其实都不值钱;敢拿内阁人开涮;那是嫌自己的脑袋在脖子上呆腻歪了。
    柳乘风见娄封如此;倒也没有为难他;事实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量;强迫也强迫不来;娄封能协助自己到这个地步;已经算很难得了;让他陪自己去发一回疯;人家不肯也没办法。
    柳乘风狠狠的一拳砸在桌几上;正色道:“既然如此;那么卑下也不勉强;只是明日清早;还要请大人随卑下一道入宫;咱们就装作是寻常的拜谒;将此事告知陛下;请陛下圣裁;只不过今个儿夜里;卑下无论如何;也得做这么一次坏人了;夜深了;大人还是及早歇下吧;卑下告辞。”
    他拱拱手;长揖而去;娄封苦笑;或许是有几分愧疚;不由道:“老夫送送你。”
    二人出了厅;趁着夜色娄封将柳乘风送出门去;外头守候的亲信护卫为柳乘风牵来了马;柳乘风翻身上去;坐在马上朝娄封行了个礼;道:“大人请回。”
    (。。 )
第四百八十四章:谁比谁狠
    ~《  ~    第四百八十四章:谁比谁狠
    子时三刻。
    夜色暗如浓墨。
    内城里头却是紧张无比;五个千户所的人手已经全部抽调了出来;不管是当值还是不当值;此刻全部召集起来;除了一部分上街维持之外;太常寺那边也聚了不少人。
    柳乘风带着一批人出现在刘府。
    刘吉此前便主持内阁十八年;可谓位高权重;他的府邸在京师里也是赫赫有名的;数百个校尉才勉强将这府邸围了起来;柳乘风翻身下马;朝身边的校尉努了努嘴;校尉会意;上前拍门。
    门子刚刚将大门开了一丝缝隙;紧接着后头数十个校尉便一拥而上;将这门撞开;里头的门子打了个趔趄;忍不住怒骂:“是谁这么大胆;你们可知道……知道……”
    后头半截话;戛然而止。
    这睡眼惺忪的门子看到了一柄柄明晃晃的绣春刀抖了抖;出现在他的眼前。
    柳乘风拾级而上;脸色平淡;走到这门子跟前;淡淡的道:“奉旨缉拿乱党;你立即去内府;请刘吉出来话。就柳某人已在厅中等他;他若是不来;本侯只好硬闯了。”
    随即大喝一声:“所有人听令;守住宫中所有要害;有谁敢私逃、乱动的;杀无赦”
    “遵命”
    阖府上下传出一阵整齐的呼喝声。
    这一下子;刘府里头的人终于惊动了;一间间屋子里点起了灯;有人趿鞋出来询问:“出了什么事;是谁在呼喊;夜半三更的……”
    谁也没有理会他们;而那门子已经飞快进了内府。
    刘吉的内府里头更是金碧辉煌。
    刘吉虽然老迈;可是精神却一向很好;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便是这个道理;为了寻乐;刘吉特别建了一座丝竹阁;其金碧辉煌的程度;绝对教人咋舌;这里头不但圈养着不少的歌姬;甚至还有不少相貌俊秀的男童;一到夜里;丝竹靡靡;莺歌燕舞。
    此刻的刘吉;正端坐在琴案之后;双手抚弄着琴弦;数十个舞姬在这阁楼当中轻歌曼舞;刘吉的两侧;分别站着一对俊美的道童;琴音悠扬;妙曼的舞姿让人炫目。
    刘吉乐在其中;却被黑夜中一阵大吼声惊扰了他的清梦;那琴音霎时戛然而止;发出很是难听的锵锵声。
    刘吉皱眉;脸上很是不欢快。
    舞姬们也都停止了舞动;一个个惊诧莫名;再见老爷这个样子;纷纷福身;寰首垂头;现出慌乱之色。
    老爷的家法是出了名的;尤其是生气的时候;现在莫名其妙府外头传出这么大的响动;老爷不高兴;肯定是要寻人来发泄。因此所有人都不敢做声;生怕触了霉头。
    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内阁大学士的宅子;是什么人;居然敢冲撞刘府;莫是刘吉现在已经重新入阁;就算是致仕的时候;也从来没有人这么大胆。
    入阁十八年;刘吉虽然被人戏称为刘棉花;可是养成的威严却不是什么人都能亵渎。
    他方才分明听到许多军士的遵命声;一双眸子掠过一丝冷锋寒芒;随即慢慢阖起来;依旧跪坐在琴案之后;淡淡的道:“人来。”
    片刻功夫;便有一个武士模样的人飞快进来;不敢去直视刘吉;拜倒在地;保持着一个姿势纹丝不动。
    “现在是什么时辰。”刘吉一副坏了兴致的样子;脸色很冷。
    “回主上的话;子时三刻。”
    “外头是什么动静;何故喧哗”
    “人这就去查。”武士惜字如金;雷厉风行;飞快出去。
    刘吉的眼眸中;却是掠过了一丝淡淡的忧色;那双眸子里;同时也掠过了一丝杀机。
    边上的两个道童见了;其中一个道:“老爷;快到进丹药的时辰了。”
    刘吉摆摆手:“不急。且等等。”
    再过片刻;那武士没有回来;倒是急匆匆的进来个门子;跌跌撞撞的冲进来;吓得舞姬们发出一声惊叫;这门子带着哭腔;大声道:“老……老爷不好了;锦……锦衣卫来了人;廉州侯也来了;带着不少人;还拿了刀;冲进了府来;……是奉旨要拿乱党;还让老爷出去……”
    听了这话;阁中所有人都不禁又发出一阵惊呼;舞姬们本就是女子;哪里受得了这些惊吓;个个魂不附体;娇弱的身躯有的已经彻底软了下去。
    刘吉脸色平淡;可是眼眸中却是掠过了一丝冰凉;他慢悠悠的看着这门子;淡淡的道:“刘柱;你进府几年了。”
    门子期期艾艾的道:“老爷;成化年间的时候;人就伺候老爷了。”
    “哦;都有十几年了;时间可过的真快。”刘吉不由感叹了一下;随即道:“你跟了我十几年;想不到这府里头的规矩你却是一点儿也没有记住;你一个门房;居然敢闯入内府来;你可知道惊动了家眷;尤其是在这夜深惶惶的时候;是什么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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