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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山河(八阿哥重生)-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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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也不再劝他喝酒,闻言笑道自然可以,便娓娓说起天地会的来源和大致情况。
  实际上,自三藩之乱平定后,康熙又刻意安抚江南士林,不仅对江南科举赋税等格外重视,还派了曹寅等人作耳目结交读书人,可谓收效显著,天地会所谓的势力,并没有太子说的那么强大,即便有,也只是活跃在某些地方,像京师这种天子脚下,他们想有所作为的可能性几近于无。
  他问起这事,不过是为了转移太子的注意力,让他不再频频灌酒,然而脑袋还是逐渐沉重起来,连耳边的声音,也变得有些不清晰……
  “爷,您回来了!”那拉氏早就带着人候在院子里,一见胤禛回来,立时行礼迎了上来。
  “这几天府里,辛苦你了。”胤禛的声音透着疲惫,那拉氏忙又唤人递上毛巾茶水。
  “爷说的哪里话,这是妾身应该做的。”那拉氏随着他坐下来,叹道:“只是辛苦了八弟。”
  胤禛心中一动。“怎么?”
  那拉氏有点惊讶:“爷在宫里没碰上八弟?”
  胤禛摇头,没来由地有点烦躁。“我从太子那里出来,就直接回来了。”
  那拉氏不疑有他,只笑道:“爷怕是还不知道,那会我听说您被额娘发落一阵,还牵扯上太子,就慌了神,急急往宫里赶,本想去求太后恩典,没料到却撞上八弟从那儿出来,也幸好有他,我才知道前因后果。”
  “他去太后那里?”
  “是,他先我一步,去太后那求情,可是那会额娘正在气头上,后来连着几日,八弟来回奔波,又是去求额娘,又是往这府里来给我报信,我每次进宫去给额娘请安,她都不见我,没想到她却让八弟给说动了,终于去求了太后放爷出来。”
  胤禛皱眉不语。
  那拉氏又道:“八爷这几日怕是累坏了,我上次见着脸色都白了不少,回头我找些补品,爷送进宫里给他吧……”
  话未落音,胤禛蓦地起身。
  那拉氏莫名所以。“爷?”
  “苏培盛!”
  “奴才在!”苏培盛闻声跑进来。
  “备马,进宫!”
  进了宫,胤禛直奔阿哥所,却看到苦着脸的高明。
  “你家主子呢?”
  高明如见救星。“四爷,您来了,我们家爷被太子召去,还没回来呢。”
  他愣了一下,转身又往毓庆宫走去。
  自从吕有功暴病死后,毓庆宫第一得力的太监就换成了贾应选。
  这会他正站在殿外,见了胤禛,远远便认出来,不待他上前询问,已经小跑着上来行礼。
  “奴才见过四爷,四爷吉祥!”
  “太子殿下呢?”
  贾应选迟疑了下,道:“殿下正与八阿哥在里头说话。”
  胤禛见他吞吞吐吐的模样,疑窦顿起,拨开他便往里边走去。
  “诶诶,四爷!”贾应选不好拦他,忙追上去,急声道。
  胤禛脚步飞快,待走至门口,脚步却不自觉缓了下来。
  “胤禩,你觉得二哥如何?”太子的声音有些低沉,与平日不大一样。
  “自然是好的……”回答的人语气迟缓,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么四弟呢?”
  “四弟……?”
  “对,胤禛。”
  “胤禛……”伴随着道出这个名字,胤禛似乎听到里面的轻轻地叹了口气。“累……”
  “累?为何累?”
  “他凡事……总喜欢多想,我却要步步小心……很累……”
  “哦?那你为何还与他这般交好?”
  “……”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瓷器落地的脆响,胤禩扶着额头的手微微一顿,似乎清醒了一些,甩甩头,想起身,却力不从心地歪倒在榻上。
  “四爷!”惊叫声自外面传来,但此刻听在胤禩耳中,却显得分外遥远。
  四哥?
  四哥来了?
  胤禩皱了皱眉,想起自己刚才好像说了什么,但随即又淹没在头部阵阵涌上来的抽疼中。
  四肢有些乏力,身体也有些发热。
  他靠在桌旁,极力压抑着因不适而想逸出口的呻吟。
  胤禛转身便走,不顾身后碎了一地的瓷器,也不理会贾应选的大呼小叫。
  他只愿自己刚才没有来过这里。
  这样就不会听见那句话。
  我步步小心……很累……
  原来与我相处,竟是这般勉强你。

  化险

  太子听见外头声响,本是一惊,又听见脚步声远去,贾应选还喊着四爷,才放松下来,嘴角甚至扬起一抹笑容,望着胤禩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
  原本不过想灌醉他惩罚一番,再乘机套些话。
  不料却有意外的收获。
  他回头望去。
  胤禩正揉着额角,眉间紧紧拧着,表情有点压抑,似乎正在忍耐着什么。
  “八弟?”太子坐上与他同一侧的软榻,伸手去扶他,状若关切:“可是有身体不适?”
  胤禩压根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觉得耳边嗡嗡直响,下意识地摇摇头,起身便要离开。
  太子按住他,笑道:“若是精神不佳,不如今晚就在此处安歇吧。”
  头疼得愈发厉害,胤禩闭着双眼,只想减轻此刻剧烈的晕眩感。
  本就摇摇晃晃的身体被太子这么一拉,猝不及防歪了下来。
  正巧让太子抱了个满怀。
  那人原本白净的脸因醉酒而浮上微晕,连带着薄唇的颜色也在酒水浸染下变得更加艳丽。
  方才两人喝的是烈酒,太子别有用心,便一直往胤禩杯里斟满,半强迫地逼他喝下,自己倒喝得不多,所以神智还算清醒。
  然而看过眼前这一幕,也觉得心神一荡,有些把持不住。
  胤禩的面容,偏于温雅清俊,虽然肖似良妃,却与柔媚入骨之类的形容完全搭不上边,皇子贵胄,天生贵气,更不可能让人联想起小倌一类的人物。
  只是太子本就男女不忌,少年时也曾对胤禩生起过一些阴暗不能见人的念头,此刻见了这般情致,便突然觉得莫名喜悦,有种近在咫尺,得偿所愿的刺激感。
  那边胤禛走到半路,蓦地想起以前太子对胤禩做过的事情,不由停住。
  “爷?”宫门外,翘首以盼的苏培盛赶忙迎上来,却见他站定脚步,脸色阴沉。
  “你先别跟我回去,去见太子妃,就说八弟现在在太子那喝酒,他酒量不好,怕言行冲撞了太子,请太子妃帮忙照看一二。”
  “嗻。”
  “八弟?胤禩?”太子轻轻喊了几声。
  怀中之人紧皱双眉,靠在自己怀中,却无力动弹,仿佛任其施为。
  太子放心了,他轻笑一声,低下头去,印上那张带着艳色的薄唇。
  出乎意料的柔软。
  浅浅的酒意自唇舌相接处传了过来,夹杂着胤禩身上的味道,并不令人反感,反而让太子愈发有种探索下去的欲望。
  胤禩虽然神志不清,但并非全无察觉,下意识便欲推开太子,却被紧紧抓住手腕。
  他的眼睛半睁开来,虽然望着前方,细看却无焦距,只是茫然而混乱。
  太子一着得手,又见他浑然不知,更加肆无忌惮,半晌自那唇上离开,轻轻滑过对方微微抬起的下巴,沿着白皙的颈部蜿蜒而下。
  屋内只余下两人,没有太子的命令,谁也不敢进来打扰。
  檀香自炉中幽幽袅袅地升起,连同那隐秘暧昧的气息,弥漫在四周,缠绕着两人。
  胤禩喘息出声,隐约觉得有人抱着自己,恍惚中仿佛又回到那个夜晚,那个梦境。
  那人紧紧抱着自己,手探向前方的欲望,耳边萦绕着对方炽热的气息。
  四哥教你人伦之事,害羞什么……
  做一次给我瞧瞧……
  感觉如此真实。
  胤禩忍不住呢喃出声:“四哥……”
  太子的动作顿了一下。
  “四哥……”俊秀的少年拧着眉。“……不要……”
  断断续续的话语落入太子耳中,他盯着胤禩看了半晌,嘴角缓缓勾起。
  原来如此。
  四弟你真是好手段。
  连本宫这个太子,也自叹弗如。
  难怪胤禩会甘愿为了你奔波求情。
  本宫还道,这世上真有如此兄弟情深呢。
  太子哼笑一声,抚上对方微肿的唇,拇指缓缓揉着,力道有些失控,以致于胤禩在半昏迷中,也忍不住想要躲开。
  扣子一颗颗解开,终于将最后一层里衣也脱了下来。
  少年赤裸着上身呈现在他眼前。
  这具躯体,纵然还有些青涩,却已经慢慢崭露出男人的身段。
  读书时,胤禩的弓箭骑射也算中上,后来虽然开始办差,但每隔三两天也会练上一两回,所以身体不但不瘦弱,反而修长有度,十分匀称。
  “哼,四弟倒真是好艳福……”
  手捻住胸口的淡色乳头,缓缓揉捏,直至那人因吃痛而呻吟出声,才将手移向没了外袍遮掩,却犹自被裤子覆住的欲望处。
  太子熟谙情事,自然知道怎样做才能令一个人既快活又痛苦,便也不急着下手,只是缓缓地,用手指描绘着那隔了一层布料的形状。
  少年人的躯体最是血气方刚,任胤禩实际上有多少岁,身体上的反应是遮盖不住的。
  沉睡的欲望在刻意撩拨下慢慢抬头,半硬着撑起裤裆。
  太子满意地笑了,俯下身又亲了亲他的唇角,正欲褪下他的裤子。
  叩门声响起。
  太子的笑容凝住,瞬间沉下脸色。“本宫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吗?”
  “太子爷!”贾应选在外面小声而急促地喊道。
  若无大事,贾应选也不敢来打断他的好事。太子皱了皱眉,“进来。”
  贾应选推门而入,一眼便看见被半褪去衣裳,躺在太子怀中的八阿哥,当场愣在那里。
  “狗奴才,魔怔了?”
  贾应选对上太子似笑非笑的目光,不由打了个寒颤,即刻回过神来,心中犹自震撼,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
  “太子爷,前方来报,御驾不日将返京。”
  太子皱眉。
  前线消息传递困难,他已经有数十日未曾收到索额图密信,因此也并不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难道说,噶尔丹的计谋失败,皇阿玛并没有遇刺身亡?
  那么他在京城这一番动作……
  这么一想,顿觉一身冷汗,再也没有任何狎玩弟弟的心情。
  “谁带来的消息?”
  “索相的亲信,现在还在外头候着呢。”
  “出去说话。”他起身往外头走去,到了门口脚步顿了顿,又交代了一句。“回头找个人帮他收拾一下。”
  指的自然是榻上的胤禩。
  贾应选连连答应,待太子先走出去,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仍觉惊心不已。
  太子爷平日玩玩内侍小倌也就罢了,竟连兄弟也……
  贾应选得了吩咐,等太子与人密谈时,又折返回来,处理太子留下的烂摊子。
  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自然不能喊人帮忙。
  他扶起昏睡不醒的胤禩,将衣服一件件穿好。
  贾应选忙得满头大汗,也没注意门被轻轻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直到脚步声近在咫尺,他才醒过神来,忙回头看去,却是骇得几乎失声。
  “太、太子妃!”
  惊骇之下,甚至连跪拜行礼也忘了。
  石氏也没有指责他的失礼,穿着暗红色金丝衮边常服,稳稳站在那里,已是一派雍容典雅。
  “收拾好之后,将八阿哥扶至偏殿歇息。”
  “嗻。”
  “今日之事,绝不可泄露半句。”
  “嗻。”再长十个胆子也不敢,又不是活腻了。贾应选低着头,暗暗叫苦。
  “我出现在这里的事情,也无须告诉太子爷。”
  “嗻。”贾应选的头垂得更低了。
  太子妃御下宽厚,脾气温和,可他也知道,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皇家阴私一旦扯出什么事来,头一个要倒霉的,必定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所以即便石氏不说,他也不会鬼迷心窍似的跑去告黑状。
  交代完贾应选,石氏便转身离开。
  她贯来是温和柔顺出了名的,此时脸上却浮着几不可见的哀愁。
  胤禩是在头痛中醒过来的。
  宿醉加上眼伤,让他一睁眼便皱着眉头。
  “爷,你醒了?”高明忙扶起他,又让人端来醒酒汤。
  “嗯……”胤禩努力回忆起昨天的情形,自己似乎是在太子那里喝醉的?
  “这是哪里?”
  “这是毓庆宫偏殿,太子妃吩咐了,让你好好休息,又把奴才喊过来照顾你。”
  太子妃?“那太子呢?”
  “自奴才过来这边就没见着太子爷,爷,咱这是回去还是?”
  “回去。”胤禩想也不想便道。
  向太子妃石氏道谢告别,两人往回路上走。
  高明絮絮叨叨说起昨天的事情:“四爷来找你,见你不在,他又上毓庆宫去了。”
  胤禩皱眉,他怎么没印象?“你碰见他没有?”
  高明摇摇头:“后来奴才等了半天,太子那边来了人,说你在那歇下,一大早奴才才被叫过来。”
  酒这玩意儿果真误事,自己竟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胤禩揉揉额角,临时改变主意:“出宫,上四哥那儿。”
  想了想,又道:“算了,先回去梳洗一下,这副样子也邋遢得很。”
  身上还有淡淡酒味,一会那个严谨的四哥见了,不晓得又会说什么。
  四阿哥府位于京城东北角,据说前身是明代内官监官房,胤禛搬进去的时候,虽然已经修缮一新,但也还保留了旧府的一些痕迹。棱角飞檐处,虽经岁月洗练而有些陈旧,却依旧不掩精致,可以想见当时此间主人的权势与气派。
  因胤禛喜洁,四阿哥府上下每日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连门口那两座石狮子,看起来都要比旁边人家来得白一些。
  胤禛很少与皇室宗亲之间互相走动,仅有关系比较好的,也就是胤禩和几个年纪小点的阿哥,今日休沐,没去宫中,十有八九是留在家里。
  府上家人正打开大门想打扫台阶,一眼就看见走过来的胤禩。
  “八爷!”下人堆起满脸笑容,上前行礼。“你来了,奴才这就去禀报!”
  四阿哥府的人都知道主子与八阿哥亲厚,每次上门无须通报,但此时胤禛正与幕僚在书房议事,不允许任何人入内。
  胤禩点点头,任那人去通报,径自在院落里看花。
  不多时,府中管家苏培盛过来,面上带了点为难。“八爷,我们爷正在议事,只怕今个儿不太方便……”
  事实上,胤禛说的是不见,但他又怎敢原话转达。
  胤禩愣了一下,没想到是这个回答。
  苏培盛暗暗叫苦,他不知道这两位爷在闹什么别扭,但说到底总是亲兄弟,若来日和好,倒霉的不还是下人奴才。
  “既如此……”胤禩若有所思。
  苏培盛等着他说告辞,却不料八阿哥微微一笑,道:“既如此,我便等四哥议完事出来吧。”
  “那依你看……”
  “四爷。”
  叩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话,胤禛有点不快。“什么事?”
  “八爷说要等你议完事,现在外头等着呢。”
  胤禛一怔,沉默片刻,道:“让他先回去,就说我今日没空。”
  当日在毓庆宫,他等了数日,翘首以盼,却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太子的话虽明知是挑拨,却也让他在失望之余多了几分烦躁,及至从那拉氏口中得知那人为他四处奔波劳累,才知道自己一时任性误解了他,又匆匆往宫里赶。
  若是没去便好了,如此也不会听见那句伤人的话。
  我自问对你处处关照,又有哪里对不起你,何止于让你觉得疲惫?
  一个恼怒的声音自心底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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