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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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第七天，叶森对着一直陪在旁边的叶颀要求：“叔叔送我回A市吧，妈妈不能留在这里。”
　　叶颀看着经过这场变迁之后，本来还算活泼的孩子居然像活了几十年看尽人间沧桑般成熟，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找不到词，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
　　叶森和叶志这父子关系本来就不算亲密，经过这一事变，叶森直接把叶志当作透明人了。
　　叶志知道是自己逼急了，才发生这些事，所以觉得愧对叶森和他妈妈。想尽办法弥补这一切，叶森却不给他机会。
　　叶森把他妈妈的骨灰带到了A市，一起住进了以前妈妈给他买好的房子。
　　说不悲伤是假的，到底是生自己的母亲，但如果说饮恨，叶森觉得说不上。他离开W市是因为他没想好，他觉得这一变之后很多东西都改变了。
　　一如他和叶志之间的父子关系；再如他和苏文之间的关系。
　　想到就因叶志而让自己的妈妈断了活下去的念头，他不恨却怪。他怪叶志为什么不慢慢来，为什么这么急的逼死了妈妈。
　　想到苏文现在算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刚刚把自己感情理清的他，却不敢往前走。之前抱着大不了让苏亚姨毒打一顿，也要拐弯了苏文。现在苏文与自己的关系，他却胆怯了。
　　他在回A市前一晚，偷偷溜进苏文的房间。看着月光下，睡得深沉的孩子。心不可抑制的痛，但是现在是不允许的。
　　叶森上前轻轻拥了拥睡着的人，控制不住的轻吻了下那小嘴，心里默默说：“再见，我的初恋。”
　　叶森以为他和苏文的就这样各走各路的，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这么有勇气追到A市来。当看到孩子的时候，他真有点控制不了想上前去拥抱住他，但理智告诉他不准。所以才一次次说些伤人的话，逼孩子离开。
　　还好，明天那孩子应该会回去了吧。唉，还是不想了，早点睡，明天去送送那孩子吧，算是最后一次也行，叶森如此想。
　　
　　　

作者有话要说：呃，卡了很久才挤出的这一章！




16

16、苏文病了　。。。　
　
　
　　“这臭小子，脾气就跟他妈妈一样倔！”在叶家客厅里，叶志一脸怒气地来回走着。
　　坐在沙发上的苏荨尽管对于自家儿子满脸着急，但还是十份愧疚地说：“志别这样，小叶他会生气，也是人之常理，必竟，如果不是我和苏文的出现，他妈妈就不会发生这样子的事。说到底还是我和苏文亏欠他的。”
　　“都是我不好，如果那时候狠下心来，就不会让你受这么多苦了。”
　　“现在别说这些了，过去的由它过去的。我也清楚你当年是不身不由已的，要不然，我就不会带着苏文离开这么些年了。眼前想想看有没什么办法弥补一下，对小孩造成的伤害吧。”
　　“唉，苏文这孩子。。。”叶志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解决眼前这难题。
　　“咳咳。。。。”
　　“文文该醒了，我去看看。”苏荨站起来，往苏文的房间走去。叶志皱着眉头跟在她身后。
　　果然，刚进房间，就看到苏文睁着眼睛，只是眼中一片茫然。
　　苏荨上前帮他把被子往上移了移，用手摸摸他的额头。“怎么还是这么烫？”
　　“要不去医院吧？”叶志上前说着。
　　苏荨也没办法，只好点点头。
　　可当苏文听到叶志说到医院这词的时候，瘦小的身子不自觉的颤抖起来，白着一张脸，摇着头。
　　意思是不去，可是两个家长都知道，以小苏文现在这状态，如果再不去医院的话，后果会不堪设想的严重。
　　叶志和苏荨好话说尽，苏文还是不肯去医院。
　　他们都清楚，当初叶森妈妈从医院楼上跳下来那一刻，年幼的苏文也目睹了，所以这孩子才会这么排斥医院这个地方。
　　苏文的病是拖不得了，叶志只好上前紧抱着挣扎不停的苏文，对苏荨说：“你去开车，我们这就送他去，他这个样子再拖下去就麻烦了。”
　　红着双眼的苏荨，穿上外套，去车库开车。
　　等到医院，医生看着打了安定睡着的孩子，有点责怪地说：“你们怎么做家长的，都烧得这么严重，现在才送来，晚一会，他就变白痴了。”
　　理亏的家长，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听着医生说一些注意事项。
　　“荨，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再过来，今晚我在这陪着文文。”等医生出去了，叶志看着双眼通红的叶荨，心痛极了，但是这个局面是自己造成的，就算他自责到了极点，也只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苏荨犹豫了一会，点点头说：“好，我明天带点吃的过来，然后替你，你回去休息也好。”
　　“嗯，路上小心点，别再让我担心了。”
　　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关怀的男人，苏荨不止一次感动。这男人总能这么容易打动自己，就算是那时知道他有妻和儿的时候，也无法对他进行憎恨。
　　她知道因为她，让他妻亡儿不认。但他没抱怨过半句，还是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和儿子。
　　她也知道，他肩上的压力比谁都大，到了这个时候，全部注意力还是放在她和儿子身上。叫她如何不动容？
　　上前拥抱着心爱以及一心爱着自己的男人，她泪再也止不住往外流。
　　叶志抱紧哭得像小孩子一般的爱人，轻轻抚拍着她的后背，“哭吧，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但是哭过这次不准你再哭了！”
　　“噗，你。。。你这人，哪能说不哭就不哭的啊。”叶志看似霸道的话语逗笑了苏荨。
　　“呵呵，当然，我说不准哭就不准哭。”叶志难道小顽童了一把。
　　苏荨红着脸，轻轻拍打一下叶志的背，算是对他霸道的惩罚，然后说：“那你在这里小心点，有什么事记得给我电话啊。”
　　“嗯，回去吧，记得小心开车，开慢点，到家给我电话。”
　　虽然叶心好意让苏荨回家休息，但挂心着儿子的妈妈哪能真休息得了，提心吊胆了半夜，最终累了，睡了一小会，却梦到叶妈妈满脸血淋淋的对她笑：“贱人，你抢了我老公，我就抢你儿子。母债子还，最适合不过了，哈哈。。。。。。。。”
　　梦中满脸苍白的苏文，看起来一丝生气也没有。无论她怎么哭叫，都一动不动地躺在医院里。
　　吓醒的苏荨，心总不安定，不管几点，还是打了叶志的电话。
　　只有电话那头，叶志再三向她保证，儿子没事，温度也降了下来，她才松了口气。
　　看了看时间，早上五点多了，反正也睡不着，她决定起床为医院那一大一小弄点吃的。
　　苏荨再次赶到医院，进了病房，看到苏文还没醒，叶志趴在床沿闭着目。
　　她走过去，用手测了测苏文额头，还有点烫，但温度相比起昨晚，已经降了很多。一直提着的心，稍微放了下来。
　　把早餐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脱下自己穿的外套，披在叶志身上。却吵醒了浅眠的叶心。
　　从叶志通红的双目，可以看出他整个晚上没休息。
　　苏荨更加愧疚了，轻声说：“志，你先吃早餐，然后回去休息吧，这里我这看。”
　　叶志捧起苏荨带来的早餐，三二两下就解决了，但他把碗洗干净后，却在苏荨旁边又重新坐了下来。
　　“志。。。”
　　叶志握着她的手，劝着：“你别担心，我撑得住。没看到文文醒过来，病情稳定下来，我说什么也不能安下心来的。我们一起等吧。”
　　固执如叶志，苏荨清楚，所以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在心里叨念着，文文你一定要好起来！
　　苏文醒过来，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刚好主治医生到点上班，叶志把医生找来。
　　一系列检查过之后，医生说：“你们也别太担心了，他的烧基本退了。但是还要观察一天，如果不再烧起来，就可以出院了。”
　　“那医生，我儿子现在能吃点东西么？”眼看着苏文一天没吃过东西的苏荨问着。
　　医生点点头：“清淡的东西没关系的。”
　　从醒来那一刻，苏文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医生对他身体做检查的时候，他哼也不哼一声。
　　苏荨看着这样的儿子，不知所措。
　　叶志把苏文的病床摇起来，把苏荨带来的稀饭倒出碗，给苏文喂食。
　　苏文一言不发的吃着叶志递过来的稀饭，刚吃了几口，小脸一皱，一转，全部吐到了床边上。
　　叶志以为自己喂急了，用干净的毛巾把苏文嘴角的稀饭擦掉。
　　放慢喂食的速度，可是，最还喂进的稀饭还是吐了出来。
　　“叔，别，文文吃不下。”苏文白着脸摇头。
　　“那行，文文等会肚子饿了，就跟叔说，叔再热饭给你吃。”
　　叶志和苏荨以为苏文是刚醒过来，胃有点弱，所以不想吃东西。
　　等到早上都过去了，也没见孩子喊肚饿。记得以前孩子最贪吃的了，一天嘴巴都停不下来似的。
　　就算孩子不叫饿，家长到了点，还是会提醒孩子吃饭的。
　　这次是苏荨喂的苏文，到后来，还是吃什么吐什么。
　　苏荨急红了眼，有点忍受不住要对苏文吼。
　　最后还是叶志拉住了，吓着孩子的苏荨。：“荨，别这样，你吓着孩子了。”
　　“这孩子，他难道不知他老娘我心急的么？这不是让人看着着急么？”斯文如苏荨，也因为担心上了火。
　　“别这样，孩子生病已经够难受了，你别让他再有负担。来，别急，我们问问医生，看医生怎么说。”
　　十分钟之后，医生又对苏文检查了一遍。
　　年过四十的医生，摇着头说：“身体上没什么问题的，只是心里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心理这方面，我没涉及，所以不太懂，建议你们给他找个心理医生，会好一点。”
　　叶志和苏荨都知道，是苏文去A城回来之后再变成这样子的，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叶森。
　　孩子进不了食，这就没办法出院，要继续在医院里，靠挂水给他补充营养。
　　终于在两天后，这位爱子如命的母亲忍受不了，孩子受的苦，交待了一下，飞到了A城。
　　这天，刚好天气没那么好，阴沉的天，让人很是压抑。
　　“叶森，外找。”
　　叶森的心竟不由自主的狂跳了跳，难道文文还没回去？不对啊，那天不是亲眼看他上了火车的么？
　　带着疑问，谢过传话的班长，叶森往校门口走去。
　　当看到面前的人不是苏文的时候，叶森心放了下来，既而又有点莫名的失落。
　　“有事吗？”叶森冷冷地看着眼前才一个星期没见才似老了十年的人。
　　“小叶，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
　　本来，叶森可以很干脆的转身离开的，但心中隐约觉得眼前这人和自己要谈的将涉及到小苏文。
　　就迈着步子，往学校外的校道走去。
　　“说吧，什么事。”一如刚才的疏远。
　　“小叶，啊姨知道，是啊姨和苏文对不起你们，可是，请你救救苏文吧。啊姨没办法了。”
　　文文出事了？一听，心突如其来的一痛。上次见面不是好好的吗？这该不会是这个女人想骗自己回去，撒谎了吧。
　　这样一想，心定了下来，装作不经心地说：“这关我什么事啊，他不是还有他爸爸吗？”　
　　苏荨以为，就以前叶森疼爱苏文那程度，他听了，总会着急什么的，现在看来自己高估了苏文在叶森心中的位置了。
　　自己大人的感情纠纷，真的涉及到小孩了么？
　　“小叶，啊姨知道，是啊姨对不起你和你妈妈。。。。”
　　“你住口，你以为你还有资格提起我妈么？对于我妈妈的死，我已经没追究你们了，你还有脸来我面前跟我提起我妈，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啊？”妈妈从自己面前跳下来，变成一滩血水的那一幕，使叶森快要喘不过气来。
　　愤怒的叶森，对面是泪流满面的苏荨。
　　她早知道，叶森不会原谅自己的，甚至她想，叶森现在能站在自己面前听自己说话，已经是叶森很顾及旧情了。
　　又想想躺在病床上，虚弱的儿子，苏荨一咬牙，跪了下来。“小叶，算啊姨求你了，帮帮我们文文吧。再这样子下去，他会死的。”
　　叶森看着为自己下跪的苏荨，想着苏荨以前对自己的那些关怀，一时心里五味俱生。
　　
　　




17

17、约定（上）　。。。　
　
　
　　最后，叶森还是忍不住回W市看苏文。
　　当苏荨带着叶森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病床上原来双目无光的苏文，眼睛一闪，哑着声叫了声“哥哥”，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苏荨马上去把医生找了来，医生看过后，说是苏文太过虚弱，一激动就昏了过去，嘱咐家长们尽量不要再刺激病人了。
　　叶志听说小孩子没事，松了口气，转而瞪着大儿子，狠狠说道：“你就这么硬心肠么，看看好好一个孩子被你折磨成什么样？”
　　叶森无所谓的插着裤兜：“他这样子，是你造成的吧？”
　　“你。。。。”叶志气得发抖。
　　苏荨看着开始对峙的父子俩，怕叶志一刺激，把好不容易请来的叶森气走。就连忙拉着叶志说：“求你别说了，你回去休息好么？让小森陪陪文文好吗？”
　　叶志瞪着叶森，牙都咬碎了。但看到红着眼，满脸着急的苏荨，只得愤愤的一摆手走出了病房。
　　苏荨只好对叶森干笑着说：“他就这脾气，小叶别怪他，他没其它意思的。那麻烦你先陪陪文文，啊姨就先回去了。”
　　叶森点点头。
　　其实苏荨心里急，也不放心离开的，但是回W城的时候，和叶森谈好的，在叶森陪苏文的时期，她和叶志必需回避。为了儿子能够早日康复，苏荨没办法，只好先回家呆着。还有个任务是看好叶志，别让他又和叶森起了冲突。
　　苏荨走之后，叶森在病床前坐下。摸着小苏文满是针眼的小手，叶森，觉得那种心情很让他难以理解。
　　那时妈妈自杀时，自己的心都不会这般的痛，充其量只能算是难过而已。而现在看着病床上，淹淹的小孩儿，自己竟有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那时圆鼓鼓的脸，何以在短短的时间内，瘦去一半？那向来充满生机的脸儿；为什么如此苍白
　　他就不能不让人为他操心么？其实他并非是恨他，只是有时候，有些感情要用其它的来代替，他的文文还小，他不想害了他啊。
　　小孩儿堪比黄花憔悴的小脸，让叶森心一抽一抽的痛。
　　不知是不是晕过去也记挂着叶森的到来；苏文没多久就醒了过来。眼睛还没对上焦距，就忙着去寻找那个日盼夜等的身影。
　　终于小孩子看清了守在床边的人，还是有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仿佛这只是一场梦又或者说是一种幻觉。
　　最终连眼睛都不敢眨，怕一不小心这梦就结束，这幻觉就消失了。
　　等到叶森忍不住用手去揉揉小孩子软软的头发，小孩子才惊喜的扑到了叶森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像是要把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都发沲出来一样，无论叶森怎么安慰藉都无济于事，甚至有越哭越烈的趋向。
　　无奈之下，叶森只好起身坐在病床上，把小孩子拥起怀里，慢慢拍着小孩子的后背。甚至叶森看着窗处的时候，会想：如果那天没发生这些事，如果一开始大人们就没有这感情纠纷又或者如果当初自己和苏文从一开始就不认识，现在结局就会不一样，大家也就不会这么的痛苦呢？
　　但是如果像以前那样在爷爷身边默默的成长，不认识小孩子的话，那些年的快乐时光也就不存在了吧。
　　那时候的快乐，那个灵动的小孩子陪自己过了多少缺少父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