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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箱丝绸-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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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户们结伴去找薛智平薛大人,薛大人不愧是京城里下来的京官,气度风范就是不俗,之前被各种推搪着扫地出门,这会自己腆脸上门,本来已经做好准备会遭到些白眼和无视,谁料薛大人不计小人过,依旧笑脸相迎,仿佛之前的不悦和拒绝,都是子虚乌有的事。
  
  几人表达出自己愿意为国出力的心意,薛大人笑着称颂各位老爷真是知晓大义体恤百姓,如此功德日后必然福泽延绵,他又说朝廷不能白收众位院外的血汗钱,他日赠粥棚搭起,定然挂上众位的大名,好让受了恩惠的百姓记挂在心里,如此一通迷魂汤,将几人灌成了心甘情愿,离开的时候飘飘然,臆想着自己成了大善人。
  
  几人一走,薛智平道貌岸然的正义笑脸就变成了憋也憋不住的哈哈大笑,只觉心中那口恶气荡然无存,看着桌面上那几封盖着鲜红手印的赠与书,对那年轻的状元爷拿捏人心的精准折服不已。
  
  不仅如此,另一半粮食,也兜兜转转进了县衙不再空荡的粮仓。原来粮商吃着官家饭,交道打的多,比谁都知晓当官的得罪不起,工部的罗大人找上门的时候,他们就做好了协议,普通百姓家的米粮他按照原价,官府也不管,可这几位大户的粮食尽量往低了压价,买粮的银子官府出一半,粮食全进县衙。
  
  粮食筹了一些,不多,却能也可以开始搭棚赠粥了,更何况城外的情境已经不容再拖了,许多人悬在饿死那条线上,只剩一口气,再等,什么都不用忙活了,等人死光了,在城里圈个一年半载,瘟疫退下去后还没死,就可以回京复职了。
  
  可人心,毕竟都是肉长的,一个两个人在你面前死去,你可以当做视而不见,可当死亡连成一片,堆积如山的尸体上漂浮着看不见的亡魂,在虚空里凝结出一道悲哀沉重的钟声,在每个目睹灾难和死亡的人心上敲响,振聋发聩。 
  
  粮食的问题上有了进展,可也就只能止步在此,云锣只是西原无垠幅员上沧海一栗般的城池,养不活小半壁江山的灾民。
  
  再来就是银子和药材,国库拨下来的五百万两塞不了赠灾的牙缝,可到现在出去买粮的银钱,几乎并未开销,三百九十二万两,整整齐齐的码在县衙的密室里,出不了城,再多的银子,都是屁,就算将银锭子从城头撒下去,就快饿死的百姓,也没那个力气去拾捡。
  
  可罗艺依旧将顾恽拐弯抹角中他自己意会出来的阴招,用到了城内富庶的商贾身上。法子很老套,却一直很奏效,无非就是打一棒子再给一个大枣,棒子由“别人”去闷,大枣由我方去给,在人感激涕零的时候去游说,少有不成功的时候。
  
  派几个官差伪装一番变成流落在城里走投无路的灾民,去商贾家里打劫,个个都是走投无路的狗急跳墙,打砸抢骂,将一众老爷夫人吓得屁滚尿流,等火候差不多的时候,官府介入,一举拿下乱党,老爷们受人恩惠,怎么能不请罗大人喝个茶留下吃个饭,这个时候装作不经意的提到苦处,商贾顾念着还是热乎的恩情,多多少少捐助一点。
  
  罗大人再一次不经意,说某老爷实在慷慨云云,这位老爷就总能比上一位更慷慨,这么一位位下来,银子林林总总也攒了有一百多万。
  
  最难办的就是药材,城里的药材已经告罄,只剩下刘叔横眉冷对才强硬的留下了几袋子零散药材,那个是用来研究治病的最后本钱。
  
  请求征粮和加送药材的上书已经派出去半月,回信却迟迟未传来,倒是王府的影卫秘密潜入一批,说是老王爷派来给主子和顾大人当帮手的,赵子衿一点数目,当下就沉了脸,三十六人,加上赵时伍以及还在养伤的顾玖,王府如今的守备,只剩十二人。
  
  十二人,连个阵都凑不齐,他有些放心不下那双老父母,态度强硬的遣走十人回京守护。被挑出来的暗卫们两边为难,不过碍于小王爷那身浓重的寒气,灰溜溜的又从云锣城潜了出去,披星戴月的赶往平沙。
  
  五月月末那天,紧闭将近一月的云锣朝南向城门轰隆拉开,锈化的铜锁发出嘲哳揪心的摩擦声,饿透的灾民只剩掀动眼皮子的力气,费力睁眼扫去,就见八骑并列拉着平板车,上头搁着巨大的木桶,桶里氤氲冒着热气,钝化的嗅觉里,好像能闻到一丝久违的香气——是米粥!
  
  稍微清醒些的活人兴奋起来,饥渴的望着那个齐人高的木桶,灼灼的目光恨不得在桶上烧出一个一个洞来,好让里头的食物流出来,重现在眼前。可他们实在没力气,连站起来也做不到,只能带着热切的渴望,看着官差将桶抬下来搁在地上,摆开桌子排上小碗,用长勺分盛,然后端着走向自己…… 
  
  那日,城楼下许多人落下泪来,不是因为感激,不是因为憎恨,只是因为,劫后余生。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六章 当务之急

  
  云锣城门开启赠粥后,情况非但没有得到丝毫好转,走投无路聚集过来的难民越来越多,昼夜光景扭曲的颠倒,白日里城下黑压压一片,乌云盖顶一般,到了夜里,却一簇簇密集的亮起取暖照亮的篝火,燎原之势的亮透半壁山河,火光里是骨瘦如柴的百姓绝望麻木的脸。
  
  反观城内,却是灯火萎靡,城外无人收敛的尸骨越积越多,死亡的恐惧浓重的罩在百姓心头,没了玩乐心思,早早就歇息,今宵不知命数几何,抓紧时间对着日日口角的同枕人说几句掏心窝的心里话,黑灯瞎火里,也有温情脉脉。
  
  夜凉如水,赵子衿推开门,们轴吱呀暗响,细风从门口灌进去,拂动屋内昏黄烛光动摇曳,他朝内一看,没看见人,猜想顾恽是在里屋,进去反手阖上门,越过桌椅拐了个弯,就见束起的帘帐后的里屋正中,搁着沐浴用的木桶,桶沿还挂着一层稀疏的水光,说明此间主人方才洗漱。
  
  赵子衿又朝里走了几步,就见顾恽歪倒靠在床头,双目阖上呼吸清浅,睡着模样,一头湿发搭在肩头和后背,正淅淅沥沥的积攒着小水珠,汇的足够,便从末端滴下去。他手臂滑落在身侧,指尖捏住一方毛巾,半片悬在空中,想是擦着头发就瞌睡过去。
  
  赵子衿放轻脚步走到床前,盯着他细看,顾恽忙的脚不沾地,自己几日没能好好看看他,只见他眼底青黑浓重一片,在紧闭的眼睫下晕出一块更大的扇形,自上而下黛色愈浅,是日积月累的疲倦和乏睡,连自己推门进来,他都没发现。唇上粗砺一片翘起的死皮,因为多日不停奔走,时常连水都喝不上一口。 
  
  赵子衿心疼的厉害,却又不能替他奔走,世态发展到这个地步,到处都是哀嚎和死亡,触目皆是灰霾和死别,浓重的悲哀弥漫在空气里,连他都不再打那主意,琢磨着一不做二不休,两眼一抹黑带顾恽远离这些烦乱俗世,寻处世外桃源过暮鼓晨钟的生活。
  
  他无声叹口气,动作轻虚的将顾恽手里的毛巾拖走,在对着他的床头蹲下,手臂抬起,高度正好和顾恽铺落在床板上的头发相当,捞过他还在滴水的头发拿毛巾裹住摩尼揉搓,给他细细擦了个半干,将人放倒在床上躺好。搬动间顾恽眼皮微动,像是要转醒,却不知是气息熟悉还是怎的,又渐渐平静下来。
  
  赵子衿瞧见他细微的脸色变化,笑着低头在他唇上碾上,飞快的舔了他发干的唇角,小心惊醒他而有些遗憾的退开,给他掖好被脚,心里暗自盘算思量起来。
  
  他们被困云锣赠灾已有两月,京中由德高望重的元老如文丞相以及怀南王等在官员中筹来的银资即将抵达。阿恽连同罗艺等人,也是天高皇帝远,阳奉阴违的派着影卫北上征集银粮药材,手段并不光明,可用在为富不仁的人身上,也没什么叫人同情的地方;再者刘叔对于瘟疫的研析也颇有进展,有几例病患虽不说治愈,发烧咳嗽,却一直未死亡,这可算得天大的好消息。
  
  为今当务之急,一是稳定秩序和人心,二是不断充盈银粮和药草,晓以时日,瘟疫对症药方配法,总会治出。
  
  赵子衿垂下眼,拽了顾恽一只手扣在手里,松松勾挠指节交缠,想着这些都是阿恽揽下的事务,和他没什么关系,他每日做的,就是在院子里对着煨煮的药罐子思索金蚕蛊的解法,好早日解了后顾之忧,不叫那人忧虑担心。
  
  以毒攻毒是无药可解时最有效的办法,可金蚕蛊为蛊毒至尊,百毒不侵,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其引渡至旁人身上,金蚕蛊以毒喂养,毒性越烈,蛊虫越喜,寻天下至毒药草,或许可以一试。
  
  赵子衿后来不止一次的提起过,要看百毒老叟给顾恽的那张药方纸条,顾恽藏掖了几次后来还是拗不过自己,给自己看了,赵子衿将上头笔画刻在脑子里,回头临摹了一张找人看,和顾恽说的却几无差异,这就更加让他坚信,这纸条,不是原来那张,那原来的里头到底有什么,叫他这样苦心波折的瞒着自己。
  
  不过上头的信息也不是全无作用,起码那味龙胆草,就是稀有罕见的剧毒之物,寻得此物做药引,大抵错不了。他已命王府影卫暗中出门寻药,至今传书不断,龙胆草的踪迹依旧未明,他也沉得住气,若是这么容易就被找到了,那也就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他其实不是有法子,叫顾恽吐露真言,十二楼的迷魂术相当了得,他虽然不算精通,可配着药物,效果也不凡。可迷魂术说到底,就是和人的意志做拉锯战的一门邪术,像顾恽这样清醒和坚定的,施术程度深了,极有可能会伤脑子,他舍不得叫他受这份罪,便想着自己独自一人尽快解决金蚕蛊这个隐患。
  
  说起隐患,赵子衿心里一沉,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之前一直变故不断,先是蛇山中蛊,后是遣任巡抚,刚来到云锣,就蛊毒发作被人捅了一刀昏睡将近十日,而昏迷的第七日,就是每隔两月给幽明鉴解药的时间。按理说他药丸告罄,怎么也该联络自己,可这个月来,自己并未收到来自幽州的只言片语,幽明鉴没有,王府埋下的探子也没有。
  
  难不成,幽明鉴这么快,就已经找到了解药?还是找到了深藏山野的世外高人?……
  
  幽明鉴是个难缠的对手,特别是这一生他为了陪在顾恽身边,在地府对着网开一面的阎罗发过誓,要一世积德行善,不能像上一世那样随性所欲满手沾血。可幽明鉴不一样,他的性子有些像容颂语,心狠手辣、疯癫执着,可野心和手段,却比容颂语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容颂语心心念念只有一人,幽明鉴却意欲蚕食吞并天下;容颂语满手血腥,却不喜欢耍阴谋诡计,而幽明鉴却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赵子衿心道,幽明鉴这人,还是早些除掉为好。
  
  他正想着如何布置,门外突然想起急促的脚步声,听方位是朝着这里而来,赵子衿瞟了呼吸平稳的顾恽一眼,眉头一皱,心想不知又是哪位大人三更半夜的找上门来,正欲上门去堵截,就听门外不近不远的响起一道禀告:“大人,门外有个孩子,吵着要见王爷。” 
  
  顾恽睡得本就浅,之前模模糊糊感觉有人在挪动自己,他知道那是赵子衿,眼皮子打架粘连的厉害,也就没睁眼,这会被这声音一闹,立刻就眯眼掀开一条缝,抬腕揉揉眉心,就见赵子衿坐在床头,盯着门口,眉心蹙成一道川,有些薄怒似的。
  
  顾恽撑起半拉胳膊,窸窣的动静让赵子衿回过头来,他看着顾恽不说话,神情里已然不显山不露水,可顾恽就是在他平静的皮相下,看到了怒气。他撑坐起来,将两人紧扣的手臂拖起来摇晃一下,笑道:“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里杵着干嘛呢?”
  
  他声音里还带着睡意未醒的暗哑,语气里又听不出质问和疑惑,合着嘴角的笑意,愈发温柔似水。赵子衿忍住他这不经意的美□惑,左边嘴角微斜着挑起:“谁说我不睡觉了?”
  
  顾恽挑眉:“那你这是?”
  
  赵子衿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来睡觉!顺便…督促你。”
  
  顾恽一脚蹬开被褥,顺势也给了赵子衿一脚,笑着唾他一口,道:“翻了天了你还,三从四——”
  
  门外又起三声叩门,顾恽打住胡咧歪,作势起身,正经起来问道:“谁在外面?”
  
  赵子衿抬手压住他胸腹,心里大致有个人选,装糊涂道:“不知道,说是来找我的,你接着睡,我出去看看。” 
  
  顾恽奇道:“找你的?这可稀奇,我和你一起去,反正醒了,也就睡不着了。” 
  
  赵子衿想想也是,便随了他,顾恽匆匆披了件袍子,叫人进来回话,仆人说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两人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看来想的都是同一个人的名字。
  
  两人来到厅堂,堂中站着一个孩子,瘦骨伶仃衣衫褴褛,却又神情桀骜双眼透亮,不是韩牧之,又是谁。
  
  韩牧之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看着迎面而来的两人,有些恍惚。赵子衿有过相似的独自求生过往,对他的情绪感知分外敏锐,而顾恽深识人心,蛛丝马迹也难逃他慧眼,两人不约而同的在这个敌意浓厚的孩子倔强的眼神里,瞧出一丝没能掩藏住的哀伤绝望,这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惶恐不安,完全不似上次那般敌视和凶狠,倒是显出一丝孩子气来。  
  
  韩牧之自己找上门来,见了两人又觉得十分屈辱,这是他的敌人,可他如今却要向他们低头,这跟打断他脊梁骨一样让他痛不可当,可一想到小梓就要死了,他就觉得是在要他的命,断个脊梁骨,又算个屁,况且这两人,和其他狗官,是不一样的。
  
  韩牧之抬起头,强忍着翻涌的酸涩恐惧,激得他眼眶里一阵阵灼意,他长了嘴,声音里不知怎么就带上了自己听了都糟心鄙夷的委屈,他声音有些绷不住的发飘,说:“求你,救救小梓——”
  
                      
作者有话要说:  回的晚o(╯□╰)o累趴了





☆、第八十七章 同生共死

  
  在距离见到韩牧之那条臭巷子不到一里地的废弃破房子里,赵子衿和顾恽见到了他口口声声念叨的小梓。
  
  房子外头看起来离坍塌就差一步,撑梁的柱子朽断一根,蜘蛛网百结,灰土沾成厚厚一层絮状,里头照样破败,几乎空空如也,却收拾的很干净,也没什么用具,窗沿上摆了几个裂口的破碗,下头的地上搁着一个水桶。
  
  只剩床板的塌上铺了一层稻草,中央凹陷,躺了个小身影。
  
  自从上次意外后,容梓醒过来,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韩牧之百分明显的察觉到这种变化,可他什么都没说,说实话,他更喜欢现在的他,安静温柔,知书达理。
  
  以前的容梓活泼娇气,胆子比针眼还小,夜里上个厕所都要拉着自己,烦的要命,不过他生的冰雪可爱,容伯伯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韩牧之就算心里全是报仇杀狗官,也狠不下心肠对着眼巴巴的容梓,被他生生磨出了不符合年龄的耐性。
  
  可上次在逃荒的路上,他被人贩子骗走,自己找到他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不醒了,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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