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藏-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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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五把黑石板翻过来，燕朗仔细一看：在黑石板的背面靠一边，有一个浅浅小小的弧形印迹——很像是做泥坯时不小心手指甲留下的划痕。

　　　　此时王五再也无法控制住情绪，激动的说：“这是我师父的标记，外人根本看不出来；更不可能仿制。不信你再仔细看这痕迹中间有什么？”

　　　　燕朗用足灵力一看：那浅浅的弧形印迹被放大了若干倍，只见一条若隐若现的火蛇出现在眼前；连蛇身上的鳞甲都栩栩如生。他不由的说道：“我看到了一条游动的火蛇！”

　　　　王五点点头：“这就是神火部落的图腾——只有我师父能刻画出这样的标记。”

　　　　这块黑石板正是第四十九层的那块，从时间顺序上来说也是完全吻合的。

　　　　燕朗连忙问道道：“王先生——这黑石板既然是你师父烧造的，那说明他已经找到了最后一种材料是仙人冢墓穴中的红泥。那么接下来我们该从哪里入手继续调查呢？”

　　　　王五略一思忖，开口说道：“只有神火窑才能烧造出这样的黑石板来。本来你们找到我的地方，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神火窑。不过现在看来：我师父已经找到了第二座神火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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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部落疑踪（）　
燕朗重新封好第四十九块黑石板，催动血魂红云载着五人回到了王五的神火窑。王五让四人稍候，不一会儿就从屋内拿出一个精致的银筒；从里面倒出一个皮卷，打开之后是一张怪异的地图。

　　　　燕朗对各种常见的兽皮都非常熟悉，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兽皮。这张皮的皮层很薄而且皮质很细，再看上面的地图不像是画上去的而像是一种刺青。

　　　　王五将地图平展在桌子上说道：“这是我师父祖上传下来的人皮地图，上面有神火部落遗址——另一座神火窑最有可能就在那里。”

　　　　燕朗四人一看，这张人皮上面用靛青色刺出了许多的山川平原。除了神火部落的遗址用三角标注之外，其余部分并没有标名山川的名称。只有一条红线从地图的一端，一直连到神火部落遗址的位置。据王五介绍，这条红线是火融的曾祖父火聪当年标注的路线。不过自火聪之后，再也没人去过那里。

　　　　胡布衣一边仔细看着人皮地图，一边若有所思的说道：“从山川地貌上来看，神火部落遗址应该在鳞丘山脉的中部。这条红线标注的是从擎天峰通往遗址的路线，估计大约有五六百里的距离。”

　　　　燕朗不解的问道：“这么说去往神火部落遗址路途并不遥远，为什么后来一直没人去过那里呢？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王五点点头说道：“的确如此。我小时候听师父说过神火部落的故事，至今还记忆犹新。我现在把它告诉你们，也许会对查找师父有所帮助。”

　　　　原来一万年前，神火部落因为某种无法抵御的灾难被迫逃离了家园；并在擎天峰一代造窑结庐，繁衍生息。一直到一千二百年前，当时的族长和族中六大长老同时梦到了祖先的训示——让他们带领全部族人返回故园，否则会有灭族之灾。

　　　　神火部落离开擎天峰一千年之后，有一个奇怪的聋哑人出现在万机城里。这人虽然口不能言，耳不能听；但是却有着出神入化的烧造技艺。他在万机城郊外造了一座窑，渐渐成为远近闻名的烧造大师。

　　　　这个聋哑人就是火融的曾祖父火聪，他修造的这座窑就是神火窑。

　　　　燕朗听罢说道：“这么说——神火部落并没有灭绝，而是回归到深山里。火融师父只是神火部落的一个支脉。”

　　　　王五说道：“并非如此——火聪虽然不能说话也不会写字，但是他擅长绘画。他用绘画的方式告诉他的独子——深山里的神火部落家园早已被恶魔侵占，族人世世代代被奴役。他是唯一逃离的神火族人，他要求后代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回去。”

　　　　胡布衣问道：“那为何他还会留下这张人皮地图？这不是反而会给后代指路吗？”

　　　　王五告诉他们，这人皮就是火聪的皮肤。是他的父亲把地图刻在他身上，他照着地图才从深山里走出来。后来火聪的独子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把这部分皮肤揭了下来；一直保留到现在。

　　　　最后王五小心的卷好这张人皮地图，放进银筒中交给燕朗。他庄重的说道：“恕王五灵脉微弱，如果同去只会拖累你们；所以搭救师父之事全仰仗诸位了。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需要，王五一定会肝脑涂地来报答这份恩情。”

　　　　离开神火窑之后，燕朗一行回到暗剑门总坛。

　　　　玉婴不等落座就开口说道：“主人——这五六百里的距离，用血魂红云弹指可到——为什么不直接过去看看呢？”

　　　　瑶光笑着说：“小婴姑娘，你什么时候能变得成熟点呢——现在神火部落一定被魔门控制，我们贸然前去只会打草惊蛇。”

　　　　玉婴吐了吐舌头，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过冒失；乖乖的坐在那里不再说话。

　　　　燕朗赞许的对瑶光说道：“瑶光倒是越来越会动脑筋了——我正想问你：这五六百里的距离，用你的天目通可否能看的清楚？”

　　　　瑶光爽快说道：“劳烦皇普门主给我找一间僻静的房间——我这就去试试看。”

　　　　玉婴不失时机的说道：“瑶光姐姐不要有什么负担啊——真看不见还有我的神魔通呢！”

　　　　不到半柱香的工夫，瑶光走了进来面带失望的说：“我搜查了方圆千里的范围，却始终没有发现神火部落所在的那座山。难道整座大山都被屏蔽起来了吗？”

　　　　这个结果似乎已在胡布衣的意料之中。他对大家说道：“这神火部落遗址果然没有那么简单——恐怕用血魂红云飞一趟也是白费功夫。这绝不是寻常的‘隐形术’或者‘灵隐咒’，我怀疑是有人造出了一个巨大的时空结界令大山消隐了。”

　　　　燕朗听到时空结界，立刻想起了在万仞山和红石镇对战金眼人魈时遇到过的情景。他把那两次的遭遇告诉了胡布衣，然后接着问道：“我遇到的时空结界都是红魔制造的——这神火部落的时空结界会不会也和红魔有关？”

　　　　胡布衣说道：“布衣对红魔所知甚少，不如先回暗门向骆老先生了解一下；正好也听听他老人家的见解。”

　　　　燕朗采纳了胡布衣的建议，临行前让皇普南派一些高手暗中保护王五。

　　　　胡布衣则写了一张清单交给皇普南，让他尽快准备好上面的物品。玉婴偷看了一眼，上面都是一些金石名称和一些工具。她好奇的问胡布衣这是要做什么？胡布衣笑而不语，惹得玉婴直翻白眼。

　　　　没过多久，燕朗四人回到了黑麒麟堡。看着这里固如金汤的防卫，燕朗也放心了许多。

　　　　当燕朗把此去万机城调查的结果告诉骆花和铁鹰之后，又拿出了人皮地图平摊在桌上给二人观看。

　　　　骆花指着神火部落遗址的位置说道：“这个地方让我想起了一则古老的传言——红魔四大地府中最神秘的东方地府曾经就在这片区域的地下。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东方地府离开了这里；从此去向不明。”

　　　　燕朗问道：“瑶光探查后一无所获，胡前辈说可能是时空结界遮挡住了这片区域。不知这时空结界可否与东方地府的红魔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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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一万年前的线索（）　
骆花说道：“时空结界虽然不是红魔族的独有灵术，但据老臣所知：红魔族运用时空结界是最纯熟的；而且红魔族的造山术、移海术等也是独步天下。”

　　　　燕朗想起血魂群山之中的万仞山便是南方地府的红魔王造出来的，如今红魔王的魔灵正在自己的元神之室中。只可惜自己的神识无法进入元神之室所在的异界空间，否则直接找青圣魔灵和红魔灵交谈那就会省去不少事；而且还能了解到更多的秘密。

　　　　燕朗收回思绪，注意到玉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对她说道：“玉婴，我差点忘了魔族秘史是你的专长——今天我允许你畅所欲言，百无禁忌。”

　　　　玉婴高兴的点点头，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红魔族虽然在四大魔族中战斗实力最弱，但是它们在某些领域有着别的魔族无法企及之处。制造效果仅次于太虚结界的时空结界和造山术等都是红魔族的专长。

　　　　在建造和制造方面，红魔族也是首屈一指。比如工程浩大的四方地府，北方地府制造的无量寿棺等等。据说正是因为红魔族这些专长，让诸神觉得他们有存留的价值；因此才留下了红魔族。

　　　　听到这里，燕朗笑着说：“听玉婴这么一说，让我觉得红魔族很像四大魔族中的十方国。”

　　　　胡布衣听了燕朗的调侃，开口说道：“我忽然生出一个想法：十方国和神火部落他们高超的制造技术是否都源于红魔族？”

　　　　玉婴点点头赞同的说道：“十方国什么的我不太清楚。不过神火部落的神火窑最初多半是红魔族建造的，或者至少得到了红魔族的指教和帮助。否则一个居住在深山中的落后人族怎么可能拥有这么神奇的技术？”

　　　　燕朗赞许的说道：“玉婴的话令人信服，因为南方地府的红魔族和血魂族共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红魔族对血魂族秋毫无犯——说明他们至少是兔子不吃窝边草的。他们出于某种目的帮助同居一域的人族也是很有可能的。”

　　　　玉婴得到了主人的夸赞，激动的脸上红扑扑的，反而扭捏起来。

　　　　骆花开口说道：“如果玉婴的说法成立，那么一定是魔门侵入神火部落后逼走了红魔族东方地府、并将神火部落变为奴隶。若是这样，说明魔门至少是在一万年前就出现了。而且一开始就有很强的实力，否则也不会逼走了东方地府的红魔族。”

　　　　骆花这个推断非常重要，至少对魔门的历史有了一个可靠的初步了解。

　　　　燕朗马上对玉婴说道：“你回忆一下，一万年前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一万年对人族来说时间很遥远，对玉婴来说却又太近了。何况那时候她正在凤谷妖道的控制下，都是按照凤谷妖道的命令获取信息的。

　　　　玉婴苦思冥想了半天，忽然眼睛一亮说：“我想起来了——在一万多年前的一天，凤谷妖道照例让我预测未来的灾祸。我用神魔通预测到：不久之后会有一个人来凤谷找麻烦，凤谷妖道会失去大量多年收罗来的宝物？？？？？？”

　　　　果然没过多久，玉婴和凤谷妖道同时发现：一个陌生的少年人出现在凤谷入口。凤谷妖道老奸巨猾，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少年而掉以轻心；他索性躲在凤谷闭门不出，凭借凤谷的先天屏障那少年也无法进来。

　　　　十日之后，那少年仍然守在谷口。三十日后，他不但没有离开，反而搭起了一间简陋的草棚。一年过去，那少年不但开垦了一块田地；还圈养起了山猪和野羊。

　　　　凤谷妖道这时才觉得这少年的可怕，隔空喊话问他到底有什么目的？那少年说他奉师命来讨要些宝物。凤谷妖道不但好色，更加爱财——他不肯轻易交出宝物，又不想一辈子窝在凤谷中；只好跳出来和少年打架。

　　　　凤谷妖道自以为凭借先天符咒的威力即便杀不死这少年，也很容易把他吓跑。谁知那少年不但符咒的功力丝毫不逊于他，而且心机之深更在老谋深算的凤谷妖道之上。那少年以牺牲少量魂魄为代价，将凤谷妖道制服。

　　　　得胜后的少年人并没有灭掉凤谷妖道，而是逼他交出了三件宝物。此后每隔一年这可怕的少年都要来凤谷一次，每次只要三件宝物。一直持续了十年后，不知何故他再也没有来过凤谷。

　　　　听到这里，燕朗等人心中几乎同时生出了一个相同的疑问。

　　　　燕朗连忙问玉婴：“根据你的判断——那个可怕的少年是否就是鳞丘散人？”

　　　　玉婴想了想说：“这两个人对探查都会产生屏蔽——很难判断他们是否就是同一个人。”

　　　　这时瑶光说道：“玉婴，你仔细想想：即使是屏蔽，在感觉上也会产生细微的差别。根据这个也可以从侧面判断出他们是否是同一个人。”

　　　　玉婴一听高兴的喊道：“我怎么没有想到——瑶光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你们先别催我——让我来好好想一想——”

　　　　一炷香的工夫过去，玉婴兴奋的说：“我记起来了——他们的屏蔽完全是一样的——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

　　　　众人为这个发现都高兴不已。

　　　　现在基本上可以推断出：一万多年前魔门初创，那时鳞丘散人还是一名少年；魔门始祖应该是他的师父辈或更高的师祖辈。魔门通过各种手段获取了许多的奇珍异宝，并逼走了东方地府的红魔族；在鳞丘山中部暗中崛起。

　　　　燕朗说道：“我和鳞丘散人交手几次，感觉到他体内的魔脉相当不弱。他身为人族却有很强的魔脉，不过我的元神在他体内并没有发现有魔灵存在。他的魔脉究竟是从何而来？”

　　　　骆花和胡布衣对魔脉都曾有过深入的研究，不过二人的见解却有些不同。骆花认为魔脉和灵脉都是天生的，和体内是否有魔灵并没有必然的关系。胡布衣却认为：灵脉通过某种特殊的方法，可以变为魔脉；反之亦然。

　　　　关于魔脉的问题一时没有定论。

　　　　瑶光问道：“接下来我们要去实地探查神火部落遗址吗？”

　　　　燕朗摇摇头说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我认为下一步应该去找东方地府的红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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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寻找东方地府（）　
“可是东方地府的红魔族不是在一万年前已经被魔门逼走了吗？谁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玉婴疑惑的说道。

　　　　骆花说道：“根据当初的势力划分，东方地府不可能离开东方的范围。我们可以看地图：鳞丘山脉以东就是东泽大洋，我认为他们很可能在海底之下重建了东方洞府。”

　　　　瑶光失望的说：“他们躲在海底的地下，那岂不是比海底捞针更要困难？”

　　　　燕朗不置可否，却问胡布衣：“胡前辈以为如何？”

　　　　胡布衣回答道：“我同意骆老先生的看法——他们应该是在大海之下的地底。既然我们没有更多的线索，可以大胆的进行推断。如果我是东方地府的魔帝，我的第一选择就是仙人冢。”

　　　　胡布衣语出惊人。只有燕朗微微点头，一副心有戚戚的表情。

　　　　胡布衣进一步解释道：“天下共知——仙人冢是上古神迹之一，又是十方国第一圣地。仙人冢内藏五个仙灵师羽化留下的肉身，本身就是一个极好的屏障。如果在仙人冢的地底修造新洞府，那一定会高枕无忧。”

　　　　燕朗不由的拍案叫绝，胡布衣的分析和判断竟然和他丝毫不差。

　　　　次日辰时，燕朗、胡布衣、瑶光和玉婴已经来到了万机城的神火窑，向王五提出设法买通吴将军将他们带入仙人冢。王五不假思索的一口答应，让他们在万机城等候消息。胡布衣告诉王五，神火窑附近有自己人。如果他有了消息，就在门上画一个瓷瓶为号。

　　　　燕朗四人来到暗门之后，皇普南向燕朗禀报：大剑师明亮正在暗中派人查找胡布衣的下落，同时也在找他新造的鹰翼战车。他已经派人去往擎天峰藏匿鹰翼战车的地方，把可疑的痕迹消除掉；并加一些适当的伪装。

　　　　燕朗首先赞扬了皇普南的做法，然后让他通知冯岩设法结识一名守护仙人冢的校尉。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万一王五无法买通吴将军，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