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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月亮-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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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这种情绪的竟是一张陌生的脸……杨江的脸,英俊白皙,和一米八七的身材不那么相称,但却很耀眼。
  “不是说厂房吗怎么又改办公楼了?”在初步弄清了杨江口中“一爷”、“二爷”一类的切口并及时制止了他“舒工”、“舒工”的称谓之后他问,同时发现这小子空长了一付大身坯,酒量却平常得紧。“噢,叫我刘元吧。不为什么,我图纸上都写这个名儿,不大不小的事儿,这名儿我都认。”
  “《不见不散》那个刘元?”杨江的脸被二锅头烧得粉扑扑的,象个姑娘。
  “什么《不见不散》?”
  “电影啊,冯小刚葛优徐帆……”
  “噢……没看过。”
  “一看您就是忙人儿,工夫儿全挣钱了。”
  “惭愧惭愧,还真不是,是看不起电影。”
  “盘也有卖的呀。我原先就干音像发行的,哥们儿一大摞,有事儿您说话。”
  “那倒不急,咱还是先说您这项目吧。”他想趁对方还没醉把事说了,别落下什么。
  “对对,说事儿说事儿……您看,我一见着您就觉着亲,兄弟年轻,您别见怪。他是这么回事儿……”
  “我说杨……先生,你们内部的事儿我不关心,这咱可以以后再聊,告诉您我最想知道什么吧……第一,方案,就是业主计划,说白了就是你们的总体意向。想弄个什么,多大面积,什么档次,投资额度和节奏;第二,方式,您想让我们干到哪一步,专业全配齐还是挑几个专业,用什么图标,公干还是私干,纯设计还是带监理还是总承包,说实话都有办法,就看你们准备花多少钱;第三,配合,比如公干怎么谈,私干图标怎么弄,规划局的章怎么盖,进度要求;当然,还有费用。不过那可以往后放。接了,咱谈,不接,下回咱就剩下喝酒了。喝朋友酒。”
  “对!喝朋友酒!嗨……您全做主了,这事儿我就交给您了……放心!”
  啊呸!这叫什么事儿啊!舒扬心说。嘴上却说:“那最起码得把你们的计划告诉我,我倒可以简单写个东西拿给你们看看,就算‘可研’吧……就是可行性研究报告。”
  “舒工,不,刘工,我信您,一看就是个朋友,可交!……往简单里说吧……一幢楼,不大不小,租给人当办公室用。开发区,甭弄那么复杂,我们也没那么多钱,地方也不大,有空调有电话就齐活了。下剩您几位就发挥吧,都是专家,说多了影响发挥。”
  混蛋!舒扬心里暗骂:什么发挥不发挥的又不是踢足球。悄悄萌生了治治这个不懂装懂满嘴跑火车的大个子的念头。
  “那就是说让我们出个方案喽?”点头,连话都不敢往下接了。“也好,现在原地址是什么?”
  “一片平地,空着也是空着……”
  “那还不如直接卖地呢,费这劲干吗呀!这样吧哥们儿……”他觉得自己开始犯坏了,“你先回,我写个东西给你递过去看看,算设计意向。合适不合适的改吧改吧算你们出的,也好往下走哇。你说呢……甭看,免费的,我也不署名,你把这顿饭结了就完了。”心想待会儿一抹嘴走人,假装已经给他写完寄出去了,这事儿就算打发了。杨江糊里糊涂点了头。
  回到办公室,酒劲还没褪尽就来了电话。
  “是我。”李丽媛的声音响在另一头。舒扬的酒一下子醒透了,沾了小便宜的高兴劲儿顷刻间跑得无影无踪,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呼应,好半天才憋出了一个字……“啊。”
  “忘了吧……”李丽媛说:“明天是你生日,”沉吟片刻,又说:“我可没忘。”
  

月亮的冬天(1)
月亮的冬天
  05月亮胖了
  那一年的冬天似乎到得很晚,叶子早已落尽也还没见素有的寒风和雪。都市的喧嚣和她的雾状挥发物摇摇晃晃挤成一幅厚重的经年积垢似的纱幕,蒙住了夜晚的天空,混沌而昏暗。月亮在混沌中时隐时现,被衍射出一片虚幻的光影,看上去好像有点儿浮肿,与照耀着的繁华人世间越来越单薄的少女身姿恰成对照。月亮胖了,她们瘦了,带着同一样的困惑和冷漠。
  最先发现月亮和夜空变化的可能是迟琼。她已经忘记在此之前最后一次这样长时间仰望夜空是什么时候了,肯定已经很久,月亮都好像变得认不出来了。
  “月亮也会老么?”
  “当然会。一切物质都不会在定态下永恒,或者说每一个物质的存在形态都是有生命和极限的。”韩松也在看月亮,眼镜片闪烁出细弱的青光。“然而就广义的物质而论,一切又都是永恒的。”他补充。
  “你这儿说什么哪?”迟琼的视线从月亮移到他脸上。
  “现代物理学的一种概念。我们迄今为止一切自然科学的出发点之一。如果这个概念是错的或者不完备,整个学科体系及其产物都将被推翻。人们会发现一直生活在一个原本是错误的世界……”
  “哎哟喂……行了行了,别欺负我们没学问。我说什么了勾出你这一大套。”
  “月亮是否老了的问题。”
  “对呀!”她的不满和不解被他的应答冲淡了许多。在她印象里,这好象是他第一次对自己方才的话题记得这么清楚。“月亮老不老跟你说的那一大套有什么关系呀?”
  韩松推推眼镜,转过头来,有点儿茫然地注视着她的脸,夜的晦暗中,年轻、秀丽、藏着几分英气的面孔似乎蕴涵着平素看不见的神秘气息,晶亮的圆眼睛闪现着疑惑和希望。
  “出发点。”他说:“要看你站在什么样的出发点上。我刚才是站在所谓科学的出发点上看待和回答你的提问的。就是说假设我们生活在一个现实的,由今天的科学营造出的世界里,那个问题就应该以那种方式回答。如果换个出发点,比如说假设我们在童话世界里,答案有可能会是:‘月亮姑娘困了’什么的,或许再加一句‘我们的小迟琼也困了’就更完美。”
  “讨厌!”她轻轻打他,被他抓住了手,于是顺势滑进他怀抱。“你不觉着自己活得累么?”她用手指在他手背上轻轻划着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一句话就想一大堆这个那个的。”
  “你说过谎么?”他问她。她的手指停止了乱划。“这个问题应该站在什么出发点上看待和回答呢?”她轻轻用巴掌拍打他手背,发出细微的脆响。
  “我说过。而且不少。当然是从实事求是的出发点啊……”他翻过手掌握住她的手,“那些谎言中,有些是必须记住留待以后再重复的,要不就穿梆了,对吧。实话自然容易记住,因为事实如此。谎话就不同,所以一定要下工夫记下。你知道结果是什么?”他感到她手指在自己掌中骚动。“什么?”她把脸埋进他胸膛。
  “结果是谎言比真话记得还清楚。你不是学外语的吗,一定下功夫记过好多单词词组什么的。有没有发现如今记得牢的恰恰是当初一看就头疼而又不得不记下的那些,简单的倒印象不那么深了。是不是?”
  她沉吟了一下,贴着他身体点点头。
  “那你现在拼写和使用那些下功夫记下的东西会不会觉着很累?”

月亮的冬天(2)
“不啊……”她仰望他,“不累。”
  “所以……”他拍拍她肩膀,不再说话,眼睛不知看着什么地方,反正不是看月亮。
  “我没明白你的意思。”她本来想说:“就这么呆着一直到死多好。”可连自己都觉得有点儿倒牙,终于忍住了,只剩下加快了的心跳。
  “你是不是想说,你这都是撒谎练出来的?”见他不回应,她耐不住性子挣起来。
  “是。就这个意思。”
  “那你准说过好多好多瞎话,是不是?”
  “是。”他动了动身子,眼光依然飘着,“不过,差不多所有欺骗的对象都是自己。”
  “为什么?”
  “因为骗自己比骗别人难呗,更容易磨练出精湛的功夫。”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
  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今夜对月亮如此感兴趣,以至于陷入了少有的失眠。也许跟韩松的话有关,那些关于谎言的话。她很想起身把似乎是忘记拉上的窗帘拉死,将月亮屏蔽在自己的世界之外,然后钻回被窝,温暖已经凉透了的裸露着的臂膀。可又懒得动上一动。她合上眼,月亮朦胧的影子却像能穿透眼皮似的依然浮现。裸露的肌肤光滑如水,泛着蓝幽幽的寒光,似乎也如月亮般变得混沌、模糊。
  失眠对生活有一向规律的迟琼不算是无关痛痒的小事,直接的结果便是第二天工作时间的萎靡不振。
  “小迟没事儿吧……看你脸色不太好。”古香君很关切地问。
  “怎么了?是不是特黄?”迟琼为自己的“挂相儿”忐忑起来。
  “那倒也不是……我觉得你应该加强锻炼。怎么样,哪天跳操去……”
  “啊……行。”迟琼心不在焉地答着,古香君的脸消失在屏风那边,依她的判断是坐下了。
  “小古,你们那位是在国外吧。”迟琼从手包里掏出化妆盒,在办公桌上腾出一方空地准备补妆,信口问着。
  “啊,明年就回来了。”
  “怎么,毕业了?……那干吗还回来呀,留下多好。”
  “意大利,找工作不易,好的难找,不好的吧……那还不如回来呢。”
  “倒也是。父母还都在国内呢吧。”
  “可不,就他一人出去了。”
  “噢……”迟琼站起身,把脸探过古香君一边,“哎,老板找你什么事啊?”其实她倒不完全是因为关心这个问题才站起来,暗地里想让古香君看看补完妆之后是不是脸色没那么差了,嘴上不好说,不想古香君竟没抬头。
  “没什么,说明年初要开个经销商的年会,细节还没定,想让我组织。”她终于抬起头,脸上挂着笑,“这不赶鸭子上架么。”好像并没发现迟琼的补妆。
  外企员工比起国营企业的职工更怕老板,因为老板的评价和印象直接地甚至是百分之百地决定着他们的命运,大到生杀予夺,小至请假坐车。国企则不同,一是人多,不大容易评价到每个个人的诸多细节,再则还有工会党团职代会等一系列与行政管理并驾齐驱甚或凌驾其上的组织,且相互间多少总有些这样那样的矛盾,在有意识地分割职工利益的同时无意识地提供了可资利用的屏障,如果你比较细心比较机敏,完全可以如鱼得水地混下去。这道屏障在外企没有,因而行政管理也就成了单一的和绝对权威的组织结构,享有完全的决策意志。意志的执行者和拥有者就是那些被称作“老板”的人。当然,也不是没有空子可钻,只不过难度更大些,需要足够的机敏和细心,对普通人来讲不那么容易。虽然国家曾多次强调外企公司里要有工会和党团组织实体,但实际上几乎完全没有也根本无法得到落实,公司上上下下也差不多没人想起这回事儿,更甭说重视了。

月亮的冬天(3)
麦伍德也一样,不过不像美国和日韩的公司。欧洲公司有欧洲公司的特点……对中国摸得还不那么透,管理机制仍带着基督徒式的模糊与宽松及饱含原罪意识的传统文化色彩,面子还是要的,做不到美国人似的说打就打说和就和,多少有点儿壁垒。在“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的传统等级观念下,也不像日韩业主和管理人那么多事,视公司的一切为己任,惟恐中国人偷懒耍滑,甭管是谁,动不动就“吧嘎”你一下,以示自己的尽责勤勉,而是以对与己无关的苟且之举视若无睹来表现所谓“绅士风度”。这些不同无形中助长了打工者们在行为的自我约束方面的惰性。当然,欧洲也有欧洲的毛病,相比之下,他们对你穿运动鞋牛仔裤或者上班时不打领带更加介意。不过这种脾性似乎对女员工并无大碍,只要你不穿睡衣或者光着身子来上班问题就不大。当然,公司不希望女员工穿各种长短和款式的胯下分岔儿的经常被叫做“裤子”的东西以及拖鞋上班,但也没有说死。“绅士”们对女士的小节永远都应该是宽容的。这“小节”中包括不经常的短时的窃窃私语,用那种他们很努力很努力也达不到一个最起码水平的古老的东方语言。
  这个季节是策划来年市场策略和分割来年销售指标的时候。五个办事处的老板和老外总监们云集在总部,来来往往顾不上跟办公室小姐们打情骂俏,张青走马灯似的一趟一趟穿梭于会议室和自己的办公室之间。
  “要帮忙吗?”迟琼问。“噢,不用,你忙你的。”他头也不抬疾步往会议室赶,差点儿和胡芝蓉撞个满怀。迟琼发现,胡芝蓉今天穿得很一般也很严紧,本来很小的乳峰几乎找不着了,婀娜的腰身也被遮得难辨真颜。
  “怎么了今儿,忆苦思甜啊。”迟琼逗她。
  “没有没有,没准儿待会儿得去会上帮忙,穿严肃点儿。”
  “那你意思是说平常穿得都不够严肃喽。”古香君从屏风后边探出半个身子坏笑着。
  “得了吧,我们平常也挺严肃的啊……一向严肃。”胡芝蓉没看古香君,一屁股坐上迟琼办公桌,冲屏风,即古香君一侧歪歪身子,又说:“不像有的同志,经常开不严肃的玩笑。”
  “别坐那儿啊……”迟琼欠身拉过近旁一把无人坐的转椅,“就说严肃您也不能上桌子呀。”胡芝蓉被逗乐了。笑罢,朝会议室方向呶呶嘴,对迟琼说:“来了一港怂,原先没见过。”
  “哪儿呢?”迟琼朝会议室方向看了一眼。
  “好像是科瑞的大老板。”古香君转过屏风,显然准备加入这个话题。“噢,对了……”胡芝蓉一指她:“你原来就在科瑞吧。”古香君点头:“时间不长。”说着耸耸身子坐到迟琼桌子上。“嘿……合算我这儿成你们的座儿了!”迟琼笑着一只手搭上古香君大腿。
  “不是说要合吗,定了吗?”古香君问胡芝蓉,在合并的事情上,市场策略部无疑是最重要的介入者。
  “不知道,那是头头们的事儿,小秘书哪能知道啊。”
  “我觉得开始谈了反正。”迟琼冒出一句。
  “小古,你是怎么从科瑞出来的呀?”胡芝蓉显然不想谈论公司的大事。
  “不合适就出来了呗。”
  “那这儿合适么?”
  “嗨,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古香君从桌子上出溜下来往自己一方绕去,“打工哪有合适的,好歹也就是工资高点儿呗。”她的脸消失在屏风那边。

月亮的冬天(4)
“哎……”胡芝蓉使劲往后仰以便对方能听得真切,“那你还不如自个儿干呢……当老板。我看行!……哎,我给你当秘书怎么样。”
  “那你可得等到猴儿年了。”古香君语气里多了层硬生生的东西。
  “哎小古,你平常都上哪儿跳操?”迟琼忙问。
  后来胡芝蓉开会去了,迟琼大半天也没弄清楚古香君说的那个跳操的地方在哪儿。
  “小胡挺逗的。”古香君说。
  “嗨,她就那样儿。人特好,就是有时候稍微有那么点儿不识逗。”
  “是吗?我没觉得。”
  “哟……你还没觉得哪!处长了就知道了。她人特好。”迟琼觉得古香君不应该像她自己形容的那么迟钝。
  “小姐儿俩说什么呢?”王跃的声音带着一阵香风“忽”地飘过来。这位“大跃进”那年出生的老大姐永远都那么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半长乌黑的披肩发很规矩地铺在背后,一道生动的“刘海儿”把几乎没半条褶子的鹅蛋脸妆点得愈发年轻。古香君对她并不熟悉,知道她在市场策略部工作,资格很老,有着一付全公司人叹为观止的高佻挺拔身材和修长匀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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