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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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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甫辰……”
  顾昀刚穿好衣服,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沙哑的轻唤。
  回头,却见馥之醒来了,正支着身体坐起来。“嗯。”顾昀应了声,走过去,在榻沿上坐下。
  馥之看着他,问:“现在就走?”
  顾昀颔首,道:“酉时将至。”
  馥之望向窗台上的天色:“我送你。”说着,便要起身穿衣,却被顾昀按住双肩。
  他低声道:“余庆等人已在府外等候。此事府中只有你我与叔父知晓,不必惊动他人。”说着,他笑笑,俯首在馥之唇畔一吻,声音在胸腔中振响:“你安心等我归来便是。”
  馥之注视着他的脸,一瞬不移。
  昏暗中,依稀可觉顾昀目光温柔,他的手指轻轻捋捋馥之的头发,片刻,站起身来。
  房门“吱”地开启,未几,无声地阖上。
  日头出来,京城的市集中又值圩日,人潮拥在大路上,接踵摩肩。
  一辆漆车行在街上,绕过人群拥挤的去处,往城外奔去。
  “难得夫人要去庙宫哩。”车上,戚氏笑意盈盈:“老妇早说,别家新妇,入门两月之后,庙宫必是常去的。”说着,她的目光在馥之的腹部徘徊,语带宽慰:“皇天后土,夫人常去祈祷,小公子必早早来到。”
  馥之望着车帏,没有答话。
  两日来,她一直没有睡好,眼圈下反正淡淡的黯色。
  看着随车晃动的细竹帘,那日与顾昀的相处种种仍仿若亲临,如今,却只剩下满腹牵挂。
  “只是老妇听说,若为求子,城东的庙宫最是灵验,城南的似多是去求平安呢。”说了会,戚氏忽然自顾地嘀咕道,看向馥之:“夫人连去了几日城南,今日不若改去城东。”
  馥之淡淡地笑了笑,摇头:“只去城南。”
  到了庙宫,馥之和戚氏下车,只见这里前来祭拜的人也是络绎不绝,比平日里竟是多了几倍。
  “今日果是大吉哩。”戚氏笑道,与馥之一道入内。
  馥之随着人流走到殿内,在神主前献上祭物,在心中默默祷告,许久,方稽首叩拜而起。
  正要出门,忽然,一群人急急地奔过来,神色迫切。馥之望去,只见他们中间抬着一人,浑身血污,似是一名难产的妇人。当前一人满面涕泪,哭丧道:“庙祝救我妇人!”
  周围人见污秽,怕沾染不吉,纷纷掩目避开。
  庙中一时乱起,戚氏见这般状况,忙叫馥之赶紧走来。
  不料,人群拥挤,她被推着出了殿前……眼睁睁地看着馥之被人流隔开。
  戚氏心中着急,又是踮脚又是张望,却总不见馥之出来,待人少了些,她跑入庙中再看,四周空荡荡的,却哪里还有馥之的踪影。
  当日,京城中纷纷扰扰。
  先是白日里,京兆府出动府兵,将城南庙宫周遭搜了个遍,据说是不见了哪家的贵人。
  到了夜里,一件大事轰动全城。
  城西一处招待诸侯皇亲的别宫起了大火,烧了整夜。火灭后,执金吾在废墟中发现十几具焦炭般的尸体,来朝贺的濮阳王太子一行人下落不明。

  浓香

  “尸首焦黑无法辨认,所处之处正是王太子下榻馆舍,数目与朝贺人数相符不差。由尸首分布而观,与房舍安排一致,生前无出逃痕迹,当时死后被人纵火。”紫微宫中,廷尉邹平正向皇帝禀报,声音沉着。
  皇帝端坐案前,神色平淡。
  他望着殿外立柱的影子,缓缓道:“若这些尸首就是王太子等人,当是被谋害了。”
  邹平额边渗出细汗,道:“正是。”
  皇帝唇边抿紧,少顷,浮起一抹冷笑,低低道:“烧成这个样子,是不是那王太子也难说了。”
  邹平俯首不语。
  “武威侯夫人那边如何了?”皇帝忽然问道。
  邹平一怔,答道:“昨日又往城中各处搜寻,仍是未果。”说着,他抬眼看看皇帝,继续道:“不过,臣曾查问过侯夫人失踪后第二日把守各城门的卫士,当日清晨,曾有一行人往北贩运香料的商旅出城,携一口大箱。卫士曾开箱粗粗查视,皆是香料,当时出城人多,便未加细看。”
  “哦?”皇帝看着邹平,颇觉玩味:“卿以为有何特别之处?”
  邹平道:“臣将王太子画像交与卫士辨认,卫士说他开箱时,一名青年男子曾试图阻止,面容与画上有几分相仿。”
  皇帝看着邹平,目光骤聚,面色微微沉下。
  邹平敛眉观心,不敢抬头。
  “此事继续追查。”少顷,只听皇帝的声音传来。
  邹平道:“诺。”
  正欲行礼,又听皇帝道:“还有,”他稍稍停顿:“侯夫人之事,勿教他人知晓。”
  邹平伏拜:“臣领命。”
  四周黑洞洞的,呼吸间满是奇异的浓香,憋闷无比。
  馥之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痛,头昏昏沉沉的,不知身处何处。她动了动,发觉双手被捆着,嗓子干得冒火,嘴上却紧紧的,似乎被绑了布。身下摇摇晃晃,充耳皆是马车奔走的声音,颠簸不已,硌得骨头发痛。
  意识渐渐回来。
  她想起那是在城南的庙宫里,众人为躲避那前来求治的产妇,一时拥挤,她避开人流退到边上,忽然,脑后被什么一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馥之朝旁边看看,只觉仍无法看清楚。浓郁的香气袭来,温温腻腻,馥之稍稍细嗅,辨出些些迷志安神之物的味道。
  心中升起一阵惊疑,谁人做下这等事?目的为何?
  思想刚起,脑海中,阵阵混沌又绵绵涌来,馥之再次陷入迷蒙之中……
  黄昏的日照下,巩水的河面光芒耀眼,高充望着远处,心中安定下来。车马一路避开大道,奔驰了整整两日,终是如愿以偿。
  他面上露出笑意,加鞭催马,命众人加紧往前。
  日头很快沉入了西边的山峦之后,岸边,一只大舟泊着,火把光明亮。
  “这就是那舟?”王镇下车,看着眼前这其貌不扬的货舟,面露不满。
  “快!”高充正催促众人搬运行李,听到王镇这话,回头道:“太子勿虑,一路多有盘查,此舟虽陋,却最易躲过。只消出了巩水入运河,可一路到成郡,离巴郡不远矣。”
  王镇瞥瞥他,心中仍是不喜,皱眉道:“又要扮作贾人?”
  “正是。”高充道。
  王镇面露厌恶之色,正欲开口,他看到两人抬着一口大木箱摇摇晃晃地上舟,急忙走过去,大声道:“抬稳了!”
  高充看着那边,微微皱眉。自那日深夜,他们依计纵火离开,王镇就一直带着这木箱。他不知里面是何物件,王镇不肯说,他也迫不得王镇弃下。离宫火起后,众人躲在京城一处角落里,晨早才易装分散出城,而王镇就是因为这木箱,险些被拦下坏了大事……
  “掌事。”这时,有人喊了一声。
  高充望去,见是梁升。
  他走过来,向高充一礼:“登舟已齐备。”
  高充看看王镇那边,唇边一弯,道:“走。”说罢,转身往舟上而去。
  内舱中,王镇看着从人小心地将木箱放下,随即把他们全赶出去。
  门阖上,再无一点声音。
  王镇站在木箱前,盯着箱口,片刻,他突然想起里面的人已经闷了两日,心中一紧,赶紧将木箱打开。
  浓浓的香料味道扑鼻而来,瞬间溢满室中。王镇将面上铺满香料的木板拿掉,一名女子的面容随即曝露在眼前。
  日夜在心头徘徊不去的面容终于呈现在面前,王镇一阵激动,搓搓手,忙将烛台端来,仔细地看着女子。只见她双目阖着,蛾眉长长,心烛光下,愈显得肌肤如玉。想起梁升一再保证他的迷香可使人安睡两日无恙,心中更加欣喜。
  王镇着迷地看着女子,片刻,不禁朝那面庞伸出手去。
  手还未触到,她忽然睁开眼来。
  王镇吓了一跳,停住手。
  似不适突然而来的强光,女子蹙紧眉头,双眸眯起,目光却仍旧凌厉,盯着王镇。

  巩水

  王镇看看手中的烛台,忙放到一旁。
  光照暗了些,女子双目似舒服少许。
  “唐突了侯夫人。”王镇心思已定,笑容满面地向她一揖。
  馥之冷冷地看着王镇。此人是谁她早已知道,册后祭典上,当她看到这个濮阳王太子竟就是当日在驿馆中对自己意图不轨的人,好生吃惊了一番。不料,此人竟如此胆大妄为,将自己绑架了去。
  心中愈发厌恶,念头百转,馥之面上却更加镇定,一声不吭。
  王镇看看她嘴上的布条和身上的绳子,心中生出些怜悯,笑笑:“待本太子为夫人开解。”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将她身后的绳结割断。片刻,目光却移向馥之的身体,在她被勒得起伏的曲线上打转。
  忽然,面前被用力推了一把。
  王镇猝不及防,“嗵”地一下,向后坐倒在地上。
  馥之迅速地起来丢开绳子,抓起不远处的烛台,防备地对着他。
  烛火“噼啪”地舞动着,馥之扯下嘴上的布条,喘着气,却一动不动,面容紧张而阴沉。
  王镇面带惊异,少顷,却缓缓敛起。他忽而冷笑一声,从地上起来,掸掸袍上的灰尘。
  “夫人以为,那区区烛台吓得了我?”王镇瞥着馥之,慢条斯理道。
  馥之紧绷着脸,只将烛台对着他,声音出来,沙哑而颤抖:“出去!”
  王镇一笑,忽而伸手上前。
  馥之惊起,忙将烛台朝他劈去,不料昏睡两日,手脚气力不继,被王镇用力一架,手上一麻。馥之未及惊叫,烛台已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王镇将馥之双手一扯,稳稳反剪在后,
  “本太子还未遇过应付不得的女人!”他面上的笑容狰狞而得意,说罢,忽然将她拦腰提起。
  馥之又怒又惊,使劲挣扎,却无济于事。“咚”地一声,她被王镇一下扔在榻上,骨头撞得疼痛欲裂。
  下巴忽然被用力扳起,王镇的脸近在眼前,闪着猥亵的目光:“本太子今夜便好好侍候夫人。”说罢,伸手扯开她的衣襟。
  “竖子!”馥之气急交加,使尽浑身力气,手脚并用地朝他蹬去。
  王镇面上被她抓了几下,辣辣地疼,心中恼怒顿起。正要解腰带缚住她双手,这时,门上传来叩响:“太子。”
  是高充的声音。
  王镇微微走神,肚子上猛然吃了馥之一脚,向旁边倒去。
  榻上,馥之头发散乱,手中却多了一把匕首,明晃晃地对着他。
  王镇吃惊,低头看去,只见腰间的鞘上,已是空空如也。再看向馥之,她气喘吁吁,却毫无畏惧,与他怒目对峙。
  “太子?”门上又传来几声,稍稍加重。
  王镇看看门口,又转过头来,神色变幻莫测。
  “夫人好手段。”腹中仍隐隐疼痛,王镇盯着她,一咬牙,拂袖起身。
  门打开,高充出现在门前。
  他的目光看向舱内,一眼看到了榻上的馥之,面色一变。
  “掌事看甚?”王镇睨着他,冷冷道。
  高充看向王镇,一礼:“请太子移步说话。”
  王镇本无所谓能瞒过高充,斜他一眼,又回头看看馥之,随他走出舱去。
  门被重重关上,似乎在外面落了匙。
  馥之仍不敢松懈,纹丝不动地盯着那里,好一会,才终于确信王镇已经走开。
  心中长舒一口气,浑身瘫软下来,只觉疲惫至极。
  寂静之下,焦虑和不安复又涌起。
  自己突然失踪,家中必已是到处寻找,可现在,连她也不知将往何处。
  唇上用力一咬,馥之顾不得歇息,打起精神走下榻。脚站在地上,阵阵绵软,她扶着墙,只见四处都是厚实的木板,严丝合缝,除了门,再无出口。馥之将耳朵贴在木壁上,声音空洞而杂乱,似有人行走,却和着莫名的响声,像是水流一般。
  脚下感觉到地面的些许起伏,馥之愈加肯定自己身处在一艘大舟的舱室之中。
  王镇要绑自己回巴郡?脑海中生出这个念头,凶险的预感逼迫而来,馥之不禁心神一凉。正觉着慌,忽然,她瞥到大箱旁边的一块木板,目光定了定,她走过去。
  只见木板上堆着许多布袋,打开来看,竟是各种香料。
  馥之闻了闻,瞬间明白过来,教自己一路昏沉的,便是这些东西无疑。
  “说罢。”舱外,王镇神清气定,道。
  高充一礼,道:“不知太子将武威侯夫人带来,是为何?”
  “为何?”王镇看着高充,忽而一笑:“我且问你,纵火焚馆,此计乃是一早定下,却在前两日才告知我,又是为何?”
  高充一怔。
  王镇神色悠然,继续道:“父王总嫌我不智,怕我坏事,他的心思我岂不知。纵火杀人,被捉住便是死罪。我一路奔忙,却连要个妇人也不许么?”
  高充一脸为难,道:“可她是……”
  “要的就是她。”王镇得意地笑笑,瞥着高充:“何恺顾铣,老的老病的病,朝廷最得力的战将莫过顾昀。如今我得了他的家眷,岂非大善?我定教父王看看,这个太子不是白当的。”
  高充低头不语。
  王镇见他这般,以为镇住了,也不再搭理。
  “稍后送些吃食来。”他撂下话,转身离开。
  高充应了声,未几,抬头看着王镇离去的背影,目光深沉。
  锦城的濮阳王府中,正是乐声袅袅。
  后苑,灯火荧荧,濮阳王后端坐榻上,手中抱着不到一岁的长孙,满脸笑容。
  “今日不哭不闹,怎这般乖了?”她拉着婴儿的小手,疼爱地说。
  下首的王太子妃忙笑道:“许是久不见了祖母,正欢喜。”
  王后闻得这话,心满意足,道:“却与他父亲当年一个样,他那时,也是顽皮,可若是丢给乳母带离半日,便又哭着要我哩!”
  旁人皆掩口笑起来。
  这时,仆从来禀,说二王子来了。
  王后一喜,让人将他带进来。
  未几,只见游廊外走来一个款款的身影,王瑾一身淡色衣袍,衬得眉目清秀。他踱上前来,向往太后下拜一礼,声音琅琅:“儿拜见母亲。”
  王后让他起身,看着他,笑逐颜开,让仆从在身旁添座,又将手中的幼儿交给王太子妃。
  “我儿从哪里来?”待王瑾落座,她问。
  王瑾答道:“儿方才自翠苑归来。”
  王后颔首,道:“你兄长不在,你须代为出力才是。”
  王瑾在座上欠身,恭敬道:“儿谨记母后教诲。”
  王后笑笑,片刻,向王太子妃感叹道:“王公也是,巴郡到京中何其遥远,怎好让太子这般跋涉?只怕到时回来,又要瘦些了。”
  王太子妃忙在旁轻声安慰。
  王瑾微笑,看向王后,双目明亮:“母亲放心,兄长必可平安归来。”
  一番叙话,过不久,王后觉得乏了,欲回房歇息。苑中众人忙一番行礼,毕了,待王后离去,各人亦散了。
  王瑾拜别王太子妃,离开后苑。
  回到自己的庭中,他四下里望了望,只见廊下灯火寥寥,寂静一片。
  “殿下。”忽然。侍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王瑾停下脚步,向后看看:“收到消息了?”
  “收到了。”侍从低声答道:“太子三日前离京,今日当已至巩水,七日后可至成郡。”
  王瑾颔首,淡淡道:“知晓了。”
  侍从一礼,无声地退下。
  庭中又只余王瑾一人,他深吸口气,抬起头,朝屋檐外望去。一轮新月挂在当空,月牙弯弯,如利芒般尖锐。
  馥之坐在案前,头也不抬地用膳。
  王镇隔着半丈坐在对面,见她专心地吃了足有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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