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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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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不知?那可是姚伯孝之女,阿嫣长姊哩。”另一人笑着说道。
  那贵女了悟地颔首,望着那边,低叹:“果然姿容无双。”
  姚嫣淡淡笑了笑,没有言语。
  馥之坐在席上,一旁传来谈笑之声,看去,发现王瓒已经坐回来,正同邻席的人阔论。
  似乎察觉到这边的目光,王瓒突然将桃瓣双眸睨来一眼,片刻,又转将回去。
  馥之不理他,自顾地将水盏端起,轻啜一口。
  这时,忽闻一阵笛箫琵琶之声。馥之抬头,只见十几伶优执乐器款款坐于殿上,一列俳优着各色衣服立于前。
  众人见有优戏助兴,声音顿时低下,上首的太后皇帝等人亦将目光投去。
  只听清越的歌声倏而响起,一名优人身着彩衣,面敷白粉,眉眼勾画着浓黛,且步且歌,徐行入殿而来。
  馥之凝神细听,那优人口中唱的乃是周良之事。
  前朝青州有府吏周良,有勇力,闻名远近。其母卧病,夜梦神谓之东山绝顶有灵药,可治愈顽疾。母告知周良,良欲往。乡人告之东山有白虎,劝其止步。良曰:“力大何畏!”毅然前往。于是至东山,途中果遇白虎,良搏斗而不敌,啖于虎口。
  优人歌声浑厚悠扬,自有一番磅礴气势。
  “踏谣,和来!踏谣子兮,和来!”每唱一叠,身后众友皆击掌叩节,齐声和道。
  太后觉得有趣,向皇帝道:“此戏甚新颖,老妇从未看过。”
  皇帝含笑,道:“此戏名曰‘踏谣子’,在东海郡盛行已久。数日前东海公嫡长孙温栩入京,将此戏献来。”
  “东海公嫡长孙?”太后讶然,想了想,了悟:“其父可就是那为帝陵献享殿的温唯?”
  皇帝道:“正是。”
  太后看看殿上仍舞蹈的优人,沉吟片刻,道:“东海公之事,老妇亦久闻,乱长幼之序,实不可取。”她眉头微皱:“只是温唯如今已是商贾之人……”
  “母后此言,儿也曾想过。”皇帝缓缓道,容色稍正:“然温唯为商乃事出有因。废长立幼既悖于礼法,而朕无以作为,如何教天下人心服?”
  太后看看皇帝,颔首不语。
  殿上踏谣已唱至三叠,完毕时,一个扮作白虎的优人来到,作张牙舞爪之态。白面优人身体一转,以搏斗之状,同白虎优人舞于殿前。乐声疾作,只见彩袖横飞,身姿矫健。
  “这周良实枉死。”王宓看着忧戏,忽而道。她看向大长公主:“人虽勇,却如何斗得过白虎这等凶兽?其母竟许他前往。”
  大长公主微笑:“阿宓如何知道其母未劝阻?”
  “稚子之言。”太后道。王宓望去,只见她轻抿一口茶,唇边含笑,缓声道:“周良岂不知白虎难斗,知险而往,方乃孝义。”
  桐渠自鹭云山下的大泽中引出,横贯承光苑一角,向东汇入灞水。两岸遍植桐树,当此时,桐叶青碧如翠,随风摇曳,煞是惹眼。
  延寿宫筵完毕之后,太后又往校场观赛马。殿中众人也由内侍请到桐渠岸边登舟,随同前往。
  “待到下月桐花开放,池水遍涨落英,更是绝景。”舟上,郑氏对姚嫣道。
  姚嫣颔首,兴致勃勃地望向两岸。
  渠水清澈,碧波荡漾。百余丈宽的水面上,舟行如织。太后和皇帝乘坐的大舟以香柏造就,舟首雕龙,张以凤盖华旗。两旁各有一列小舟,宫女持花而作濯歌,悠扬相伴。
  正张望间,不知谁叹一声:“何佳人也!”
  姚嫣望去,见不远处,一只大舟正驶过。姚征和姚虔皆在舟上,正与两三人交谈。舟首处,谢臻广袖素冠,凭栏而立;身前却站着一女子,乌发低绾,衣袂襳髾在风中如轻烟舒展,飘然若飞。
  “襳髾这般穿着才最是美丽。”郑氏身边的一名贵妇朝那边看了看,不无称赞地品评道。
  郑氏纨扇轻摇,笑而不语。
  姚嫣望着那舟上两人,双眼一瞬不移。馥之似乎正专注地说着什么,谢臻看着她,微微低额,唇边漾着浅浅的笑意……河风吹在脸上,带着些日光的白灼。姚嫣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发酸,抬手将纨扇遮起,别过脸去。
  校场高扬的旌旗很快出现在视野中,为首的柏舟渐渐停下靠岸。等候在堤上的宫侍一阵繁忙,将太后和皇帝等人迎下舟去。
  馥之所乘的大舟也在边上泊稳,舟人将桥板伸出,架在岸上。
  谢臻顺着桥板两步下了岸,刚回头,却见馥之也登上桥板,步履轻盈地走到了岸上。
  馥之稍整裙裾,抬头,却见谢臻盯着自己:“何事?”
  谢臻目光玩味:“馥之甚敏捷。”
  馥之怔了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朝旁边的舟上望去。只见几名宫侍守在桥板两侧,正将一名贵女颤颤巍巍地搀下来。那贵女纨扇遮面,踱着小步,脸上满是小心,姿态惹人心怜。
  馥之笑笑,却岔开话题,道:“你上回可说过伯父背痛?我师兄治腰背甚是了得,可请他到颍川为伯父一诊。”
  谢臻看看她,不置可否。自从方才在舟上,这女子就一直与自己说些在外行走的趣事,如今却突地提起卢嵩,好像自己总惦念着要他来报恩一样。
  “颍川路遥,劳动卢子便不必了。”谢臻唇角勾勾,神清气定地说:“倒是如若白石散人肯来,谢氏阖家必洁室焚香以待。”
  馥之哂然。
  这时,姚征和姚虔等人也已下舟,朝这边走来。两人不再说话,跟着众长辈一道往校场走去。
  先太后何氏甚好纵马之乐,穆皇帝特地将离延寿宫最近的一处校场翻修,在场边筑起十几丈高的楼台。每至节庆,宫眷臣子在台上宴乐观赛,为承光苑中的一大乐事。
  馥之随众人登阶走到台上,只见上面修得甚为宽广,巨木构起的屋顶可蔽日遮雨,如凉殿一般。台上人头攒动,姚虔一行人走在前面,时时与人揖礼客套。馥之静静地在后面跟着,正要迈步踏上一处台阶,忽然见几名女子迎面经过,其中一人正是姚嫣。
  姚嫣看到馥之,似怔了怔,止住脚步。她的目光似乎向一旁微微泛动,未几,她离开众人走过来,垂眸一礼:“馥之姊。”
  “阿嫣。”馥之还礼道。她看看姚嫣身后,微笑问:“如何未见伯母?”
  “阿母与彭城侯夫人往台前去了。”姚嫣答道,声音轻柔。
  馥之颔首。正想再说些什么,忽然见姚嫣微低着头,眼角目光变换,欲语还羞。转头,发觉谢臻不知何时也停下了步子,正站在一旁。
  馥之想起两家在颍川常有来往,家眷之间并不陌生,便向谢臻微笑道:“元德,此乃我阿嫣堂妹。”
  谢臻目光落向姚嫣,只见她纨扇半遮,容颜姣好,却无丝毫面善之感。
  “令尊可是姚尚书?”谢臻想了想,问。
  姚嫣闻得这话,只觉心中突撞不已,眼睛怎么也抬不起来。
  “正是。”她听到自己小声道。
  谢臻浅笑,对馥之道:“臻上月拜访姚尚书府上,曾遇女君。”
  馥之了然。
  那声音如清风入耳,传入姚嫣心中,似附了魔魅一般,牢牢牵住。
  “虔叔行远了,再迟可难寻。”未几,却又听谢臻淡淡道。
  姚嫣抬起头。
  馥之望向姚虔行走的方向,果然已经不见踪影。遂对姚嫣笑笑:“我暂去。”说罢,颔首一礼。
  谢臻却无多客套,只一揖,转身自顾地朝看台一头走去。
  看台的一头,人已经稀少了许多。只有几张案席上坐了人,三三两两地说着话。
  馥之徐徐跟在谢臻身后,想起方才姚嫣双颊上深深的红晕,心中已是了然。
  再抬眼瞥瞥他挺直的脊背和俊雅的侧脸,不由感叹。自幼,这相貌便掳去无数女子心思,不想姚嫣竟也在其列……馥之忽然觉得自己当年给他起的别号实在贴切。
  “阿狐。”馥之一字一顿地说。
  谢臻回过头来:“嗯?”
  馥之抿唇笑笑,却不说话。
  这时,场中传来擂鼓之声,赛马将开始。看台上的人一阵兴奋,纷纷走到阑干边眺望。馥之望见姚虔等人正在不远,正要加快脚步过去,却发觉谢臻停下来不走了。
  馥之讶异地抬头,也停下来。只见他注视着自己,漆眸就在上方,沉静而幽远。
  忽然,他伸出手来,馥之感到发间传来丝丝麻麻的轻触。
  “今日又长一岁,便是大人了。”只听谢臻声音低低地说。言罢,他将馥之深深看了看,转身离开。
  馥之怔在原地,眼前似乎还留着方才他唇边的笑意。抬手触向发间,一支步摇正正插在上面。簪头,一颗圆圆的物事触感沁凉,大如鸽卵,润如珠玉。

  延寿宫(下)

  校场边上,王瓒已经换上一身紫色劲装,将青云骢最后再仔细地查看一遍,拍拍他的背,踏上乘石,一下跨到鞍上。
  “仲珩!”
  王瓒回头,见张腾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他看看王瓒,又看向青云骢,伸手摸摸他的鬃毛,口里道:“青云骢,奔跑快些,都尉我可为你逐射五十金。”
  王瓒闻言挑眉:“五十金?我记得你上回逐射百金。”
  张腾哂笑:“上回的可是武威侯。”
  王瓒白他一眼,双腿一夹马腹,走向场中。
  “虞阳侯那坐骑从未见过,不知脚力如何?”看台的一席上,太常程宏从僮仆手中接过剥好的葡萄,放入口中,却将眼睛张望向台下,犹豫不决。
  旁边的宗正王寅也看着校场中的数骑,笑了笑:“公台不知,老夫这族侄甚爱良驹。依老夫之见,此马必是上驷无疑。”
  程宏颔首,却觉得还是拿不定主意,又将目光投向一侧的侍中温容。只见他眼睛看着前方,似乎在想着什么。
  “温侍中欲逐射何方?”程宏向温容问道。
  温容回神,转头看向他们,笑了笑,道:“容亦未决,但随二位公台便是。”
  程宏颔首,让宫侍去下逐射。
  王寅看看程宏,又看看不发一语的温容,浅笑不语。
  他在宗正任上依旧,天下各个世家的家事,他也知道好些。下月祭陵将近,上党温氏获许入京,这温容自然不得心安。
  东海公嫡长之争已久。温容之父温寔,为东海公继室所生;而献享殿的温唯,乃东海公元配所生。两系争夺立嗣正酣,若此时皇帝亲近温唯,于温寔一支而言绝非善事。方才殿上那“踏谣子”正是温唯之子温栩献上,温容不烦心才是怪事。
  这时,教场上鼓声大作,赛马已经开始了。看台上的人一阵哗然,程宏与王寅亦不在说话,只专注观看。
  日头被浓云遮得时隐时现,夏风将耳边的暑气带走,呼吸间满是泥尘的味道。
  看台上的声音隐隐传入耳朵,王瓒骑在马上,微眯着眼,全神贯注地望着前方。
  风声在耳边呼呼而过,擂鼓般的蹄声将血气激得沸腾。青云骢疾速奔跑着,颠簸中,可感觉到胯下身体的贲张和兴奋。
  “那紫服者可是虞阳侯?”看台上,太后端坐漆榻,饶有兴味地向皇帝问道。
  皇帝笑道:“正是虞阳侯。”
  太后颔首,继续观望。
  “虞阳侯势头甚壮,郭维表兄也赶不上他哩!”一旁的王宓盯着赛马众人,吃惊道。
  皇帝看看场中,亦点头微笑:“可惜甫辰未至,朕倒想看看他的额间雪与虞阳侯这坐骑相比如何。”
  王宓想起刚才在宫门处见到顾昀,忙道:“昀表兄体创未愈,皇兄何不召他到此来歇息片刻?”
  皇帝苦笑,摇头叹道:“他岂是歇得住的人。”
  王宓望着他,欲言又止,却不再言语。
  太后面含浅笑,看看王宓,从内侍手中的冰盘中拈起一片蜜梨,举袖放入口中。再瞥向一直未作声的大长公主,只见她纨扇轻摇,双目望着校场,神色自若。
  忽然一阵喧闹声传来,太后看去,校场中的赛马已经落了分晓,虞阳侯王瓒赢了。
  大长公主轻笑出声,转向一脸懊恼的王宓,道:“阿宓,你逐射郭公子那百金,如今悉入陛下囊中矣。”
  顾昀乘车到校场外时,日头已经偏西了。
  负责巡守的曹让看到他,忙走过去,禀报一应事务。正说话间,忽闻一阵喝彩声从校场内传来,似热闹非凡。
  “将军未至,也不知谁人得胜。”曹让笑道。
  顾昀看看那边,回头,莞尔不语。
  赛马三轮之后,众人已尽兴。太后亦觉心满意足,望望天色,便不再久留,传命回程。
  众人纷纷离席,随太后皇帝走下楼台。
  姚虔一行人走回阶前时,见人头攒动,便驻步稍候。
  “阿……”馥之看到谢臻旁边难得无人,走过去,正要说话。这时,一个郎官打扮的人却忽而前来打招呼。
  谢臻含笑地看看她,低声道:“回去再说。”言罢,转向那郎官,与他见礼之后,又是一番交谈。
  馥之的话只得咽回。
  头上的明珠步摇,不必深思也知晓必是贵重之物。谢氏自前朝便以豪富闻名天下,出手阔绰,馥之早不陌生。但如今已不同幼时,男子赠女子饰物,在世俗眼中总有非常之意。纵使谢臻与她非同一般,举止常有儿时心性,馥之也还是觉得该问明才好。
  可自从那时为自己插上这步摇,谢臻便坐到席上与姚虔等人行清谈之事。馥之隔着长辈,不能与之交谈,只得一直陪坐到底。时而,谢臻眼睛朝她看来,微笑中含着一贯的狡黠,馥之却觉得自己对他忽而茫然起来……
  又玩捉弄么?
  馥之心中憋闷,干脆不管他,将眼睛看向别处。
  台下的校场中,人群已渐渐散去。只见王瓒一身惹眼的紫衣,正将手中的缰绳交与仆从。
  此人可谓出尽风头。
  馥之挑挑眉,将目光移开,看向更远。
  校场边上,一排绿柳摇曳伫立。当馥之视线掠过校场口的双阙之间时,忽而停住。
  日光下,阙楼影子长长。几名羽林郎面前,一辆马车稳稳停着,上面端坐的身影深深映入她的眼帘。
  馥之眨眨眼,再望去,心中忽而泛起一阵喜悦。
  她忙走到阑干边上。日光温煦地打在面上,熏风拂过她的鬓边,将衣袂和襳髾翩翩扬起。
  不知可是察觉到这边的眺望,那人的脸忽然对来。一瞬间,风中的晖光似乎也变得脉脉含情,如甘泉沁入心底。
  “馥之。”姚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馥之回头,只见人群已经渐少了,姚虔等人正要下阶。她应了一声,再转向那边凝望片刻,深吸口气,面上扬起微笑,转身离开了阑干前。
  “将军?”曹让正说着话,倏而发现顾昀微仰着头,不知在望着什么,唇角微微弯起。
  少顷,顾昀回过头来。
  “今日之事将毕,还请将军尽早歇息。”曹让道。
  顾昀笑了笑,未几,他朝四周看看,道:“稍后众人返延寿宫,尔等还须仔细。”
  曹让行礼应道:“诺。”
  顾昀颔首,乘车离去。
  众人再回到舟上,随柏木龙舟离开水岸。
  从楼台上下来时,馥之遇到了郑氏和姚嫣。郑氏怪姚征和姚虔带走侄女,让她方才一阵好找;又含笑地让馥之随她同舟,也好作伴。
  馥之见她盛情难拒,颔首答应,跟郑氏和姚嫣一齐坐到舟上。
  “馥之姊。”李珠李琼与馥之自幼相视,此前也见过两次。如今在舟上相遇,皆欢喜不已。
  馥之亦是欣喜,与她们见过礼,又向她们的母亲吴氏一礼:“夫人。”
  “馥之。”吴氏忙笑吟吟地将她搀起。
  一番见礼,舟上的十数贵眷皆来相识。馥之容貌美丽,又兼出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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