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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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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学官也称提学道,本省的学子不管是不是他点中的秀才,都会恭敬的喊一声宗师,只因提学官关系极重,用的都是敢于直谏维护纲纪的风宪官,还有品性文章兼优才行,品级虽不高,提学御史在明代官场没有明确的品级和资俸,但也不低于六品,或是直接和监察御史平级,七品。
  徐辉道:“家师同鹤滩先生对林提学甚是看重。”
  徐秀问道:“提学大人有没有什么特定的偏好?”
  陆深笑道:“提学道喜四平八稳,论据有礼有节,故而林学道多取年岁较大的儒生。”
  这一点徐秀到不怎么怕,自己毕竟不是一个正版的十三岁少年。道:“二位学长秀才考了几次呢?”
  陶骥骄傲的一抬头:“前年县试府试过了,就等这么一个道试了呢。”
  ……
  五更天,考棚,或者叫临时学道衙门门口,上面有八个大字,为国抡才,经义取士,也已经竖起了竹子做的栏杆,就和春运检票差不太多,一排可以站两三人。
  徐秀领取了先期发来已经写上姓名年龄及简历的白卷,便和陆深等人跨过北院大门,这个门俗称“龙门”,走到这里,你就有了跃龙门的可能性,过不过的去,全看自身。
  天色未明,他还没有睡醒,却也没有打瞌睡的意思,只因外面都是亲属家眷各色小贩,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瞌睡的劲头都给吵散了,等进了龙门,才算安宁了片刻。
  稍时。
  十几名衙役举着牌子走出,牌子长方形,当中镂空放有蜡烛,每一块牌子最上方写了县名,左右各写了十名考生的名字,在黑夜中看的也很清楚。
  很巧,徐秀四人都在一块牌子上,一起走了过去,这一步就叫“下考场”,接下来,就是“点名”。
  道试的点名由提学官亲自担任,他坐在北面大厅的西房,大门一开,举着牌子的衙役带学子入内。
  徐秀这才头回见到提学官林塘,年五十上下,很是威仪,不晓得的还以为是京城部院大臣呢,可一身蓝袍就原形毕露,旁边则坐着本府知府刘琬,他是四品官,这可是高官了,一身红袍,很衬人,但在这里,他是个提调官,配合提学官工作。
  林塘开始叫名,听到的人,都得喊一声有,不一会就叫到了徐秀。
  “华亭县徐秀学子。”
  “有!”
  两边差役把徐秀请出去,还有给徐秀作保早先就到的两位也一起站出,请这两人作保,除了徐才木大伯外,另一个人就花了他二十斤猪肉。
  有文吏拿着个本本记载他的相貌,比基本的外貌描写稍微严谨点,比如哪里有颗痣,哪里有个疤痕之类。
  最后无误后,保人道:“华亭县生员徐才木保。”
  如果发现枪手顶考的,毫不留情的赶出学道衙门,比如年少轻狂时的钱福,替别人作了十几次枪手,但都没有成功过。
  见着徐秀被拉进了一个小单间,陶骥意味不明的笑笑,同其他两人窃窃私语,就连徐辉都有了一丝笑意。
  这就是搜检了,徐秀还没留神过来就被扒光了衣服,赤条条的穿着一条亵裤,怒道:“斯文扫地!”
  搜检的差役早就对这句话免疫,读书人被这么对待说出这句话的概率是十成十,随手摸了摸徐秀白嫩嫩的肌肤同身边人道:“这小娃娃很嫩呢。”
  徐秀喘着粗气怒视他,也无可奈何,这是所有儒生都要走的一遭,真心没人权。
  “按住他!”
  “又搞什么鬼?”徐秀不一会就背按倒在桌子上动弹不得,如果没记错,他已经被这么压过好几次了,愤怒道。
  一个衙役拿了根耳朵勺再给他掏耳朵……开始还蛮舒服,徐秀还眯了眯眼睛,可没多久大老粗的本性就出现了,徐秀啐道:“疼啊,快松手,挖了这么多次,有答案的纸头早就发现了好吗,快松开。”
  其余人则在翻来覆去的查他的衣服有没有隔层,篮子有没有夹层,防作弊的动静很是不小。
  备受折磨的徐秀终于出来了,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熟透的红苹果色,他恨死了,竟然还扒开他的菊花瞧了瞧。
  “就是特么没人权。”
  见陆深三人都和自己站在检查好的地方不由疑惑道:“你们怎么这么快?”
  陶骥一脸同情含情脉脉的道:“只因我们备了点散银,只要衣服扒掉看到银子,这就够了。”
  “呵呵。”徐辉道。
  陆深也无奈的抚了抚头。
  如果不是碍于考场秩序森严,徐秀一定一定会暴走,压抑着声音道:“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我们以为鹤滩公会告诉你。”
  “……”
  …………
  “啊嚏。老夫受了十几次的折腾,你也尝尝吧,谁让你是我学生?”钱福翻身继续睡觉,不觉梦语云云。

☆、第十二章 论曲

  “报!捷报贵府徐大老爷得中乡试第九名,明年金榜题名,状元及第,高官相宜,骏马任骑,报子不远千里,马不停蹄,要您心中欢喜,多加赏银!报贴给大老爷悬挂中堂。愿大老爷身穿一件大红袍,摆一摆,摇一摇,上了金鳌玉蝀桥!”
  次年应天府乡试,随着王守仁他父亲主考官王华的朱笔一点,十四岁的徐秀便能够称得上一句举人老爷,至此最难迈过的乡试已经完成,他也明白,王华能够点他中举,十有□□是被他那个儿子给折腾的习惯了,对他见解有点诡谲的文章也能够适应,这才是中举的真相。
  悠悠岁月犹如白驹过隙,第二年五月钱福不甚落水后身子每况愈下,这时候顾清已经起复,官至礼部员外郎,沈悦也赴京赶考,这时候先生身边除了他别无他人可以照料,便决定放弃这一科。
  徐秀笑着挥手道:“此去京师千里迢迢,望三位兄长一路保重。解元公,你一定要高中哦。”
  那年的道试案首是陆深,之后乡试第一名也是他,如此连中四元,甚是不易。
  陶骥则随着年龄的增大,男性气概越发的见不着了,就连公鸭嗓也好了很多,连徐秀嘴上都微微有了点淡淡的绒毛,而他还是光洁一片,这一身的性情却也没有什么改变,习惯性的勾住他的脖子道:“我只是上京游玩一下,顺便考一考,不要想念为兄哦。”
  徐秀推开他道:“快滚。”看了看徐辉,也只能无语凝咽,这人的脸已经慢慢长开,棱角越发清晰,也越来越冷酷,明明是个清俊的男生,生人勿进的样子很是高冷。
  徐秀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道:“我在华亭等候兄长的捷报。”
  “嗯。”徐辉点点头,也不再多言。
  …………
  “小毛都快走不动路了!”小羊心疼的看着被一大堆包裹压的喘不过气的小毛驴,冲前面的徐秀吼道。
  一袭白衣的徐秀嘴里咬着糖葫芦含糊的道:“我看好牠,牠能行的。”
  “异乡人好命苦啊!”
  等到小羊走进,徐秀已经停步看了面前的女子很久很久,只因她手拿着一个琵琶沿街叫唱。
  “走啦阿牛,这事儿有父母官管呢。”
  徐秀任然不动,安逸日子过久了,本性中多愁善感的一面也慢慢的表露出来。
  这女子年不过三十岁左右,一身素服,也难掩风姿,她唱的是她的冤屈。
  见围观的人慢慢多了起来,她红着眼睛道:“奴家杨荃,太仓州人士,只因家中哥哥嫂嫂毒害了我的亲夫,并诬陷奴家与义兄通奸害死亲夫从而被赶出家门,奴家流落街头饥餐露宿,来至松江府宝地只求一些银钱有口饭吃,望诸位怜悯。”
  周围人多是议论纷纷,有位老学究拄着拐杖道:“小娘子怎不告官。”
  女子垂眉道:“只因兄长三甲进士出身,与那知州大人乃是同年,奴家告官之后便被赶出了太仓地。”
  “哎。”老学究狠狠的多了一下地无奈的走了,同年之谊,官官相护,这小娘子怎么能够赢的了官司。
  徐秀拿出一袋铜钱交给了她,道:“世道昌明,必有雪冤一日,要不在下给您写一书状纸。”
  杨荃眼睛微微一亮,随即也就黯淡了下去,“奴家不会讲。”
  徐秀挑了挑大拇指指自己道:“大嫂起个由头,剩下的,交给我就是。”随后就叫小羊拿出纸笔就这么放在地上。
  “如此,有劳公子,妇人杨荃,苏州府太仓州镇洋县海未庄王家村人氏……”
  徐秀摆摆手道:“够了够了。”
  随即刷刷写道:具告状人孀妇杨荃氏,年三十一岁,苏州府太仓州镇洋县海未庄王家村人氏。状告夫兄王冬,刁嫂王田氏,为戕害亲夫霸占家财典卖鲸吞农田一事……
  徐秀严肃的道:“大嫂,你听好了,接下去的话一定要记得。”
  “公子请说。”
  徐秀道:“夫兄王冬,戕我亲夫,刁嫂田氏,刺我三岁宝童。”
  “啊。”杨荃氏迟疑道:“奴家的孩子是夭折,并不曾被……”
  “一字入公衙,无赖不成词。这不过是一句赖词。”徐秀低声道。
  “这,这可使得?”
  “如何使不得。”
  继续写道:望青天戴枷罪恶,亡夫瞑目于九泉之下,妇人来生必当结草衔环以报青天恩德。
  “收好他,将来告状就不用找人写了。”
  “多谢公子,还请公子名姓,有朝一日得雪冤枉,必不忘恩公。”
  “不提也罢,大嫂保重。”
  ……
  回转家门,径直走到先生的屋内。
  “先生,今日感觉如何。”徐秀看着苍老了许多的钱福替他捏了捏被子低声问道。
  “咳咳,阎王不收,小鬼不要。你家先生的身子好的不得了。”浑身瘫软在床上的钱福笑道。
  “先生……”徐秀看他的要强不由心中一酸。
  “不要多言,你今科不考,先生也很是赞成,在磨练三年,必定可成。攻读去吧。”
  “可。”
  “滚。”
  轻轻的关上门,小羊递给他书信道:“祝枝山、唐伯虎两位先生来的信。”
  徐秀拿脑袋撞了撞柱子痛苦的道:“又要论曲,难为我了。”
  只因之前游学吴中,在陆深好友徐桢卿的邀请下参加了一次学会,学会上讨论的就是散曲,或者说是南曲。
  中国戏曲的发展在蒙元中断之后的复苏时间大致在成化年到弘治年及以后,一直到发展到嘉靖年魏良辅《曲律》的问世,才达到巅峰,昆曲也就是在这期间应运而生。
  如今南曲风行,很多文人,甚至儒学大家都有写戏文,理学家丘浚因此就被王恕大加抨击道:“壮夫不为。”
  而这位祝枝山大才子可了不得,更进一步,时常敷粉穿戴绫罗演戏……
  那次文会上,徐秀见他们谈论戏曲都没在一个点子上,忍不住才说了一些,这下可好,被抓住了现行,明代学风自由,你有观点没关系,但你要经得起我们的质疑,真理不辨不明,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也因此惹下了麻烦事,祝枝山和唐伯虎都是此间高手,来来往往的书信已经很多回了。
  徐秀坐下就看到一篇引经据典,谈古论今,却难掩抑郁文风的信,这时候的唐伯虎被卷进科场舞弊案回吴中已经三年了,郁郁不得志,而祝枝山也是如此,此人历史上考了七次会试都没有过,时常自哀。
  他们在信中的内容无外乎言到:“君即言南、北曲先天不足,想必自有高论……”
  徐秀提笔写道:自有歌者,唯有两类,一曰以文化乐,一曰以乐传辞,以文化乐者,为律,何为律,律诗,律词,沿之曲也,亦是如此,有前宋姜白石者,著有十七篇……以乐传辞者,不律也,南北曲既是……先生们所做之功不啻于南辕北辙……
  徐秀回信的全篇内容的意思换成今天的话就是:
  我们自古以来就两个唱歌模式,一个是用文字的,律词律诗最早就是用来唱的,或者是“吟”,从这一条走上加点模式慢慢发展,就形成了“依据字声行腔”为节拍和旋律,讲究律的昆曲。
  这是文人玩的,没有笛子伴奏照样是昆曲,笛子伴奏也是后来才有。
  而昆曲上舞台来“表演”那是晚清之后的事情,以文化乐就是每一个唱都有严格规范约束他的用韵平仄,古代的时候是各种曲社,纯文人休闲的娱乐。
  自古以来文士的玩物出现“一定不能逾越之法”的时候,就有了“自是人间不解明”,才能满足文人骚客那颗傲娇的心。
  后者的以乐传辞就是产生了音乐,然后套辞进去的以乐传辞,不讲究韵,先有曲后有辞,严格来说,现代的所有地方小曲小调,民歌,甚至流行歌曲,都可以归类为以乐传辞。
  而你们这些文人在以乐传辞的这个一亩三分地去干以文化乐的事,这不是南辕北辙是什么?南北曲先天不足,你们在怎么干都没用。
  当然徐秀不会明说后来的情况,由于传奇的出现,自蒙元到明中叶流行了两百年的南北曲迅速就在中上层绝迹,只在社会最底层有一些观众缘,这也是戏子被列入“下九流”这个说法最早出现的原因。
  古代玩以文化乐的戏子,那可都是教坊司的高级那啥,怎么会是下九流呢?

☆、第十三章 峻嶒

  学弟亲启:
  自华亭一别已有两秋,为兄时常想念。不知学弟是否以出落成翩翩才俊,尤为好奇。
  忆稀当年音容,学弟初临县学战战兢兢,后又嬉笑怒骂皆成文章,意气风发,实为喜爱。游学吴中,学弟一鸣惊人,于散曲一道侃侃而谈,论之有物,时日必成此道宗师,学兄也期待一睹学弟散曲文章之精妙。
  学兄自弘治十五年大比失利,便同陶二在苏松会馆住了下来,不曾难过只因科举一途时也命也,学弟不需挂怀。
  寄居京师,此间甚是繁华,北地多有豪迈之气概,顺天府更是厚重,与江南别有一番风情,学兄恍若窥见永乐先皇之风采,甚是钦慕,恨不能早生百年一扫蒙元于莫北。
  京师高墙百年沧桑,土木堡□□似在眼前,想于太傅力挽狂澜之壮举不由书生豪情,英宗北狩也不低我汉家头颅,为我皇明铮铮铁骨而傲。
  闲暇之余亦同南北俊才相会交流,吾之好友徐祯卿年前来京,此人汝也相熟,其性格极为耿直,与文章一道时与为兄争吵,甚是有趣。
  六月王华先生正式收学兄为门生,先生之才学犹如星汉,犹如群山之高峰,学兄只能于山坡仰望。其有一子名守仁,真乃神人也,为兄远远不及,与其论道常有醍醐灌顶之感,如今他以离开京师去往山东主考乡试。待学弟来京,必要与其一见。
  对了,那个陶二现在喜欢扮女人倒处哄骗士子,有一学子与他同年名万镗,得知陶二为男儿身后一连嚎哭三日甚是悲哀。
  听闻鹤滩公身体经年未有好转,甚是不安,祝愿鹤滩公早日康复,也盼着同学弟相会于京师一解相思情谊。
  于甲子弘治十七年书于京师苏松会馆陆深
  ……
  可爱的小学弟亲启:
  这么久没见,本帅哥怪是想念你的,不知道你怎么样了,脸上的肉肉是不是消减了许多?揉不到,我的手很痒痒,心也很痒痒,反正什么地方都痒痒。
  到京师这一路游山玩水很是开心,但没有那个有面疾的家伙扫兴就更好了,当然,他比较高,我不抬头也就看不到他的,所以,你英武不凡的陶骥学长已经养成了不抬头的好习惯。
  大比我没考上是正常的,可你晓得不晓得,陆二竟然吃坏肚子腹痛难忍,临考发挥失常,真心好笑,哈哈。
  话说京师真是繁华,进城第一家看到的店你猜是什么!是青楼哇!我这颗心那可真是扑腾扑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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