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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生活(be+大叔控)-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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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斯特有点无奈地遮住双眼,阳光还是无孔不入。昨夜的记忆模模糊糊涌上来,却好像空白居多,某些细节过于真切,一闪而过后,反而愈发不真切了。

这时他裸露在睡袋外的双臂渐渐被早晨的太阳照暖,惠斯特深深吸了口气,坐起来,扯过被丢在一旁的上衣披上,还在系扣子的时候,岳江远走进来,他见惠斯特醒来脚步也没慢下,用的是寻常口气:“你如果不怕凉可以去冲个澡,水不算特别冷。”

“我以为你会先说早上好。”惠斯特抬起眼看他。

岳江远愣了一下,停下来,头发还湿着,湿漉漉贴在脸上,皮肤的颜色较之昨晚所见似乎更白一些。他换了一身衣服,牛仔裤,衬衣外面裹着灰色的羽绒服,显得很年轻。

因为自己的这个错觉,惠斯特真的笑了出来。岳江远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目光还是多少带着漠然,但是他点头,勾一下嘴角:“早上好。”

“早上好。”

他们简单地道完早安,一时没有别的话可说,就静静地等了一刻,然后发觉对方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于是岳江远耸了耸肩,走到帐篷的角落里收拾东西。惠斯特看了一会儿,才开口:“你要下山?”

“对,吃完早饭就走。你如果今天也要下山我倒是可以带路。”岳江远头也不回地回答。

惠斯特盯着他的背,眼睛还是没办法适应雪山里的阳光,很快眼花起来;他重重搓了搓脸,越发觉得前一晚,说不定只是一场春梦罢了。

简单梳洗完毕,惠斯特到大帐篷去找岳江远。经过昨天晚上一场大闹,帐篷里的人较之昨晚少得多,一边吃着面前的罐头食品,一边轻声和身边的人寒暄两句,显得宽敞的帐篷非常安静。

岳江远并不在,招呼他的是领他上山的导游,他笑着扬起手,生怕惠斯特看不见似的:“在这里。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岳借到别人的备用睡袋了吧?”

闻言惠斯特一愣,在想该怎么回话的时候脸已经开始热了,但他又镇定下来,支吾着含混过去,而那个导游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看着惠斯特稍带僵硬的点了点头,只以为是前一夜宿醉未消,又是一笑,热情地开了几个罐头,招呼着惠斯特一起吃早饭。

惠斯特吃了几口,就问:“岳江远人呢?”

“过来了一阵又走了,说是去还东西。他刚刚告诉我今天下山,你知道吧。”

“嗯。”

“你呢?”

“我也准备今天下去。本来也只是……”惠斯特莫名有些心烦意燥,话说到一半就没说下去,闷不做声地吃自己的早饭。但是一直到吃完早饭,都没有看到岳江远的人。

那个导游似乎也有点奇怪,他招呼惠斯特坐一会儿,自己则要去找岳江远;而惠斯特打算的却是回去收拾一下东西,顺便去看看岳江远在不在。就在两个人都准备离开的时候,岳江远进来了。

他的脸色始终有点发白,就显得眼睛愈是黑。惠斯特看了他一眼,就不动声色地转开目光,再不看。看到惠斯特和导游后,岳江远指着自己背上的大行囊,说:“我都收拾好了,你们几时可以动身?”

“我是随时可以走,反正明后两天又要上来。”

“我去拿一下东西也可以走了。”

二十分钟后三个人一起下山,最先是骑本地的矮种马和骡子,到了海拔低一点的地方才换乘留在中转站的吉普。一路上热心而健谈的导游上车后一直在和惠斯特说话,问他下山后的打算,有没有预定好酒店,是否还需要什么帮忙等等;惠斯特其实早就在城里订好酒店,上山之前都已经住了好几天,但是在导游的盛情之下,不得不不停寒暄。他在交谈的间隙偶尔扫一眼身边的岳江远——他挂着耳塞,头撇向窗口的方向,全程下来,始终不发一言。

回到城中心后惠斯特谢绝了导游要把他直接送回酒店的提议,就在附近下了车,准备去超市买点必需品。临到分别,岳江远微微一笑,朝惠斯特伸出手,终于开口:“保重。后会有期。”

他的手冰凉,和昨夜的温暖相差如此之大,以至于惠斯特迟疑了很久,才松开手。道别之后惠斯特并不急着离开,而是问:“你住哪间酒店,这几天要是有空出来再见一面吧,一起吃顿饭。”

岳江远只是笑:“我还没拿定主意,而且我可能很快要再去印度,到时候再联系吧。”

这几句说的是汉语,导游听不懂,但一直看着他们,使得惠斯特更加的不自在。但他很明白岳江远的言下之意,就再次握了握岳江远的手:“那就再会吧。”

回到预定好的酒店后惠斯特冲了个澡,觉得有点头痛,他心想也许是高原反应,也许是昨天夜里着凉,他的旅途才刚刚起来,为以防万一,就吃了几片药准备补觉。他住的的旅馆是原先是殖民者的别墅,其中有一间可能是前主人的卧室,通往一个特外宽敞的阳台,而无论是从窗子还是阳台,都正对雪山,有着最开阔的视野。

因为旅馆的主人是本地人,房间里也按照本地惯例点了熏香,只是为了照顾初来乍到的游客,没那么浓重而已。这种带着淡淡辛辣和苦味的香气偶尔会让惠斯特想起他在印度的日子,也是这样带一点辛辣的气息,彷佛可以赶走印度中部夏季那骇人的湿热。

惠斯特入睡之前又看了眼好似近在眼前的雪山,迷糊中闪过一个念头:昨天爬上去的,是这连绵山脉的哪一座。

但还没来得及得出答案,之前服下去的感冒药已经先一步让他睡着了。

他睡得很好,如果不是走廊里旅馆主人的声音,惠斯特睡得可能还要更长一些。窗口那些被雪山折射的白光让惠斯特挣扎了许久都没睁开眼睛,就在半梦半醒间听到店主一边解释一边拿钥匙打开一扇扇门又关上的声音。

最后声音停在自己房门外,店主的声音虽然轻,但是这扇门的隔音效果实在不能算太好,惠斯特听着听着,还真的渐渐清醒了——“这间真的有人住,还不凑巧是今天才重新住进来的。先生,你上山去这么多天,又没提早打个电话,我实在无能为力。其实旁边这几间看到的风景和那间一样,就是少了个阳台。”

那个运气不好的房客沉默了片刻,才不太情愿地应了个好。接下来脚步声走远,而惠斯特又一次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发觉事态不妙,打了个电话请服务员送来温度计,还真的有点发烧。惠斯特看了眼窗外那明媚的好天气,不愿意因为这一点低烧就给耽误了,于是又吃了点药,还是出门去了。

他逛书店,泡咖啡馆,去邮局寄明信片和礼物,并且神奇地保持着不错的胃口找了家很好的餐厅吃了一顿,足足消磨到天黑才回到旅馆。进屋之后发觉在他出门的时间里已经有人打扫了房间并换了新的熏香,惠斯特觉得很满意,换了睡衣就坐在舒服的沙发上看新买的书。

偏偏有人不识风趣地来打搅。

听到钥匙插进门孔的声音,惠斯特起先并没有在意,只道是认错了房间号,等到发觉不对对方自然会离开。但门外的那个人试了半分钟,还是没发觉异样,又锲而不舍地尝试了另外半分钟,始终未果后,重重地拍了下房门,就是不肯走。

惠斯特没办法,大步走去开门:“抱歉,你走错……”

房间里的灯光打到走廊上,映亮岳江远泛红的脸,惠斯特接下来的话停了好几秒才说出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岳江远皱着眉头,很是不耐烦地看着惠斯特:“你怎么在我的房间……”

他猛地顿住,像是在瞬间陡然清醒过来;狠狠摇了摇头,彷佛如此就能摔去酒精照成的迟钝,然后岳江远苦笑了一下:“原来是你住了这个房间,真是想不到。”

饶是惠斯特感冒得口鼻退化,都闻得出岳江远明显喝得过了分。两个人都僵着,莫名其妙静了良久,惠斯特才侧开身子让出一条道来:“你喝多了,进来坐,我房间有好红茶。”

岳江远喝醉了,眼睛反而亮晶晶的,这种情形惠斯特不是第一次见识,就领他坐好,倒了杯茶,一直送到他手里。

勉强喝了半杯,岳江远就露出一副半是不耐半是茫然的神情,靠在椅子上问:“怎么会是你住在这里。”

“这是我朋友推荐给我的旅馆。今天上午我听到店主带人挑房间,是不是你。”

岳江远默认;惠斯特见状也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那真是巧。”

“是巧。”岳江远面无表情地接话,手指不得空闲地在椅子的扶手上划来划去。惠斯特情不自禁地顺着修长的手指看到他的深蓝色衬衣,再到低垂的眼睑和其中无处掩盖的酒精的瘴气,他低着头,于是在脖子处留下一抹阴影……而岳江远对此一无觉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谢谢你的茶,我回去了。”

惠斯特跟着站起来,开了门,目送岳江远脚步虚浮地走出房间。他们平静地互道晚安,却没有人真的关门或是离开。

忽然,岳江远微笑地靠近一步,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透过瘴气浮上来,他淡淡提议:“我一直喜欢这间房间,我们来分吧。”

相较于语气平淡的提议,岳江远的动作显然要激烈得多。也不等惠斯特反应过来他的弦外之音,岳江远就先一步勾住后者的脖子,用力亲吻下去。他的另一只手攀在惠斯特的肩上,却在下一刻反被抓住,就着个环抱的姿势被反剪在背后。

事情进展得太快,他们亲吻不休,从走廊退回房间,一切顺理成章地升温着。惠斯特的手滑进岳江远的衬衣,顺着脊柱抚摸上去,岳江远的身体和昨夜记忆中一样温暖,甚至更甚。但也就是在这时,他意外地听到了一声和眼下气氛并不搭调的抽凉气声,紧紧贴着的身体也僵了一瞬,却很快被莫名有些凶狠的吻试图遮掩过去。

职业敏感让惠斯特停了下来。没有理会岳江远此时的目光,他绕到岳江远身后,按住他的肩膀,问:“你的背怎么回事?”

他感觉到手下的身体再次因为情绪上的抵触而僵硬,只见岳江远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嘴边隐约有个扭曲的弧度:“这是我为什么有的时候讨厌医生。”

说完他脱下上衣,背上的一大块淤青很明显,但并非是新伤。对着有些吃惊的惠斯特,岳江远的反应几可说漠然:“上山时不小心摔到的。”

“所以你今天才下山看大夫。你应该……”

惠斯特的话背岳江远不耐烦地打断:“昨天痛的更厉害,只是你醉得没能发现。如果你要开始给我上病理课,不必了。出去。”

见到惠斯特没动,岳江远这才露出冷漠和讽刺兼而有之的笑容:“抱歉,我醉到忘记这是你的房间了,该滚的人是我。晚安。”

岳江远别开脸,再不去看惠斯特。他弯腰去捡衣服的动作有点迟钝,还差点把惠斯特的外套也一并捡起来。灯光下他上身的轮廓线被星星的汗意映得略微发亮,每一条线条都显得异常舒展。当他直起腰来时,惠斯特已经挡住他的去路,吻顺着颈项留在肩膀上,如果岳江远醉的不是那么厉害,也许他能听出言语中极为谨慎的紧张来,但是此刻这个低沉的声音是他最好的止痛片:“我以为我已经积极响应你的提议了。”

第二天早上惠斯特醒来时发觉岳江远已经醒了,睡在床的另一侧的最边上,双目炯炯盯住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连惠斯特盯着他看了许久没有觉察。

惠斯特本想和他打个招呼,却想不到打完招呼之后该说什么,索性也静着,暗暗做着打算:昨天白天他一直想的是找到岳江远,和他谈谈,以期能开始一段稳定的关系。但昨晚之后,事态的发展已然超过预期,却不知道是不是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而去。

思量再三,惠斯特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口:“岳江远,我们谈谈吧。”

听到声音岳江远转过目光来。昨天下半夜他的酒意已经退去,此时目光清澈而平静,就是声音不知怎的有点嘶哑:“你醒了?”

“醒了一会儿了,看见你在想事情,没做声而已。”

岳江远哦了一声,然后说:“我一直在等你醒,既然你醒了,我也该回去了。”

惠斯特忙抓住他的手:“既然我们两个人都没醉,又没有其他人在场,我们应该谈一谈。”

岳江远怔了一下,接着坐起来,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似的:“你想说什么?”

惠斯特还在考虑怎么措辞,岳江远看着他的表情,居然微微笑起来:“不要告诉我,你要说的是想开始一段稳定的关系。”

“呵,还真的是。”岳江远很有趣似的盯着惠斯特,“别开玩笑了,这两个晚上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到此为止,不是皆大欢喜吗。”

“我只是顺着你昨天晚上的提议延伸一下。”惠斯特倒是很镇定。

“哦,是这个。好,如果只是这个意思,倒是个好主意。我们应该怎么开始,早安吻吗?”

“你先去医院给你的背上药吧。”惠斯特看着漫不经心的岳江远,只是平淡地建议。

岳江远一味微笑,越靠越近:“其实你完全可以代劳。”

……岳江远每隔一天要去医院检查,惠斯特的感冒短期内好不了,伤痛和疾病,让他们一起逗留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以某种心照不宣的亲密和妥协。他们白天四处逛逛,似乎立志要把这座古城的每一条街道都踏熟;然后一起在餐厅里,一本正经地拿着地图册和旅行书商量恢复健康之后的行程,就像他们本来就做好了同游的打算,如今只是顺理成章地继续着行程,可是事实上,谁也不知道,自己和对方的下一个目的地在哪里,又能同行到几时;到了晚上,身体的温暖又可以带走多少山地国家入夜后的寒冷……某一天惠斯特坐在他们这几天常去的露天咖啡座等从医院回来的岳江远。初秋季节,此地阳光很好,风却已经颇凉了。他本就吃了感冒药,坐在室外,太阳一照,微风一拂,熏熏然犯困;惠斯特端起半凉的红茶呷了一口,就见到岳江远从目光尽头的街道转角过来了。

岳江远穿着米色的短风衣和黑色的裤子,他个子高,人群中其实很显眼,加上拎了个颜色非常鲜艳的布袋子,惹得一路上不断有人回头看他,惠斯特更是顿时睡衣烟消云散,放下茶杯,也只是看他。

岳江远走近之后反而先笑出来,很随意地探了探惠斯特的额头,说:“你昨天还在发烧,今天又吹风,感冒也是能杀人的。”

惠斯特看着岳江远坐下来,也笑着接话:“里面靠窗的位置都满了,何况外面也很好。今天大夫怎么说?”

岳江远沉默了一下,很快继续微笑:“说是完全没问题了,随时可以出发。为了庆祝,我买了酒和其他东西,今晚庆祝一下吧。”

惠斯特沉默地看着岳江远把那个颜色异常鲜艳的袋子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各式各样的食物和酒很快铺满了一台。惠斯特觉得今天的岳江远有着某种异常的雀跃,但他没有点破,拿起离他最近的一枝酒仔细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好啊,我们把东西收好,回去吧,顺路可以去买点水果。”

“你看,我都忘了。”

这顿晚饭从天刚擦黑开始吃,一直吃到两个人喝完所有的酒。他们都是喝得越多说得越少的人,一开始还打着精神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喝到最后,几乎再不说话,又或是根本再无话可说,就只是沉默地给对方倒酒。

喝完所有的酒后两个人相对闷坐,终于觉得应该做点什么。醉酒,加上体热情动,很快纠缠在一起,狠狠地放纵了一回。洗完澡后惠斯特有那么一瞬以为岳江远会就此离开,但是他却很快睡着了。

岳江远半夜醒过来的时候听到了声音,这时他已经不醉了,就是口渴,迷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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