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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茶-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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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尚槎不甘示弱的回敬了一句,“难道我写了燕祉祧的事,熙王爷会收手么?”
  “傻!皇帝都不会看史书,燕祉禊能看到么?”尚沁反手排了尚槎的脑袋一下,“你不会是想让尚桴跟着遗臭万年吧?”
  “姜还是老的辣……”尚槎腹诽了一句之后,连连点头,勉强算是出口成章,“那,二叔你看,这样写好么?七皇子燕祉祧,未封。囿陈年土涸之事,以死自证。有……呃……吏部臣工尚桴,殉,可见其贞。”
  作者有话要说:  


☆、兄弟

    “燕祉祧者,今上第七子。囿陈年土涸之事,死身自证。尚桴者,昔燕祉祧之伴读。两情甚笃,故以身殉,互鉴忠贞。”尚沁咬碎了一颗枸杞子,缓缓纠正道,“看来你这个功底还是不行,燕祉祧又不是李广,有什么好封不封的?”
  “不愧是货真价实的史官,比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好多了,”’尚槎听到了他二叔的这番高见,只有低声下气的称赞的份,“是是是,二叔说的是。我就按您说的这个写,行么?”
  “行你个头,”尚沁依旧十分不满,“尚桴好歹是个吏部的主事吧?好歹中过状元吧?你就不为他多写几笔?最起码他是你哥吧,就算是徇私情你也得夸夸他,是不是?”
  “我不知道怎么说,不过可以写一下他是哪榜的状元,何年何月,”尚槎稍微有一点儿作难,“别的我真没什么好说的,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滚去吏部问,”尚沁没好气儿的给了尚槎一脚,“要是你二叔死了,你也不知道怎么写他?我看我得提前打好草稿,然后叫你照猫画虎的抄下来到史书上——你别问我怎么写,这是你的事情。”
  “是是是,”尚槎笑脸盈盈的对着尚沁,“二叔正确无比,我马上就去吏部……”
  说到做到,尚槎出了翰林院,立马往吏部赶去。事实证明,其实尚槎自己不觉得他和尚桴究竟有多像,但是来到吏部的时候,一声声惊呼一样的打招呼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的“尚大人好?”
  如果不是因为尚槎穿着的常服的补子是六品的花样——而吏部并没有六品的官员,所以这些人才会若有所悟的明白,这个人不是已死的主事尚桴,而是他的胞弟,史官修撰尚槎。
  倒不是因为人死才得到如此的美誉,为尊者讳,而是尚桴这个人本来就是如此的与人为善。除了孑然一身不喜欢各种做媒一样的调侃,尚桴实在是一个璧人——从来都不迟到早退不说,每天都会早早的出现在吏部,快速而认真的完成自己的任务,接着会去毫无推诿的接受其他的任命委派,刚直不阿的婉拒几乎所有的结党营私的邀请,老实本分。
  尚桴甚至对于吏部里面的各种杂役都是十分客气的,对于人家添茶倒水,他都会用手扶在茶杯的边沿上表示自己的尊敬,然后再客客气气的温柔一笑,彬彬有礼的致谢。一个长相很美的男人有如此守礼,当然是十分讨人喜欢的。
  所以吏部上上下下的人都对尚桴有口皆碑的称赞了一通,尽管无门无派,可是尚桴依旧讨喜。尚槎的一番走访之后,得到的几乎全是极其正面的各种评价,甚至还有惋惜,惋惜这个人的“不识时务”,忠诚殉主。
  得到了如此一手的各种资料,尚槎对着诸位大人连连称谢,表达了对于他们照顾家兄的谢意——从这一点上来看,尚家的家教真的很好,不愧是跟着皇子当了九年的伴读。
  尚槎回到翰林院之后就开始疯狂的打着草稿,字字句句写完之后,念下来才发现有多恶心——他做梦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表达对自己的兄长的热爱,近乎扭曲的文字,却都在呈现事实。
  这就是当史官的好处吧,不仅能够内涵褒贬,还可以公报私仇或是公报私囊的纪念,实在是一个好差事。
  终于没能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但是尚槎还是丢掉了那支象管,扯了扯官服压出来的褶皱,淡然一笑,离开了翰林院。
  尚槎这次又跑到了望阳塔里去,当时的里面并没有百里颉颃。尚槎是给自己倒了一壶茶之后,才等来了慢悠悠的拿着一根新琴弦的百里颉颃。
  “哟!稀客,”百里颉颃一面调着琴弦,一面和尚槎打招呼,“好几天没见你了,有事么?”
  “没事不能来看看你么?”尚槎摇头轻笑,“怎么,不欢迎我?”
  “不敢不敢,”百里颉颃也笑了,“只是你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又是为了什么?”
  “你知道。”尚槎淡淡的说道,“我不重复了,心疼。”
  “那就不要说了——”百里颉颃是个明白人,“喝酒么?”
  “不不不,”尚槎连连拒绝,双手捂在胸口表现出受惊的样子,“你又想占我便宜?不行不行,我坚决不从!”
  “你看你这个样子,”百里颉颃笑得无奈,“得了得了,你一只手就可以把我掐死,装什么弱不禁风?”
  “不开这种玩笑,”尚槎正色道,“弹弹琴吧,和我说说话。”
  百里颉颃弹琴很是随意,每一次弹琴都不等尚槎说出名字,直接就是一曲,弦响三声后尚槎沉吟,“《忆人昔》。”
  “你说你这么精通音律,”百里颉颃忍不住一阵摇头,“偏偏燕祉祾那个家伙……我都不好意思说他。”
  “我哥哥比我还要懂,”尚槎浅浅一笑,“对了,百里颉颃,你见过我哥哥么?”
  “哪一个?”百里颉颃问道,“你的哪个哥哥?”
  “还能是谁?”尚槎说道,“我只有一个哥哥,他叫尚桴。”
  “吏部的那个翩翩公子?”百里颉颃说道,“见过,他也在宫里溜达过,对了,他还给过我一个曲子,《海棠香》——你要听我弹一下么?”
  “不必了,这个就很好。”尚槎静静的抿了一口茶,“我哥哥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虽然我一直不否认,但是直到现在才这么肯定。”
  “那很好,”百里颉颃点点头,“希望有一天,我也可以这么形容我的兄长。”
  “你是在说黎国的皇帝么?”尚槎问道,“你们是亲兄弟?”
  “你是觉得他把我丢到了炎国,所以我们不像兄弟么?可我们是一母所生,”百里颉颃摇了摇头,“我叫百里颉颃,他叫百里骅骝——连名字起的都差不多,是吧?”
  “不过你是鸟,他是马。这果然不适合生活在一处,”尚槎听到这个名字哑然失笑,“那你现在想他么?”
  “想,”百里颉颃痛痛快快的承认,“我先前觉得,我有多恨他,就有多想他。只是恨,慢慢的淡了,想——却没有。时间过得越久,你能记住的,往往都是好事——他对我的好越来越多的翻涌,他的勾心斗角,我已经开始原谅。”
  “所以我也是,所以还是不要说了,”尚槎叹了一口气,“哥哥么,到底是比较讨厌的——我只能悄悄地想他了,你还是继续弹琴得好,冲冲心气儿。”
  百里颉颃回以他一个微笑,于是继续抚琴,两个人对坐无言,唯有琴音汩汩流淌。
  作者有话要说:  


☆、升迁

  尚槎听完了那曲《忆人昔》之后,找来笔墨抄了一遍《海棠香》,然后起身告辞,离开了望阳塔。百里颉颃当然不会留他,只对他再三说了节哀,将他送出门去。
  尚槎拿着那个谱子,想要溜进洛尘宫去,却突然想到了燕祉祾那里还有许多女眷,怕招来许多是非,所以他思量再三,跑到了一个绝对不会有人打扰的地方吹笛子,那就是商炳阳的宅院的后墙上。
  这曲子写的很是精美,没有华丽的卖弄,只是如泣如诉的倾慕缠绵,都知道海棠是没有香气的,但是尚桴这片曲子,偏偏就叫《海棠香》。尚家有人喜欢海棠,很像是家学渊源——尚沁喜欢,尚桴也喜欢,所以尚槎也只好勉勉强强的说,“那好吧,我也喜欢海棠。”
  尚沁喜欢海棠倒还情有可原,毕竟海棠在通常状况下有四种意象,尚沁好歹还占住一个,但是尚桴和海棠没有半点儿瓜葛相像之处,尤其是海棠还可以指只有如花似月的迷人容貌而无半点才情的美女,有色无香,这更是令尚槎感到不解。
  又或者尚桴仅仅是为了“君子不党,海棠无香”,反正燕祉祧对着他表白心意的时候,是用靴子尖飞起了一粒小石子落在手中,然后对着树枝打了一下,一枝怒放的海棠花便稳稳当当的被他捉在了手上,接着插在了尚桴的发间。一时间人面与花相映红,只是美人的脸色,比头上的花朵娇艳欲滴得多,情意撩人心弦。
  把那首曲子一连吹了两遍,就连脸上的泪痕都被风刮得干净,尚桴拍了拍身上的土灰,从商炳阳家的墙头上翻了下来。既然已经是扰民了,就不要再做一个被人误会成为“梁上君子”的冤大头了。
  与此同时,尚桅在黄河沿岸处理水患一事倒是进展顺利,简直是如鱼得水的毫无阻碍,看上去尚桅也不过是个工部主事的侍郎,年纪轻轻的却这般八面玲珑。这不禁令人想到因公殉国的燕玙瑄——为什么贵为当今圣上胞弟的轩王燕玙瑄会因为去巡视南疆水患,被一堆乌合之众误打误撞的伤了性命。
  就因为“过刚易折”,燕玙瑄虽然身份高贵,年纪也长,但是久居京城,尽管有勇有谋,却对于官场,熟悉不足。所以才会手腕狠戾,雷厉风行的杀一儆百,虽说因此赚足了民心,但是却令所有的官员心生怨恨。因而其实他输给了尚桅,这个辈分排来排去是自己侄女婿的后生。
  因为尚桴不会像他这个样子,修河堤这等浩繁工程,徭役民夫自不会少,皇帝陛下自然也是向下拨了足够的银钱,尚桅捉小不捉大,除非是民怨太大的官员,一般不会处置,小小不言的罪过,不过是罚俸禄降品阶,不会掉脑袋。尚桴坚信无官不贪,但是如果他们因为得了好处就肯好好办事,其实是何乐而不为的事情。
  官官相护的时候,哪里顾得上代价是不是草菅人命?尚桴也是过了而立之年的人了,为官十载便已经是三品的高官,其中的手腕,也不得不说是厉害。
  尚桅得到尚桴的死讯稍稍晚了几日,也是连忙设酒祭奠,将一杯薄酒倒在地上,尚桅喃喃道,“大哥对不起你,尚家……对不起你,只是你何苦要去陪他。”
  七皇子燕祉祧没有了,九皇子燕祉祾虽然有些兔死狐悲,可是他的的日子还要照常得过,每天就算看见了自己的姬妾,也不会多说半句话,依旧是冷冷清清。
  尚槎在翰林院忙的焦头烂额的收拾史书,最终也算是修的看得过眼,尚沁收到之后连连称是,一样小心翼翼的将这些东西封存了起来,然后拍了拍尚槎的肩膀,“你说说,燕祉祧做个治世能臣多好——再不济也是有骨气的文人一个,你哥哥就更不要讲了,一个皇位有什么好的,偏偏帮燕祉祧去夺,这下好了。”
  “二叔,话不能这么说罢……”尚槎无语,声音变得轻不可闻,“吃不到葡萄也不能说葡萄酸啊,好不好,我不也希望九皇子能够即位么?”
  “天底下独一份儿的东西就是好,”尚沁叹了一口气,“有了这个,什么就都有了。所以才会手足相伤,兄弟相残,亲戚反目,唉……权力。”
  后来日子多了不算太久,尚桅居然又回到了京师。河堤上那个不大的缺口修补好了,工部侍郎也就该回来复命了。尚家人在欢欢喜喜的迎来了尚桅的同时,还接到了一份圣旨。
  圣旨的内容很简单,简而言之就是尚桅升官了。虽然这种嘉奖有一些奇怪,明明是工部的侍郎,升官却跑到了礼部做尚书。
  尚桅这次摇身一变成了正二品的礼部尚书,衣服也就换了一身。其实原本公、侯、伯爵和驸马的衣服颜色等同于一品大员,都是绯红的赤袍,花样却是麒麟白泽之类的神兽。不过尚桅平时公务时分,一直规规矩矩的按照自己的品阶穿衣戴冠。
  二品文官的花犀带饰,小独科花,径有三寸的小团花花样。犀角的腰带多了些分量,胸口的补子变成了一团锦鸡,绶变成了四色,忠静冠也改成了六梁,上面各压以金线,冠边用金片包镶。笏板依旧是象牙,只是装扮可以是杂色文绮、绫罗、彩绣兼具,帽珠用玉。有的变了有的不变,履职的衙门变成了礼部,依然是六部之内,这边是尚桅的一番升迁。
  对此尚桅自然会是谢主隆恩,长乐公主看到自己的夫君升迁,自然也是心生欢喜的勉励几句,尚桅闻言后笑得十分体贴温柔,安慰公主说自己近来在外,家中多亏了公主的一番操持,实在是感激不尽。
  这样举案齐眉的琴瑟相合是十分和谐的场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尚槎也随后知道了尚桅回来并且升官了的消息,跑到他的府邸去嘘寒问暖了几句,客客气气的说了恭喜,然后便离开了。
  当时的天气越来越凉,依然是秋色已深。无论是黄叶还是红叶都在瑟瑟的秋风中打着旋儿如同死去的蝴蝶一番飘落。
  对于尚家又多了一个尚尚书,尚沁的反应冷淡异常,不感任何兴趣。只是倚靠在翰林院后堂的一棵梧桐树上攥着自己的丝帕,轻轻摇头,“快了,就快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杀气

  正在打扫落叶的一个杂役听到了尚沁这般没头没脑的一声叹息,不禁疑惑道,“尚大人在说什么啊?什么‘就快了’呀?”
  “没事没事,我是说我要见你一个人,快能遇上了,”尚沁微笑着回应道,“是我挡着您打扫的路子了么?我这就回屋里去。”
  说完了这句话的尚沁咳嗽了几声回到了屋里,那个杂役继续说道,“尚大人保重身体!您看看您又瘦了,别染了风寒。”
  尚沁听到这样好心的劝告之后说了声“谢谢,”又捂紧了身上的那件白狐裘的披风,慢慢的回到了内室中去。
  其实尚槎的心思的确也是不够细,反应也是一般,最先觉出尚沁的不对劲的人,还是燕祉祾。
  “你有没有发现尚大人最近很不对劲?”燕祉祾问尚槎,“我没有记得他以前有随身喜欢带着丝帕的习惯啊?”
  “没有啊,二叔以前也是会带帕子的,不过老是用来随手擦擦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尚槎摇摇头,“这个我知道啊。”
  “那就是以前他不喜欢带红色的帕子了?我可没有印象,”燕祉祾说道,“他现在带着各种各样的红色丝帕,我这不经常见他的人都见过好多色了,什么银红桃红、水红莲红、砖红米红……之类的好多好多,我觉得好奇怪。”
  “这倒是,”尚槎的声音也随之变得疑惑起来,“你不说我也没觉得啊,行,我问问他去。”
  “你直接问他他会说么?”燕祉祾当时心里已经有了隐忧,“还是不要说明吧,你试探着问问他好了。”
  那一天的天气不是特别好,秋末冬初的风,刮得已经有了些许凛冽、尚槎便是顶着一脑袋的阴天跑到了翰林院里。
  当时的尚沁正在拨弄着一只红泥的炭火小炉,上面温了三个很小的酒瓶。见到尚槎的尚沁微微一笑,“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二叔好雅兴,”尚槎脱下了外衣扔在了一旁,“这种天气,的确应该暖暖的浅酌一下,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眼前的桌子上摆了一盘蜜饯樱桃,一碟五香腰果,一碗花盏龙眼还有一份菱粉凉糕,这样的下酒菜大约只有尚沁和燕祉祾摆的出来,没有一点儿荤腥不说,还差不多都是甜的要死的小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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