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天之主-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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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合十道：“无影林中一树花，非红非白遍天涯；可怜门外旁观者，信手拈来当作家。”

　　　　苍梦影闻言娇躯一震，但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秦天峥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开口道：“上香，上香，拜佛了。”

　　　　尘风也看出了气氛有些古怪，闻言在旁配合道：“对，几位施主还是先上香吧。”

　　　　一旁又小沙弥递来三根香，秦天峥有模有样的立身于佛像前，他只是站着却不跪拜，在他看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要跪只贵父母亲，哪怕是这天地、这佛陀，也觉悟卑躬屈膝之力，佛门既然讲究众生平等，那为何还要跪拜？

　　　　这是他的理所当然，不过万念禅师等人也没有与他计较，更何况他们也知道，秦天峥只是敬佛，而不是求佛，所以他既然不愿跪，佛门高人自然没有强迫的道理。

　　　　阿古多见秦天峥不跪，他也就跟着站在一边，反倒是苍梦影，竟然虔诚的跪伏于蒲团之上，双手持香，不知在祷告些什么。

　　　　起身之后，万念禅师笑着说道：“女施主体内的苍天之力已被佛法镇压，暂时在我寺中行走不会再有差池。”

　　　　秦天峥一瞪眼，想不到这渡厄寺竟还有这等神通广大的手段，将那高高在上连混沌门力都玩不转的苍天之力给镇压了！

　　　　苍梦影闻言，轻轻颔首，低声道：“多谢。”

　　　　随后，万念禅师冲着秦天峥三人道：“今日夜已深了，几位施主还是在这前院当中休息一夜，明日再去后院，如何？”

　　　　秦天峥也觉得这个时间去后院叨扰人家清净不太好，于是便点了点头，其他两人自然也没有异议，于是万念禅师便安排寺中沙弥带着三人去了住宿的静室。

　　　　离开众和尚之后，秦天峥低声对苍梦影道：“你身体里的苍天之力真的被镇压了？”

　　　　苍梦影自从来到渡厄寺，整个人的状态就有些奇奇怪怪的，闻言只是淡淡的道：“的确被镇压了，佛陀乃是唯一破碎虚空超脱天地的圣贤，恐怕这世上也只有他留下的力量才能镇压苍天之力。”

　　　　秦天峥仔细打量了苍梦影一阵，道：“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变得不一样了？”

　　　　苍梦影瞥了他一眼，道：“哪里不一样？”

　　　　秦天峥摇了摇头，道：“总觉得你怪怪的，你该不会真要出家做女和尚吧？”

　　　　苍梦影瞪了她一眼，道：“你才要出家，你们全家都出家！”

　　　　秦天峥见她多少恢复了一些刁蛮习性，反而松了口气，笑眯眯的道：“你情哥哥我要是出家了，留你一人独守空房多难过嘞？”

　　　　苍梦影抬起一脚欲踢，秦天峥见机的早，已经远远躲开，调笑道：“哎呦，殴打亲夫啊！”

　　　　苍梦影粉面羞红，狠狠跺了跺莲足，啐道：“少在那口无遮拦！哼！”

　　　　说完，苍梦影款款而去，回自己的房中休息去了。

　　　　秦天峥和阿古多也各自回到房中，好在渡厄寺够大，房间多得是，大家一人一间房。

　　　　回到房间，秦天峥这些日子一来终于有了放松的机会，在渡厄寺里他可不相信有人会来偷袭自己，大可以安安稳稳的修行。

　　　　或许是因为心态的变化，秦天峥刚刚盘膝而坐，就感觉到一股久违了的感觉渐渐在体内升起。

　　　　“要突破了。”秦天峥心中一喜，这些日子不断以天息术温养身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以秦天峥为中心，一股无形的天地元气仿佛瀑布一般宣泄而下，冲洗着秦天峥的身躯，净化着他体内的杂质，一丝丝黑色的气息从毛孔中渗透而出，让秦天峥的身体看起来更加纯净。

　　　　瀑布般的元气涌入体内，被秦天峥点滴不漏的纳入休门当中，然后在休门之内盘踞着、凝结着，最后终于被休门完全吸收。

　　　　嗡……

　　　　奇特的波动以秦天峥为中心荡漾开来，片刻之后，他睁开双眼，感受到体内变得更加雄浑的门力，秦天峥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终于步入中阶狂门境的行列了啊……”

　　　　此时正是午夜时分，境界的突破让秦天峥心情大好，也就暂时放下继续修行的念头，缓步来到院中。

　　　　明月当空，皎洁的月光洒落在这渡厄寺的大殿之上，为本就庄严恢宏的大庙增添了一份圣洁之意。

　　　　让秦天峥有些意外的是，竟然在院落中看到了一道倩影。

　　　　借着明皓的月光，那道身影显得有些柔弱而孤独，此时的她，正静静的站在院中，抬头望着空中的圆月。

　　　　似乎感觉到了秦天峥的出现，那身影轻轻的道：“已经是腊月十五了，还有半月就要过年，这还是我第一次没有陪在爹爹身边过年，也不知道他和娘亲怎么样了。”

　　　　每逢佳节倍思亲，或许是恒古不变的定理，秦天峥也有些想家了。

　　　　缓步来到苍梦影身边，秦天峥抬头看天，静静的道：“去年的今天，我是和圣院中的同窗们一起过的，如今转眼又是一年，时间过的好快。”

　　　　想起去年的大年夜，自己和厉书雪偷食禁果，把这个小女子变成了小女人，秦天峥不由有些想念家里的几个小妮子了。

　　　　苍梦影并没去看他，自顾自的转移话题，说道：“佛陀是第一个跨过虚空，破天而去的贤者，他的力量已经不再属于人间，所以我的苍天之力被佛门之力压制了。”

　　　　秦天峥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他不明白苍梦影为什么说这些。

　　　　苍梦影目光有些恍惚，衬着月色带着几分朦胧，轻声道：“苍天之力被压制后，我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

　　　　秦天峥讶异的看着她，道：“什么变化？”

　　　　苍梦影淡淡的说道：“苍天之力，顾名思义，高高在上，统治一切，而我们所有的苍裔都有着一股莫名的优越感，仿佛世间众生都只是我们脚下的蝼蚁，这天地就是由我们来主宰的。”

　　　　秦天峥嗤之以鼻，不过他看出苍梦影的话并没有说完，所以他并未表现出来，只是静静的听着。

　　　　苍梦影继续说道：“如今苍天之力被压制下去，我终于一窥本心，回想前不久在西荒和南荒的遭遇，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和那些魔头为伍，而经历了白发老魔一事，如今看来，我根本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资格，说到底，在强者面前我还是任人宰割……”

　　　　秦天峥心中一动，今晚的苍梦影让他觉得有些陌生，但这份陌生之后隐隐带着的那种纯洁的本性，却又让秦天峥有些莫名的怦然心动。

　　　　想了想，秦天峥低声说道：“现在看起来，你越来越像个人了。”

第五三二章悟道之始（）　
苍梦影的娇躯微颤，仿佛秦天峥的话直接戳进了她的心坎儿，她忍不住转回头来，将目光落在秦天峥的脸上，道：“你也有这种感觉吗？”

　　　　秦天峥点了点头，柔声道：“以前的你，看起来就像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视人命如草芥，那种冷漠本不应该出现在你这个从小没有受过苦难的大小姐身上，更不应该是你这种年纪应该有的。”

　　　　苍梦影怔怔的看着秦天峥，突然一叹，道：“如果我离开渡厄寺，佛法的加持变弱，恐怕苍天之力还会翻盘，到那时我又会变成之前的我，现在我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

　　　　秦天峥看着苍梦影，突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道：“如果可以选择，我还是比较现在的你。”

　　　　苍梦影脸上浮现几分红晕，略微低下头，不去看他，低声道：“你喜欢有什么用，本小姐又不是为了你活的。”

　　　　秦天峥嘿嘿一笑，道：“在渡厄寺好好参悟吧，我有感觉，这一次古庙之行，对你我来说都是一场莫大的机缘。”

　　　　苍梦影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默的半晌，她头也不抬的转身离去，口中道：“夜深了，我要休息了。”

　　　　秦天峥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揣测：或许苍天之力带有一种强制扭曲人本性的力量，才会导致所有苍裔都一副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样子，也造就了现在这个有些性格扭曲的苍梦影。

　　　　借着月光，秦天峥没有睡意，干脆将心思沉淀下来，认真思索着之前始终有所感悟却无法抓住的那一道灵犀。

　　　　秦天峥这数月以来第一次将心放得空灵……

　　　　过往的一幕幕不断浮现，那看起来阴森诡异实则心底并不邪恶的赶尸婆婆，她一心只想回到家乡，所以才会不择手段的达成自己的目的，但从她对待自己的态度不难看出，这外表凶残的老妪实则内心仍有柔软。

　　　　苦命但却不认命的李大川，遭遇家中剧变，被至爱的妻子背叛，他那木然空洞的目光，和万念俱灰的神情如同烙印在秦天峥的心中。

　　　　这一路走来见到的南荒百姓疾苦，和为非作歹的魔头；白头山上，苍梦影那绝望而不甘的凄楚……

　　　　一幕幕真实而深刻的影响不断在他脑海当中闪过。

　　　　不知何时，秦天峥的身心都晋升到一种空灵的境界，不为外物所感，不被天地所动……

　　　　无穷乱象在秦天峥内心交织成一片生命的悲歌和狂徒们的喧嚣，秦天峥的眼中闪过泯灭不定的光芒，一股奇特的气息以他为中心开始蔓延开来。

　　　　肉眼可见的，在秦天峥立身的院落中，周围的花草在受到这股气息的感染后，竟然开始出现古怪的变化，那些本来笔直朝上生长着的根茎竟然出现扭曲，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四面八方忽左忽右的改变着它的成长方向。

　　　　那些花瓣嫩草也时而鲜艳欲滴，时而枯黄暗淡，时而繁花似锦，时而凋零衰败……

　　　　渐渐的，不只是周围的花草，就连秦天峥似乎也受到了某种影响，他的身上不时发生莫名而诡异的“咔嚓”声，那是只有骨骼断裂时才能发出的声音。

　　　　他的皮肉不时会出现一道道凹陷，仿佛被人用重拳狠狠的砸了一下；他的身躯也开始出现弯折，似乎随时可能达到极限拦腰而断！

　　　　但秦天峥却似乎对这一切充耳不闻，他的眼中时而充满疯狂、时而充满暴戾、时而充满祥和、时而充满慈悲，那里面有绝望、有欢喜、有宁静、有恐惧……

　　　　如果有悟道的高人在此，定会发现秦天峥此刻的状态，乃是强行感悟自身还无法承受的“道”之力量从而陷入走虎入魔的危险境地！

　　　　此刻的秦天峥，发现自己仿佛化身千万，一会儿成了被妻子背叛的李大川，一会儿又成了一心复仇抛弃一切的云咆哮，一会儿又成了双目失明的步长空，一会儿又是卑鄙无耻的仇翰辰……

　　　　各种各样的心理出现在他的身上，让他的人格似乎都在这一刻分裂开来。

　　　　只是在这种极为复杂怪异的情形下，秦天峥却似乎从这些人、这些事、这些影、这些像之中隐隐抓到了一丝关键！

　　　　但这一丝关键究竟是什么，他却始终看不真切。

　　　　他知道，如果自己再坚持一下，哪怕是再坚持一小会儿，或许就能看透这一切的真相，抓住那虚无缥缈的“道”，可他的身体和灵魂却已经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崩裂声。

　　　　如果有人从旁边看去，秦天峥整个人就仿佛是一个瓷娃娃，他的脸上、身上都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密的龟裂痕迹，整个身体都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就在秦天峥处于极为危险的关头，一道让人如沐春风的苍老声音如圣界的天水从天而降，洗涤着秦天峥的心灵，帮他渐入魔道的心刹那间清澈过来！

　　　　与此同时，一股同样属于“道”之范畴的力量环绕着秦天峥，帮他稳固现在的身体状态。

　　　　可以清楚的看到，在这股力量的干涉下，秦天峥身体表面的龟裂渐渐愈合，断骨、碎肉纷纷痊愈。

　　　　片刻之后，秦天峥如同醍醐灌顶瞬间情形过来，回想刚才的一幕幕他的心中一阵后怕，整个人也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口中发出剧烈的喘息声。

　　　　转头看去，秦天峥见到不知何时，在院子的一处角落，静静盘坐着一位身材佝偻的老僧！

　　　　回想方才那一道道金字禅言，秦天峥哪里不知是面前的老僧救了自己？

　　　　冲着老僧长施一礼，秦天峥喘息着道：“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老僧微微一笑，满目慈悲，低声说道：“阿弥陀佛，施主小小年纪就能抓住‘道’的影子，已是千古罕见，为何又要急于求成？须知欲速则不达啊！”

　　　　秦天峥一脸羞愧，道：“是晚辈贪功冒进了，如果不是圣僧出手，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老和尚却轻轻摇了摇头，道：“若非施主心志坚定，始终留着一丝清明，就算老衲的佛门箴言也未必能够助你脱险。”

　　　　秦天峥一怔，但还是拱手道：“无论如何，还是多亏了老前辈。”

　　　　老和尚含笑不语，秦天峥接着问道：“不知前辈是寺中哪位高僧？”

　　　　老和尚目光清澈，看着秦天峥意味深长的道：“色即是空，老衲是谁本无所谓，施主问来又有何用？”

　　　　秦天峥被他这种玄之又玄的话说的有些发愣，虽然说已经初步接触到了“道”的存在，但他的年龄和阅历毕竟太浅，听起来还是有些晦涩难懂。

　　　　老和尚突然笑了起来，道：“说起来一切因果自有定数，当年令尊也曾来我渡厄寺中静修一段岁月，他当时也是在本寺触碰到了‘道’的存在，如今施主与令尊同为一代人杰，却双双在我寺中悟道，缘之一字果然神奇啊。”

　　　　秦天峥一怔，惊讶的道：“我父亲也曾来过寺中？”

第五三三章我道！（）　
老和尚颔首，道：“当年西荒遭遇危机，令尊正好出现，替原始族的各位施主度过难关，随后返乡途中路过敝寺，处于对我佛门的尊重和佛陀的敬仰前来拜访，那一次老衲也曾露面与令尊促膝长谈。”

　　　　秦天峥目光灼热，急切的道：“大师可知我父亲悟出了什么道？”

　　　　提及秦破天的“道”，即便是这位神秘老僧也生出几分赞叹之色，道：“令尊不愧是被誉为继佛陀、魔帝之后第三天骄，他的道，老衲也自叹弗如。”

　　　　秦天峥听得心里猫爪似的发痒，忍不住再次追问，道：“还请大师讲与晚辈。”

　　　　老和尚含笑点头，道：“令尊当年来敝寺的年纪比施主现在要大一些，以他的天资应该在‘道’的路上走得比施主遥远，他来的时候已经对‘道’初窥门径，摸索出了自己的‘道’，而令尊也将自己的道取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名字。”

　　　　秦天峥也曾了解过身边的强者，比如黑日魔门当代门主皇甫逊，他的道便是“守护之道”，他的毕生夙愿就是守护住黑日魔门，守护住后辈子弟，而如今，随着秦天峥这位小魔君横空出世，他的守护就又多了一重。

　　　　野人王洪的道叫做“悍勇之道”，他毕生之中从来没有一个“怕”字，悍勇无敌！

　　　　当然，“道”也分高下，有的人悟出的是三千大道之一，有的人悟出的是三千中道之一，也有人悟出三千小道之一。

　　　　比如地府八魔中的金魔、赤魔之流，他们虽然也已悟道，但却只是三千小道中的一个。

　　　　大道有云，三千小道合称为一中道，三千中道合在一处，才算是一大道！

　　　　由此可见，小道与大道之间有云泥之别。

　　　　而据野人王曾言，当今世上九大至强者当中，论及自身之“道”，当属北轩辕、南诸葛、中九天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