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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雪-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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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舒的表情变得有些暧昧,柔声道:“还不是王爷您魅力极大,让殿下一见便每时每刻地思念着,宁愿放弃好不容易打下的地方,只为换取美人归?”
  
  落雪听得火气中烧,胸口剧烈起伏,但是想到这是救图云最好的途径,也就很快平静了下来:“所以轮尔是派你过来盯着我么?”
  
  “呵呵呵,王爷倒是直白人,盯着倒算不上,顶多是一路上照顾着未来王妃。看得出王爷也是明白利害的,想来不需要亦舒多言。”将目光转向云清雪,微微鞠了个躬,“如此在下便先去行馆歇着了。”
  
  送走了云亦舒,落雪僵立在亭中,云清雪抬头看他的时候,发现他的眼中落下一滴眼泪。眼神空空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落雪你……”
  
  “清哥,可以帮我一个忙吗?”云清雪的话被落雪打断,他将那悲到极处反成空的眼睛转向云清雪,看得清雪浑身一个激灵。                    
作者有话要说:  




☆、分情

  “凌雪,能听得见我讲话吗?凌雪?”有谁在耳边说话,我却睁不开眼睛。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夏天了吗?为什么感觉这么热?好想找一个凉快的地方待着……
  
  茗箜看见凌雪眼皮开始跳动的时候,惊喜地出声喊他,靠近他时却冷不防被拉住了手。他还闭着眼睛,却已经下意识地开始寻找凉意,看来红芝果然是很有效果的。虽然贪恋这种氛围,但是毕竟还有旁人看着。
  
  望向旁边面色不豫的男子,茗箜有些尴尬:“许公子,可否帮忙打一盆凉水进来?”
  
  许长山的记忆已经被茗箜弄回来了,施术的人明显是在匆忙之中下的咒,轻易便解开了。解开之后,许长山也想起了在紫澜教发生的事情,但是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作用了。还有一件事,许长山也记起了,只是这是他自己的秘密,不愿意向外人道。
  
  只是,看着眼前莫名暧昧的场景,心里竟是有些不舒服。
  
  许长山走到外面的时候,听见马车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便留意了外面的状况。来的是一辆宫中的马车,从上面走下一个公公来,问福伯道:“雪灵王爷醒来了么?”
  
  “还没有。”
  
  “雪洛王爷让小的捎个口信回来,说是今晚在宫中住下,就不回来了。让雪灵王爷醒来以后不必担心。王爷就麻烦茗大夫照顾着了。”
  
  许长山闻言有些诧异,这落雪是怎么回事儿?这些天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怎么人都快要醒了,他反而跑到宫里面去住?宫车离开了,周围又清静下来。屋里传出声音来:“凌雪你不用勉强站起来的。”
  
  许长山连忙捧着水盆跑回屋里,果然看见凌雪已经醒来,由茗箜扶着站了起来。
  
  我按了按额头,看见突然跑进一人,以为是落雪,心中一喜,但是细看之后却有些失望:“……长山,好久不见。落雪呢?”
  
  “落雪进宫去了,说是今晚不回来住,让你不要担心。”许长山这话说得支支吾吾。茗箜明显是很惊讶:“当真?落雪不是很希望凌雪醒来时能陪在身边吗?怎么会不回来?”
  
  我摸了摸自己的手背,发现温温热热的,没有以前的冰凉,疑惑地看向茗箜:“我的寒症怎么?”
  
  “我找到红芝了,你昏迷的时候给你服了一剂,现在可觉得暖些了么?”
  
  我点点头,看向门外:“现在,是春天了么?大战怎么样了?”
  
  “战争已经停了,轮尔回凉京登基,两国已经在和谈了。茗大夫,你说落雪去宫里会不会就为了这事儿?”许长山道。
  
  战事停了?这场大战打了大半年,打得民不聊生,就好像轮尔玩的一个游戏一般,如今和谈,怕也是基于图云作出让步的基础之上。落雪进宫若是为了谈和之事,一定很是为难,不知道北国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我要进宫。”我看向茗箜,“我得进宫去找落雪。”
  
  “落雪今天不回来,你去了却是要做什么?”
  
  我没有理会茗箜的话,拨开了他的手,扬声道:“福伯在外面吗?”
  
  “王爷醒了么?”福伯惊喜地跑进来,却发现里面气氛有些不对劲,“王爷有什么吩咐么?”
  
  “给我备马……车,我要进宫去。”双腿因为睡了太多时日有些发软,若是骑马,怕是连坐都坐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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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陪你。”
  
  “不,茗箜,我自己去带落雪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忍不住作出了这样的决定,但是真正到了宫城门口的时候,反而心生胆怯。天已渐晚,周围笼上了一层晦暗的色调。我一身轻便衣服到了这儿时,守卫之人惊讶道:“雪洛王爷何时出的城?”
  
  “我是云凌雪,我要进宫。”拿出了腰牌,递到那人的面前。
  
  守城人相互对视一眼,颇有些犹疑神色。但是还是放了我进去,想派人通传一声,被我挡住了:“我自己进去便好,不必惊动内宫了。”
  
  走在空阔的广场上,足音杳然。宫中已经燃起了灯火,星星点点的。巡夜的内侍见到我,连忙提着灯笼迎了过来:“您是……雪灵王爷?不知此时进宫所为何事?”
  
  “落雪在何处?”
  
  “您要找雪洛王爷?那个……”内侍的眼神闪烁起来,“王爷现在不方便见您,这个……您还是请回吧。”
  
  “什么叫不方便见我?带我过去。”冷下脸来,那内侍果然吓到了,连连点头。
  
  “王爷请随小的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前面引路?!”他冲旁边一个小宦人吼了一声,那人立刻一路小跑,往内宫的方向跑去。
  
  心中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了起来,我不禁慢下了步子。那内侍小心翼翼地望了我一眼:“王爷?”我攥紧了手,压下心中莫名的情绪,示意接着走。跟着他们,却是往云清雪寝宫的方向走。
  
  “这是……”我的疑问没有得到回应,但是也不需要回应了。那通传的小宦人还站在辰乾殿的门口,看见我到了,一脸为难的模样:“皇上,洛王爷,是雪灵王爷到了。”
  
  “胡说,云凌雪他还昏迷着呢,你是活腻了是不是?敢来打扰朕与雪儿的事?!”
  
  “奴才不敢……”
  
  我觉得我自己应该是停下了脚步的,但是当我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推开那宦官,打开了辰乾殿的大门,呆立在了门口。喉咙里咯了半天,才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落……”
  
  两人衣衫不整地紧紧拥在一处,落雪一双白玉般的长腿缠着云清雪的腰,被衣角遮住的地方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光景,光赤的胸口因他微微喘着气而起伏着。他脸上魅惑的笑容在看见我的那一瞬间僵住,变成了死白死白的模样:“凌……我……”
  
  我忍不住退了一步,胸口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一般。
  
  嘴角扬起,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反而在这个时候温柔地笑了起来。我听见属于云凌雪的声音在寝殿里柔和地散开:“落雪,你又在说谎了是不是?你又有什么难以开口的事情,要让你这样演戏?”
  
  我慢慢走上前去,虽然内心在叫嚣着逃离这里,我的脚却仿佛不再是自己的,反而越发地走近他们。
  
  “落雪,跟我回去。”
  
  我向他一伸手,他反而往后退了一点,就因为这小小的动作,他突然浑身一颤,“嗯”地发出一声魅音。我的手顿时僵住,他们没有在演戏,而是我真的打扰到他们了……云清雪这才扯了锦被围住了落雪露在外面的肩背,将他的头护在了自己的胸口。
  
  “你烧了粮仓的帐,我们回头再算。落雪已经终于正视了自己的真心,原谅了我以前的错。这段时间,落雪做了许多让你误解的事情,我在这儿代他道歉,你的雪灵王府在筹建之中,等建好了,你便搬到那边住吧。落雪以后,就和你没有关系了。”
  
  不管是面子还是里子,看起来我都已经输光了。再没有任何立场站在这个地方,也再也没有任何立场带落雪回去。我很想哭,却听见自己的大笑之声。好像真正的自己已经被关到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里,现在正长笑着大步走出辰乾殿的云凌雪,不再是我……
  
  ……大殿中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云清雪听见了压抑了许久才终于崩溃的哭声,抱紧了怀中人的肩头,却被狠狠地推开。云清雪看着他匆匆披了一件衣服便冲出了辰乾殿,十指紧紧扣住了被面,回想刚才,从听见小宦官过来传报,说凌雪进了宫,落雪便一路跑到这里,二话不说便将衣服脱了大半。甚至为了让云凌雪彻底死心,还临时发出那样容易让人误解的声音。他真的是为凌雪做到了这样的地步。
  
  凭什么?凭什么他苏凌、他云凌雪有本事抢走落雪,一次又一次?!
  
  “哧”地一声,上好的锦被面子被他的手指扯破。                    
作者有话要说:  




☆、恶卦

  除了当事人和宫中的那几个小太监,没有人知道那个黄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茗箜和许长山只知道,从宫里回来的人,让人感觉到异常陌生。
  
  凌雪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眼中的张扬算起来更像是邪气。问他到底怎么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要了一壶酒进屋。茗箜多了一个心眼,在酒中下了点催眠的药物。过了一会儿走近他房里,果然见他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茗大夫,你也觉得凌雪很怪么?”
  
  “嗯,这不是我认识的凌雪。在宫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等明天天亮了,我进宫去见师父,顺便问一问云落雪。若是因为他的缘故,让凌雪变成了这样,我绝不会原谅他。”茗箜伸出一根手指搭上凌雪的脉搏,却愕然地睁大了眼睛,又加了三根手指细细地把脉。
  
  “不会的……不该这样的……红芝的药效竟然才短短一天就荡然无存了!这不可能!”
  
  “红芝?就是那个治疗凌雪寒症的极炎之药吗?”
  
  “嗯,而且……”茗箜心惊地缩回手指,脸上是掩不住的恐慌,“他的内息错乱,红芝的药效反噬……”
  
  “那他会怎么样?”
  
  “他,会比以前更加惧寒。他的病症,不是红芝能够治好的,而是随着心脉牵动。一定有什么……否则他不会如此内息混乱。”茗箜咬咬牙,从针袋中捻出三根金针,嗖嗖地镇住了凌雪百会、膻中、涌泉三穴,暂时控制住他的内息。
  
  曾经每每想要放弃学医回到芜城去找凌雪,但是现在茗箜十分庆幸自己身怀医术,能够稍微缓解凌雪的痛苦。他紧紧抓住凌雪的手,抵在了自己的额头。
  
  许长山悄悄退到了桌子边坐下,他看得出,云落雪就不提,还有这个茗箜,也是对凌雪死心塌地。虽然许长山紫澜一行,渐渐认清了自己对云凌雪一见钟情的事实,却决定将这样的心情永远埋藏在心底。他没有勇气去说自己比得上云落雪和茗箜,也没有办法说自己能给凌雪太多东西。
  
  但是,许长山还是更希望看见笑着的凌雪,哪怕在别人的身边。
  
  室内一片寂静。
  
  东山之上,祭坛之中,云凝雪静静盘坐在祭台中央,四周安静无比,唯有头顶的一个圆洞中,星辰变换。突然,“啪”地一声,面前的玉甲出现了一丝裂缝,中间现出墨色。云凝雪死死盯着这条裂缝,脸上平静的面具被倏然打破。
  
  “京城,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恶卦?双胞胎,真的会走到预言的轨迹上去吗?”
  
  …………第二天,我醒来,熟悉的寒冷袭来,不,比以前还要冷上许多倍。我只能够裹着层层棉被围着火炉发抖,头脑却异常清醒。昨天所见在我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循环往复,没有尽头。我却奇怪地渐渐没有了当时刻骨铭心的痛,只像是在冷眼看着别人的故事。
  
  落雪还是一整天没有回来,我也没有期待他会再回来。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说真话,什么时候说谎。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爱我,什么时候又不爱了。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以为已经深如羁绊的过去,竟然充满了谎言,这让我无所适从。
  
  往事好像一团乱麻,我也不想再去回想。
  
  战争已经结束了,父皇也已经驾崩了。落雪……也找回了自己的位置,是我该离开京城的时候了。我也该到南方去,寻找一个能让我感到温暖的地方,彻底忘记在这儿,在北方,在落雪身边发生的任何事情,重新开始我的人生。
  
  当我对茗箜提出这样的想法时,他表现得很是吃惊:“落雪也跟你一起去南方吗?”
  
  “我当然是一个人。”
  
  “什么叫你当然是一个人?这……到底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我也很想弄明白。但是现在,我只能笑笑:“没什么。”然后不再理会他的追问,重新沉浸在寒冷之中。
  
  茗箜见凌雪不再说话,心中越发不安。晨间去了一趟皇宫,师父又出游了,也没有遇见落雪,宫人也都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他只得空手而归。
  
  “你为什么不说来听听呢?落雪昨天中午为止都还夜以继日守在你的身边,若是有什么事情,一定是误会。你……”茗箜没有再说下去,因为现在的凌雪听不进任何话,他的脸色青白,已经快要冻僵了似的,却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城南客栈里,福伯着急地对着对面的人说:“王爷,灵王爷的病又厉害了几分,您这么担心他,怎么不亲自回去看看啊?灵王爷若是有您陪着,想必也好过一些。您……”
  
  “福伯,茗箜是大夫,会照顾好他,治好他的。我这段时间都不会再回王府了,这些银钱你收着,你年岁大了,也要照料好自己的身体。”
  
  用白绸帽挡住如画容颜的,正是云落雪。他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又驻足叮嘱了一句:“不要跟任何人说见过我的事情。”
  
  “王爷,王爷!”
  
  落雪越走越远,头也没有回。福伯看着这个自小看大的少年远去,带着不复天真的无奈和悲凉,用手抹了抹老脸上的泪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哟!
  
  落雪回到宫中,洪管家小步跑了过来:“王爷,皇上等您共用午膳,北国的客人也来了,正一块儿在御香殿等着呢。”落雪垂下眼脸,沉默了片刻,再抬起眼时,眼中已然一片平静,再不见半点悲伤:“走吧。”
  
  落雪先行,洪管家紧随其后,心中却百转千回。
  
  教主已死,紫澜教的实权掌握在北国人的手里,他一个隐在暗处的褐衣使,也不必再回去。以前杀了真正的洪管家,留在了太子的身边照顾,几十年下来,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原本的名姓身份,到老来,也还是会一直留在宫里面,当一个老侍从,就这样碌碌一生。
  
  图云的几个王爷,死的死,病的病,和亲的准备和亲,其他的还没长大。他褐衣这一生,到底奉谁为主?
  
  “王爷。”他出声喊住落雪,一双老眼中闪过一丝光华。落雪回头,询问地看向他。听见他道:“王爷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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