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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狂人-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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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离门口最近的恶狼急匆匆的走了出去，不以会儿便一脸沉重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满身血污脸色苍白被家丁搀扶着的青年汉子。看他的衣着打扮和气色，明显是青帮弟子并且走过一段不短路途。
年轻汉子一见到九爷，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凄嚎道：“呜呜呜，九爷，您老人家要为兄弟们做主啊……”
第六十七章 手段齐出
一大清早刚刚打开城门，守城门的士兵们就看到一位满身血污的青帮弟子拼了命的冲进城内，他们立刻知道有大事要发生。心思纯良点的急忙向满天神佛祈祷千万不要波及自己和家人，心思不良的巴不得事情越大越好，最好青帮能吃个大亏！
果然没让城门卫猜错，可是他们还是没有估计到事态的严重性。没过多久让他们傻眼的一幕出现了，安庆青帮的超级大佬九爷铁青着脸，在身边大票全副武装的青帮精锐骨干弟子们的簇拥下，气势汹汹的杀出城外。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大事了吗？”过了好一会，才有一位门丁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满脸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道。
确实，自从九爷奠定了安庆地下霸主之位后，普通民众很少能接触到他，更别说是像刚才那样大失风度一脸气急败坏的摸样了。
不提一路上路人们的诧异眼神和指指点点，此时九爷心中火急火撩，恨不得背生双翼能飞天彻地才好。今天一大早，他本想好好的炮制一番王进那厮，出一口心头的恶气。可还没等他动手呢，一个惊天色噩耗传入耳中……
青帮在安庆最大的码头，昨晚被大股不明身份陌生人袭击损失惨重。不仅仅停靠在码头上的船只丢失怠尽，就连码头上的仓库也被一把火焚烧一空！
这个噩耗犹如晴天一记惊雷，轰得九爷和一干得力手下一时找不到北。
这一下，可是击中了九爷的七寸命脉，再也坐不住带足人手急匆匆的赶往城外。至于什么王进之流，先放到一边再说，等处理了城外的突发变故回有再来炮制也不迟。相比起经济命脉码头来说，王进就屁也不是了。
可等他们心急火燎的赶到码头时，哪还有袭击者的半丝踪影？除了满地的死尸之外，整个码头残破不堪，仓库区域还有袅袅黑烟升起。
看到此情此景，九爷双眼瞪得溜圆，胸中一口气上不来大叫一声昏倒在地，诸位的青帮弟子们好一阵混乱惊慌失措。过了一会儿九爷悠悠转醒，顾不得头晕目眩急忙下达一条条指令，先稳住当下的局面和人心再说。
可就在他收拾烂摊子的时候，又有噩耗传来。隶属于他名下的一艘蒸汽轮船，在长江中被*，连船带货全被没收，船上船员大多被杀，只有一两人侥幸逃得性命，被沿江税丁所救，这才把消息传了过来。
真真又是一个晴天霹雳，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他，又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不顾身边小弟们的劝阻，在大票护卫的保护下匆匆赶回城里。他不是傻子，多年的江湖经验也还在身，立刻明白有人针对自己。如今情况不明，还不知道是哪方势力动的手，他不能盲目乱动，首先要做的是安稳后方！
青帮的势力在安庆地区渗透极深，原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惊慌不已的青帮弟子们，在九爷的亲自主持下立刻行动起来，和城外的弟兄们与外围组织配合，以地毯搜索之势迅速将附近区域的可疑情况梳理一遍。
很快，九爷就得到了确切消息，暗中突袭自己产业和手下的，是刚刚涉足南方长江水道的山东帮！
“山东帮，我安庆青帮与你们誓不两立！”他双手握拳疯狂咆哮。
可还没等他的雷霆之怒爆发，得到消息的安庆城大佬们立刻派遣代表过来，询问这次突发事件他们的损失如何，并隐晦的表示希望他能担下这些损失。
“可恶的混蛋，有甜头的时候就蜂拥而上，遇到麻烦了就要老子顶缸，哪那么容易？”他这次真的气得不行，胸口气血翻腾差点又要吐血。打发走了各方大佬们的代表，立即招来小弟们商量此事。
“凭什么啊，这事绝不能干，咱们赚钱的时候也没少他们银子，总能打个水漂吧？”
青帮弟子们一听顿时不乐意了，纷纷囔囔的发表自己的意见，神情激动愤慨，唾沫星子漫天飞舞。总之一个意思，想占便宜行，但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九爷立刻收拢小弟们的意见，稍微整理了下反应给在走私生意中有份子的各方大佬，希望他们能够动用官府和自身的能量，帮助安庆青帮打败山东帮这条过江猛龙！
不是青帮方面忙成一团，王进得知消息之后忍不住心头狂喜，行动终于开始了。他急忙派亲信和城外的王思量他们联络，希望他们能给山东帮提供在安庆长江段的准确情报，另一方面将十三这个大隐患送回王家村。
十三的表现很反常，在接到王村传来家中有事速回的家信之后，王进立刻批准了他的请假条，这厮竟然不敢和相熟的兄弟打招呼，头也不回的离开，一副做贼心虚的摸样。
王进立刻心道不妙，这小子可能把自己给卖了！
急忙招来二单，两人秘密商量了一会，让手下的弟兄们将隐藏好的武器拿出来，随时准备应付突发事故。而后，他急忙回了趟家，将有可能发生变故的事情告之孙氏祖孙俩，让他们一发现有不对劲的时候立刻躲避到早就挖好的暗道。
随后，他又匆匆的出了趟城，仔细的和王思量他们盘算了一方，制定了几套应对各种状况的计划。回到分局之后，他没有特别交代什么，一切按照正常程序走就是了。直到此时，他才彻底松了口气，至于最后的结果究竟如何，就看计划是不是顺实施了。
安庆城今天的气氛非常古怪，先是青帮一阵鸡飞狗跳，让百姓们好好的瞧了一会儿热闹，而后臭名着著的巡防营突然出动，直接调出城外不知道祸害哪里的百姓去了。紧接着全城戒严，一队队号服巡警气势汹汹的冲出各大分局，在各城内主要路段设卡盘查。
城内的居民们感觉到即将有大事发生，一个个躲在家里紧闭门床，静静的祈祷……
第六十八章 损失惨重
安庆知府大清早便匆忙赶到巡抚衙门，在巡抚大人面前狠狠参了王进一本。可让他失望的是，巡抚大人只是淡淡的应了声，并没有如他所料的那样立即撤了王进的职，这让他心中不爽之极。
刚回到知府衙门，立刻得到了青帮城外码头和船只遇到袭击的事情，知府大人大吃一惊，急忙派遣心腹亲随前往询问，并派出衙役到城外四处打探真实情况。不仅仅是他，城内很多大人物都做出了同样的举动，包括巡抚大人……
等心腹长随带来九爷的求援信号，他咬了咬牙，为了大把的银子脸面先放到了一边，急匆匆的又赶回了巡抚衙门。这次巡抚大人没有再甩脸子，而是认认真真的和他商讨了一番巡防营的出兵事宜，没过多久徐利贞就接到了命令。
安庆城内的气氛诡异，城外却是热闹非凡。
安庆青帮几百年的底蕴可不是盖的。一开始没有防备之下，确实吃俩不少大亏损失极其惨重，可以说已经伤筋动骨。可是青帮依旧哈有实力和新来长江讨生活的山东帮*。而且身为地头蛇，他们很轻易的找出了山东帮在长江沿岸的补给点，并给予雷霆一击！
一连好几天，安徽长江段杀声震天，不时的会有青帮和山东帮的船只绞杀在一起。其血腥残酷场面，直让路过的外国人大呼野蛮。
在财政实力方面，青帮肯定占了绝对的优势，这是利索当之事。可是在人手和血性方面，山东帮却占了压倒性的优势。在装备方面，青帮占了优势，就算是一开始损失了不少的船只包括蒸汽船只，可九爷一咬牙，就迅速的花大价钱买来新的蒸汽船只！
青帮通过各种手段想要掐断山东帮的走私渠道，山东帮自然不会答应，这可是性命悠关的大事。于是乎，双方都打出了火气红了眼，损失了一批人眼也不眨一下，又有另一批人顶上继续厮杀，只到一方受不了主动退出为止！
两方面的精锐骨干就这样慢慢的互相消耗，最后还是安庆青帮最先承受不住，赶忙利用官府的关系请求巡防营帮忙。其实青帮更想要安庆新军帮忙，但是新军受到先前光复会起义的牵连，才刚刚恢复元气。巡抚大人更是限制甚至裁军都来不及呢，哪敢放手让新军行动？
说实话，安庆青帮和山东帮拼人数和血性真不是对手，就算他们手上的火器更为精良也一样。不说南方人和北方人身体方面的劣势，光光就是一个成本问题，也足够安庆青帮好好喝上一壶滴！
尽管同样民生凋敝，但是不可否认，安庆周遍地区的生活条件比起山东帮所在的淮北一带强上不止一点两点。这就决定了双帮弟子之间的战斗能力和战斗决心，青帮无疑都落在了下风。青帮弟子没有太大的生存鸭梨，怎么可能个个为了九爷的利益奋不顾身？
山东帮的弟子就不同了，最近就年山东，河南和淮北等地灾荒连连，他们不拼命挣扎出一条路生存都很困难，没有其它门路除了当土匪就只有等死一途，可当了土匪不说名声咋样，同样也是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为了自己和家人的一条活路，怎能不奋力一搏？
山东几省连年灾荒，山东帮的帮众来源连绵不断，只要他们能负担得起，就算在短短一月时间内拉起十万人的队伍，当然不可能，但三五万还是不成问题滴！
说白了，帮派之间的拼斗，就靠一个人多势众。在山东帮源源不断帮众的冲击下，安庆哪里能够受得了？正所谓‘山东的好汉河北的响马’，在个人实力的比拼中，安庆青帮也完全落在了下风。
巡防营出动还是有一定效果的，山东帮估计是顾忌到了巡防营所代表的官府身份，不敢像对待青帮弟子那样肆无忌惮，稍微有所收敛。徐利贞早就得到过王进的嘱咐，在行动的时候也没太过为难山东帮的人。
这可把出了大价钱的九爷气坏了，暗道老子都给钱了，你们这帮混蛋绝不能出工不出力！
于是，有些失去立志的九爷，急忙调动他在巡防营的关系和影响，撇开徐利贞狠狠的给了山东帮一记狠的，一连截获山东帮走私船三只，其损失不可估量！
这下，真捅马蜂窝了……
山东帮吃了这么大亏哪肯甘心，趁着巡防营官兵松懈的当口，毫不犹豫痛惜回来，就巡防营那一帮被鸦片大烟腐浊透顶的老爷兵们，怎么可能是山东帮那伙刀头舔血汉子的对手？一时间兵败如山倒，整整一营官兵瞬间溃败，死伤者无数。
倒霉的徐利贞同志，也莫名其妙的被败军携裹而去，淅沥葫芦的就吃了一记大败仗！
等跑回了安全地带一清点不足四百，他真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近千人的官兵，竟然就败在了不足三百人的乌合之众之手，怎么不让他痛心疾首？
老徐是个明白人，他刚才看得十分清楚，山东帮其实已经手下留情，之所以损失如此之大，最大的原因就在于官兵们慌了神互相踩踏，大半的伤亡都是自己人所为！
可不管如何，他身为巡防营老大，吃了败仗不论有什么被蒙蔽之类的主观原因，或者是天气不好，地形更差之类的客观原因，他都要担负失败的主要责任。
要说他心头对山东帮没半点恼火也不可能，既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局面，再按照王进的嘱咐行事那他就是傻子一个了，想要瞒住是不可能滴。没说的，他请身边的幕僚写了一份认错态度良好，卑躬屈膝至极的请罪折子，火速送到巡抚衙门。
巡抚衙门震动，整个安庆城也被震了一震！
胆敢对抗朝廷大军，这已经与谋反无异！巡抚大人震怒之下，再也顾不得提防新军有可能的异动，急调安庆新军出动平定‘山东帮’乱党……
第六十九章 尘挨落定
新军刚一出动，安庆周边地区又出了乱子……
安庆下属几县惊现革命党，他们组织流民闹事，并且和当地官府有小规模的武装冲突。更让当地官府恐惧的是，革命党手中的武器精良，当地的巡防营根本不是对手，一连被击败多次，并且喊出了推翻朝廷这等大逆不道的口号。
顿时，求援折子雪片般飞到巡抚衙门……
就在新军出动对付山东帮叛乱分子的当口，巡抚大人的命令火速到达，安庆新军的目标改变了，分成七支小分队奔赴安庆辖下各县平定刚刚冒出头的革命党！
天大地大，剿灭革命党最大！
趁着这时候，王进授意孙老头，让他引导山东帮的汉子们在血腥对待青帮弟子时，顺带着把那帮为祸不小的沿江税丁一举干掉。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无意中得知，王三这家伙竟然就在一次山东帮的突袭中挂掉，死得非常的突然。
当时听闻了这个消息，他并没有显得多么兴奋，就好象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一般，因为他们已经份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或者说不同的层次更为恰当？
巡防营已经被打疼了，尽管九爷一再挥舞着大洋诱惑，可是营里的老油条们不为所动。大洋再诱人，总得要有命去花啊！
结果，在那几天青帮孤军奋战，被山东帮打得落花流水损失极为惨重。要不是山东帮也没做好准备，说不定安庆青帮的大半走私业务会被抢夺走。为此，何氏两老兄弟在以后的聚会上没少顿足锤胸，悔恨当时的谨小慎微。
九爷手下控制的精干小弟慢慢被消耗，而他的势力也一点一点的被削弱。心中急得不行，可是没有办法，除非他想让出现在的位置和财源，不然只得硬着头皮往上顶。码头和仓库是青帮走私的基地，其中涉及了庞大的利益链条，他之前的地位完全是靠这些利益扭合起来的关系支撑，一定要保证这份利益依旧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不然一切休矣！
随着手下心腹小弟的减少，不可避免的他能真正掌握的地盘开始萎缩。这时候，为了避免后院起火，他只得心头滴血的忍痛将手头原本控制的一些不重要的地盘和产业拿出来，和原本被他打压得抬不起头来的青帮大佬们妥协，请求他们的帮助，一起对抗外来的过江猛龙山东帮！
有如此大好的占便宜机会，那些青帮大佬们自然毫不客气的接收这些好处，当然想要他们派遣原本就不多的小弟参战是不可能的，能亲口保证不在九爷背后下刀子，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毕竟形势不由人啊。
俗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不外如是！
九爷又苦苦支撑了半个多月，在这期间他手头的走私生意几乎停摆，一心一意的对抗山东帮猛烈的攻击。可是让他有些绝望的是，期望着的救兵新句久久不能叫捏四处打游击的革命党，一直抽不出手来帮他的忙。
至于巡防营的老爷兵，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看着手下已经不足百人，而且个个带伤的心腹小弟，心中涌起无尽的怨恨，此时的他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一丝末路的气息。短短一个月时间，他已经损失了近千小弟，钱财也泼水似的花出去近百万大洋，换来的结果除了失败依旧还是失败！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给了他最后一刀的，竟然会是自认为最不可能出现问题的人……
1908年的春节很快就到来了，安庆城里一片喜气洋洋，到处张灯结彩年味十足。
王进翘了一整天班，特意陪着孙芊芊到集市上购买年货，浑身上下挂满了东西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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