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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烟今朝缠绵-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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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圈子里这么多年,该经历过的都经历了,心磨得起了茧,也就不再分得出痛与不痛,他一定早就学会了怎样在一段没有结果的恋情中受伤最轻。
  办法很简单——不要投入真心,至少,别投入过多的真心。
  而我,一个象牙塔里的学生,平生头一次真正的恋爱,爱得投入,爱得真切,爱得忘乎所以,在不知不觉中,石磊就变成了我生命中的全部。
  我不敢去猜想,失去他的那一天我会变成什么样……
  鱼鱼常对我说:“不要期待明天,因为根本就没有明天。”我不相信,仍然一直抱有期待,哪怕只是一个渺茫的希望。
  
  再回到学校上课时,看到芮莎觉得有些尴尬。
  她依然是那么时尚漂亮,只是眉目间稍微有些憔悴。奇怪的是,我们明明分手分得很和平,一转眼,她看我的眼神却带上了几分怨恨。稍一打探才知道室友W他们以为芮莎用最狠心的方式甩了我,都想给我报仇,害得她在班上很难处。
  我挺内疚,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无意害她,很想道歉补偿,却连一声‘对不起’都说不出口。
  心里梗得慌,很难受。
  从不相信因果轮回,但我信‘报应’。如果伤害了别人自己迟早会遭受同样的命运……我为了找个掩饰自己身份的女伴害了芮莎,所以石磊为了掩饰自己的性向不得不结婚,也同样伤了我。
  
  有时候,即便是单纯的回忆往事也挺劳神费力,特别是当回忆里只有沉重与苦涩,我有一种乏力感,想找个地方香沉入睡,希望可以永远不再被迫面对现实。
  可惜,谁都无法逃脱命运的牵绊。
  今天下午,鱼鱼给我打电话说芮莎也结婚了,一位相亲认识的美籍华人,两个月而已就决定跟他移民去异国他乡,做专职家庭主妇。
  事到如今,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然,在心里为她祝福是必不可少的。
  
  各人有各人的命,也有属于自己的选择,可以轻松拥有无忧的舒适生活自然不错,不过,我却隐约觉得芮莎是想逃离这块令她伤心落泪的土地……大四时就听说甩了她的那男人和一个富家千金结伴留学去了。
  快下班时觉得有些头疼,我干脆连续请了两天事假。自从前日无意中遇见石磊之后一直有些心烦意乱,也该适时好好放松一下。
  
  正想去找佐宁,又突然想起他有个兄弟不小心得罪了人,佐宁今天出面摆了一桌酒当和事佬。
  这种事情我没兴趣参加,便自己吃了晚饭慢悠悠走向PUB,说好了在那里等的。
  近两年,佐宁的PUB几乎快成了我的第二个家,开玩笑时都被他们称作‘老板娘’,他也常闹着说要转一半股份给我,不过,我没同意。
  不想欠佐宁太多,他现在是很爱我爱得头脑发热,什么好东西都想分过来,但如果将来有个万一,谁有那精力去情债、钱帐一块儿算?我想,有时候我是有些太悲观,即便是正在享受着爱情,也不敢真正的相信它,那玩意儿,太虚无了。
  
  到PUB时天色还早,他们才刚开始营业。 
  “蒲哥早!”看见我进门,新来的小弟赶紧笑着跟我打招呼。
  “早。”我回他一个微笑,径直去了角落里那个佐宁专用的位置。早?他还真想得出来,明明天都快黑了,还‘早’?觉得好笑,但看在他如此恭敬的份上也只好作罢。
  PUB里的人总是来来去去不停的换,当年我只在这儿工作了不到三个月,知道我曾经也是这里侍者的人已经不多了,称呼也从‘小诺’不知不觉变成‘蒲哥’。
  在这里,俞佐宁是老大,是‘俞哥’,跟他平起平坐甚至有时候比他还坐得高的我,自然也就成了‘哥’。
  
  至于为什么我会比他坐得高?
  是因为闲得无聊的佐宁老爱在重大节日当着所有人单膝跪地向我求婚。
  第一次是愚人节,那时我跟他还没什么实质上的关系,只是回来看看曾经在最潦倒时关照过我的老顾主而已,他却半醉半醒的捧着玫瑰跪下跟我求婚——而且是拖我到台上去做的!当时窘得我直想找个地洞。
  后来,这出戏似乎成了‘左左乐土’的惯例,圣诞、元旦、春节……每次都花样繁多的折腾我,形式个个不同,内容却偏偏一样。虽然他是越来越认真,但我从没答应,只看过一次别人结婚,结果那对人比我和石磊还分得早——同性结婚,对我们这种人而言,不外乎就是个特别点的游戏。
  
  坐下之后,吧哥走过来递了一杯薄荷奶茶特饮。
  我酒量浅,平时都喝软饮,或者是专门调制的果汁绝对多于酒精的鸡尾酒。
  薄荷奶茶是我在这里打工时自己做来玩的,结果很意外的热销了一阵,佐宁当时气得要死,如果每个人都喝这个,他的PUB就只能关门大吉了,后来是我将功补过建议只做成小分量的醒酒奶茶卖,他才没立刻将我扫地出门。
  不过,我一直觉得,佐宁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好,但那时应该也不至于把无依无靠的我赶出去。
  
  “小诺,这几天有个男的在打听你。”吧哥是这里的‘老人’,我的事情他几乎都知道。
  “什么样的?”我拉他坐下详细询问——这时候还没几个顾客,开开小差也无所谓。
  “三十来岁,长相普通但个子高身材好,黑衣服,外地人,”他顿了顿,“是认识的吧?”
  “恩。”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那是石磊。
  突然觉得心跳有些快,下意识的手就伸向了左腕戴着的那串佛珠。
  我不信教,这是佐宁专门为我求的,是他的心意,也是为了遮掩那道丑陋的伤痕,每当它隐隐作痛时我就拨弄佛珠,静心数一数,情绪会意外的好很多。
  
  “就是那个人?”吧哥瞟了瞟我的细微动作,眉一皱。他知道我手上有割腕后留下的痕迹,也猜得出这是因为石磊。
  “是他。你怎么说的?”我忍着心头的酸楚,淡淡询问。
  “不用猜都知道。我什么都没说,结果那家伙每晚都过来等你,”他嗤笑了一声,“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吧哥是耿直的东北汉子,最看不起那种敢做不敢当的孬种。
  “你工作吧,我走了,”迅速的站起身来,看着吧哥不解的目光我又解释道,“佐宁待会儿要过来,如果撞上了可能会出事——他脾气不好,你是知道的。”
  
  其实,不是可能会出事,而是肯定有事。
  当我正准备走的时候,石磊已经过来了。他拦住我,声泪俱下的道歉,深情款款的表达他的思念、爱意。
  我静静的听着,却不知为何一点都没被感动。
  人类,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两年来,石磊的身影时常出现在我脑海中,前日意外相遇的那瞬间,我确实很想回头唤住他,想问他,是否还记得我,是否还爱我。可是,当他真正出现在我面前说着那些自己曾经幻想过的甜言蜜语时,我竟有了一种厌恶的感觉。
  过去的恋情,早结束的往事,就算我至今单身也没有重新开始的必要,更何况,我已经有了佐宁。
  
  “放手吧,”我想推开那正死死搂着我的石磊,“是你甩了我,我们早完了。谁规定当你想回头时,我也必须回头?放开,我已经有新男友了。”
  “就那个红头发的混混?!”石磊扳着我的肩,“看他副不正经的样儿!哪点比我好?”
  淡淡一笑,回答:“我听见他说,‘妈咪,我交了一个男朋友。他叫蒲诺,人很好,每天逼我吃早餐,我都长肥了。你儿子跟他求婚,可那小子不答应——找个时间过来帮我搞定吧。’——他想娶我,你能吗?”
  
  石磊面色顿时一白,拉着我的手哀求:“除了这个,除了这个任何事我都愿意为你做!“
  “我只要这个。”平静说罢,冷冷的推开了他。
  即便是手上的伤口可以愈合,心却永远无法恢复最初的纯净——都结束了,我只要一个全新的开始,我只要一个可以完全接纳我的新家。
  大学时的我,是在浓雾中迷路,走错了道,如今,我要自己寻找真正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零点击……真是不抱希望了……




10

10、新欢旧爱爆冲突 。。。 
 
 
  “不!别离开我。”他突然抱住了我,不肯放手。有些无奈,想喊人帮忙,又觉得就这样在佐宁的地方闹起来会很尴尬。
  正犹豫着,突然有人将我用力一扯,分开我们的同时还顺便踹了石磊一脚。
  “他都说了‘放手’,你还死抱着干嘛?!”佐宁冲石磊横眉冷眼的吼着,又体贴的将我护在了身后。
  “这是我跟他的事,与你无关!”他捂着小腹从地上爬了起来。
  “开玩笑,跟我无关?!你是过去时,我才是现在的!”佐宁不屑的捋了捋他那火红额发。
  
  “过去又怎样?他跟了我将近四年,你才多久?”怒火中石磊也是口不择言,他知道我大学毕业还不到两年,就算一毕业就认识佐宁也没他时间长。
  时间,这是佐宁一直最在意的事情。他不怨我之前有过非常相爱的旧情人,只怨那个人不是自己,听着石磊那句话一出口,我脑子就崩溃似的‘咯噔’一响——他绝对会为此发飚!
  “作死吖?敢郁我嘅人?!”佐宁冲上去往石磊腹部狠揍了一拳,“你既然够胆飞佢,做咩而家又缠住佢?”我魂都吓飞了,赶紧上前阻拦。
  佐宁这样张口就说家乡话,基本就等于他的理智正处于塌陷的边缘。
  “你快走!”我从后面环抱着佐宁的腰,如此喊道。
  
  石磊虽然个头比他壮,但较斯文,年纪也要大些,打架绝对不可能是佐宁的对手,我承认自己依然还有那么一点心疼石磊,但我更担心佐宁如果出手太重会惹麻烦。
  “我,我明天再来!”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石磊也知道这时候还是先走比较好。
  “仲敢黎信唔信我打死你吖?!”佐宁顺手抄起桌上酒瓶就砸了过去。
  “来什么啊?!他就是这里老板!快走!”听到他最后那句话,我自己都恨不得去踹一脚,尽快踢他出去。搞什么啊?!都说我已经有男友了,专门跑来破坏么?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个疼我爱我的人。
  “你條死契弟染友咁Q夠膽,死仆街信唔信我一拳揼瓜你?妖正戇鳩。屌撚你呀……”佐宁不甘心的冲他背影喊着一串对我来说近似于‘鸟语’的东西,然后喘着气被我拖去了楼上包房。
  
  包间内,佐宁瘫靠在沙发中呆望天花板一言不发,我就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是我的前任男友到他的PUB里闹事,张口闭口还说着‘小混混’这类轻视的词儿,我想,佐宁肯定觉得很丢脸,或许还会有点吃醋。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红双喜’,还有那只银框的黑色都彭打火机。
  以前佐宁也用ZIPPO,后来他得知石磊只用这个,送我的第一件情人节礼物也是ZIPPO时,便悄悄用起了法国版‘都彭’。他有时候也很小孩脾气,凡知道石磊很喜欢的,自己就绝对不会再碰。
  
  拇指一顶,随着那声清脆声响,揭开打火机盖,佐宁点了两次,不知为何烟总是很快的熄灭。
  突然只见他烦躁的一扬腕,把两样东西通通砸在地上,然后,颓然的将脸埋入了手掌中。
  那一瞬间,我竟想起了小B,想起了那个几乎已经被我抛到九霄云外的第一任男友。
  他曾经为自己学历不及我而感到自卑,其实,佐宁偶尔也会流露出这种意思。当然,他倒并不是觉得比不上我,主要是介意石磊,佐宁一直觉得他应该是个比较有气质的人,同样也有些家底。
  今天见到石磊,大概是印证了他自己做出的那个‘儒商’的推论,正因为看到了那比较好的体面外表,所以,佐宁火气才会这么大。
  
  我拾起打火机,又抽出一只烟放进自己嘴里,点燃……看着那缕飘渺青烟,苦笑。
  人的命运何尝不是像这烟雾一般虚幻,总是随风飘飞无法控制。转眼,烟就散了,那段经历也就成了过去,再也无法挽回,但它又在你身上留下了痕迹,真心想要遗忘时,却偏偏很难轻易抹去。
  “你做什么,不是早戒了吗?”佐宁忽的抬起头来,将我手里的烟一把抢去,用力摁在彩漆烟缸中灭了它。
  “有点郁闷想吸两口。”我一脸僵硬的傻笑着回答。
  “还吸粉呢!不许你抽!”他突然抱住了我,搂得很紧,像是想把我嵌入自己身体。
  
  “佐宁,对不起。”额头靠在他肩窝,轻声说着。
  “傻瓜,你道歉干嘛?!”佐宁嘴里吼着,手却是轻柔抚摩我的后背,像哄小孩似的拍着,“别再想他了——根本就一混蛋!装得人模人样的混蛋!。”
  “知道他是混蛋,”我淡淡笑了,“可惜直到现在才真正明白。”
  佐宁叹息着说如果早点认识我就好了,我听着暗暗有些高兴。这一闹,大概我俩的心结都可以解了,我不会再念念不忘那个人,他也不会老惦记着一个假想情敌。
  
  “诶,那个,你刚才骂的是些什么啊?”我突然有些好奇的问着他。佐宁的爸爸是广东人,他小时侯是在那边长大的,说着一口顺溜的白话,直到现在他只要心里一急,粤语就会自然而然的冒出来。我是一个字都听不懂,不过就是很想知道。
  他有些羞涩的笑了笑,说那都是粗口,没必要懂。我不依,非逼他解释。
  “哎呀!就是说,你胆子太大居然敢碰我的人。然后问他干嘛没事跑来纠缠这边。信不信我揍人。就这些啦!”他摆明的回避了最后一句应该是最难听的话,我又笑了——很高兴听他向石磊宣告我是他的人,这种话,那个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
  佐宁比他耿直,也应该比他更爱我。
  
  “我告诉你,我和他以前的事好不好?都告诉你。”
  “不,我不想听。”佐宁脸一黑。初恋情人,这几乎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死穴,是无法逃脱的牵绊,他虽然天不怕地不怕的,但也受不了这种打击。
  但是,我一定要说。决定了,必须讲给他听——从石磊交女友开始,一直到我为他割腕。这是一段最让我心痛的往事,也是促使现在的我坚定决心的动力。佐宁听了之后可以完全放心,他就能明白,就算我心里依然会为那个人保留一个位置,但绝不可能再跟他重新开始。
  
  那是五月的一天下午,石磊陪我到省美术展览馆看小型油画展。走进展厅才惊诧的发现,三层楼的美术馆,居然只有不到一百个参观者,很冷清。
  “我曾经也幻想过当画家,”他笑着对我说,“后来终于明白了,搞纯艺术得随时冒着喝西北风的危险。我这人挺现实,无论干什么都不能亏了自己,于是就转行了。”他当时说得很轻松,像是在讲别人家的事。现在想起来,说不准已经是在暗示我了。
  
  事到如今,我早想通了。石磊也不算坏,但他决不是利他主义者,必要时,他除了家里的老妈之外什么可以牺牲。
  甚至,为了讨母亲高兴,他什么都可以做,包括伤害所谓的最爱的我。
  
  走出美展馆时,石磊说去吃晚饭,还要介绍一个人给我认识,或许会是他将来的女友。
  她叫怡君,是石磊大学同学的同事,在大学里教古典文学。光听名字就觉得很琼瑶,很‘小女人’。想象着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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