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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魔-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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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有人在拍自己的身体打着些叮人的虫子。
‘哎!你们看,这种蚊子怎么以前没见过?’他们都凑在灯下看了起来。这确实是一种我们当地以前没有的品种,黑蚊子的肚子上还带着花色的纹路。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人的血。后来我到美国才知道黑斑蚊是日本的,当时通过进口物资进入中国的。
他们当时就知道这种蚊子咬人比较厉害。所以就兴奋的笑了起来
‘嘿嘿嘿、、、你们这些牛鬼蛇神给我听着,身体不准动。谁动我打谁。’胡见一个老师用手挠痒便给了一脚,‘听见没有?!不准挠痒?!谁再不听话,我就打断他的腿!’
那一夜蚊子都喝的很饱。
那段时间批斗会隔三差五的进行,但能上台的老师逐渐少了。有的人被折磨的卧病不起。剩下的也都人人自危,每天都活在极大的痛苦中。这时,有的人受不住凌辱自杀了。
第一个自杀的那是名年轻的女老师,他是外地的。说着很好听的普通话,教学比较认真生动,对待差生和优秀的一视同仁,同学们都喜欢听他的课。由于人缘较好,造反派也没怎么过分难为她。平时也就让她一起陪斗,陪着游街。但即便这样也把她惊吓的不轻,因为她家是外地的,在我们这里举目无亲。社会那样混乱,她实在没办法预料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每天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当时的情况下,她再小心也是难以防备那些小人的。
果然有次她也出席的陪斗会上,一名女学生忽然站起来揭发了她。这叫当时参加会议的所有人员都大吃一惊。大家惊讶的并不是所检举的内容有多反动和黑暗。而是惊讶揭发人的身份。此人是这名老师的得意门生,学习好,但是家庭条件很差,虽然那时侯上学是完全免费的,可她仍然买不起纸笔。日常生活也是非常拮据,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这个女老师知道后,就用自己并不很宽余的工资帮助他,逢年过节还送过她新衣服。比她的妈妈还疼爱她。可以说待她恩重如山,而且这些事人尽皆知。但出人意料的是就是这个女同学揭发了他。
第二天,人发现这个女老师已经自杀了。”
刘蒙恩有点奇怪,就问,“揭发了什么,让她那样害怕?”
“我说出来你们没有经历过的人会发笑的。觉得不可思议。那个女学生说,亲眼见到她的老师在家做针线活后,把那些针扎到领袖像上。”
“噢!就为这个?”刘蒙恩不解的问“那也用着自杀啊?”
“呵呵、、、你不了解,这是大不敬、、、她自杀能还少受点罪。”
高红彬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他又开始回忆往事了。
“我爹当过兵,身体比较好。每次斗他他都能挺过来。加上读书人特有的傲慢气质。他就成了红卫兵的重点修理对象。再有被打倒的老师能上台的越来越少。他自然就成了众矢之的。
许光川的情况好点,这主要得宜于他平时不少言寡语,从不得罪学生,所以也没有什么大的把柄被人握在手里。学生们斗他的原因是讨厌他的形象,这对他来说确实有点不公。但自从那个学校公认的好老师被他的学生揭发后,这家伙倒宽慰多了。
人们看到那名卑鄙的女同学因为揭发有公,终于挤进了红卫兵组织的核心都十分惊讶。可很快,这个事情就产生了很大的示范效应。大义灭亲的举动逐渐多了起来。许占山和二哥做梦都想加入他们的团体,所以这个事情给了许光川很大启发。他开始打起了歪主意,并且许占山开始和我二哥套起了近乎。似乎有什么诡计
当时许光川的因为受我爹的资助,就经常来我家做客。因为他上过私塾,国学水平比较好,我爹也恰巧比较喜欢古汉语。所以两人就经常切磋,交流。旧中国的文人喜欢用诗歌辞赋的形式酬谢。许光川就也投其所好,写鞋律诗、辞赋和我爹相互沟通。就这样时间久了,难免有些诗歌互赠。于是两人各自都收藏了彼此的一些手迹。
有一天,我二哥从会场回来,立即从家里的院中挖出一个塑料包裹,这是刚开始的时候按我爹的吩咐埋藏起来的。那天我妈问他干什么,他说这些东西有用。
第二天,我这个二哥、、、他要是现在还活着,我非亲手杀了他!”
刘蒙恩看见高红彬情绪明显的激动了起来,两个眼睛红红的,泪水盈满了眼眶。刘蒙恩以为高红彬马上就会落泪哭起来,但泪水在他眼睛里转了几圈后却消失了,终于没有哭出来。
“这个可恶,愚蠢,而且卑鄙的家伙!他是个魔鬼!”高红彬低沉的声音变大了,他显然非常生气,“他怎么能听信许占山的话。”高红彬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了,所以他稍停了下,把情绪稳定住才继续的讲起来。
“我二哥把许光川的诗稿给了许占山,又从许占山的手里面拿过了我爹写的那些稿件。然后他在大会上大义灭亲的把自己的父亲检举了出来。这下会场里就炸开了锅。我爹当场就晕了过去。这对他刺激太大了。红卫兵们虽然很高兴有人检举出来真正的罪行,但他们却从心底里面对于这种揭发父亲的行为感到恐惧,如果一个人连父母都要出卖,那他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事?所以他当场要求的入党申请没被接受。大家都冷笑的看着他。
许占山本来和我二哥约定当天一同检举各自的父亲,可这个狡猾的家伙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他一切的行动都是受许光川的授意。这个老混蛋其实一直嫉妒我父亲、、、”
刘蒙恩听的莫名其妙,便问,“也许这只是许占山一个人的主意?许光川根本就不知道?”
“哼!”高红彬轻轻的哼了一声说,“把我爸的诗稿都给了他儿子,他能不知道这个事情?而且老家伙在那个小区住的时候,我问过这个事、、、”他见刘蒙恩还是不明白,就解释说,“许光川自从手术过后就更糊涂了,根本分不出来东南西北,更不用说认出自己的儿子了。无论你问什么他什么,他总是处在回忆中、、、”
“那许占山后来揭发他老爸没?”刘蒙恩好奇的问。
“你说呐?这个混蛋不过是在耍我二哥。他知道这样干能引起什么后果。”
“但你也用不着那么残忍的把许光川杀了。”
高红彬这会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拿起了《神曲》,给刘蒙恩讲了起来
“我在现场留下的是神曲地狱篇的第二十八歌,是但丁游历地狱第八圈,第九断层的诗歌。这篇的篇首题目就是‘散布不睦者’,就是惩罚那些挑拨离间的恶人。许占山父子不就是这样的认吗?我给你大概翻译下受到头身分离惩罚的那个恶鬼的表白
这是其中的一小节
因为我使得那样如此相爱的亲人分开
哎哎!所以我现在才提着我的头盖
这曾经是我灵魂上根源的罪恶源泉
报应的法则在死后应验在了我身上”
刘蒙恩听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想也许这个惩罚是公平的。可这只应该是上帝才有权利干的事情。
高红彬看他一脸茫然便不再读书了。他又接着刚才的故事讲了起来。
“你以为事情就这简单吗?真相往往很残酷、、、请原谅,我现在情绪非常混乱。”他闭上了眼,用手指触摸着自己幽雅而宽阔的额头。但除了嘴角轻轻的抖动了两下,刘蒙恩却看不出他的表情有什么异常。
“讲到哪了?”高红彬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对了,是我的二哥,他出卖了自己的父亲、、、、、可他并没有如愿以偿,人们虽然表面上赞扬他的大义灭亲举动,可心底里是厌恶他的。没有人愿意帮助他,也没有任何红卫兵组织接受他,我娘对他是彻底绝望了,不把他当儿子看待。大家都躲他躲的远远的。他被周围的环境完全唾弃了,我记得他当时每天就象一条被人赶出家门的狗一样,在县城四处游荡。
但,终于有一天,人们忽然发现生活中少了他的身影。可没有人愿意关心他,当初很多人都生活在恐惧中,谁还能去关心一个卑鄙的人呐?我和娘也没有去找他,我们家全当没有这个人。此后没几天,人们在一个废弃的防空洞里发现了二哥的尸体,他上吊自杀了、、、这是他应的报应!”
“他死后,局势更动乱了,开始出现了武斗。不过这些造反派的相互残杀打斗并没有影响对牛鬼蛇神专政的力度。我爹还是受到这种灵魂和肉痛是双重折磨。我二哥的背叛和自杀,对他的打击是毁灭性的。他日渐消瘦,头发在一星期之内几乎全白了,看上去实在苍老无比。目光呆滞,如同那些发疯的人一样,一天到晚不说一句话。没有人认为他还能存活多长时间,他的同事也都认为他活着也受罪,似乎只有死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当时造反派组织之间的混战持续的并不很长,但斗争的激烈程度是人们难以置信的。开始只是小规模,赤手空拳的格斗。接着就演变成了械斗,死人、受伤也就再所难免。为此,有些死了的学生还被追封为烈士。后来形势就更为严峻了,因为县里武装部的军械库被红卫兵们攻破了,大量的枪支弹药流落到了他们手里。那些嘴上还只是毛茸茸的半大孩子们人人都搞了些枪支。经过几次大的冲突火拼。山头林立的组织最后只剩下了三派,钱江领导的这支队伍也幸存了下来。人数发展到了几百号。几个头目耀武扬威,腰上挎着驳壳枪招摇过市。许占山经过了拼命钻营,终于钱江的造反派组织。”
刘蒙恩不理解,问道,“许光川不是被打倒了吗?那他儿子还能、、、?”
高红彬冷笑着说,“当时想加入造反派组织,需要血统好,就根正妙红。最好三代以内都是贫农。许光川属于破落的旧文人之列,但也算属于可以团结改造的对象。所以许占山也算勉强够格。但是当时象他这样的学生实在多如牛毛。而且有相当一部分人都眼巴巴的盯着头一把交椅。希望有朝一日能混的象钱江和胡一样威风。穿着也不知道从哪里缴获的宽大的毛式服装,头戴着军帽,手拿驳壳枪、、、、、、”
刘蒙恩听了他的描述就笑了起来,他觉得这种打扮真是莫名其妙不伦不类。但高红彬还是一脸严肃。
“很可笑吗?”高红彬问了下说道,“但当时没有人觉得滑稽,大家都认为理应这样。这种打扮也并不是谁想学就可以学的。它代表着一种身份、地位、权利。那时人们觉得还是蛮帅的、、、、、其实运动初期,不管行为多么的凶暴,可大部分的人自认为是献身一场伟大的事业,最起码抱着真诚的态度参加的。但随着运动的发展,人性的丑恶就暴露无疑了。尤其是那些利欲熏心的的家伙,恨不得局势再混乱些。好乘机分一杯羹。卑鄙的人都能适应这样的环境。畅通无阻。因此人们的热情就逐渐的冷却了下来。明白自己不过是人们争权夺利的棋子而已。但一少部分野心家却在这样的环境中大彻大悟了。他们发现了出人头地的捷径…………就是在必要的时候出卖良心和灵魂。以前不敢干的事情都在那些响亮的口号中成了轻松的小事。比如我二哥,缺德缺才,幸亏他没有成功。要不然也是个标准的流氓。其实,许占山也好不到哪儿取,只不过他比我二哥狡猾事故多了,可随着屡次的碰壁,他对许光川的亲情也逐渐的淡漠了。钱江明确的告诉他,只所以让他等这么长时间,完全在于他爹。
‘如果让他也加入进去,其他的人有意见。’于是许占山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写了张大字报宣布和许光川脱离父子关系。当时这样的情况很多,所以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们几个头目一商量,就让许占山参加了进去。
许光川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也这会么干。一时间也是失魂落魄,打击不小。在大会上的表现不那么理想了。就那么呆若木鸡的保持着被斗的姿势。死气沉沉。和前两天揭发我爸的时候判若两人。”
刘蒙恩问,“他揭发什么了?”
“当时我二哥把诗文交上后,造反派就集中火力斗他,把我爹折磨的死去活来。一条胳膊在反剪的时候被活生生的扭挫了筋骨。喷气式也累的他连腰都无法直起来。大有置人于死地的架势。许光川自然幸灾乐祸,而且他还嫌造反派不够狠,就落井下石,检举说,运动还没有爆发前,有次学校组织老师们下乡收割稻子,我爹在回来来的路上指着那些稻田说,‘这以前都是我们家的地、、、’并污蔑我爹‘早就存着反攻倒算的心思’。
不过,他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不认他这个爹了。经过几天的情绪波动,许光川越来越害怕,有天夜里,他趁自己出来解手的机会,从关押他们的那个仓库逃跑了。许光川曾经给解放前的土匪干过差使,大山里的环境他很熟悉。所以在那里一直躲避了好几年。
许占山平时本来就非常积极,这下许光川逃跑后,反而让许占山更加无所顾及了。他亲自带头组织抄家。出手凶狠,经常是连打带砸,每次还顺手牵羊搞点自己认为有价值的东西。一则自己收藏,二则当作人情送给他的领导。这个混蛋比较懂得揣摩认心思,所以深得钱江的赏识。
那是运动进入到两年多的时候,形式依然非常混乱。而且我们这里的社会上也出现了零星的传言,都是些对出身不好者更不利的消息。因为这些流言非常骇人听闻,开始时候我娘和一些邻居根本就不信,可事实是他竟然是真的。”高红彬说到这里慢慢的闭上眼睛,刘蒙恩看见他胸口微微的起伏。眼角有点湿润。似乎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有一天,我正在自家的院子里玩耍。忽然听见大街上好象有大群人往这里跑的声音。我娘则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跑回来。她把院子的们立即杠上。我看见她脸色煞白。粗布的对襟衣服上粘满了灰尘。好象跌倒过的样子。本来盘着的头发也非常凌乱。那消瘦的脸颊上,嘴巴绷的紧紧的。如同因为紧张而无法表达人结巴的样子。大而无光的眼神是那样的黑,泪痕挂在脸上。荒凉的黑色眼带搭配出凄苦、绝望的气息。两只皮包骨头的手在不停的抖动。抖动、、、是的,她没办法控制住自己,因为恐惧也因为仇恨。
但是娘看到我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抓住我的手,我感觉到她抓的我生疼,原来她手上的指甲已经掐到了我肉里。
我娘非常严肃的说,“三娃,等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来,更不要出声。听见没?”
我看到她表情异样,猜测出可能出了什么事。就习惯的点了点头。我娘拉着我慌忙向房子里走去。她把我送到阁楼里的一个非常隐蔽的小夹间里。又再次的嘱咐一遍,然后自己走下了楼去。
这个小隔间上很久没有来过人。里面搁满了各种杂物。更小的时候我喜欢爬到这里玩,总能在里面找到些以前家传的小玩意。而且这里的环境比较有趣,唯一的窗户是一扇非常小的百叶窗。能一目了然的观看到邻居家的院子。但是采光率非常小,环境非常暗淡。我忐忑不安的躲避在窗户旁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忽然我听见敲门的声音,咚咚的非常响。同时有似乎有大群的人在大声嚷嚷,开门开门!
我想我们家已经被他们光临过好几次了,这次可能还是抄家,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娘让我躲起来。我想这次可能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要发生。
大门还是被撞的乱响,给人感觉似乎马上要把门给撞塌了。可我并没有听见娘并没有出去开门。我非常奇怪,就趴到阁楼入口的门板处想下面的屋子看。我看见我娘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接下来敲门的声音小了下来,好象是外面的人累了。这时我听见百叶窗那边传来邻居丁叔的哭泣的声音,于是我就又回到百叶窗边看这边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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