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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生活(be+大叔控)-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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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继续说,“和他妹妹,又听到你的名字,没想到你也在附近,觉得上来看看你也不错。”

说完岳江远吃惊了:“我的名字?”

惠斯特挑眉,微笑:“你的女人缘素来很好。”

岳江远怔了半秒,摇头轻轻地笑了,嘴角一勾,显出淡淡的讽刺来:“承蒙夸奖了。不过我以为你回国之后会忙得不可开交……竟然会有给你这么长假期的好医院?”

然而此时惠斯特尚来不及回话,他先听清楚那对情侣到底唱的是什么——“我们忘掉一切听任衰败,心灵和肉体慢慢地毁坏。

我们听任生命的铁链生锈,身心在独处之中慢慢消瘦有些人叫骂有些人哭泣,有些人却没有一声叹息……”

很多人因为古怪的唱法笑翻了,惠斯特的笑容却淡下去,双手握着酒杯往后靠去。发觉他表情有变岳江远随口问:“怎么了?”

“他们在唱王尔德。”

“你竟然在认真听。”

“没办法,我是英国人啊。”

岳江远也挑眉,细细听了几段,没多久就唱到尾声,听到“这人杀死他所爱的东西,他因此不得不以命相抵”,他也呆住,面无表情地在喧天的喝彩声中接口:“哦,我差点忘记了,你是英国人。”

他们闹到半夜两点多,终于要散了。岳江远与相熟的朋友一一拥抱道晚安,好半天才得出空闲来关照一旁自斟自饮的惠斯特:“看样子你也没带任何露营必带的装备。”

“我当初只是想上来和你打个招呼就走,现在看来,恐怕要留一晚。”

岳江远就笑:“谁告诉你可以当天上下山的?”

“我以为可以。”

“错误估计形势了。”岳江远微笑,叫住正要出去的向导,问他有没有备下多余的睡袋。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岳江远再次转向惠斯特,稍微迟疑后若无其事地开口,“你跟我来吧,凑合一晚总有办法。”

惠斯特走了两步,立刻知道今天晚上实在是喝得过分了。对这个认知的懊恼让他停下了脚步。岳江远意识到惠斯特没有跟上来就停住,转身后见到惠斯特的模样又笑了:“我不知道你也会醉……不过你也喝得不少了,以为这是香槟吗?”

“太冷了,不小心就喝多。平常不沾酒精还是对的。”

“所以今天找到个借口就索性一次喝个够?”

惠斯特收敛起笑意:“如果我要喝醉,并不需要借口。”

“啊,很好。”但他语气冷淡,缺乏热忱,说“很好”却无法让人信服。这种口气让惠斯特皱起眉来,但他并没有多说,跟在岳江远身后走出了帐篷。

山里的夜晚出奇的冷,纵然之前喝酒喝得热血沸腾,但只要被这雪山里的迎头风一吹,还是让人觉得所有的知觉都在片刻间消失。岳江远是早有准备的,羽绒大衣裹得严实,扭开手电筒,指出一条路:“这边走。”

路不长,但是因为顶着风,等真的走到另一个稍微小一点的帐篷里时惠斯特已经冷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特别是帐篷里又安静,他牙齿打架的声音愈是明显,听得岳江远忍不住笑了,用手电筒在惠斯特身上比划一阵:“你穿成这样还敢上山,我真是服了你了。”

惠斯特看着自己身上的秋衫,和导游临时借给他的最外面的棉外套,搭配起来实在古怪,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这时虽然还是很冷,但总算已经能说出话来:“我说过了,本来只是想来看看你,没想到会在山上过夜。”

岳江远旋开应急灯,帐篷的一角亮起昏黄的灯光来。惠斯特扫了一圈陈设简单的帐篷,听岳江远说:“这是我的帐篷,你今晚将就睡吧,明天我要下山一趟,可以顺路送你下去。手电筒我留在睡袋旁边,应急灯的电不多了,尽量少开。”

惠斯特听他说完,才问:“那你睡哪里?”

岳江远愣了一下,接口道:“你说的,我女人缘一向很好。”

他的口气似假还真,说完轻轻笑出声来;惠斯特想了想,推辞道:“如果能借到睡袋,我随便在哪里窝一晚就好……”

说到一半又觉得这样说不太合适,冰天雪地,又是半夜,哪里去找多余的睡袋。于是声音渐轻下去,最后归于全然的沉默。

帐篷里光线不足,岳江远的脸大多隐在阴影之中,他看着惠斯特,惠斯特也看着他,但两个人的神情彼此都看不清楚,就这么静了一阵,岳江远接过话来:“没关系,你睡吧。反正就一个晚上。你要是冷记得把棉衣加在睡袋上,睡着了,就暖和了。”

他叮嘱得仔细,到最后自己都笑起来,自嘲般说:“我猜你不是第一次露营。”

惠斯特先是道谢,这才说:“的确不是。但是没在这么冷的地方露营过。”

岳江远本来还想说什么,偏不凑巧应急灯忽然闪了起来;岳江远抱歉似的笑笑:“没电了,看来晚上你只能用手电筒了。早点睡吧。”

他绕过惠斯特身边,想要去关灯。但灯已经先一步自己灭了。骤然降临的黑暗让帐篷再一次陷入寂静中。喝了酒的两个人呼吸都是深深浅浅的不均匀,声音又隔得近,是一伸手就能够着的距离。

还是岳江远先打破寂静中隐含的僵局:“我真是糊涂了,应该把备用的手电筒先拿出来。”

说完他就凭着习惯去拿留在睡袋旁的手电筒。但这次他似乎忘记帐篷里不只他一个人,走了没几步,就撞到惠斯特身上。

这一下撞得不轻,岳江远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人已经惯性地往后倒。好在惠斯特反应快一些,伸手去拦,虽然一只手先打到岳江远身上不知道哪里,但总算是拦住了。

他们看不清此刻的姿势,但隐约意识到那是不乏暧昧的亲密;这样的认知因为酒精的作用很迟钝地反馈到大脑中枢神经,又在中枢神经有所指示之前,变成了其他的情绪。

惠斯特听到岳江远沉沉的笑声:“手够重的。”

他便连忙道歉:“抱歉。打到哪里……”

话没说完就蓦地僵住,条件反射般扭过头去,几乎忘记此时四周一片黑暗——惠斯特的手被岳江远抓住,手心冰凉,缓缓地滑到他的手腕上。

暗中的两个人最初的亲吻并不顺利,甚至差点磕到了牙。但还来不及自嘲或者取笑对方,更纯粹强烈的情绪在酒精的帮助下已经排山倒海一样涌上来;而这情绪过于强烈,以至无人去追究每一个亲吻和爱抚背后的熟练。黑暗寂静之下,什么声音都格外响,比如拥抱的力气过于大,就好像能听到骨骼被挤压得咯咯作响;也比如岳江远的手顺着惠斯特的领口擦到颈子上,手带过棉衣,才滑到颈上的皮肤,那一点点轻微的摩擦声却刺得整一片的皮肤都在隐隐作痛;更不必提心跳声,简直让人疑心此时是否有旁人在远处敲鼓,尽管那声音是一下一下逼到耳边来的……他们终于因为缺氧而分开,有一瞬间惠斯特怀疑自己眼花,仿佛看见身旁有几星湿润的光泽飞快而过,如萤火如流星。接着他听到岳江远的笑声,笑不可抑地靠过来,摸索着拨开他的头发,找到他的肩膀,附在耳边问:“女人缘好?你眼光真准。”

他说得很轻,在衣服与衣服的摩擦声中,惠斯特需要很仔细地听才能听见究竟说的是什么;他不晓得晚上岳江远喝了什么酒,模糊中竟能闻到薄荷的气息。然后瞬间酒精的气味顿时有了形状,雾气般罩上来,扑到人脸上眼边,过了许久才能分辨那原来是吻。

因为黑暗,也因为醉意,很多事不需要寻找借口,或是这个时候已无暇去找,只晓得寒意在亲密的肢体交缠中慢慢被驱散,周遭变得过于温暖,几乎都是灼热的了。

临出门,接到友人的电话,电话不长,但岳江远放下电话时轻描淡写的口气里透出点不太明显的如释重负:“老蒋的电话,他神经性头痛犯了,今晚没办法赴约。”

一旁的唐棣文听到之后点了点头,顺手旋开才系上的风衣纽扣:“也好,那干脆把餐厅的预约也取消了,就在家里吃晚饭吧。”

岳江远就笑了:“好。我这几天也疲了。”

说完也脱下外套,一边往衣帽间走一边问:“吃完饭做什么?难得有一个晚上不出门。”

或许他的雀跃过于明显,唐棣文也随之笑起来:“其实今晚有场不错的演出,可是现在估计拿不到票了。”

岳江远状若遗憾地耸肩:“那就没办法了。”

唐棣文“哦”了一句,刻意拖长尾音,话音未落岳江远已经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就这么喜欢夜游?”

唐棣文却不再接话,把风衣交到管家手上后,就低声交待起晚餐的菜谱来。岳江远虽然隔得远,但依然看得清灯光下唐棣文的神情,他不免又是一笑,挂好衣服,大步走过去的同时开口:“吃鱼好了,清淡一点,我一想到前几晚怎么过的,就满嘴的酒味。”

唐棣文对此提议并无异议,但等到管家走开了,才不动声色地微笑着加上句:“夜游的不知道是谁。”

知道唐棣文是绝对不可能不在这些事情上计较的,岳江远就此干脆打住,放任自己舒舒服服靠在沙发上,随手翻着搁在手旁的报纸,谁知道偏偏看到自己的名字,顿时有点索然:“我们来年就少订几份报纸吧。”

不料唐棣文说:“报纸上出现娱乐新闻虽然有趋从主流审美的暗示成分,但并不等于质量下降,不是么?”

“你总是对的。”

其实岳江远今晚心情非常好,难得对唐棣文的每一句话都挑个错呛回去;而唐棣文看起来心情也不错,拿这些无关痛痒的刻薄话杀时间。两个人坐在不同的沙发上,看着不同的书籍报纸,偶尔取笑刻薄一下对方,慢慢等着这顿难得安静的晚饭。

这顿晚饭吃的也慢,起因是中途不断有人打电话进来,找唐棣文或是岳江远的都有。接到后来岳江远只得苦笑,刻意夸张地叹气:“吃顿热饭多奢侈。”

唐棣文却没有什么心思吃饭,去接了个电话后手里不知道多出叠文稿,本来还只是扫几眼,后来连眼睛都戴上,最后索性把碗筷推到一边,再不理会了。

晚饭吃完唐棣文不作声地先进了书房,岳江远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一眼挂钟,发觉这要是放在平时,晚上简直不能算是开始了。但今天虽然哪里没有去,他反而有一点疲倦,打不起,干脆想洗个澡,再考虑晚上怎么消磨。

洗完澡精神果然好一点,搭着浴巾还没出房间,就听见唐棣文上楼的脚步声。他打开门,正巧唐棣文经过门口,见到岳江远后脚步自然慢下来:“你这就换衣服了?刚才我还打电话给简,让她去买音乐剧的票呢。”

“我不想出去了,一起看部片子吧,你也指导点拨我一下。”岳江远半是玩笑地提议。

唐棣文顿了不到半秒,终于点头,脸上划过一丝不知道是好笑还是无奈的笑:“你去挑片子。”

看着起居室里一柜子一柜子的各种影像资料,岳江远其实很挣扎——唐棣文买回来收藏参考的影片大多不是他喜欢的,而他也基本上没去认真翻过,所以唐棣文随口的一句“你去挑”反而让他无从下手。没挑多久岳江远蓦地有点头晕眼花,恰好一行字溜到眼边,他抽出来,指着封套上那个黑衣白披肩且姿态可人的金发美人问:“这部?”

唐棣文瞥了一眼,点头:“随你。”

他的手指划过布纹质感的封面,没敢问这片子是否有趣,静静把碟塞进机器里,坐到唐棣文身边,等电影开播。

黑白老电影,开头不到五分钟岳江远心想这应该不是他喜欢的风格,往唐棣文身边瞄了一眼,他倒是看得很专注,于是没有说话,也尽力打起精神看。

终于熬到封面上那个美人出场,大笑着爬上幽暗的塔楼,岳江远这时始领会到一点光怪陆离的乐趣出来。他懒洋洋靠在沙发上,问:“这是哪一年的片子?”

“六零。”唐棣文看得入神,隔了三秒才答他。

他有心取笑:“看得这么入迷吗,我不知道你喜欢这一型的。”

唐棣文又是晚了半拍才搭腔:“你不好好看,我说了也是白说。”

岳江远又问:“这又是在哪里拍的?”

这句话引来唐棣文的白眼,但是语气里稍微有点笑意:“看不出来吗,罗马。”

岳江远白一眼回去:“我又没有去过,何况就目前来看,我可认不出这是罗马。”

“很快就认得了。”

但是当那座着名的喷泉出来时,岳江远已经完全没心思了,他心里想起另一件事情,于是慢慢开口:“我最近接手的那部片子,要在佛罗伦萨取外景。”

“那好,有机会就去罗马一趟吧。”

“我又不是导演,时间哪里由我。”

“佛罗伦萨也很好。”

“我知道你去过,但也不要说的这么熟门熟路吧。”岳江远耷下肩,好似有点沮丧。

唐棣文不由得笑了,这才从电影里多抽出几分心思来:“去了就会喜欢,那里的美术馆你进去了就不会想出来。我第一次去佛罗伦萨,大概和你差不多的年纪。”

岳江远听到这里有了兴趣,但是唐棣文却没有再说下去,在屏幕发出的微弱光线下,只见他才泛起的笑意又一寸寸褪去,一直褪到眼底最深处。

明知道不该再问,岳江远瞥了一眼影片中热闹浮华的景致,心想这样的气氛下或许问什么都不会太糟,于是,他淡淡开口:“然后呢,你们第一次去,总不可能只待在美术馆里。”

然而唐棣文缓缓转过头来,一丝笑容不见,语气也平淡到极点:“待到人家赶,出来后坐在亚诺河边大长廊下面,看着太阳落山,几个人喝掉一箱啤酒,然后第二天一早,爬起来排队,再进去看过。”

岳江远听完,半晌没有言语,唐棣文就又一次牵起嘴角,彷佛在笑,继续专注地看他的片子。可是忽然他颈子一凉,侧过目光一看,是岳江远的手。

“衬衣领子塞在毛衣里了,我看着别扭。”

他替他翻好衣领,微笑着再次瞄了一眼屏幕,这下他彻底跟不上了。这时唐棣文的手指缠到岳江远半湿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头发不吹干会得偏头痛。”

“熬夜酗酒也会,反正不会再糟到哪里去了。”岳江远倒不在乎,“我跟不上了,还是算了吧,你接着看,我去读剧本好了。”

他站起来,唐棣文并不曾挽留。岳江远瞥见他先前搁在茶几上的影碟封套,说:“不过《甜蜜生活》这个片名看起来还是挺切题的。”

“哦?”

但唐棣文也只是浮起岳江远不能明了的笑容,应了一句,仅此而已。

离开之前他折回去俯身亲吻沙发上的唐棣文,手揪上毛衣,厚毛线让岳江远觉得很温暖,接着唐棣文的手停在了他的肩膀上。他们的亲吻慢慢有了温度,晚上早些时候的好气氛似乎回来了一些,两个人分开之后岳江远又说:“你改天再多和我说一点佛罗伦萨吧,或者干脆你故地重游?”

唐棣文眼波一闪,拉近岳江远,却在后者以为又要开始另一个吻的时候,唐棣文空闲的那只手揉散他的头发:“把头发弄干,早点睡吧。这种无聊的老片子,只适合乏味的老人。”

岳江远忍笑:“那你就好好享受。”

他在走出门之前,最后一次想到:那应当是应题的好片子,只是他没耐心看完罢了。

————————请大家相信,我没有任何引诱大家看费里尼大爷的《甜蜜生活》的意思……我是个温柔敦厚的好人……另:这是甜蜜番外……甜蜜生活番外第二天惠斯特醒来时身边一片冰凉,从帐篷入口处的缝隙里射进来的阳光带不来太大暖意,却刺眼得很,扎得人睡意顿消。

惠斯特有点无奈地遮住双眼,阳光还是无孔不入。昨夜的记忆模模糊糊涌上来,却好像空白居多,某些细节过于真切,一闪而过后,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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