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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春-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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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京师真是繁华,进城第一家看到的店你猜是什么!是青楼哇!我这颗心那可真是扑腾扑腾的。
  这几年你陶哥哥没干别的事,除了读读书就是到处玩,我去过一次居庸关,真是大气磅礴,我们这些南方举子想象不到的,关外就有鞑子出没。
  现在在京师倒处都在说陛下的不好,只因陛下先是在正月加官道士崔志端为礼部尚书,这可引起了风宪官们的不满,皇上说:“先朝有之”给打发了,后来又升了五名道士的官,真是群情激奋呐。
  后从邸报上来看,到处在闹灾荒,陛下先后免除了好几省的赋税,还整顿了吏治,做君父的,做到这地步已经很好了,后来更是罢掉南京苏杭织造的宦官,陛下依旧还是那位圣明的陛下。
  简单说了下京师的情况,现在你陶骥哥哥更是期待与你相会在京师了。好了不多说了,那个有脑疾的万镗又来找我了。
  愿鹤滩公早日康复。
  与甲子年书于苏松会馆陶骥
  ……
  秀弟亲启:
  故乡一别,以有两春,秀弟可曾安好。为兄甚是挂念。
  蒙恩师之福,辉二甲进士选为庶吉士。于今年十月添为兵部给事中,□□曾言:卿等悉心封驳,则庶事自无不当。
  虽位卑,然权重,为兄不敢懈怠,纲常法纪,人伦礼仪,自当国事为重。
  待等秀弟来年大比,为兄自当与你接风。
  恩师时常挂念鹤滩公,望其早日康复,辉不为鹤滩公所喜,然也由衷祝愿鹤滩公早日康复。
  勿念。
  于甲子年书于兵部徐辉
  ……
  离别两年多,日子久的徐秀都以为他们把自己给忘记了,这时候才一同来了三封信,仔仔细细的看完,他很开心也有些压力,徐辉已经是给事中了,给事中是什么概念,和言官共称科道,可以说是大明的良心所在。自己与他已经相差太多。
  而陶骥那性子从书信中就能看出,越来越逗比,干出的事情令人哭笑不得,不由同情那位名叫万镗的仁兄。
  陆子渊的书信最是正常不过,热情都很到位,不由反复多读了几遍,也为北地的豪情所吸引。
  然而……
  “哎。”
  半年以来头一次微笑的徐秀很快又恢复了积郁的状态。
  “阿牛。先生醒了。”小羊轻轻的走近道。
  此时的他,已经十六岁,去年束起了发,小书童的样子已经看不出,很有气质,说是哪家府上的公子都无不可。
  “走。”徐秀心中一喜,连忙同小羊回到先生的房间。
  这里满屋子的草药味,火炉上也煨着一帖药。
  “先生。”徐秀轻轻的走进床榻,小声的道。
  “这次我睡了多久?”满头华发,看上去犹如古稀之年的钱福沙哑道。
  “没多久,也就一天。”
  “咳咳,小赤佬又骗我,这都快入冬了呢。”
  “先生。”徐秀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喊道。
  只因这半年来,钱福处于昏迷状态的时间远远多过清醒的时候,让他不由心寒。
  钱福枯瘦而蜡黄的手缓缓放在了他的头顶,轻轻拍了拍道:“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先生今日教徒儿什么。”徐秀咬了咬嘴唇忍住眼泪道。
  只因自从钱福生病之后一改往日爱理不理的态度,对他的教学严格了起来,只要身体允许,就会开讲,直到撑不住,徐秀不愿也不行,只能心疼的听着先生的讲学。
  从那时他才明白,先生之前非不愿意教他,只是认为他还小不需要那般严格和辛劳,钱福自身也有时间能够慢慢教。
  摆摆手“不了,为师没什么好在对你讲的,接下去就是你自行修行的时候。”
  钱福深深的喘了一口气,精神好转了一点,笑道“看来,这是回光返照了,判官终于要消我的名字咯。”
  眼泪早已经模糊住了双眼,微颤的道:“不会的,小羊,去请大夫。”
  “好!”
  钱福笑道:“不用,有用早好了,小羊你站住,敢动,先生就敢打你家阿牛。”作势就要打徐秀的脑袋。
  小羊伤心的看了看徐秀,见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此时的徐秀很想再被先生训斥打戒尺,在这两年多卧病的时候,先生常常请出戒尺,只为他的学业,然而此时……
  小羊跪坐在徐秀的身旁,听从可能再也不会有的教诲。
  “秀儿。”
  见钱福握住他的手,徐秀两手回握过去。
  “你还没有字。”
  “是的。还未行冠礼。”
  “你是有灵气的孩子,犹如你的名一样,你也是矛盾的人,时而圆滑阴重,时而顽劣性情天真。”
  “先生说的是,徒儿一定改正。”
  “不,不用改,为师不喜欢阴重不泄碌碌无为的庸官,为师相信……咳。”
  “先生,您歇一下。”
  “没……什么好歇的。”
  “为师相信,你是个比为师会做官的人,但为师不想看到你变成那种人,现在,为师赠你表字。”
  徐秀颤抖的双手用力的握住先生,哭道:“弟子听着。”
  钱福点点头,气息越来越弱。
  缓了很久才道:“峻嶒。愿吾之秀儿在谨敏谦和之下,不失铮铮铁骨,犹如山峰陡峭,傲骨峻嶒。”
  “秀儿,可满意为师给你取的表字?”
  “满意。”徐秀哽咽着跪下,恭敬地给钱福磕了一个响头,有师如此,又有何求。
  “好。”
  钱福睁开浑浊的双眼,拉着徐秀后用尽了全力道:“秀儿当为人杰。”
  “先生!”
  撒手人寰,只留未亡人痛煞肝肠。
  ……
  公元1504年,这一年是甲子年,也是大明弘治十七年,被世人称之为钱王两大家之一的钱福钱鹤滩,不幸逝世,终年四十三岁。
  钱福一生,犹如他所给徐秀起的字那样,那般的傲骨,那般的不同,极其傲上,又极明辨是非,当官仅仅三年就辞官而去,又如松江府知府刘琬,钱福对他多有不礼貌之处,却在他遭诬陷的时候挺身而出,策马奔骑数百里,为他作证。
  这样的人,是很矛盾的,这样的人,犹如他的道:心之所动,随心而已。
  对于他的学问,赞美他的话有很多很多,只需一例即可。
  “文章衣被天下,为此道之极。”
  最后,让我们品味一下,这位现代名声不显的状元郎他所流传下来并广为人知的那一首《明日歌》。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世人苦被明日累,春去秋来老将至。
  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坠。
  百年明日能几何?请君听我《明日歌》。
  以此,作为大明弘治十七年的终章,这一页终究是翻过。

☆、第十四章 才俊

  寒风愈烈,到现在还未走出钱福逝世阴霾的徐秀被吹了个激灵,几乎没有的生死离别之愁,在这一世终究是品尝到了。
  “小心着凉。”
  小羊拿着一件大氅示意他穿上。
  徐秀接过穿上后,指了指京杭大运河道:“你看这万舸争流,多么的有朝气。”
  小羊笑道:“那阿牛你怎么能有暮气呢。鹤滩先生以逝,当观望前方。”虽然可以笑着说这话,但小羊的心也是无比的揪痛,一感钱福离去,二又担忧阿牛会不会再次疯魔。
  “是了。”徐秀点点头,就这么站在船首,看着犹如路面一样拥挤的运河,久久不语。
  行至长江天堑,青绿的江水同视线所及一样,瞬间宽阔无比,数量庞大的运船洒落在这之上也犹如星星点点一般不见了拥挤,徐秀胸中的积郁在这一刻也不由被牵动。
  扶着栏杆的徐秀小心的走到船尖。
  耸了耸鼻子感慨道:“好一派江景!”
  少时,用他微微有些沙哑的嗓音唱道:
  '新水令'大江东去浪千叠,趁西风驾着小舟一叶。怎比九重龙凤阙,早探千丈虎狼穴,大丈夫心烈,大丈夫心烈……
  '驻马听'年少周郎今何在,可怜黄盖暗伤嗟,只这江水鏖兵犹然热,这不是水,这是二十年流不尽的英雄血……
  素衣白裳,头上也只简单的束了条青布带的徐秀望着江水,眉头凝聚的一点忧愁不复见。
  “峻嶒必不负先生之望。”
  此心光明。
  愁远去,在天堂。
  ……
  临船之上。
  “关汉卿的刀会能这样唱啊。”
  “可惜音色不好,无有穿云崩石之感。”
  “你不觉得有些沙哑低沉的嗓音很合刀会吗,你瞧,那位兄台年岁看上去不大,还未完全变音呢。”
  “轻重缓急,高下清浊一依本宫。字出唇齿之间;跌换巧妙;以助其凄厉。”
  “何解?”
  “允明先生讲的。这位兄台很可能唱的就是最近从吴中士子间兴起的新声。”
  “这就是新声?”
  “很有可能。”
  “子才兄,你可是昆山县的,能听明白是何种归韵吗?”
  被唤作子才的人皱了皱眉头道:“似是中原音韵,似是洪武正韵,似是……小弟不明白。”
  “惟贤兄呢?你可是吴中的。”
  “在下不通音律,并不了解此道,只知祝允明公到处传道新声。”
  “好吧好吧,你就继续折腾你的算学好了。”
  “有入声,当是洪武正韵,却也有中州韵的意味”
  “在下听不懂。”
  “哈,你听不明白是正常的,你连官话都说不利索。”
  “哼。”
  “不如请这位兄台一同前行,我们在这边瞎分析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
  “甚好。船家,靠过去。”
  ……
  “公子,钞关要到了。”
  “好,船家放心。”徐秀放下手中的古本书籍点头道。
  弯腰出了舱室来到船首,只因运河上十二个钞关收税,只要是有举人及进士功名在身,便可免去税收,所以商家最爱载着北上赶考的举子一路同行。
  可怜大明商税本就极低,商家却还有逃税的想法。徐秀摇摇头,这不是现在考虑的事。
  “兄台!”
  “那位白衣服的兄台!”
  徐秀转头就见着一位小年轻跳过运船跑了过来。
  伸手扶住他疑问道:“何事?”
  小年轻喘喘气道:“在下董玘董文玉,适才在舟中听到兄台高歌不由憧憬,望兄台到我们船上去交谈交谈。”说完又喘了喘,此人说话很快,也不愿换气,真是奇怪。
  “呃,这……”徐秀还未说话,那商家急道:“后面还有七八处钞关了,这怎么能行。”
  董玘冲紧挨着准备过钞关的临船道:“子才,子才,快来快来。”很快一个男子跳帮过来。
  被唤作子才的男子什么话也没说,一叠宝钞就塞进了商家的手中,商家连连摆手:“这可怎么使得。”
  “怎么使不得,你不都放进怀里了,走着走着,兄台请到我们舟中一叙。”董玘喘气道。
  “这这……”徐秀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么热情的人了,不由应对不及,看了看小羊,见他也一脸无语,罢,去去何妨。
  ……
  “魏校魏子才。昆山人士,见过兄台。”
  见他年不过二十左右,看着很顺眼,眼角微微有些上挑却不似陶骥的丹凤眼那么明显。
  “见过仁兄。”
  “在下方献科字叔贤,广州府南海县人士。”
  徐秀迟疑了一下才道:“见过仁兄”只因较为难以听清,不由多想了一会儿。
  此人倒是典型南方人长相,年龄倒也同魏校相仿。
  “邵廷瑷,字可爱,福州府怀安人士,见过兄台。”
  “咳……见过可爱兄。”
  邵廷瑷摸了摸脸颊不解道:“峻嶒兄认识在下?”
  “不,刚才喝了一口江风,有点不虞。”徐秀掩饰道。
  任谁听到这样的名字都会咳嗽的好嘛,徐秀如是想到。
  “在下顾应祥字惟贤,吴中人士,对仁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祝允明公可是到处传道呢。”
  “不敢不敢,见过仁兄。”
  “在下杨慎,行大,四川新都人氏,还没有字,见过峻嶒兄。”
  “见过仁兄。”
  等等。
  虽然面色不显,但徐秀心中的震撼一点儿都不轻:来了来了,除唐伯虎祝枝山以外见过最有名的人来了。
  看上去身材到很是修长,比自己都高了半个脑袋,脸上的稚气也未脱带着一点点的傲气,倒是个骄傲的小弟弟呢。
  “还有我还有我,刚才不算,现在重新介绍一遍,在下董玘董文玉,会稽县人士,见过峻嶒兄啦。”董玘急忙道,一阵咋呼徐秀不由揉揉耳朵笑道:“见过文玉兄。”
  这六人除了杨慎稍小外,其他众人都和徐秀差不多年纪,同龄人自是相熟的快,几句介绍过后,徐秀就不觉得有什么生疏了。同这六人一一见过礼后,众人才在狭小的舱室内坐下。
  董玘道:“我等六人都是在南京城相识,便一同决定上京赶考,峻嶒兄也是吗?”
  “在下也是去大比的。”
  董玘得意道:“噢噢,我们都是今年秋闱点中的举人,我可是浙江乡试的亚元哦!峻嶒兄呢。”微微喘了口气。
  “弘治十四年,应天府乡试第九,文玉兄你真厉害。”徐秀玩笑道:“可我还是前辈。”
  杨慎咳嗽了一下,指指董玘与徐秀道:“峻嶒兄,你不必理睬他,还好他不是解元,不然更得炫耀了。”
  董玘不满道:“你不知道!我们浙江今科可是有万人的。”
  魏校道:“我好像也是第二名亚元哦。应天府也不比杭州府人少呢。”
  “好啊!那我们会试比一比!”
  “好的好的。”
  “得,就你们是上京赶考而我则是上京找爹。”杨慎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道。
  徐秀知道杨慎将来可是状元,安抚道:“令公大才,杨大你也是要金榜题名的,今科不考,下一次再考。”
  “嗯,我那老爹甚是严格。”杨慎抖了抖身子佯装害怕道。
  “哈哈,”
  董玘道:“峻嶒兄,先前你在江面上唱的是吴中新声吗,可否同我们说说。”
  徐秀知道祝枝山把他对于后来以文化乐的理念到处在讲,也提醒他根据《洪武正韵》、《中原音韵》这两本韵书的归韵进行研究,折腾出来近似而不似后世昆曲的调调。
  不由苦笑,只能说自己太放肆了,事物是有历史进程的,怎么轻易的就能人为加速呢。
  道:“算是新声,只是在下根据昆山流传的昆山腔进行改进,也吸取了北曲的慷慨激昂所得。依洪武、中原两部韵书归韵而已,游戏之作,不足一提。”
  顾应祥点头道:“昆山是有流传一种腔。峻嶒高才。”
  徐秀客气道:“不敢当。”
  魏校道:“律,是允明先生宣讲的点,那么这个律作何解?”
  徐秀见避无可避,只好谨慎道:“律也,律诗,律词,用曲之一道,也需律。”
  董玘好奇道:“怎么说呢?怎么个律法?”
  明代学风就这个不好,什么事儿非得寻根问底,先前在吴中也是如此,这下看来又躲不掉了。
  徐秀道:“那就容小弟跟诸位讲一讲这律吧。”
  六人拱手严肃道:“请。”
  对待学问,理当如此有礼。
  徐秀慢慢讲道:“前唐时期,律诗入曲尤为流行,一片子、昆仑子等曲名,皆王维律诗被李龟年等人作歌而有之,李太白奉旨所作清平调三章,在太白看来,也无外乎是做了三篇七言律诗而已……”
  “律词一道说始于教坊内,不完全准确,然而却也不能否定,宋人道:因旧名(唐教坊名),另倚新声,由此也可说明。律词初为长短句,后为诗余,其后才称词。”
  “凡有井水饮处;既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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