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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芳菲尽-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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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过方知,那两名内侍,分别名齐文、齐允。嬷嬷姓吴,在宫中多年,都唤她吴嬷嬷。而那个不过十五左右的小宫女则唤作澜儿,去年春选方才入宫,胆子甚小,始终低垂着粉嫩的小脸,语声轻细。
  
  “娘娘,时辰不早了。”如缀恐误了时辰,在我身侧小心提醒,吴嬷嬷便上前带路前去皇后寝宫。
  
  回望昨夜已睡了一宿的寝宫,方知我所居之处叫落霞阁。红墙紫瓦的宫殿面积不大却修建精巧雅致,远远望去真如落日晚霞一般色彩绚烂,不愧名为落霞阁。院中牡丹、芍药和栀子竞相开放,许是因为大婚,这些花卉一律红色,片片花瓣将其上滚动的露珠映得如鲜红玛瑙般。
  
  出了落霞阁的拱形宫门,顺着白玉石板铺就的宫道一路行去,但见座座威仪的宫殿沐浴在微微曙色中,肃穆而庄严。宫门锦绣,玉树庭花,回廊婉转,碧栏玉阶,后宫随处可见的荷塘花池为磅礴的皇家气象增添几分柔美静仪。
  
  皇后的崇仪宫位于后宫正中,空旷的宫殿前矗立两尊闪闪黄铜的神兽,红墙金瓦,玉阶铺锦,侍卫、太监林立于朱红殿门之外。
  
  “宣宇文良娣觐见!”宦官尖细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殿前。
  
  吴嬷嬷和如缀等人只能侯在殿外,我仔细回想了一遍在将军府所学的宫廷礼仪,深呼吸一口,努力平稳住气息,便昂首挺胸步入殿内。
  
  虽有面纱覆面,可刚一入门,仍被眼前的富丽堂皇晃了一晃眼,偌大的寝宫坐满了珠翠绫罗、花枝招展的嫔妃。馥郁的袅袅香气缭绕间,一个鸾凤绣纹杏色宫装的高贵妇人端坐上首。
  
  “臣媳叩见母后!给诸位娘娘请安!”我颔首俯身,屈膝行礼。
  
  “平身吧!”一个沉静优雅的声音淡淡道,“看座!”
  
  “谢母后!”我并未起身,依旧俯身叩首,“臣媳有一事还恳请母后责罚!”
  
  “起来说话,何事如此?”皇后似有些不耐烦。
  
  “谢母后!”我微微抬起头说道,“北境至此,路途劳顿,兼济水土不服,气候不适,臣媳因故,肤起痒痛红疹,虽已入皇室却暂不能侍太子,臣媳万死,请皇后责罚。”我语气悲切地将这番话说完,便屏息静听皇后发落。
  
  “哦?如此严重,可着太医看过?”皇后一双犀利的凤目似要将我的面纱穿透般。
  
  “尚未来得及,但已着送嫁车队的随侍医官看过,医官只说是水土不服之故,休养些时日,适应京城气候水土自会痊愈。待臣媳回去,便即刻请太医前来诊治。”我尽量将语气表达得凄婉哀怨。
  
  “还是再着太医诊治诊治的好。路途颠簸还要受水土不服之苦,难为你了,起来吧,本宫恕你无罪!不过,此病关乎女子妇容,不如现在就传太医前来诊治。”皇后颇有深意看我一眼。
  我大惊,幸而有面纱遮住表情。不想皇后来此一招,她当真如此在意我的“病”,还要殿前问诊!
  
  我顿时后背汗湿,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棋子(一)

  “臣媳何德劳动皇后娘娘费心,娘娘这番关爱实在令臣媳惶恐。”我尽力镇定地回拒道。
  殿内众女的目光皆灼灼向我,不屑、嘲讽、疑惑、冷漠皆有之。
  
  “禀皇后,臣妾当年从北境入京也曾犯此红疹,现下仍有一盒西域进贡的药膏,正合宇文良娣所用。”
  
  我侧首望去,只见皇后下首的坐席上一名堇色宫装的年轻女子俯身向皇后进言,她约莫双十芳华,面容姣好,一身缠银丝的堇色长裙优雅又恬淡。
  
  我暗暗感激,只是不知皇后会作何回答。
  
  “如此甚好,不过......”皇后还欲再言,却听得殿外又是一声尖细唱颂“太子、太子妃觐见!”
  
  “宇文良娣,你起来吧!”皇后话音刚落,白色绣金龙袍的太子已大步步入殿内,身后半步紧随粉紫流裙、广袖束腰的太子妃。太子眉目一如昨夜,眼神间尚有几分宿醉的迷离,整个人有几分文雅之风又兼懒散漠然。太子妃郭氏清丽婉约,仪态从容。
  
  两人行至皇后座前行礼请安,皇后面上顿露喜色:“快快平身!”
  
  按照规矩,小老婆是要给丈夫和正妃行礼的,待太子和太子妃起身,我便依照礼官所教,向太子和太子妃行礼。这一福身不要紧,却把我自己吓了一跳,右侧坐席一列女子也齐刷刷站起,向太子和太子妃见礼。我心里暗自感慨,敢情太子已经有了这么多侧妃了。
  
  太子将众女一一扫过,扫过我覆着朱茜面纱的脸上,似不愿多留片刻,旋即调转视线,蹙眉道:“平身吧!”众女随即皆谢恩回座,皇后也暂时饶过我,放我坐下。我暗暗舒了口气,思量着这扮丑的招数实在不怎么高明。
  
  幸而有人相救,不过她是谁?我抬头寻去,方才救我的那名堇色宫装女子也正目光莹莹地看向我,似有千言万语。我对她报以感激一笑,但一想自己真傻,隔着面纱她怎么能得看见呢?还是以后找机会亲自谢她。
  
  太子与太子妃已步至皇后身侧,太子并未携太子妃手落座,面上依旧一副冷淡神情。
  
  皇后笑意盈盈地携起太子妃的手,关切问道:“依秋,可还住得习惯?”
  
  太子妃粉面微红,颔首言道:“劳母后挂心,臣媳一切安好。”
  
  看着皇后和太子妃亲热地闲话家常,纵是瞎眼人也看得出,皇后明显是喜欢太子妃胜过我许多倍,虽然太子似乎并不怎么待见这个太子妃。
  
  我暗自思量着这其中关系,听得皇后随口对太子言道:“皇儿,宇文良娣初入宫中,诸多不适且身子欠安,你要多劝慰体恤她些。”
  
  “是,母后!”太子言语甚是冷淡,连看都不曾再看我一眼,想来也是,那么多美妾环绕,我这个带病丑陋之人自是入不了他的法眼,只不过,今日之事已是警告我此举之危险,如此下去并非长久之计,必须尽快找到琼莲。
  
  从皇后宫中出来,竟有些许站立不稳,后背微凉,不知何时竟已汗透衣衫,回想刚才一招险棋,如若皇后当庭传唤太医,我恐怕此刻已身首异处,那救我的紫衣女子却不知是谁。
  
  正思忖,从后匆匆赶上一内侍:“良娣且慢,我家娘娘有请。”
  
  我一怔,回望廊侧一浅紫宫装女子立在晨风中,衣袂翻飞,似正看向我处,正是方才殿内替我解围的嫔妃。
  
  我随内侍行至回廊,紫衣女子已迎我疾走而来,行走间广袖飞扬,眼中晶莹闪动。近至我跟前,更见她粉面微微涨红,嘴唇颤抖,黛眉紧蹙,眼中已有点点晶莹溢出:“妹妹,妹妹......还认得我吗?我是姐姐呀,韵瑾......”
  
  入宫之前,宇文将军告诉过我,我的姐姐宇文韵瑾十年前入宫,初为贵嫔,入宫两年诞下九皇子,封为晴妃,颇受皇上眷顾。
  
  初到陌生之地,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亲人于我就仿佛飘摇无依浮萍找到一方静水,得到片刻心灵依偎。
  
  我惊喜抓住她伸过的手:“姐姐!”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病”,担心红点蹭到晴妃手上,遂急忙将她的手松开,后退半步。
  
  晴妃一怔,见远处有人行来,便迅速用丝绢轻拭泪痕,敛起激动神色,轻声道:“到我宫里坐下说吧!”
  
  一路行去,我们始终保持应有的尊卑位分,晴妃在前,我随其身后。我们二人一路上无多言语,直至入了寝宫,晴妃才转身对身后的我莞尔一笑,然后大方携起我手,迈入殿内。
  
  晴妃的琮华宫没有皇后的中宫华丽大气,宫内布局也甚为质朴典雅,银色轻纱拢着红漆宫柱,仙鹤驾云熏香炉里逸出丝丝兰木清香。
  
  “来,妹妹,过来!”晴妃携着我手,亲热唤我同坐锦凤软榻,我推辞不下却不敢用力挣扎,恐怕将手背上“红疹”擦到她手上,只得坐下。然后趁她不意,往后挪得离她稍远些。
  
  命侍女奉上香茶后,晴妃便屏退了众人,偌大的一个寝宫只剩下我们姐妹二人。
  
  “妹妹,父亲大人、夫人、我娘、三娘可都还好?”众人刚一退下,晴妃便急切问道。
  
  “恩,他们.......他们都很好。”我含糊不清地答道。
  
  “十年了,一转眼都已经离家十载。”晴妃黯然低头,“娘亲一到冬季便犯哮喘,也不知现下如何。”
  
  我一时为难,这二夫人的情况我实是不知,可又不能对她说: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你的韵玦小妹,你娘我也只见过一面。见她黯然神伤的表情,我心下不忍,便编了个谎话:“二夫人很好,爹爹很关心她的病,如今她已好多了。”
  
  “真的?”晴妃眼中隐隐喜色,“如此我便放心了。”
  
  她说罢,抬头细看着我隐在面纱下的脸,叹道:“当年,我离家时你还只是个六岁孩童,一晃眼,都这么大了。韶华易逝,我也老了!”言语间抚上自己面庞。
  
  晴妃虽已二十六七,可一双春水明眸,面颊如桃花粉艳,顾盼间神采飞扬,正是风华正茂之年。
  
  “姐姐姿容绝世,正值风华之年,又颇受皇上眷宠,何出此言?”我看着她仍不见一丝鱼尾纹的光滑眼角,不解反问。
  
  晴妃对上我的视线,眼中光华一黯,无奈浅笑:“你以为皇上的荣宠真是牢不可破么?这宫里每天不知有多少绮玉容颜的女子,花尽心思只求一顾。一人得宠,便是千百人的失宠。每年这么多女子入宫,有多少期待就有多少落寞。”
  
  说到此处,晴妃忽抬头望定我,眼底放光,语气激昂,与刚才黯然神伤时判若两人:“你要记住!在这宫里,我们唯一的依靠便是——恩宠!只有用尽一切手段夺宠、固宠!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我知道争宠夺嫡的残酷,亲耳听得晴妃如此说来,还是忍不住浑身一震,活下去的希望?的确,宫斗中失势落败者的归宿向来只有两种——死和生不如死。
  
  “所以妹妹,你一定要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就算你对赐婚有天大的不满与不愿,也万万不能表现出来。毕竟现下你已入宫,你唯一要做的便是抓住太子的心!一入深宫,从前万般都必须放下。你的病已让皇后不满,姐姐实在担心你......”晴妃压低声音说道。
  
  我一惊,我当初远在北境,晴妃身在皇宫,如何知道我不满赐婚一事:“姐姐误会了,我并没有不满婚配太子,只是......”
  
  “只是什么?你......你莫不是还记挂着......”晴妃一时粉面涨红,杏目圆睁,隐有怒意。
  
  “我?我记挂什么?”我被晴妃反问得完全甚是疑惑,见晴妃仍是惊疑不定看着我,心里隐隐明白似乎还有些事是我不知道的。
  
  听晴妃语气,我莫不是从前曾有倾心之人?我一惊,转而一想如若让她此时知道我曾经失忆,必不会告诉我真相,遂赶紧掩饰讶然,幽幽说道:“姐姐教训得极是。可很多时候,并不是我不想忘,只是心不由己。”
  
  “妹妹,你怎么可如此糊涂,太子乃人中龙凤,岂是那武人可比?”晴妃愤然瞧着我,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武人!原来宇文韵玦之前的意中人来自军中,可晴妃避讳他的名讳,并不言明,我暗自着急,一撇嘴继续哀怨道:“姐姐,我知错了!姐姐教训得是!待妹妹病愈之后一定收了心思,好好伺候
  太子。可......可还有这最后一桩心愿,求姐姐一定要答应我!”我作势欲跪。
  
  晴妃急忙扶住我,“何事,你先说出来!”
  
  “此生妾已嫁,与君无缘......我......我只是想知道,想知道他知晓我嫁入宫中后,作何感想,现下情形如何?求姐姐告诉我!”我殷殷目光看向晴妃,恳切万分。
  
  晴妃登时撤手,任由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挥袖起身间掀翻了桌上茶盏,晶亮的水珠顺着桌沿滴滴滚落。
  
  她似不认识般瞅着我,语声凌厉道:“我的傻妹妹啊,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那人心里根本就分毫无你!你流泪伤心,甚至以死明志!可他呢?他非但无半分感动半分怜惜,依旧沙场得意,加官晋爵,听说皇上此次犒军,还欲将华阴公主赐婚于他!”
  
  晴妃这番言语犹如惊雷乍响耳畔,震得我登时呆住。犒军?莫非,宇文韵玦的意中人正是我们途中所遇的大军统帅睿郡王!还有以死明志?宇文韵玦何时求过死?难道宇文韵玦之前的大病并非是不满良娣位分,而是,而是因为睿郡王而求死!
  
  半晌,我犹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晴妃却以为我伤心睿郡王即将被赐婚,也觉自己方才言辞太过犀利,将我从地上扶起,柔声哄道:“太子乃未来国君,且也是怜香惜玉之人。你嫁得如此夫婿,便不要管那人娶纳何人了。你放心,今后我们姐妹在宫中彼此照应,荣华富贵必是享之不尽......”
  
  从晴妃宫中出来,我犹自怔忪失神,头脑时而迷糊时而清晰,脚下虚浮。这些天来的细节一点点清晰联系起来,到底还有多少事是宇文将军和如缀没有告诉我的,如缀所告诉我的一切必是将军事先安排好的,利用我已失忆,编造谎话骗我入宫,以保住宇文家荣耀。什么嫡出爱女,原来我也不过是一枚棋子。
  
  手中紧攥晴妃所赠药膏,任凭碧玉盒冰凉的触感沁入手心,心底也一片冰凉......
  




☆、棋子(二)

  落霞阁内,如缀小心为我奉上茶,我并未接过茶盏,只面无表情盯住她。
  
  方才回宫,众人见我脸色不豫,一路都谨小慎微。此刻,其他人被我屏退,只余如缀独面对我,她大概是从未见我如此神色,又被我冷冷目光盯得如芒在背,终于忍不住跪倒在地,哭道:“娘娘,奴婢有做得不对之处,请娘娘责罚!万万不要伤了玉体!”
  
  我压住心中怒火,冷哼一声,淡淡言道:“责罚倒不必,想来,对你的责罚该是由得宇文将军说得算!”
  
  如缀愣住,跪地的身子一颓,呆呆看我,无声地张了张嘴,两行清泪滴落。
  
  我硬了心肠不看她,扭头看向窗外。
  
  半晌,她仍旧伏地低泣,那低声呜咽搅得我心乱,怒意也消了一半。她只不过是个小丫鬟,听命于主人,我将对宇文峰的恼怒迁怒于她,实是无用,遂一叹气,俯身将如缀扶起。
  
  如缀一双泪眼惊疑不定地看着我,不敢起身。
  
  我无奈:“如缀,我从未将你看作下人。不管是在将军府还是这宫里,我一直把你当成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可是,在你心中,我是什么?”
  
  如缀摇头,欲辩解,我不待她说话接着道:“从前我与睿郡王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如果你真当我是你家小姐,就不必再骗我了!”
  
  “娘娘......”如缀瞪大眼睛,似不相信。
  
  “晴妃娘娘都告诉我了!”我有几分不耐烦,拂袖望向窗外。
  
  如缀神色渐渐颓下,被我这么一吓一哄,随后便老老实实将前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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