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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之迷宫洛无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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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罗劲松赶紧起身,掏出手机给那个知道秘密的神秘人回了封邮件:想得到什么,就拿同样重要的东西来交换! 
          
        无论如何,交流得越多,才越容易找到破绽,揪出对方的真身。
             
        第二天一早,罗劲松将迷迷糊糊的楚向宁拎出家门,买了新手机,又重新找回号码。直到吃早饭的时候,楚向宁才算是醒过来了,后知后觉地问:“罗劲松,昨晚上你吃错什么了,发那么大脾气?” 
          
        罗劲松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有坏人说要绑架你卖去非洲,给食人族公主当面首。结果你就玩儿失踪了,吓得我差点步你后尘得了心脏病!”
        楚向宁嚼着满嘴的奶酪火腿煎饼,嘿嘿笑了。
        罗劲松也学着他的傻样嘿嘿笑了一下,愤愤地说:“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把你扔地上踩两脚!”
        吃饱喝足,楚向宁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突发奇想地问:“劲松劲松,问你个事儿,要是我真被绑架了,能值多少钱?” 
          
        罗劲松鄙夷地一瘪嘴:“值个屁!”     
        楚向宁斜眼看看他,用力一点头:“行!我自己找机会试试!”
        罗劲松“腾”地站了起来,撸胳膊挽袖子:“欠揍是吧楚二胖!不教训教训你,你是要翻天啦!” 
           
      发烧  罗劲松所谓的教训,便是一手将楚向宁揪住,一手去拉他的裤子。罗劲松比楚向宁足高出大半个头,平时又勤于运动,身体很是健壮。一米七四的楚向宁被他拎在手中,犹如抓小兔子般轻松。
        大庭广众之下,楚向宁一边紧紧拉住自己的裤带,一边依依呀呀地服软讨饶。手忙脚乱之下,不小心打翻了一杯牛奶,正撒在裤子上,前裆处湿了好大片,视觉效果十分不雅。楚向宁扯着湿哒哒的牛仔裤,招来路人阵阵侧目,这下他不高兴了,完全不肯理后面逗他的罗劲松,自己低着头快速向车子奔去。 
          
        回到家,楚向宁臭着脸孔赶紧跑去换裤子。罗劲松在等他的功夫,随手打开手机浏览邮件,那“知道秘密的人”有回复了。点开一看,简短的两个字——蓝城!。
             
        是月中旬,从卢森堡国际作曲大赛传来捷报,青年音乐家杜俊华创作的钢琴曲《与爱人的一生》,同时获得了第二名和观众特别奖两个奖项。这无疑是从专业与大众审美的角度得到了双重肯定。消息传来,不但报章媒体大肆宣扬,杜俊华所在的音乐学院更是引以为傲。
        这首曲目在获奖当天,由杜俊华本人和卢森堡交响乐团一起进行了首演。程榆在第一时间将演出视频传给了楚向宁。 
          
        杜俊华的演奏极富感染力,整首曲子仿佛娓娓述说着一生之中关于爱的渐进与升华。从最初懵懂羞涩的浪漫,转为火热激情,进而充斥着满足的喜悦,最后一切归为自然与宁静。这些音符组成的故事,让楚向宁生出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觉。他想,或许在弹着钢琴的杜俊华身上,有着爸爸的影子吧。 
          
             
        又一个周六,楚向宁去疗养院看楚妈妈。在那里陪她晒太阳,给她讲故事,拉着她散步,又把买给妈妈的发饰、衣服一样样帮她试过。年近五十的楚妈妈欣喜得如少女一般,左转转,右摆摆,娇憨地问:“敬川,你看我这样打扮好看吗?” 
          
        楚向宁只好哭笑不得地夸赞说:“老妈,不管你怎样打扮,老爸和我都认定你是最美的!”
        晚上楚向宁带着妈妈去了一家很有名的西餐厅吃饭,点了好多妈妈从前爱吃的菜品和点心。最后楚妈妈实在吃不下了,不住叫着可惜。她的嘴角不知何时蹭上了一块奶油,还浑然不知,楚向宁细心地伸手帮她擦掉了。楚妈妈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着:“敬川,你可不要笑话我。这些东西很贵吧,吃不完太浪费了。要是带着安安一起来就好了。”
        楚向宁笃定地一点头:“那你要乖乖听医生的话,等你病好了,就带你们一起吃大餐!”
        回去的车上,楚向宁搂着妈妈,让其舒服地靠在自己肩头。他拿出手机,将杜俊华演出的视频调出来,对妈妈说:“老妈你看,这是花儿,爸爸的学生。他的曲子得了一个国际上非常了不起的奖项,这奖也是爸爸的,是你的敬川的。骄傲吧?” 
          
        楚妈妈疑惑地小小声嘀咕:“花儿……你是说杜鹃花吗?他只比安安大一岁啊,那么小的孩子就能得国际上的奖,真是了不起啊。” 
          
        叮叮咚咚之间,美妙的旋律回旋在车厢之中,在钢琴曲的感染下,楚妈妈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澈明亮,她喜悦地说:“敬川,这是今年的生日礼物吗?可我的生日还没到呢!”
        楚向宁忽然想起,在自己小的时候,每逢妈妈生日,爸爸都会作一支简短的曲子送给她,有时还会配上几句小诗。那些虽然只是不成熟的习作,却被妈妈视为珍宝,专门找了个金丝绒封皮的本子全部记录下来,说等将来老了,动不了了,就一起坐在轮椅上慢慢回味欣赏。
        楚向宁暗自算计着,要是将那些承载着美好回忆的曲子弹给妈妈听,说不定有助于唤醒她混乱的思维。 
          
             
        回到家,楚向宁一头扎进书房,他有模糊的印象,本子是红色的,夹杂在许多资料和手稿之间。可是他翻遍了几个书柜和抽屉,都一无所获。他又从储藏室倒腾出装了陈年旧书和相片的几个箱子,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也丝毫不见踪影。那东西不是什么宝贝,断然没有藏起来的道理,墨菲定律果然没错,越想要找的东西,越是偏偏找不到。 
          
             
        无奈之下,楚向宁又把所有东西归回原位。混乱中,桌上的笔筒被碰倒了,里面的笔撒了一地,有几只咕噜噜滚到了沙发下面。楚向宁只得趴在地上,伸手到沙发底下去捡,不经意间,他的手碰触到一样冰凉而光滑的东西,好奇地掏出来一看,原来是爸爸的手表。那表上布满了灰尘,应是被弃置许久了,表盘已经碎裂,指针也不动了。表带搭扣边缘,有个轻微的凹痕,很明显,表是掉在地上摔坏了。 
          
        这块机械表是他和哥哥买给爸爸的父亲节礼物,爸爸一度非常喜爱,每天戴着不离手。记得爸爸去世那天,本是穿好了外出的衣服,打算一起去听审的,只因为临时觉得有些头晕,在妈妈的坚持之下,最终留在了家里。那时他分明正戴着这块手表。
        或许……是爸爸晕倒的时候,手表磕到了什么东西,搭扣坏了,表才会摔在地上,进而在慌乱中滑到了沙发下吧。 
          
        楚向宁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残损的表面,感受着爸爸仅存的一点气息。忽然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抓着表的手不自觉收紧。他注意到,指针停在二十三号的十一点零五分,那么,这应该是爸爸晕倒的时间了吧? 
          
        楚向宁赶紧翻找出了家里的旧单据,在那张救护车收费单上面,清楚地显示着接电话时间为十一点五十分。也就是说,杜俊华很可能并没有在爸爸晕倒的第一时间打给急救中心,而是足足晚了四十五分钟。在这三刻钟里,杜俊华在想什么?又做了些什么呢?。
        他的心中泛起阵阵涟漪。一边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一边却又充满了恐惧,怕这些自以为荒谬的猜测,会有一天,被证实为真的。 
          
             
        楚向宁跑到卫生间,捧起冷水拍打着脸颊,在水流的刺激下,大脑渐渐平静了下来。他用力甩了甩头,终于将混沌的思绪随同水珠一起暂时甩掉了。
        接着刚才的工作,整理了书房和储藏间,他又仔细清扫了沙发、床铺和家具背后的边边角角,然后将地板擦洗了两遍。所有工作结束之后,将脏衣服换下来塞进洗衣机,由着它自己洗了去。这刻意的忙碌果然有效,疲惫使人无暇他想。 
          
             
        一番辛苦之后,望着整洁的屋子,楚向宁心满意足地躺倒在沙发里,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手脚并用地伸了个懒腰。但这满足感很快被巨大的孤独所取代了。所谓的家,无论肮脏或是干净,如今也只有自己一个人看得见而已。 
          
        经过了刚才的一番折腾,楚向宁自觉体力有些透支,一阵一阵抽搐着头疼。想坐起来,全身都懒懒的没有力气。看看窗外天色已经灰暗,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他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却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得也不踏实,不断梦见置身于幽暗的密林深处,无法呼喊、无法移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前方出现的人影和光亮慢慢消失。情急之下大睁开眼,以为醒了,恍惚又是身处迷境之中,四周迷茫,无处遁逃。挣扎许久再次醒来,终还是梦。就这样不断在深浅不一光怪陆离的梦境中进进出出,怎么也醒不过来。有那么一刻,耳边似乎响起了电话铃声,声响忽而清晰尖锐,忽而又仿佛从极遥远的地方嗡嗡传来。他想睁开眼,想伸手去接电话,却无法控制身体,怎么也动不了。
             
        此刻罗劲松正在回家的路上。车子在街口等红灯的时候,他看到旁边校门附近有学生打架。一高一矮两个孩子在前面跑,一群半大小子在后面追,还各自呼呼喝喝的,甚为壮观。这让他不自觉想起了自己学生时代的荒唐岁月,那次惹了事被人追堵、拖着二胖逃跑的景象,还历历在目。
        于是他抓起手机,想打给楚向宁问他有没有吃饭,电话一直响,却没有人接。打到第三个的时候,罗劲松猛把方向盘,一个急转弯,向楚向宁家驶去。
             
        罗劲松心里发怵,什么也不管直接用钥匙开了门,冲进去一看,楚向宁侧躺在沙发里一动不动,呼吸沉重,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而手机就放在身前的茶几上。
        罗劲松赶紧跑过去,半跪在沙发前面,扶起楚向宁的肩摇晃着,急切叫道:“胖!二胖!醒醒!听得见吗?” 
          
        好半天,楚向宁费力撑开眼,眨了眨,认清了面前的人是罗劲松,才有气无力地回答:“别晃了,没死!” 
          
        见楚向宁神智清醒,也能说话,罗劲松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大半。他娴熟地打开药箱,找出体温计量了一下,。。又问向宁:“胸口闷吗?心脏有没有不舒服?”
        楚向宁迟缓地摇了摇头:“只是头疼,没力气。”
        看来是单纯的发烧。不过为了保险起见,罗劲松还是打给了苏医生,详细地描述过楚向宁的症状,又一一记下了苏医生交代的注意事项。 
          
             
        罗劲松想抱楚向宁去床上睡,楚向宁说还没洗澡。这也是他的臭毛病之一,不洗澡绝不能上床。罗劲松没办法,只得到浴室里放起满满一缸温水,然后小心地帮向宁脱去衣服,用浴巾包裹着抱进浴室,轻轻放在浴缸里,又另外用湿毛巾帮他擦脸擦背。
        楚向宁有气无力地撩着水,说:“可别趁机吃我豆腐!”
        罗劲松鄙夷地一哼:“你身上只有排骨,没有豆腐。早十年前就看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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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疤  浸泡在舒适的温水中,楚向宁肢体的酸痛缓解了不少,头脑也清醒了一点。
        记得小时候,他们经常一起洗澡。那个年代楚家的条件还没这么好,大多是到公共浴室泡澡的。最开始是爸爸或哥哥带着他去,后来楚妈妈认定罗劲松是个稳妥孩子,便每次都把小不点楚向宁交给罗劲松带去洗浴。一大一小两个,有时牵着,有时背着,还有时骑在脖颈上。总是欢呼雀跃的。
             
        浴室里过于闷热,罗劲松不敢让向宁在里面待太久,总是用最快速度帮他清洗干净。一盆水淋湿了,毛巾打上肥皂上上下下搓几遍,再冲洗干净,就齐活了。小屁孩年纪的楚向宁还完全不知道什么叫难为情,任由人家搓搓弄弄,兀自将大小盆子放在水里玩着潜水艇游戏。
        洗好换衣服的时候,罗劲松会三俗地说:“胖儿,揪个鸡儿吃!”
        小肉球楚向宁就会象征性地对着自己软糯糯的小弟弟抓一把,然后假意塞进嘴里大嚼起来,表情趾高气昂,仿佛那是个了不起的美味。边上的叔叔大爷们会哈哈大笑一番,使他更加得意。
             
        想到这些,楚向宁愈发觉得丢脸。年纪小就是吃亏,什么傻的丑的窘的都被人家看了去,连尿裤子这种不堪回首的成长经历都被人亲眼见证了。  
         
        罗劲松帮他擦洗完后背,又转过来帮他擦洗前面。楚向宁身体一僵,不自觉轻轻躲闪了一下。罗劲松全无察觉,略显粗糙的大手在他胸前一下一下抹着,不住碰触着他的敏感地带,那种酥酥|痒痒的感觉令人心里不自觉产生一股火,剧烈膨胀着。楚向宁难堪地觉得,自己下面似乎有了反应,他赶紧翻身要爬起来,谁知脚下打滑,直挺挺摔了下去。就在头几乎要碰到浴缸的时候,罗劲松及时抱住了他,将他从水里捞出来,嘴里念叨着:“一时半刻也不老实!”手底下则赶紧扯过浴巾帮他擦干。楚向宁怕自己的不可告人的秘密被看到,急忙缩进罗劲松怀里,将关键部位遮挡起来。
             
        罗劲松将人抱回卧室塞进被子,包裹严实,又一阵风似地跑下楼,用最快的速度买好了海鲜粥和退烧药。楚向宁经过刚才一阵慌乱,发了汗,温度竟降下来了。罗劲松先在一边把粥里的蛤蜊壳挑了出来,再帮他背后垫了枕头坐好,想动手喂,楚向宁却执意自己舀着吃。他左手不方便,于是罗劲松就坐在旁边,一手帮他端着粥,一手帮他按摩着额头。
        楚向宁被伺候得有几分舒坦了,眼神迷蒙地瞄着他说:“罗劲松,你可真贤惠!”
             
        吃完药,楚向宁便睡下了。不知是药有安神的作用,还是有人守着的缘故,竟不曾梦魇,一夜好眠。半夜罗劲松过来几次帮他盖被子、量温度,都全然不知。
        他以为只睡了不长时间,睁开眼却已天光大亮,看看表,上午十一点。
             
        外间客厅隐约传来了说话声,听起来不止一人,应是季临和杜俊华也来了。楚向宁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感觉只略微有些发热,头疼的症状也减轻了不少。他扶着床沿缓慢站起,试着挪了两步,完全没有头晕,便开门走了出去。果然,那三人正围坐一处,低声讨论着什么。
        见他出来,杜俊华关切地问:“小弟起来啦,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到医院检查一下?”
        楚向宁赶紧摆手:“没事,睡一觉好多了。”
        季临则认真观察着他的气色,好半天,才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罗劲松起身将他拉过去,一道坐在沙发上,又将外套披在他肩上。然后倒了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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