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狂人-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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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08年的春节很快就到来了，安庆城里一片喜气洋洋，到处张灯结彩年味十足。
　　　　王进翘了一整天班，特意陪着孙芊芊到集市上购买年货，浑身上下挂满了东西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青帮和山东帮的混战局面在一个月前已经结束，安庆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只不过茶余饭后的闲聊，才会唏嘘一番一代牛人的英雄落幕。
　　　　没错，就是一代牛人的落幕！九爷在和山东帮的拼斗当中损失惨重，结果在他实力大不如前之时，一直龟缩在东城的成爷突然出手，在背后狠狠给了他一刀，剩下来的一点势力全军覆没。
　　　　，诶了爪牙，九爷什么都不是。还好成爷也知道规矩，打杀了下面的小弟无所谓，但是九爷身为请帮大佬之一，要是被杀很可能引起公愤。于是，九爷逃出了一条性命，他也已经心灰意冷，带着家眷和巨额资产跑到上海租界当寓公去了。
　　　　安庆一代豪熊，就此凄凉谢幕！
　　　　九爷的事情就此结束，可是青帮和山东帮的争斗依然继续。成爷虽然接收了九爷大半的地盘，可说老实话，他手下弟兄的底蕴差九爷不少，就连九爷都挡不住山东帮的进袭，更何况刚刚吃下大片地盘有些消化不良的成爷？
　　　　也亏他们想得出，知道正面硬扛是找死的行为，就动起了歪脑筋。想想九爷是怎么败亡的，虽说山东帮的强势争斗是最主要的原因，但引子却是麻脸的被刺杀！
　　　　于是，他们又想故技重施。当王进接过又一次的任务纸条时，真真有些哭笑不得。这次他真没法接这个任务，不过他也不想断了这层联系，就给成爷和李通他们出了个馊主意。
　　　　成也他们虽然有些失望，但也不禁为王进出的馊主意眼前一亮。没办法，为了保住好不容易得来的胜利果实，成也也是下了血本，一次性砸出十万大洋，利用他在巡抚衙门的关系上下打点，很快巡抚大人的最新命令传达到了正在各县和革命党捉迷藏的新军将官手上。
　　　　早就厌烦了这种猫捉老鼠游戏的新军官兵立刻集结，趁着山东党帮场大胜志得意满的时机突然发动猛攻，山东帮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虽然他们很爷们，但是在和全副武装的正规军的冲突中被打得连连溃败损失惨重。
　　　　心情突然从天堂落下尘挨，何氏两老兄弟有些受不了，可就在这时，老巢传来的消息不得不让他们暂时退却……
第七十章　神医！
　　　　淮北青帮竟然在关键时刻跳出来捣乱，何氏两兄弟吓了一大跳，急忙回师稳固后方。这时候，成爷亲自从上海租界请来一位江湖老前辈，出面和山东帮谈判划分势力范围，而淮北青帮也趁机检了个便宜，获得了长江水道走私的一小块份额。
　　　　如此，一个新的势力平衡形成，各家皆大欢喜。
　　　　王进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不希望安庆地下世界再出现一个像九爷那样的庞然大物，各方势力互相制约才有他发展的余地，如今搭上了山东帮的走私渠道，以后的计划自然就更好开展了。
　　　　安庆戒严期间，他也不只是关注城外的风风雨雨，趁机好好的梳理了一下内部的问题。孙六子在两帮开战么多久就被他秘密，处决，而十三也被彻底调出了城外，和守着庄稼地的大单为伍。
　　　　让他欣慰的是，再一番秘密调查过后，手下的其他亲信巡警没有出现什么问题，最多也就是一些个人的小毛病而已。尽管如此，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让他们还是不敢大意，通过内部的纪律规范慢慢改变这些小毛病。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打铁只要自身硬，自然不怕内部再出现什么问题。
　　　　话说在最关键时刻安庆地区出现的革命党，当然都是他的杰作。当初感到事态紧急，又得知新军准备出动，虽然新军里有不少隐藏着的革命同志，可是王进并不打算暴露他们，能混进新军里非常不容易，要是轻易就暴露的话，收获和付出不成比例，弃之。
　　　　于是他就和王思量他们商量出了一个主意，就是挑选几个身手不错且又熟悉地形的同志悄悄潜伏到各县，秘密联络先前已经断绝消息的地下组织，然后在当地同志的掩护下在县衙门附近打了几炮冷枪，早就对革命党畏惧不已的当地县令顿时犹如惊弓之鸟，急忙发文向安庆城请求支援。
　　　　至于流民闹事，那就更简单了，同志们到了各县之后，招收了十几户流民，不知怎么地走漏了风声，恰巧被冷枪吓得魂不舍体的县令大人以此为脱罪的借口，下面的情况越糟糕，他们身上的罪责就越轻！
　　　　当然，等新军小分队到来之后，自然明了当地官员的夸大其词，但是在好酒好肉的供应之下也没多说什么，大家心照不宣。倒是被派遣过来的革命党着实难缠，每次抓到一点尾巴就带着大队新军在荒野中绕圈子，仗着熟悉地形若即若离，牢牢的牵制住追来的大队新军，实在是惹人厌烦得很。
　　　　等新军回营之后，这事还闹出了不小的风波，主要是巡抚大人急着想要了解革命党的最新动向，王进也被招过去开了几次全体会议，只是一直没啥效果，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在这期间，东，南，北三城区的新任分局帮办也都走马上任，王进手上的权利一下子缩水不少。不过也有一桩好处，他事先掺的沙子暂且不论，他竟然成了四大城区帮办当中资格最老的一位，总局总办之下第一人的名头算是坐实了。
　　　　知府大人的刁状没有告倒他，但也在巡抚大人心中存了个疙瘩，越发的想要加快安庆巡警系统变革。只是现在时机还远远没有成熟，一直密而不宣而已……
　　　　经过这次的动荡，安庆城内街面上清净不少，市面上的繁华恢复得很快，尤其是王进所掌控的西城区。流民的大量涌入虽然带来了一定的治安鸭梨。但不可否认的是流民的进入给西城区带来了大量廉价的劳力。各类小作坊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在繁荣西城区街面的同时，也养活了大批人口。
　　　　当然，西城区的繁荣，离不开他当初强制执行的静街运动。如今的西城区，固定招募的清洁工人近百人，都由商家们每月多收的一点点例钱供养。商家们经过了西城区集市的作为参考，都十分主动的掏出了这点小钱。
　　　　如今的西城区街道干净整洁，定时都有清洁工人忙碌打扫，就连街道上行走的行人们都好象受到了感染一般，整个人的精气神都透着一股清爽，劲儿，和其他城区居民们的精神面貌绝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这就是差距，细微处决定成败！
　　　　原本南城还能勉强和西城区比一比商业，可现在其它三城区加起来都不是西城区的对手。为啥，就因为街面卫生和治安环境跟不上。
　　　　“哎呀，真是累死我拉。”王进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地上一放，揉了揉酸痛不已的肩膀，没好气的瞪了眼偷笑不已的孙芊芊，道：“就我们几个人过年，用得着买这么多东西吗？”
　　　　孙芊芊含笑不语，倒是屋子里的二单听到动静，喊道：“进哥你回来拉，要不要我上前搭把手……”
　　　　话还没说完，就被孙老头不客气的打断：“还是先顾顾你自己吧，要是拉扯了伤口，我可是不负责滴！”
　　　　二单顿时哑口无言。
　　　　王进和孙芊芊想视一笑，眉眼中全是笑意。
　　　　伸手示意孙芊芊到旁边院子喊人来帮忙，他三步并做两步走进二单的卧房里，正好见到燃烧着炭盆暖意融融的卧房里孙老头正在给二单换药。看到二单一脸郁闷，他关切的问道：“怎么样了，恢复得怎么样了？”
　　　　孙老头仔细的给二单涂抹着药膏没有回话，二单苦着张脸，点了点头苦笑道：“还不错，感觉好多了！”
　　　　看到二单这副衰样王进就想笑，这家伙也真够倒霉的，前些天值夜班时不知道被哪个缺德鬼打了闷棍，肋骨被打断了三根，要不是被发现得早，还不知道他现在能不能站起来。
　　　　这样的事情其实是免不了的，先前得罪了多少街面上的人啊，关键要怪二单自己不小心。
　　　　不过他这一受伤，却让王进有了惊喜。孙老头闷声不响的接过了他的治疗，却没想到这老头还是个神医……
第七十一章　过年后的头一件任务
　　　　欢欢喜喜过了个新年，只是可惜家里人太少，二单年前二十八也回王家村了。没办法王叔人太固执，怎么也不肯到城里来过年。
　　　　过年之后又是好一通忙活，给上司和同僚们拜年联络感情，回到王村给一帮专门帮助过自己，现在也算是自己亲戚的王村人拜年，当然待在城外和乡村的同志们也不能忘了，单单这些就让他啥都没干忙到初八。
　　　　在他正式上班之时，孙老头也在旁边院子开了家小医馆，雇了几个名声不显的郎中和学徒，也算是有了正式的营生。
　　　　现在这时代还是中医好哇，就连王进本人都不太信得过西医的水平，就更别说其他人了。曹如方那次是特例，这时候的国人思想还是很保守滴。
　　　　回到自己的地盘，首先享受了一番小弟们的恭敬，还没等他发表领导新年贺词，知府衙门传讯的人就到了。
　　　　原本闹哄哄的办公室，立刻走得一个不剩，巡警们大多都是满脸的同情。大过年的本该心情大好，碰到这样的恶心事也只能怪老总倒霉了。
　　　　每次看到知府衙门传讯官刻意装扮出来的刻板死人脸，王进心头就忍不住一阵腻歪。丫的这还是过年期间呢，知府大人想要训人也用不着挑这时候吧？
　　　　也不怪他如此不爽，先前每次被知府大人叫去都是一通训斥，之后又传来知府大人告了他的刁状，虽然他毫发无损但心头恶心不是？
　　　　等传讯官离开之后，他又慢条斯理的处理了一些积压的公文，和几位巡长商量了一下最近的巡逻事宜，一切忙完之后才起身慢悠悠赶往知府衙门。
　　　　“王进，你是怎么搞的，这么久才来，不知道本府有事招呼啊？”正在府衙大堂大声咆哮的知府大人，见王进姗姗来迟，不由得怒火高炽勃然大怒。
　　　　“大人，你也知道，刚刚上班手头上的活计太多，属下也是布置完了立刻匆匆赶了过来，望大人恕罪。”王进一见不是专门找自己麻烦，立刻就放低了姿态。俗话说得好，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还不只一级？只要不是针对自己发难，他也不会傻得胡乱挑衅上官的权威。
　　　　哼！知府厌烦的摆了摆手，示意王进归队，而后满脸阴沉的说道：“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困难，总之，正月之前一定要把那可恶的飞盗抓住，不然本管吃了挂落你们也讨不了好！”
　　　　王进心头一动，轻轻碰了碰站在身前一脸苦色的南城新任帮办王平，低声询问：“怎么回事？”
　　　　对于王进这个本家，王平不敢怠慢，急忙偏过头低声回答：“还不是过年那会的事情，那个神秘飞贼闹的动静太大，上头给了期限破案呢！”
　　　　王进了然的点了点头，嘴角挂上一丝淡淡的嘲讽。
　　　　说起来也有些奇怪，就是他以前吩咐二单紧密盯住贫民窟，想要抓到的那名飞贼。不知道是缺钱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过年期间这厮非常活跃，下手的目标不仅仅限于那些无良奸商，甚至把魔抓伸向了安庆城中的官老爷们。
　　　　这下子，可就捅了马蜂窝了……
　　　　那些奸商损失不大，打着花钱消灾的念头没有声张。可是官老爷们怎么可能受得了这个气，而且他们也不怕巡警会打他们的秋风，利用自身的影响给知府衙门施加鸭梨。
　　　　一开始知府大人没当回事，随便吩咐了出事城区的巡警分局处理。至于最后的结果到底咋样，他就懒得理会了。可是随着被害的官宦人家增加，这事的影响慢慢闹大，而得到命令抓捕飞贼的各分局却始终一无所祸，最后甚至惊动了巡抚大人。
　　　　知府大人被喊去巡抚衙门吃了顿挂落，受了气的制伏大人直接把气撒到各城区分局老总头上，一再的催避他们尽快破案。不过那时候各分局老总刚刚上任，正处于和下属们磨合阶段，再加上当时大佬们的目光都放在城外，此事很难短期内完成，所以一直都拖着。
　　　　可谁料这位飞贼胆大包天，竟然在腊月二十七光顾了新人布政使家中，偷走了不菲的财物，这下乐子闹大发了……
　　　　就在其它衙门官员准备过年的当口，知府大人却是悲剧的来往于巡抚衙门和布政使衙门，享受着两位大佬的声波攻击，过年的心情败坏怠尽。这不，各衙门的官员刚刚恢复正常上班，他就迫不及待的喊来各分局老总，下达了限期破案的严厉命令。
　　　　出了知府衙门，看到身边同僚们一个个苦恼不已的摸样，王进心头就忍不住升起一丝得意来。
　　　　这帮家伙，真不是干警察了料！
　　　　回到西城区分局，他立刻找来二单，询问有关那个神秘飞贼的消息。
　　　　二单顿时精神一振，挥舞着手臂激动道：“进哥，还真别说，按照你的吩咐，去年年底我们一直有兄弟紧盯着贫民窟，果然发现了一丝端倪。”
　　　　王进来了兴趣，示意二单接着说下去。
　　　　“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还真的难以发现，就在咱们准备年货的那几天，贫民窟里的人突然购买了不少年货。”
　　　　“这很正常啊！”王进疑惑道：“一年的辛辛苦苦，为的不就是这么几天么？最近西城的工作机会有不少，想来他们手头应该有几个钱才对！”
　　　　二单点了点头，看向王进的眼神满是崇拜，笑道：“是这样没错！西城区经过进哥你的整理，确实比以前繁华了很多，流民们和本地贫民们的日子好过一些，但是他们置办年货的数量有点多了。虽然表面看起来很正常，也没引起他人的关注，但是经过兄弟们的一番仔细盘算，发现购整个贫民窟买的年货总量，要远远大于他们的收入水平！”
　　　　“多了多少？”王进眉头一扬，心头却是得意不已。
　　　　“大概每户半个银圆左右！”
　　　　“你能确定？”王进身子前倾，目光炯炯有神。
　　　　“当然！”二单满脸自信的答到。
第七十二章　抓捕
　　　　“那你们发现了飞贼的踪迹没？”
　　　　一提起这个话题，二单脸上的自信神色顿时一垮，颓然的摇了摇头无奈道：“这厮太过狡猾，来无影去无腙根本就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你这家伙，不要推卸责任！”王进笑骂道，站起身来转过办公桌，沉吟了片刻抬头吩咐道：“这件事情我亲自来办，上头压得太紧，我不会给任何人露出攻击的破绽。还真有些期待，碰一碰这样的奇人……
　　　　……
　　　　安庆城的居民们刚刚才过完一个还算可以的大年，还没从过年的气氛中回或神来，就被各城区巡警分局的大规模行动吓了一大跳。又是大规模排查又是安哨设卡的，居民们看在眼中心里忍不住升起一股阴霾。
　　　　去年巡警们才刚刚闹过一次，不知道城里有多少人家披麻戴孝愁云惨雾，这才过完年没几天呢，又是哪出了大事？
　　　　惟独西城区没有做得那么‘明目张胆’，王进认为其他分局老总的想法不是为了抓贼，而是在给自己壮胆。
　　　　经过一番秘密调查和研究，把飞贼同志光顾过的所有大户人家的名单和城区分布仔细研究了又研究，虽说他不是科班出身，可穿越前好歹也经历过不少警匪片的磨砺，自信理论知识不比当世任何一位警务人员差，少的只是经验而已！
　　　　眼睛熬红了，胡子也长出来了，终于被他发现了一点不是线索的线索。
　　　　安庆城中，唯一还没被光顾的奸商，就是他以前认识的大米商钱家。顿时，心头有了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