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宋-第7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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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大婶已经知道卓然是个有钱的主，而且对钱财一向都不怎么在意。

　　　　眼见扔了一锭银子给自己的女儿，差不多有五两，置办酒钱充其量用一两银子都不得了了，女儿平白得了四两银子，这份礼可是够厚的，拿来做嫁妆都差不多够了。惊喜交加，急忙给女儿使了个眼色，说道：“你杨大哥既然赏赐你，那你还不赶紧收下谢过你杨大哥。”

第1172章　黄大婶的如意算盘（）　
她那话分明在提醒，这金龟婿可千万别放跑了，该用点心。

　　　　金莲立刻就读懂了母亲话中的意思，顿时羞红了脸。赶紧福了一礼，对卓然说道：“多谢杨大哥的赏钱。”

　　　　说着，羞答答的又瞥了卓然一眼，然后拿着银子飞快的跑出门去了。

　　　　苏三娘警惕的望着黄大婶和金莲，她当然知道这母女俩正在打自己心上人的主意，而她怎么可能松手呢？她可是跟卓然有过肌肤之亲的，她相信卓然不是那种把自己当歌姬的人，他是真的喜欢自己。所以她暗自提醒，自己得加把劲，可千万不能让别人占了先。

　　　　当下伸手接过卓然背上背的包裹，说道：“你累了，快进屋歇着，马上给你热水洗个澡。一路风尘，泡泡澡舒坦一些，你下午吃饭，还有些时间泡个澡的。”

　　　　卓然点点头，这个主意倒不错，他也想洗个澡，放松放松。苏三娘又压低声音说道：“等会儿我给你按摩一下，我学过的，能解解乏。”

　　　　黄大婶一听就紧张起来，她不知道苏三娘跟卓然在桃林曾经有过一次亲密接触，当然也更不会知道卓然那时候是为了掩人耳目才这么做的。他只知道眼前的歌姬苏三娘似乎想把自己未来的金龟婿给抢走，有些慌张起来。正要出言岔开，不料卓然却先说了：“不用了，我就泡个澡就行了。”

　　　　黄大婶顿时心花怒放，看来自己女儿的魅力还是要大一些，到底是黄花闺女，又年轻，才十五六岁。苏三娘都已经二十来岁了，而且又是混迹风尘的，不管是谁都会选择自己女儿，而不会选个歌姬的。

　　　　再说了，凭相貌自己女儿哪一点不如苏三娘了？当然，弹琵琶女儿不会，但女儿会做饭会做菜呀！卓然交给她的几个菜她还都做的挺好的。娶了媳妇毕竟还是要下厨房的。像她一个歌姬，说出去掉身份，能够被商户娶回家做个小妾那都是命里的造化了。一般清白的人家有谁会把歌姬娶回家去做原配娘子呢？

　　　　因此，转念之间黄大婶便想明白了，她便决定不阻挠苏三娘跟自己金龟婿的接触，她对女儿有信心。而且如果她故意阻挠，反而会适得其反，引起卓然的反感。

　　　　自己女儿跟他八字还没一撇呢，又怎么能阻止他跟其他女人来往呢？只能够给女儿创造更多的机会，尽快把这件事定下来，最好能生米煮成熟饭，那就妥妥的了。

　　　　苏三娘把卓然背上的背包接过来，不留神背包行囊如此之重，差点掉地上砸中她的脚。不由又惊又喜，又是有些疑惑，不知道这里头装的什么东西这么沉？

　　　　旁边的黄大婶也赶紧伸手过来帮着提，她见苏三娘提得很吃力，她试了一下，结果那包裹果然沉沉的，两个人提都颇有些吃力了。

　　　　她见多识广，这包裹并不是很大，但是这里面这么沉，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里面肯定是很重的黄金。

　　　　实际上这包裹里头，除了几大锭沉甸甸的黄金之外，还有沉甸甸的宝石翡翠什么的，所以显得很沉。这是冰霜给他的谢礼。

　　　　苏三娘她们拿着那包裹到了卓然屋时，放在床上。这才舒了口气，也不好问这里头是什么。既然已经猜到里面可能是黄金之类的，就更不会问了，财不外露。

　　　　黄大婶心头怦怦乱跳，她原来觉得卓然出手阔绰，至少应该是个小康之家的子弟，但是从刚才那一包东西来判断，这位杨捕头绝对家财万贯，富甲一方。

　　　　不说别的，光是这一包东西那可就值钱，只怕放眼黄龙县，最大的大财主变卖所有的家产也值不到他这一包东西的一半，这可是真正的超级金龟婿。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黄大婶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如果卓然只是一个小康之家的子弟，自己女儿配他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如果是个富甲一方的大富豪的公子的话，那这门婚事能不能成可就不好说了，这种大户人家的家教是非常严的，父母也许早就在家中给他订了婚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把他放出来做一个低贱的捕头，不知道家中到底有什么样的变故？不管怎么样，这件事须得抓紧。只要自己女儿跟他生米煮成熟饭，卓然如此义气，那就绝对不会让女儿吃亏的。

　　　　到了这种人家，即便是做个小，那一辈子也就掉进福窝里头了。自己也就跟着沾光，不用横鼻子瞪眼睛的收租子了。

　　　　黄大婶打着如意算盘，跑进厨房赶紧生火。几个灶的火同时都生上了，有热水给卓然洗澡的，有做饭的，有炖鸡炖鸭的，忙的不可开交。

　　　　厨房热水一般全天都会留的有，因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用到。所以加热到可以洗澡不需要费太多时间。很快热水就准备好了。苏三娘一直在屋里跟着他说话，他希望卓然把门关上，把她揽入怀中好生温存，以慰别离相思之苦，就像在桃林做的那样。

　　　　但是她发现卓然懒洋洋的，好像心事重重的，并没有要跟她亲热的意思。

　　　　虽然已经是初冬，门窗却还都开着，寒风吹进来有些冷。尽管黄龙县地处南方，但是初冬没有日头，这风吹起来还是有些冷的。于是苏三娘便赶紧跑到自己房里提了一个火炉过来放在书桌下，对卓然说：“你赶紧在书桌下烤烤火暖和，别坐在风口上，当心着凉了。”

　　　　卓然点点头，坐在那书桌下，他发现房间里所有的东西跟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很干净，收拾的很整齐，除了书桌之外。

　　　　书桌上多了一些文稿和书稿。一看字迹，他就认得是金莲的。想必这些日子他不在，金莲看书写字都是在这屋里书案上进行的，因为她娘那房间没有书桌。

　　　　他便随手取了一张文稿过来，上面写着一首小诗，字体清秀。不过诗却是古人的，是她誊抄的，也许用来练字，也许用来背诵。

　　　　他将文稿放回桌上，又四下打量了一眼，很随意的。苏三娘赶紧说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差不多天天都来屋里帮你收拾。”

　　　　卓然点头道：“多谢了，其实我不在没必要搞得那么整齐的。这一去两三个月，辛苦你了。”

　　　　“但也不是我一个人，金莲也时常来的，我有时候忙不过来，她也经常在这儿写写画画的，便帮着收拾。其实也没有什么收拾的，就是扫地擦桌子什么的，你的位置一直都很干净的。”

　　　　卓然说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县里面还太平吗？有没有发生什么命案之类的？”

　　　　“那倒没有。对了，前两天衙门还来人，问你回来了没有呢？”

　　　　卓然哦了一声，问道：“他们说有什么事情吗？”

　　　　“那倒没有说。再者说了，衙门的事他们只怕也不会跟我们说的。”

　　　　卓然心想，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他们不会到衙门来找自己的。想到这，他有些坐不住了，看看天色，应该没有下衙。便起身说道：“我到衙门去看看，很快回来。”

　　　　苏三娘说道：“那你可得快点，别耽搁了，我们还要跟你接风洗尘呢。”

　　　　“放心吧，只要不是天大的事我都会回来的。”

　　　　说罢快步出门，径直来到了小巷口对面的衙门。他的住处就在衙门附近，很方便。

　　　　见到他，衙门口门房又惊又喜，赶紧上前拱手说道：“杨捕头，你终于回来了。知县老爷都不知道念叨多少次了，说你咋还不回来？一天都有两三次，进进出出都要问我一句见到你没有？我就说了我只要见到杨捕头立刻飞马跑去向知县老爷禀报的。这可好了，走走，赶紧去见知县老爷去吧。”

　　　　卓然问他：“你可知道知县这么着急找我是什么事吗？是不是又发生什么命案了？”

　　　　“那倒没有。捕头，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整个县城平静的很，啥事都没有。”

　　　　卓然又说道：“那衙门里是不是有什么紧急公务啊？”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见到知县老爷兴许就知道了。”

　　　　卓然来到了知县苏轼的签押房。苏轼正在跟县尉商量什么事。忽听得门口衙役说了一声杨捕头到，苏轼又惊又喜。赶紧提着官袍前摆大步流星的直冲到了门口，瞧见卓然，欣喜道：“老弟，你咋现在才回来？”

　　　　说罢，伸过手去一把抓住卓然的胳膊，低声说道：“你再不回来我可要满世界找你去了。”

　　　　卓然笑了笑说：“该不会少了喝酒的人，找我喝酒吧？”

　　　　“喝酒那都是小事，有一件天大的事。先进去，进去之后再跟你说。”

　　　　卓然在苏轼的拉扯之下跟着进了签押房，县丞主簿县尉都起身施礼，笑盈盈的看着。心头都在想，天底下捕快能够得到知县老爷如此朋友一般亲密无间赏识的，恐怕除了卓然就没有其他人了。

　　　　卓然与他们几位见过礼之后，苏轼亲自找了个凳子放在自己长条几案旁边，招呼他坐下。然后自己才在知县的交椅上坐下，说道：“先前咱们正在商量这件事，可巧你就来了，真是太好了。对了，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我见你眉宇间似乎不是很高兴的样子，难道不顺心吗？”

第1173章　潜伏（）　
卓然摇摇头说：“不是。只是一路去的远，回来鞍马劳顿，有点累。”

　　　　“我明白了，放心，这件事说完你就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反正明天才开始忙起来。”

　　　　“到底什么事呀？需要你们四位一起来商议。难道是朝廷来人了？”

　　　　苏轼道：“你脑袋瓜也太灵光了吧，这都让你猜到了。”

　　　　“有什么不好猜的。能够把你们四位一起聚在一起的事情，除了朝廷要下来人，你们要安排接待之外，其他的我还真想不起来有什么必要了。”

　　　　卓然好歹当过几年的官，官场上的事情他还是很熟悉的，所以一猜就猜到了。

　　　　苏轼从桌上一堆卷宗中取了一份递给卓然说道：“这是京城开封府来的公文，你先瞧瞧。”

　　　　卓然接过了公文，一看上面标注八百里加急。达到这个级别的那都是涉及到国家安危的事情才能用，因为驿站的传送紧急程度是有规定要求的，只有影响到国家重大决策才可能使用八百里加急这种最高传递速度级别的传送。不由暗吃了一惊，难道是京城出了什么事吗？

　　　　他展开之后匆匆看了一遍，原来公文很简单。只是说黄龙县侦破上次白袍仙咬死人那件案子的主要负责侦破的人员，务必留在县城。等待开封府来人，有重要事情相商，其他则没有说到。

　　　　卓然很是有些奇怪，这封公文有些没头没脑的。开封府一般来说不可能直接给黄龙县下这样的公文的，因为开封府在京城，它只对京城下辖的几个县有直接的管辖权。黄龙县并不属于开封府的管辖范围，开封府也就不能直接下令让黄龙县做什么。

　　　　而一般情况下，开封府的公文也不可能用八百里加急，那都是军事上的重大军情才会使用。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涉及到皇家的事情，由皇家交办的事。因为皇家交办的事大多是交办在开封府，这时候就可以使用八百里加急了。难道开封府来人说的案子涉及到皇宫吗？

　　　　卓然下意识的想到了会不会与自己的案子有关？不过他很快排除了这种可能。因为宫里头已经说得很清楚，咬人脖子吸血的白袍仙的那个案子的，主要负责侦破的人员留在县城等候开封府的人来商谈。说明这案子应该是与白袍仙那件案子有关，而不是与自己的案子有关。

　　　　京城开封府会有谁赶到黄龙县来了，卓然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绝对是云燕或者南宫鼎他们。他相信他们已经回到京城，而他也相信他们肯定回到了开封重新做捕快去了。如果是他们来，那还真有些棘手，自己要不要见？

　　　　卓然也许瞒得过苏轼，甚至瞒得过冰霜，但未必瞒得过云燕这丫头。因为这丫头太鬼了，她有着冰霜所没有的敏锐洞察力，又一直跟随在身边，对自己的了解甚至比冰霜更透彻。因为她跟自己也有着肌肤之亲，冰霜知道的她都知道，冰霜不知道的她也知道。而一旦被云燕认出来，后面该怎么办？

　　　　卓然没想好，特别是现在自己刚刚得罪了天雷，被天雷差点弄死，天雷如果余怒未消，而自己身份又暴露，被召回朝廷重新做官，他会不会对自己再下手？把自己往死里整，就算不整死，也得整脱成一层皮，那样可未必是好事。

　　　　再者说，自己之所以潜逃，是因为宋英宗被人毒死的那个案子。杀人凶手罪名还落在自己头上。而那案子实际上是天雷干的，幕后元凶是天雷，这一点不需要卓然去侦破，凶手已经承认了，也只有他才能做得到。可是知道了凶手卓然却没办法将他绳之以法，回去之后就面临一个难题，如果新的皇帝宋神宗让自己去查这案子，那该怎么办？

　　　　查到最后必然查到皇家都敬他三分的天池宗主天雷。而宋神宗一旦知道天雷对自己不待见，那样的结局将十分难以预料。但不管怎么样，结局必然是对自己不利的，怎么想都是这样。

　　　　所以卓然瞬间便做出了决定，不能见来的人。不管是不是云燕，必须继续潜伏。

　　　　卓然将那卷宗放在桌上，对苏轼说道：“开封府的人来讨论案子，或许他们有什么案子想共享资源，相互交流信息，寻找侦破思路，诸如此类的。”

　　　　“这只是一般的业务交流，接待就是了。不过很抱歉，我回来之后身体很不舒服。可能路上染了风寒，所以我想请几天假，准备休息，顺便去探望一下朋友。——这么久不在这儿，还着实有些想念了，至于开封府的这些人，就让武捕头他们接待就行了。他们也是主要的侦破人员，没必要让我参加。”

　　　　苏轼急忙说道：“不是这样的，假如只是开封府来的人，要问什么案子我们自然不会这么紧张。随着这份公文来的还有一道官家的手谕，让我们全力配合开封府来人，不得有误，所以我们才这么紧张。可见这件事绝对非同寻常，否则官家不可能随着这份公文发了一份手谕的，说不定这案子与皇家有关了。”

　　　　“因此我们就等着你来，你不来我们心里没底。因为这案子是你主办的，没有你这案子根本破不了，你不在，误了事官家可是要追究责任的。好在你及时赶回来了，因为我们得到消息，说明天开封府的人就会到县城，只有一天的路程了。我们正商议着该怎么办。因为你一直没回来，可巧你就回来了，你说还有比这更巧的吗？”

　　　　“所以你就不要偷懒了。你放心，迎来送往的这些应酬你不用参加，你就参加双方会谈，把你破案的一些想法思路告诉他们，让他们开开眼，长长见识，也算给咱们黄龙县争光了嘛。在我想来充其量半天时间就够了。”

　　　　“然后我给你五天假，让你好好休息，去跟你的亲朋好友好好聚聚。另外，等把他们送走了，我设个家宴叫你来，咱们俩也喝一顿。——听说你酒量很不错呀，不过我的酒量也不错哟，到时切磋切磋。”

　　　　卓然不尽苦笑，摇头说道：“不好意思，知县大爷。别的事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