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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宋-第7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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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侯小鹰一样，脑袋里都有一种遗憾。恨自己没有卓然那样聪慧的脑袋，能够发现更多的线索，从而确定更准确的侦破方向。
侯小鹰没有等云燕安排，先前来了之后就已经安排人对整条街和附近的人进行调查访问，看看有没有听到或见到什么。经过调查，案发现场所在这家人曾听到了一些声音。
云燕得知，决定亲自进行查问。
她带着侯小鹰和几个捕快到了这家屋里，这家人都紧张的坐在会客厅里。知道外面有人被杀在自家围墙外面了，都是紧张，还有些害怕。
云燕问：“刚才你们听到了些什么？或者之前有没有见到什么人？”
一个老太婆说：“我听到有人喊救命，我就出来听。但是我没有开门，只是在院子里听了听，我儿子孙子都要出去看，被我拉住了，没让他们去。”
云燕有些奇怪，问道：“你为什么要阻止你儿子孙子他们出去帮忙呢？”
“这时候谁敢出去？你没听说吗？京城在闹吸血鬼，晚上出来吸人血。我在墙边听到妇人在外面说好多血，又在哭，又在叫的。我就知道肯定是遇到吸血鬼了，后来来了个男的，跟那女人一起把人背走了，还抱怨血太多弄脏他衣服什么的。我就断定真的是被吸血鬼咬死的，也幸亏我儿子孙子没有出去。否则如果吸血鬼没有离开的话，把我儿子孙子给伤到了，那可怎么办？”
云燕不由苦笑，这才几天，京城里到处都是吸血鬼的恐怖传说。已经闹得人心慌慌，也难怪，虽然谋杀案在京城经常发生，毕竟京城人太多了，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矛盾很多一旦激化，便容易形成恶性案件。可是大多是些打架斗殴，充其量抡刀子的，像这种用牙把人脖子咬断并且把血吸光的行为，却从来没有遇到过。
这种案子很容易便让人想起传说中的吸血鬼。如果凶手是人，那不会害怕，即便他再凶残，小心就可以了，都心存侥幸觉得不会让自己碰到。但是鬼就不一样了，因为鬼无处不在，防不胜防。
云燕心情很沉重，她不相信这是鬼做的。虽然她相信有鬼这种想法是受卓然的影响，卓然总是告诫她，遇到古怪的案件不要把它归于鬼神，那是巫师才做的事情，不是捕快，一旦归于不可知的鬼神，那案件的侦破也就没有什么必要了。
她是这么想的，但是并不代表别人也会这么想，特别是满城的普通百姓更愿意相信鬼神的传说。所以整个京城就会闹得人心慌慌，那时候可就有得他们忙了。因为上头绝对不会对这种情况坐视不理的，一定会要求他们限期破案，抓获凶手。他们的苦日子也就来了。
云燕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
第二天下午，云燕，南宫鼎和侯小鹰便被叫到了欧阳修的签押房。跟欧阳修在一起的还有一位宫里来的太监，胖胖的，两个大眼泡子，阴沉着脸，好像谁欠了他钱不还似的。
欧阳修作了介绍，才得知这太监是太皇太后派来的，也就是宋仁宗的妻子，当今皇上的奶奶。
传旨太监轻咳了一声，尖着嗓子说道：“这道懿旨本来是给欧阳大人的，但是太皇太后特意叮嘱，要叫云捕头你们一起听一听。因为太皇太后说道云捕头跟着卓然干了很多年，学会了他不少本事。而卓大人无法分身到京城来，所以这件案子只能由云捕头你来负责。”
云燕知道卓然负案在逃这件事在朝廷是高度保密的，目前很少有人知道，眼前这位太监说这话时面不改色，想必也是不知情的。毕竟古代要想保密其实比现代容易得多，只要把相关人等的嘴堵住，泄密的可能就微乎其微。
传旨太监接着说道：“太皇太后听说这两天京城出现了吸血鬼，已经连伤了两条性命，都是把人脖子咬了把血吸干了，她非常震怒。太皇太后和官家都要求开封府尽快破案，所以这副担子就压在了云捕头你们身上。太皇太后说了，想听一下云捕头你多长时间能侦破这个案子？把凶手抓到。”
三个捕头相互看了一眼，侯小鹰陪着笑说道：“若凶手是人，自然没问题可以抓到。但如果凶手真的是吸血鬼，那我们可能就无能为力了，最好能请有道之人也一起帮忙。”
传旨太监哼了一声，说道：“这个不劳你去多想。至于是不是真的吸血鬼，太皇太后已经有了打算，请了天师来做法，抓鬼这是他们的事。但是太皇太后和皇上都觉得这应该是人做的，因此责令你们抓凶手，这叫双管齐下，各负其责。”
“目前为止，天师没有发现有鬼神活动的迹象。所以暂时还不能够确定这是鬼做的，因此可能是人。太皇太后这才让你们说个破案的日子。时间不能久，你能拖啊，太皇太后和官家可拖不起。”
云燕心头一点底都没有，因为她知道自己随便说什么都不合适，说长了太皇太后官家不答应，说短了他们绝对破不了。就算说长了，他们现在也没有任何头绪，甚至不知道该从哪方面着手。
总不能像以前那样从死囚中抓个人来顶罪，那是不行的。因为这案子是刚发生的，也不能够随便抓个什么人严刑逼供，套取证据来交差，那样的话违背了她的道德底线。
所以云燕低头不语，传旨太监有些不耐烦。说道：“云捕头，你该不会临阵退缩吧？想当年卓大人在的时候，那可是无往不利，不管什么案子手到擒来，从来不会让人在后面追着屁股问啥时候破案。你们倒好，官家太皇太后两道谕旨催下来，你们却无动于衷，稳如泰山，恐怕不合适吧？”
一直沉默不语的欧阳修终于说话了：“卓大人的破案本事当是无人能及，可惜他没办法到这来。云捕头跟谁卓大人日久，已经学到了不少本事。但是任何一个案件都是这样，没有谁敢拍胸脯保证一定能破得了，因为很多案件看着简单，实际上很复杂。而看着很复杂棘手的案子，却因为一两个线索就手到擒来，便破了。”
“我经常听到卓大人说，破案其实相当大程度上是靠运气。当然运气摆在那儿，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抓住，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抓住。老天爷提供的这些运气你抓住了就能破案，抓不住干瞪眼。所以我想的是，云捕头他们之所以没有表态什么时候能破，就是这样的。”
“就像卓大人，我记忆中他破的案子虽然大多数非常快捷就破了。但是他也不会主动表态说这个案子我三天五天必破，他也从来没这么说过，只是有些案子上头逼的，就像他最初武德县那个案子一样，限期破案。而他自己是不会主动给自己提出这样的时间限制的，这是由于破案的特殊规律所决定的。”
第1171章 重回黄龙县（）
“也正因为这一点，所以我建议还是不要给云埔头他们限定期限了，就让他们尽快破案就可以了，我相信他们会加班加点，没日没夜的侦破这件案子，也会绞尽脑汁的寻找线索，最终破案的。”
这番话说的云燕他们心头暖洋洋的，连连点头表示这样最好。
欧阳修不仅是当世文豪，也是现今宰相，他的话当然是很管用的。传旨太监连连点头说道：“既然欧阳宰相这么说了，那咱家就这么回去禀报官家和太皇太后。”
“如此有劳了。”
欧阳修拱手致谢，传旨太监便带着人走了。送走了传旨太监，欧阳修把云燕他们叫过来，只简单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们很辛苦，但是卓大人曾说过，破案如救火，耽搁不得。所以我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我相信你们会努力的，都去忙吧。”
三人拱手施礼，退了出来，回到了班房。坐下之后，几个人面面相觑，南宫鼎说道：“我们须得找到破案的方向，就像当初卓大人在的时候那样，要划定破案范围，锁定凶手。再逐一进行调查取证，才能最终破案。”
侯小鹰说道：“这个道理我相信咱们都懂，关键是如何划定范围锁定凶手？这两天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是我没有什么主意？你们两位呢？”
南宫鼎摇了摇头，望向云燕。云燕也想摇头，但是如果三个人都没主意，那后面该怎么办。毕竟他们三个她是正的捕头，而且她跟随卓然身边，也得到卓然的指点最多。所以她应该最有办法才对，而不能够推脱。
思前想后，她终于说了一个主意：“在以往遇到没有线索的案子的时候，卓大人便会抛开这个案子去找新的线索。比如搜寻以往是否有类似的案件，然后进行并案，扩大案件范围。因为一旦扩大范围之后，其他类似的案件中发现的一些少许线索，对那些单独的案件来说或许也是证据不足的，线索不够的。但是把几个案件的线索并在一起，却相互映衬，反而会出现有用的线索。”
“我记忆中有几个案子，最终就是靠这种并案的方法，最终找到了线索破案的。咱们是不是一样画葫芦，也寻找一下有没有类似的案件，看看能否找到相应的线索呢？”
南宫鼎和侯小鹰都是眼前一亮，连连点头说：“没错，这个主意挺好。”
得到他们俩的肯定，云燕并没有感到如释重负。她反而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只怕这条路也未必能走得通，因为这种吸血的案子，在我的记忆中京城以前是没有的。如果有，大家也不会这么害怕，京城也不会闹得人心慌慌的了。所以我们未必能找到类似的案子呀。”
南宫鼎沉声说道：“京城没有，周边的州县呢？其他的州线呢？兴许这家伙是流窜作案，到处咬人吸人血。”
侯小鹰也连连点头说：“没错，兴许这家伙就是其他州县跑到京城来的。”
云燕也点了点头，说：“这种可能不能排除。好，咱们分头寻找以前类似的案子。——主要是作案手法的。其他的，时间地点对象之类的都可以作为参考。我负责京城案件的梳理，你们两个分片梳理其他州县的。主要看他们通过官府公文上报的各种案子。”
宋朝的时候已经有类似于现在的典型案例通报制度了，都是各地官府把当地侦破的案件写成简要的案情通报，通过衙门公文的形式上报大理寺，由大理寺转发到全国各地，主要用来交流破案经验。
这样的公文在衙门档案房分门别类归档保存。宋朝的档案资料已经做得相当完善了，这也是为什么后人对宋朝相对比较了解的原因，因为留下了大量的珍贵的历史资料。
三人便分头行动，开始翻找起来。
云燕虽然记忆中没有什么印象京城之前曾经发生过类似的案子，而且她已经在京城做了很多年捕头。每次各地通报上来的案件大理寺转发各地之后，她都要仔细看过的，也没有什么印象。不过最近这几年，她跟着卓然走南闯北，呆在京城时间少，兴许最近这些日子曾经出现过。
也许那些案件比较隐蔽，并没有被外人所知晓，以至于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不像这一次，两件案件都很快被传开了，这才成了城里轰动的新闻。所以云燕还是决定尽可能的仔细勘察，争取发现类似的案件。
正在她忙的头昏眼花却依旧没有任何新发现的时候，南宫鼎兴冲冲的拿着一册公文跑了进来，对云燕说道：“我这里发现一个案子，跟我们的案子非常像，也是凶手啃咬死者的脖颈，把对方的血吸干，已经侦破。这件案子，凶手先后杀了三个人，都是使用同样的手法。”
“凶手是当地叫白袍仙的一种神秘组织的长老，他这么做的目的是因为他们之前的堂主突然暴毙，他们一直怀疑是被人谋害的。而他们的白袍仙有一种法术，就是通过收集人的鲜血来做法事，然后与逝者通灵，这样就能知道真相了。”
“不过这个案子有一点跟咱们的不大一样的是，这个案子在死者现场发现了纸钱。破案之后得知这些纸钱是凶手施展法术时用来买通鬼差，让他们去把死去的堂主请来，以便查看他真正死因的。跟我们的相像的是咬破了人的脖子，不过他们是把血用来祭祀了。我们不清楚是用容器提走了还是把吞到肚子里。”
云燕一听，很有兴趣问道：“案件发生在哪？”
“黄龙县。”
“让我看看。”
她从南宫鼎手中把文件拿过去，仔细读了起来。读完之后，她沉吟片刻，说道：“这件案子跟我们的的确非常相像。我们最好去当地了解一下情况，实地做个了解，跟破案的捕快聊聊，同时调取卷宗查阅，或许能找到灵感。”
南宫鼎说道：“有点远哦。只怕来不及，宫里催的这么紧。”
“你呆在这儿就能破案吗？正是因为催的紧，所以我们才要加紧，磨刀不误砍柴工，路上耽误一点时间没有什么。如果人不去，只是把卷宗调来，那发现不了什么的。”
南宫鼎说道：“有道理，要不我去吧。我兼程赶去。”
云燕说：“我要亲自去，我要跟侦破这件案子的县尉捕快聊一聊。因为有些东西卷宗是反映不出来的，只存在于侦破这件案子的人的思想里，他们对案件侦破的一些思路和办法或许对我们都有帮助。这东西人不在场是不会听明白的。”
南宫鼎说道：“有道理，那我陪你去吧。侯小鹰在这坐镇就可以了。”
云燕点头，然后把侯小鹰叫来，告诉了她这个发现，侯小鹰也很兴奋。当下作了分工，云燕和南宫鼎带着几个捕快，昼夜兼程赶往黄龙县。
卓然从天池峰回到黄龙县的时候，身上的伤已经差不多好完了。
这一路卓然基本上是躺过来的。因为这伤的确太重了，连卓然自己都没有想到。他原先以为自己身体有云纹功和悬浮石护体，应该很快就能适应。可是后来才发现，被天雷伤的人，伤势会绵延不绝。
他有云纹功和悬浮石的护体，才可能在一个来月时间里恢复健康。要是换做其他人，没个一年半载根本下不了床的。
卓然回到住处，黄大婶、金莲等一屋子的人都高兴得像过年一样。特别是苏三娘，若不是旁边有人，她绝对会纵身入怀，抱着卓然亲个不停的。若是如此，还是亲热的挽着他的手嘘寒问暖。
一路劳累，卓然还真是有些困顿。只不过这些身体上的折磨，相比这一次他精神上所遭受的创伤而言，倒也不是什么了。回到这四合院，见到熟悉的面孔，他又感觉像回到了家。
黄大婶兴奋的对自己女儿金莲说道：“赶紧的去市场买些鸡鸭鱼肉回来，咱们娘两好好做一桌菜给你杨大哥接风洗尘。”
金莲脆生生答应了。正要跑出去，卓然却把他叫住了，说道：“你钱都不拿，去买什么呀？”
“我身上有钱，我娘给我的。这些日子买菜都是我去的，放心吧。”
黄大婶说道：“是呀，你千辛万苦终于回来了。所以得好好庆贺，今天这一顿我请客。”
卓然摇摇头，取出一块银子扔给了金莲说道：“这个拿去，办桌像样的酒宴，剩下的给你买烟脂。我这次回来没带什么礼物，这个作为给你的礼物吧。”
金莲极少有胭脂水粉钱，一个月她娘能送给她个几十文钱买胭脂水粉就不错了，何曾有过这么多钱？顿时惊喜交加，但是又不敢要，惶恐的望着母亲。
黄大婶已经知道卓然是个有钱的主，而且对钱财一向都不怎么在意。
眼见扔了一锭银子给自己的女儿，差不多有五两，置办酒钱充其量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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