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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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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馥之。”吴氏忙笑吟吟地将她搀起。
  一番见礼,舟上的十数贵眷皆来相识。馥之容貌美丽,又兼出身名士之家,一时间引得众人好奇。
  “真丽质佳人也。”一名贵妇将她细细端详后,夸赞道。众人皆交口称然。
  姚嫣坐在一旁看着,面带微笑,纨扇轻转。当她的目光经过馥之的发间,忽而被一支明珠步摇吸引。
  只见那步摇以白银打造,细细的簪身饰以笼络金丝,簪首,一颗硕大的明珠嵌在其上,洁白浑圆,一见便知是千金之物。
  心头似有什么掠过,姚嫣目光凝住,纨扇停在指间。
  太后与皇帝坐在龙首柏舟上,往延寿宫而去。刚行不远,几声长啸忽然远远传来,似鸣似啼。
  太后讶然,望向岸边:“何声?”
  王宓听了听,面上浮起喜意,道:“是珍苑中的象!”
  “象?”太后更是诧异。
  一旁的皇帝解释道:“去年吴地贡来五头象,就养在珍苑。”
  “原来如此。”太后了然颔首,道:“老妇许久未出宫,竟不知晓。”
  王宓笑道:“母后既未见过,何不前往一观?”
  太后游兴仍在,略一思索,却看向皇帝。
  皇帝笑道:“母后难得出宫游玩,前往一观又何妨。”说罢,命内侍传令,将龙舟驶向珍苑含琼观。
  桐渠与灞水的交汇处就在不远,地势渐陡,水势也渐急,经过鹭云山余脉,奔腾东去。两岸皆为人迹难至的高山深林,险不可言。不过也正是因此,林壑之景尤为壮丽。
  珍苑中的含琼观也修建在此处,登临其上可观朝阳落霞,绿林归鸟之趣尽收眼底。
  象鸣越来越近,待到了含琼观前之时,一片沙地豁然出现,五只巨物正在水边汲水洗濯。
  舟上众人皆好奇地观望。只见那些象高有两丈余,浑身赭皮,耳若葵叶,四肢若柱。叫人称奇的是,那象鼻甚长,足有八尺,能伸能屈,底下还生着粗壮而洁白的獠牙。
  “这便是象!”贵女们皆睁大了眼睛,小声而兴奋地议论。
  馥之虽不像她们深居闺阁,却也不曾见过象,如今见到,亦颇感新鲜。
  驯象的人装束甚异,似乎是吴地来的土人,见到彩帜飞扬的龙舟,连忙伏拜在地。
  内侍奉了皇帝命令,教他们免礼,好生驯象。土人们谢过,忙又去将象聚拢过来,让舟上的人仔细观赏。
  这时,一头象将鼻子深入水中,再抬起时,只见水“哗“地从鼻中喷出。水花在日光中散落,煞是有趣,惹得龙舟上的太后也笑了起来。
  “母后有所不知,阿宓上回来看,还曾坐到象背上哩!”王宓笑着说。
  “哦?”太后新奇地看向她。
  “阿宓玩乐心性,母后不可听她的。”皇帝笑斥地瞪一眼王宓,对太后说:“教舟人驶前些,母后留在舟上观看便是。舟下众卿怕也甚少见过,如今既来到,让他们靠岸一观也可。”
  太后颔首:“此言甚是。”
  命令传下,各舟上的人听说可到岸上近观,皆兴致勃勃,催促舟人速速将舟靠岸。
  馥之等人的小舟正在龙舟下,离岸较近,在李珠李琼的催促下,舟人费劲地撑过湍急的水流,跳到岸上,将舟牢牢地系好。
  正当他将桥板架起之时,一身气力十足的长鸣忽而传来。
  众人望去,只见一头象忽然挣脱驯象土人的约束,扭着头,朝龙舟这边疾走而来。事出突然,不少人还愣住,待看到土人们惊慌失措的样子才倏而反应过来。
  “离岸!离岸!”龙舟上的羽林将官大喝道。
  正靠岸的众舟连忙打住,纷纷掉头,乱做一片。龙舟上的舟人们急忙撑楫驶离岸边。
  馥之舟上的贵女们望着奔来的巨象,顿时血色,惊声尖叫起来。舟人忙乱地解着绳索,却缠得太紧,一时难解。
  “快斩断!”龙舟上的王瓒见状大声喊道,忽然发现她们手中无器物,心一横,从龙舟舷上一跃跳到那舟上。
  这时,其余四象似被惊动,也纷纷鸣叫,着慌一般往四处奔走开。忽闻一声哀鸣响起,带头的疯象被羽林卫士放箭射中,步子缓下,却愈加暴怒,一名驯象土人惊惶地试图阻拦,却被象一脚踢翻在地,其状惨不忍睹。
  舟上贵女们愈加害怕,已经有人大哭起来。
  王瓒将朝舟首的绳索用力砍去,却因粗麻湿水坚固,好几下也只能砍出个口。幸得龙舟上的已架来几块长长的桥板,贵女们再不顾仪表,纷纷顺着桥板逃上龙舟。
  “阿嫣!”郑氏登上桥板,慌忙地伸手向姚嫣,却被后面挤来的人推搡了开去。
  “母亲!”姚嫣和馥之被隔在几人之后,她又惊又怕,只急得想哭。
  “馥之!”一个声音忽而传来,馥之回头,却见姚虔等人的大舟已经靠来,谢臻站在舷上,迅速架来桥板,朝馥之伸出手。
  馥之心中一喜,未几转身,面前却忽而挤过一人,几乎将她撞倒。
  姚嫣一步踏上桥板,疾走上了大舟。
  这时,脚下猛然一震,馥之跌倒在舟上。河水如泼开一般溅落在身上,馥之转头,却是巨象已经到了近前,被利剑射倒,一头撞在了舟沿。王瓒亦猝不及防地翻倒,系舟的麻绳却被猛力扯断了最后一缕,舟摇晃着,离开了岸边。
  终是脱离险境,馥之心有余悸,却长舒一口气。
  再抬头,却见谢臻面上勃然变色:“馥之!”
  馥之惊异地起身,发现舟正在湍急的水流中反向漂开,缓缓加速,离谢臻那边越来越远。再看向周围,贵眷们已走空,一身紫服王瓒正从甲板上坐起,望着湍湍的水面,犹自喘着气。
  旁边几只舟欲抛绳索来救,王瓒忙到舷边去接,却无奈太远。一个漩涡卷来,舟摇晃着,一下漂到河心。
  “馥之!”谢臻奔到舟首,焦急地大喊。
  馥之双手紧紧扶在舷上,眼睁睁地望着他渐渐远去……

  胧夜

  “啪”地一声,绳索落向树干伸出河边的一棵小树上,发出枝叶折断的声音。
  王瓒扯了扯,绳索受力绷起。馥之紧张地望着那树杈,水流推着木舟经过,王瓒正要用力再拉,绳索却软软地跌落下来。
  心头顿时如泼了凉水一般,馥之望向四周,日暮的光照下,河水“哗哗”作响,舟行似乎也正越来越快。
  “再这般向前,便真要到灞水了!”王瓒把绳索收回,用力掷到舟上,一把将额间的汗水抹开。
  馥之不语,将目光望向前方,四周山林浓郁而寂静,在渐暗的天色中染着一层墨色。春夏之交正是水涨,木舟在含琼观前失楫漂开,竟被湍急的渠水一路冲走。
  二人知道水渠沿道设有专人看护,且后面也会很快遣大舟来追赶救援,本并不、无多少惊慌。不料,行至一处水渠岔口之时,前方水面忽而出现一堆山洪冲下的树枝,堆得如小山一般,在水中打起漩涡。木舟随水流靠近,竟被偏开,顺着漂入支渠之中。
  事出突然,二人竟无能为力,面面相觑。
  夜晚将至,此渠又偏僻,若后面的人未发觉,前方将险恶未卜。幸而舟上还有方才残留的一段绳索,二人急中生智,将之拆作二股,接成长索,套物定舟。
  然而事情总不十分顺利。
  支渠甚窄,一路倒也有几处可以绳索固定之物,却总不成功。
  光景又暗了几分,舟仍然向前漂去。山林中时而传来一两声鸣叫,不知是何种鸟兽,只教人听得诡异。
  越是临近日落,便越是要将木舟泊住,一旦入夜,便再无法掌控。
  王瓒和馥之皆一语不发,只将眼睛向前方盯着,唯恐错过时机。
  渠水在不远处微微弯曲,忽然,一棵粗壮的树干在前方横出,尤为显眼。
  二人又是欣喜又是紧张,王瓒立刻再将绳索拾起,站在舟首,凝神屏息。树干渐近了,只见树皮遒劲皴裂,枝叶无几,原来是一棵老松。
  王瓒紧盯着上面一个粗大的枝桠,待木舟近前,一下将绳索抛出。绳圈无声地套在了枝桠上,王瓒随即将固在舟尾的另一端收紧。
  木舟仍随着水流前行。
  馥之望着那老松在头顶经过,只觉心都快停住了。
  忽然,木舟不再往前,轻摇了摇,停下了。
  二人不禁一喜。
  “快上去!”王瓒转头对馥之道。
  馥之愣了愣,看向那比自己头顶还高出寸许的老松。未几犹豫,舟晃了晃,馥之的身体忽然腾空而起。她大惊,忙一把攀在老松上。
  王瓒在下面托住,馥之使劲,一下爬到了老松上。老松颤动,发出“咔咔”的响声。
  馥之不敢久留,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赶紧站稳身体,顺着老松走到岸边。
  回头,王瓒也已经上来,身姿敏捷,几步便已着地。
  馥之望向老松下被水流冲得摇摆挣扎的木舟,深深地松了口气,面上绽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她望望四周茂密的林木,问王瓒:“这是何处?”
  “不知。”王瓒瞥她一眼,整整衣袍,淡淡道。说着,他“锵”地拔出宝剑,将周围的高草灌木劈开一条路,向前走去。
  馥之脚步微滞,紧随其后。
  才摆脱了失楫之险,还未来得及及庆幸,新的困难又接踵而至。照来路而推,此处应当还在鹭云山中,却是真正的老林。往上看,参天大树将本已黯淡的天光又遮去大半,寻路都难。
  草木不断地划过来,馥之的衣裳时时被挂住,行走艰难。相比之下,王瓒身着赛马时的骑服缚裤,行动自如。馥之想了想,索性将广袖裙摆都结起来,果然方便许多。
  王瓒一路拨拨砍砍,沿着地势往上走去。林木变化,没多久,前方出现一片稀疏空当。
  二人走过去,发现已经走到了一个小小的山坡顶上,山石嶙峋,故而树木难长。
  抬头远眺,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得瑰丽,林壑溪流皆笼罩在一片霞光之中。
  王瓒此时毫无赏景的兴致,挑了一片较空旷的地方坐下。
  他瞅向馥之,只见她正将缠起的衣袖解下。王瓒的目光落在她的发间,一颗明珠泽光莹润。
  “夜间深林危险,不若先在此将就。”他将头靠在后面的山石上,不紧不慢地说。
  “嗯。”馥之道。待广袖和裙裳解开,理了理,也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前坐下。
  王瓒瞥瞥她裳角上一片凌乱褶痕,不言语,只闭目养神。
  黄昏的山风缓缓吹拂,王瓒汗湿的发间丝丝凉爽,惬意不已。没多久,心头忽然想起一事,他睁开眼睛。
  “你可带了雄黄?”王瓒看向馥之,问道。
  “未曾。”馥之道。
  “为何不带?”
  馥之瞥瞥他:“为何要带?”
  王瓒觉得口干,撇开眼,不再与她说话。正待看向周围的乱石草丛,忽然,“啪”地一声,一件物事落在王瓒面前。拾起,却是个香囊。
  他讶然看向馥之。
  “此物以菖蒲艾草之属制成,君侯权以避虫。”只听馥之道。
  王瓒嘴角动了动,一把将香囊收起。
  夜色很快降下,林壑中寂静一片,仍听不到一点人声。
  天幕中星斗稀少,月光正圆,却似笼着薄纱一般不甚明朗。
  馥之望着天空,思绪回转,忆起教场中的那一瞥。
  他如今在做甚?可是在寻我?馥之想着,面前似乎浮现顾昀的脸。心头有些热热的,却又隐隐惴惴,只盼着他快些来……
  王瓒伸伸懒腰,看向不远处静静坐着的馥之,月光淡淡地洒在她脸上,似隐似现,只看不分明。
  夜风吹来,渐渐有些凉意。附近的山林中,时而传来几声夜枭的鸣叫,神秘而凄厉。
  王瓒忽然想起一则被自己嘲笑许久的荒诞典故。
  古时有一士,人称司徒子,从中山国往郑国,于山中路遇一美貌女子。女子恐山中有猛兽,请随往,司徒子应下。夜宿山中,时有鸟兽之声入耳,女子恐惧,请与司徒子同宿,司徒子未应;少顷再请,司徒子仍不许;反复数次,司徒子皆拒。待至郑国,一日,忽见使者来迎,原来那女子竟是丞相之女,丞相感赞慷慨相助,又感其胸怀端正,将女许给司马子,传为佳话。
  我自然不做那等酸人。王瓒心中鄙夷道。
  想着,他敞然许多,闭上眼睛,深吸口气。鼻间似带着些未知的味道,幽幽甜甜,若有若无。
  “为何不说话?”王瓒忽而慢悠悠地出声道。
  馥之回神,瞥瞥王瓒那边,没有应话。
  没有光照,谁也看不到对方神态。王瓒睁开眼睛,也不继续作声。
  “君侯想说什么?”馥之问。
  “上天下地,五湖四海皆可。”王瓒悠然道:“扁鹊想这般枯坐一夜?”
  馥之想了想,觉得他这话有理,却也突兀得很:“不知君侯欲从何说起?馥之不会清谈。”
  王瓒在黑暗中将她鄙夷一眼:“你真是姚伯孝之女?”
  馥之听出了他的口气,不以为然:“馥之不似君侯,先人从未教我清谈。”
  王瓒更不以为然:“我父亲也从未教过我。”
  馥之讶然。
  王瓒清谈,馥之曾经见识过,遣词风度皆堪为上品。士族清谈之好由来已久,青出于蓝,她一直觉得这必是代代相传才能办得到的。就像谢臻,他的父亲当年也以清谈闻名,谢臻说话时的气度与他父亲颇有相似之处。
  “今日是你生辰?”王瓒似乎不想再继续这话题,忽而问道。
  馥之愣了愣:“我……”
  正要答话,这时,一阵呼喊声隐隐传来,似乎有很多人在一起叫唤。
  二人一惊,忙打住说话。过了会,只听声音愈加清晰:“……虞阳侯!姚女君!”
  馥之和王瓒顿时大喜。
  王瓒振奋地起身,双手拢在嘴旁,大声答道:“在此!”
  只见火光在漆黑的树林中隐隐闪动,王瓒又喊了几声,没多久,一队手持火把的人出现在面前,看装束,正是羽林卫。当前一人,身姿挺拔,快步向他们走来,正是顾昀。

  顽疾

  火光将四周照亮,视线相对的瞬间,只见顾昀的眉间似乎一下变得敞亮,忽然朝这边奔跑过来。
  “甫辰!”王瓒招呼道,微笑地迎上前去。
  顾昀看向他:“无事否?”
  “自然无事。”王瓒自得地笑。
  顾昀颔首,却将眼睛转向一旁的馥之。
  火光下,只见她静立地望着自己。
  顾昀没有说话,只将她细看,神色间带着紧张和小心。
  感觉到那热切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馥之又是欣喜又是羞赧,喉咙里似卡着什么,只小声道:“无事。”
  顾昀仍盯着她,低声问:“真的?”
  馥之脸上浮着热气,点点头。
  顾昀再将她打量,过了会,似终于确信了一般,唇边释然地微笑。
  “果然在此!”一个声音忽而传来,二人望去,只见曹让走了来。“羽林卫在桐渠寻了许久也不见踪迹,幸而将军缜密,领我等寻来这支渠,这才见到那木舟!”见礼后,他笑呵呵地说。
  馥之抿抿唇,不禁再看向顾昀,只见他额角的汗水淋漓闪动。方才的担忧早已散去,一阵暖暖的蜜意渐渐漾满胸怀。
  火光下众目睽睽,馥之瞥瞥四周,觉得有些窘迫,却又心安无比,笑意不觉地染满双颊。
  忽然,她发现王瓒立在一旁,正看着他们。
  “方才多亏了虞阳侯。”馥之对顾昀道。
  “嗯?”顾昀看向王瓒,笑起来,道:“仲珩向来足智!”
  王瓒看看顾昀,片刻,笑了笑,却抬头望向天空中的月光,道:“即寻到了,便回去吧。”说完,转身带头朝山坡下走去。
  下山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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