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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天下-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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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了一下,却也立即懂了萧若衡的意思。
  他懂我,他知道我定是不甘心的……
  “二小姐,若是您后悔来这天牢了,玲珑这就陪您回去吧。”玲珑替我举着灯笼,朦胧的烛光映着冷冷清清天牢的石壁,阴森恐怖。
  “是啊公主,这牢里哪是您千金之躯来的地方。”引我们进来的狱卒也跟着附合。
  我没理会他的话,只是照常走着,那狱卒见我如此便知再说无用,便只有闷着头走在最前面。
  萧若衡说得对,以我的身份,想进天牢探望个犯人没人敢拦。宫内天牢关的往往都是重要的政治犯,静言哥哥在位时间并不算长,还没人“来得及”成为政治犯,所以这天牢几乎大部分囚室都空着。偶尔一两间里坐着一些形容枯镐、目中无神的老者,我猜想他们大概是明昭帝时期便关进来的吧,却不知所犯何罪,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度过残生。
  又拐了个弯,侧面对着的便是宁铮的囚室。看起来,他的囚室稍大一些,一桌、一椅、一榻。桌上的灯燃的正亮,他背着我,仍是往常的黑衣,坐在椅子上翻看着一本什么书,每翻一页,手上戴着的铁链便跟着哗啦一声轻响。铁链的另一头死死的钉在壁上,极大的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看到他的动作极认真,而又小心。
  我停了下来,与他近在咫尺了,却又只觉寸步难行。
  “二小姐……若是悔了,就回去吧。”玲珑在一旁小声的说着。
  我仍旧直视着宁铮的背影,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人听见:“后悔吗?怎么会,犯错的是他,我为什么后悔?把门打开。”
  宁铮的后背一凛,手上翻书的动作停顿了下来,却没有回头。
  “把牢门打开。”我又重复了一次。
  “公主,这……他是钦犯……”狱卒犹豫着。
  “打开,难道要我亲自动手不成?”
  不向宁铮问清楚,我是不会甘心的。
  那狱卒仔细思量了下,大概也觉得我是个惹不起的主儿,便硬着头皮蹭到牢门前摸出挂在腰间的钥匙开了门。
  “玲珑,你也到外面守着,别人让打扰我们。”我吩咐着,玲珑看了看宁铮,脸上还是露出些许担心的神色。
  “那些个铁链子,你以为是摆设吗?”我有些疲惫了,不想再做过多的解释。
  玲珑咬了咬嘴唇,却也知道我的性子,只得极不情愿的转身离去,顺便朝那狱卒又轻吼了声:“你还在这干嘛,走吧!”
  二人的身影终于消失在走廊之中。
  我慢慢的走进了囚室,站到宁铮的对面。
  他仍旧低着头,垂着眼帘盯着书页,神态居然可以说是……自若,就仿佛这囚室只是他北安候一间书房。
  我紧皱着眉头,几乎咬破了嘴唇,我没想到他在面对我的时候仍旧会如此的坦然。当年他杀了步月都会连夜刻那个木蝴蝶给我,可如今却是变得这样冷漠,究竟是我变了,还是他变了?
  我一把扯过宁铮手里的书籍,用力的将它撕成两半:“别在我面前装成这种淡薄的样子,我知道你不是,你的野心大得不得了。你杀了静言哥哥,凭什么还毫无愧意的坐在这里看书!”
  “我在等你,你来了,我自然高兴。”宁铮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我,眼角竟挂了一抹一如平常的微笑,这一刹那间我竟又恍惚了,仿佛蝴蝶泉边的那个下午,我在水里,他在岸上。
  “你……”我愤怒已极,挥手扇上他的脸颊,他却轻侧躲过,并迅速捉住我的手再不肯放开。
  “云衣,你不该靠我这么近,我可是钦犯。”宁铮冷冷的说着,那抹微笑充满了戏谑的意味。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掉泪了,湿热的感觉从眼中涌出滑过脸颊,我无声的哽咽着,眼睛却仍旧不肯示弱的看着宁铮。
  也许是看到我掉泪的原因,宁铮终于收起了他的微笑,却仍旧没放开他的手,反而拉着我的手抬高与我视线平行:“这铁链子,的确是个磨人的东西。云衣,我这几天一直戴着,想到你在北安的时候也曾经被囚,戴木伽,总觉得难以置信,你怎么会忍得下那样的苦?我们两个的缘份还真是奇妙,当年你到北安找我,也是沦落囚牢,如今换我了。”
  “你知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肯忍下那木枷。那是因为我要见到你就必须付出的代价。何止是木伽,我在风族寨和孤风逃往北安的时候经历的事情你根本都不知道。你大可以说我傻,说我笨,说我当初是自投罗网所托非人。你笑吧,你嘲笑吧,可是现在,成为阶下囚的是你,不是我!”我一字一字的说着,声音并不大,却句句咬牙切齿的控诉:“若你有半分良知,你就和我说清楚,究竟这一切是不是你做的!”
  听了我的话,宁铮竟是有些欣慰的轻笑出声:“云衣,你果然不会让我失望。你也对此事怀疑对吗?否则你不会再来看我,更不会听我的解释了。”
  我用力的想抽出被他握着的手腕,却哪里敌得过他的力气,只能用声音表达愤怒:“北安候,我今晚来不是和你打情骂俏的。现在死了人的,是我家!”
  宁铮微怔了一下,脸上的微笑变淡,习惯性的扬了扬眉头,终于站起身来对我对面:“囚室只有一把椅子,若是我坐你站,不符合你来审我的目的;若是你坐我站……你似乎又太矮了些;若是我坐椅你坐榻,又不太严肃了,你也绝对不会答应。那么,我陪你站着,好不好?”
  我不作声,抬头看着他,他的话似乎有戏弄的意味,偏偏表情是极认真的,他的手紧抓着我的手腕仍旧不肯松开,可此时的境况,竟让我没来由的轻松了几分。我鄙视自己这份轻松,只能用尽量冷淡的语气说着:“北安候,我只问你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你一直不肯对萧若衡讲的。”
  “所有事情?”宁铮反问。
  “所有!”我斩钉截铁的回答。
  “好!”这次,他很干脆:“萧若衡一定对你说了影的事情。”
  “我只知道影其实是许多人共同的名字。”我犹豫了下,仍旧坦白的说。
  “没错,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是我爹在世的时候便设立的密报组织,为的是防备明昭帝那个昏帝。当然,也暗杀了一些与北安政见不合的官员。京城被暴民攻陷那件事,的确是我派影去散布的谣言,静言当初在奉阳节送我那么大的礼物,害我差点没命,我没理由不还回去。暴民也是由影有组织的带入皇城,至于闯入萧府的人,也的确是影。”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手臂上的胎记毫不意外的灼烧起来,那个逼死大娘的中年男子的面孔忽的浮现眼前,狰狞的对我笑着,让我恨的咬牙切齿:“所有的悲剧都是从那天开始的,而你这样坦白,我是不是要替大娘谢你。”
  “不必,闯入萧府的人是影,却并不是我所指使。”
  “哈!”我冷笑一声:“开始推脱责任了吗北安候?你千万别说那影连你都背叛了……”
  宁铮沉声回答着:“影不会背叛我,却会做一些他们认为对我有利的事情,或者这样说,他们所听从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拥有的那个地位:北安候。”

  第 90 章

  宁铮并不理会我的不屑的表情,只是一字一字继续说着:“奉阳节灯会,我为了你留在京城,受了静言的算计。影认为你将会是我最大的软肋,为了以防万一,他们擅自作主去了你府上,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害死了你大娘。可是影即然是我北安候的组织,这笔帐,我认下了。”
  “接下来的事情呢?”我尽量让自己站的更稳些,面对这个曾经的青梅竹马,而今有可能是仇人的人,我不想变成一个只会哭的脆弱女人。
  “可儿入宫,的确是我授意的。我虽没强逼她,可按她好强的个性,总是想给北安出一份力的。我是她哥哥,这笔帐,我认下了。”宁铮继续说着:“祝福殿的爆炸,炸药的确是我派人安置的,安置的位置十分精确,因为我有工程的图纸。我对负责工程的宁望说我对祈福殿感兴趣而已,那傻小子不疑有他,很轻松的交给了我。我的目的的确是想在挂匾仪式的时候炸死静言,可没想到静言会说让你也参加那个仪式,没办法,我只好授意可儿在圣元殿陷害你。为了怕你起疑,我又故意去原日殿对你落井下石。这笔帐,我也认下了。”
  “你,都认了。”我克制着声音里的微颤,他都一一认下了,我不是应该高兴吗?不是应该放心给逝去的人报仇吗?可为什么我只觉得连站着都变成了一种负担。
  “即然你认了,那好,我要走了。”我扭着手臂,仍被他抓牢不肯放开。
  “不放手,听我说完。”宁铮固执的拉着我,平静的说:“该我认下的,我都认。可不该我认的,我要你听清楚。”
  我拼命的摇着头,用力的往外抽着手臂,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你放开我吧,我不想再听你说什么了。”
  “听着!”宁铮的声音变得坚决起来,将我拉近他身边,手扶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着他:“可儿有孕,我的确曾经担心那胎儿将来反而会成为北安的绊脚石,也曾经向可儿流露过这种担心。所以被有心人利用,在我给可儿的补药里下了毒,害得她胎气不稳!北安候府并不像萧府那样简单,再加上可儿怀胎之后情绪一直很敏感,所以她便开始怀疑我,甚至防备我!可是害可儿这笔帐,我不认!
  我知道静言不会甘心当个有名无实的皇帝,我知道他早晚会朝着我们四候算总帐,所以我在祈福殿布置了炸药想炸死静言。可这个计划却在挂匾的前一天晚上被我叫停了,因为我到底下不了决心违背我爹的话,更不想这件事情也害了凤仪。她是你姐姐,我知道你有多在乎她!可我没有时间和机会再撤出炸药,我以为一切等挂匾仪式之后也来得及,可又被有心人代劳了。炸死静言和凤仪这笔帐,我不认!”
  “你不认?你先是一一认了,又一一推翻,宁铮,你在和我玩游戏吗?你以为我会因为过去的事情就对你听之任之吗?”
  “我从没觉得你会对我妥协什么,从来没!反而是我,云衣,也许我现在说已经晚了,可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了你到底有多少事是向自己妥协的!包括我现在入狱,若是我当日没听你的话,杀了那个浣衣局的宫女,那么现在我仍是堂堂的北安候爷!我没杀她是因为你那样要求我,我不想让那个宫女成为你心中的第二个步月!”
  “你胡说,你做什么都以北安的利益为重。包括你的感情!”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大吼了出来,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大声,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在他面前崩溃的掉泪,可爹、静言哥哥、姐姐在我面前接二连三的去世,而这所有的事情看上去却都和他有关,我还能平静吗?
  我泣不成声,也没办法再骗自己,更没办法再把自己的感情闷在心里,我只有慢慢的说着:“宁铮,我每晚睡不踏实,我每晚都在告诉自己,我对自己说这些事不是你做的,然后另一个自己又会跳出来谴责。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为什么还要替你找借口,找证据!不止宁可儿恨我,我自己都恨自己!我后悔,后悔当年去了围场,后悔自己偷跑去什么该死的蝴蝶泉,后悔接受了你的木蝴蝶,后悔奉阳节的灯展和你会面,后悔没有拒绝你的那句‘等我’,后悔去北安向你救助,我后悔死了!”
  宁铮惊诧的看着我,双手捧上我的脸颊,透过泪光,我已无法看清他的眼神,只是觉得他离我很远很远。
  “云衣,你从没和我说过这些……”
  “我从没打算说出来!宁铮,我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对任何人说这番话,这对离睿不公平。”
  我绝望的垂下头,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我不是没经历过疼痛,当日子母蛊发作的时候我也挺过来了,每日一刀刀的割伤自己我也挺过来了,在京城外那样的逼离睿就范我也挺过来了,可是现在,我忽然觉得那些痛都算不得什么,爹、大娘、姐姐、静言哥哥,他们才会是我一辈子的痛。
  “宁铮,别再说你为我妥协了什么,我受不起。你让我等你,我也办不到。”我用力的推开他,手扶着桌子站稳,一字一字的说着:“没错,我今生今世要陪的,只有离睿!我在城外就答应过他,他若肯娶我,我便嫁他,他若下了地狱,我陪他轮回!祈福殿的事情我和萧若衡一定会调查清楚,但绝不是为你,我的感情算什么?和我萧府全家性命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若不是你北安做的,我还你一个清白,若是你做的,我会送你上路!”
  说完,我便挣开了他的手,用力的擦拭干净脸上的泪,深呼吸后转身离去。
  “云衣。”宁铮在我身后喃喃的念着我的名字:“你嫁他,你陪他去轮回,可你没说你爱他。现在我问你,你爱他吗?”
  我愣住,他的问题让我促不及防。
  “宁铮,若你活着出去,也许我会向你交待这些。”我咬了咬牙,回答着。
  不管我是不是清白的,你认为我还会活着出这个天牢吗?”
  我停住了脚步:“什么意思?”
  “我有东西送你。”宁铮轻声说着。
  我疑惑的转过身,宁铮的手抚上腰间那个我所熟悉的白玉带扣,一声轻响,白玉带扣上的小突起竟被拿了下来,原来是个可以取下来的物件。宁铮朝我走过来,不容分说的把物件塞在我的手里。
  我看着手里的东西,也是白玉所制,扁扁小小的,看上去并无奇特之处。再仔细瞧,中间竟有一道极细的缝隙,宁铮捉起我的手,用我的手指扳动那缝隙,应声而裂开,里面竟是凸起的一个字印,看形状,是个“宁”字。
  “宁?”我不由得念出声,看向宁铮。
  宁铮点点头:“这个白玉带扣我从不离身,虽然腰剑被狱卒收了,可重要的却是你手里的这个东西。你拿着它,就可统管我北安候府旗下所有的军队。是我的秘密帅印,你发军令的时候,只需在第二排的第二个字后面盖上这个章,便相当于我的亲令。有了这个,宁望也不会再同你作对,甚至连影都会听令与你。”
  我震惊的看着手中小小的白玉符,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大明兵符之一?大明四候每人都有一个这样的兵符,可以统领候府所辖军队而不需经过中央政权。回想起曾经学过的历史,信陵君窃符救赵、诸葛亮仅凭一个小小的虎符,便将曹兵调开,兵不血刃就夺取了三处城池。足可说明兵符在古代军事上的重要性了,可是在这个时候,宁铮把这个符交给我,算什么?
  “你把这个给我干什么?”我难以置信的问宁铮。
  宁铮无所谓的笑了笑:“这是我父候临终前交给我最珍贵的东西,足可抵过北安候这三个字的份量。我戴着它也戴累了,不想再累。”
  “宁铮,你别拐弯抹角的说话。”
  “云衣,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萧若衡好不容易把我逮了进来,怎会轻易再放我出去?况且那炸药的确是我安排的,无论如何也脱不掉干系。你信不信,不管有没有查清楚,若是今晚他们便商议对我的处置,所有的人都会赞成除之而后快。”宁铮平静的说着,不带一丝波澜,就好像他谈及的是毫不相干之人的事情。
  我想反驳,我想说萧若衡并不是那样的人,可连自己都没有反驳的底气。他说的对,北安候存在一天,对萧府便是威胁,对东阳是威胁,对西南两候更是全无好处,这样一个乱世,无论哪一方稍低了半寸,立刻就会有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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