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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王卢作孚 作者:胡凤亭-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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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防是被匪徒抢劫、逼迫得无地偷安了,才办起来的。我们要想身家性命得到安全,社会有秩序,不是仗恃有团,而是仗恃无匪必须使大家行动起来,不说使民众武力化,也应使武力民众化!”

  一场全民肃匪运动序幕拉开了。

  熊明甫这位副局长万万没想到,一介书生意气的卢作孚刚来北碚不多日,就在犹如一团死水的北碚,突然投入一块巨石,激起冲天巨浪。

  熊明甫服了这位新来的局长:“多少年的隐患,你一来就没了,我彻底服了。”

  “这才是一个开头啊!”卢作孚道,“要肃清土匪,一要寓兵于民,二要化匪为民。孙子说;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攻心为上,杀戮宜少,以匪治匪,鼓励自新。还得稽查奸究,就必须认真调查和登记户口;要防止流氓的产生,以杜绝匪源,必须禁绝赌场、烟馆。真正做到长期无匪,不产生新匪徒,还需从各方入手,来它个斩草除根!”

  卢作孚抬起手猛地往下一劈:“这就是我的乡村建设理想。”

  卢作孚为北碚的乡村建设营构着一个“现代中国的缩影”。他在《乡村建设》中写道;

  “建设的意义是说:今天以前没有举办的事情,把它举办起来。这是好多乡村朋友不很明白的,因为他们骤然见着今天以前没有举办过的事情,他们不会明白这事情的意义。乡村的朋友不但不懂得建设事业,而且不愿有,深怕有建设的事业;不但是无知识的人们是这样,尤其是那些在乡村的地位很高,名望很好,权力很大的人是这样。因为他们另有经营的事业,是他们向来把持着经营的。

  “第一便是赌博,赌博愈多愈大便愈有希望。第二便是店子,唱戏,酬客,一年大闹一两个月,是他们的面子。你要在场上去办一桩什么建设事业,绝对找不出一文钱来。他们却是每天可以有上千块钱以上的输赢,每年有上万块钱以上的戏钱、席钱的开支

  “我们要提倡的事业意义却不同,在消极方面是要减轻人民的苦痛,在积极方面是要增进人民的幸福。怎样减轻苦痛呢?是要他们少些骚扰,少些病痛,少些天灾,少些强力的压迫,少些不应该有的负担。怎么样增进幸福呢?是要他们多些收获,多些寿数,多些知识和能力,多些需要的供给,多些娱乐的机会。”

  卢作孚深刻地认识了中国社会的背景,更认准认清了北碚的真面目。他将北碚匪患的症结归于乡村建设不力。

    每每盗匪问题是起于乡村,不起于城市,在历史上只听说盗匪满山,

  不容易遇着盗匪满城。盗匪一起,发生了乡村的治安问题,乡村地位之重

  要,就此更可证明。乡村人民不能自治,不肯过问利害切身的乡村问题,

  便完全让土豪劣绅专横;自然,他们更不肯过问眼前以外的地方乃至国家

  的政治问题,便完全让军阀专横。一个乡村问题放大起来,便是国家的问

  题。乡村地位之重要,就此愈可证明了。

  卢作孚不改教育救国初衷,认为“乡村第一重要的建设事业是教育”,其后是经济、交通。治安、卫生、自治等方面的建设。

  杨继仁和唐文光先生评价道:“纵观卢作孚一生,他以毕生精力做了三件大事,即教育、乡村建设、实业(主要是航运),这三件大事紧密相连,互相影响,都具有重大意义,构成了卢作孚生命的三部曲。”

  1927年夏天,对于刘湘来说,再也没有什么好的消息令他慰藉的了。卢作孚在北碚推行的乡村运动,很快就传遍了全川。这对于偏僻、保守、落后的四川来说,无异于一部新的神话的诞生。谁不知道北碚是个四不管、匪患猖獗、民不聊生的穷山恶水之地。仅仅因了一个卢作孚,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是不是一部“卢作孚神话”。

  刘湘派秘书去看看。秘书很快就回来了。他的秘书一五一十地向他汇报说——

  街道很宽,也很清净。匪患基本上肃清。见不到烟馆、赌场、妓院。民众精神振作。每个方面看起来都井井有条。

  “他靠什么将北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建设成这模样?”刘湘不解。

  “靠人。卢作孚认为人是第一位的,也就是乡村建设的第一需要,需要一群立志改革和献身建设事业的人。卢作孚先生的理论是:现代是由现代的物质建设和社会组织形成的,而现代的物质建设和社会组织又都是由人们协力经营起来的,人都是训练起来的。他对于人的训练提出了三个要求:第一是要他们的头脑有现代整个世界那样大,能在非常明瞭世界的状态下决定自己的办法;第二是要他们的问题至少有中国那样大;第三是要他们在可能的范围内创造一个现代的物质建设和社会组织。关于人的训练问题,他曾专门在《大公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

  秘书伸手在公文包里掏出一张报纸,递给刘湘。“这是卢作孚先生结合自己在北碚的工作经验写的,我带回来一张,你看。”

  刘湘接过报纸,一行醒目的大字竖幅标题跃入眼帘:

  《中国的根本问题是人的训练》。

  他不由轻声念出声来:

  “为解决乡村建设所需人才,须采取两个途径,即‘大才过找,小才过考’。根据事业的需要”

  卢作孚对人才之重视无与伦比。如同他曾经两度为官办教育一样,四处搜集人才。他每到一地,人才就汇聚一堆。在北碚也是如此。他寻求的人才中,有擅长民众教育的,也有会园林艺术的;有教育专家,也有金融里手;有懂经营管理的,也有会科研技术的,应有尽有。这些人才,来自五湖四海,大多是慕名而来,还有一部分是为寻求中国出路而来的有志之士。其中包括外国人才:法国人傅德利(昆虫学者)、丹麦人宋而慈(铁路工程师)、留学国外的唐瑞五(工程师)等等。

  刘湘怎么也不明白,卢作孚在经费紧张,困难重重的情况下,竟然能够把形形色色的人都召集到一起。

  “卢作孚在北碚搞了个训练基地,设在公共体育场东端的一座一进三大间的草房内。两边各写着一丈见方的五个大字:“忠实地做事、诚恳地对人。”

  秘书把自己的所见所闻一点不漏地汇报给刘湘:

  “训练的内容,首先是纪律,还有政治知识、思想品德和业务知识。并且要经受社会服务的实习,都要经历险阻,吃尽苦头,目的在于养成他们的坚强意志、健康的体格、良好的工作作风和生活作风”

  刘湘听完秘书汇报,连声称赞道:“难得的人才!栋梁之材!”

  正当刘湘对卢作孚赞不绝口的时候,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全北碚的老百姓异口同声地骂起这个不嗜烟酒、衣着朴素、和蔼可亲的峡防局长来。

  “你们峡防局的人打了菩萨,不怕上天报应吗?你们这些遭雷劈的!”

  这还是比较温柔的骂法。

  有的人竟指名道姓地骂。

  老头老太太更是如丧考妣,捶胸跺足,呼天唤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又哭又叫。

  原来,卢作孚要办学校、公共图书馆、医院和公用设施,苦于没经费,无钱盖房子。北碚老百姓很穷,他不忍心摊派;办实业一时半晌又不能奏效。思考再三,决定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动员峡防局和学生队一口气将北碚的8座庙宇神像砸了个精光,准备用来做公共设施用房。

  他说:“北碚才800多户人家,3000多人口,却修了8座大庙,老百姓连房子都没住,却让这位泥巴石灰像占着这么好的地方。现在,让我把它们请出去!”

  没想到,千百年来根深蒂固盘踞在老百姓头脑中的迷信、愚昧、保守等封建思想一齐向他开火了。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闻讯后,跌跌撞撞地冲到峡防局门口,指着卢作孚的鼻子:“老天会报应你,叫你不得好死!”

  卢作孚笑了笑,没事人一般。

  峡防局的士兵气愤地说:“卢局长,你可是我们这里的父母官,怎么说也是官府,哪能让人随便骂。我们抓他几个,煞煞他们的威风!”

  卢作孚摇摇头:“不能怨他们,应该怨几千年的封建思想。”

  熊明甫副局长感到事情严重:“要不要开个民众大会?”

  大会在公共体育场举行。

  卢作孚不气不恼,以理服人。

  “庙里的菩萨是什么?只不过是泥巴和草塑的,人想怎样塑它就怎样塑它,假若屋顶漏雨,淋在它身上,还不是照样啼哩哗啦垮坍下来,有什么可怕!可怕的不是庙里的菩萨,是我们心中的菩萨。它在我们心里压了那么久,几百年,几千年!必须打倒它!不打倒它,就不能建设美满的三峡!”

  会后,峡防局张贴布告,规定:“凡测字算命、观亡相面、跳神圆光诸色人等,亟应一体革除。”布告内容还有质问:

  “如谓巫觋可通鬼神解灾者,星命可以知吉凶,应有灾皆解,何以到处还有病死、穷困无告之人?”

  自此布告一经贴出,即派士兵巡逻,宣告,对职业迷信者,一经查获,定即分别处办不贷。

  中国西部科学院建起来了。

  医院建起来了。

  学校建起来了。

  

  北碚的老百姓等了又等,苍天没有报应。倒是卢作孚创建的事业给北碚人民群众带来了安宁和幸福!

  深秋的一个清晨,卢作孚推开窗,一阵嘹亮的歌声从山岗上传来:

    争先复争先,

    争上山之巅。

    上有金壁之云天,

    下有锦绣之田园,

    中有五千余年神明华胄之少年。

    嗟我少年不发愤,

    何以慰此美丽之山川?

    嗟我少年不发愤,

    河以慰此锦绣之田园?

    嗟我少年不发愤,

    何以慰我创业之先贤!

  卢作孚舒心地笑了。这是他请周孝怀先生为少年义勇队所作的队歌《争先少年》。

  卢作孚在北碚建起了学生队、少年义勇军、警察队,共培养了500多人,为北碚的发展造就了一大批人才。

  卢作孚开了门,开始了每日的跑步锻炼。他的脚步从来就没停止过,他的思维也总在运动之中。

  绕过北碚博物馆,再绕过禹王宫变成的织布厂,他突然转向了街道——阴沟代替了阳沟,街道平整而清洁。人们纷纷向他挥手致意、问候。

  “卢先生早!”

  “卢局长早!”

  卢作孚忽然想起刚建街道时的情景。他要求街道两侧拆除伸出的屋檐,遭到许多人的反对和诅骂:

  “自有北碚场,便是这个样的街道,至少也有几百上千年,大家走得好好的,你偏偏一来就见不得,走不得了!”

  想到这里,卢作孚笑了。出得街口,卢作孚上了一座小山。树叶沙沙作响响,满山红叶如染。

  秋天到了。

         三艘轮船,两条航线。卢作孚水陆并进

  1928年春天快要过去的时候,卢作孚在两岸叠翠的嘉陵江边望见了他的第2只轮船——新民号,正破浪向他驶来。这是一只载重仅34吨、吃水更浅的小船,能适合川江上游各个季节水位。这只船后来改名“民用号”。

  这段时间里,卢作孚一直身兼两职:峡防局长兼民生公司总经理。两边的工作均处在初创时期,困难重重,他不得不两头奔波。

  民用号轮船解决了川江枯水季节的客运难题,保证了合川至重庆之间的四季客运,了却了卢作孚造福于民众的心愿。

  就在这时,卢作孚又意外地获得了第3只船。这第3只船载重125吨,是南充的一位名叫谭谦禄的商人在上海订造的,取名“顺庆”。顺庆轮竣工后,刚开到重庆,即被重庆驻军范绍增师长扣留。谭谦禄四处托人求情屡次交涉无效,最后找到曾在南充任过知县的郑东琴。经郑东琴说合,谭谦禄才将船领了回来。

  谭谦禄原本是个商人,不懂航业。经此波折,方知隔行如隔山,于是要求与民生公司合作,成立一个“长江轮船公司”,将“顺庆”改名“长江”,委托民生公司代管,专门行驶重庆到涪陵之间的航线。这只船后来被民生公司收购,易名“民望”。

  重庆到涪陵和重庆到合川的两条航线,被航运界称为“黄金水道”。在这两余航线上,货多客多,加上卢作孚的地位和名望,匪患的肃除,往来客货安全可靠,因此,旅客一般都愿乘民生公司的船。

  民生公司的3只轮船,每天在这两条航线上奔波,但仍难以满足客货运输的需要。卢作孚一直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两条航线上每天都应该有对开的船,但必须有4条船才能对开。眼下只有3只,资金吃紧,不能订造,如何是好呢?

  在察遍川江水情之后,卢作孚获取了川江水系的重要资料,并将这两条航线亲自动手绘制了草图。他对江水的流速和轮船的时速作了比较,不禁恍然大悟——川江航运史上的奇迹诞生了——3只轮船,两条航线。他的理论是:

  合川→重庆→涪陵均系下水,

  涪陵→重庆及重庆→合川均系上水,

  按江水的流速和轮船的时速计算:

  上水需一日,下水需半日。也就是说,两条航线两只船上水各需一整日,而两条航线下水只需一只船一整日。他设想:

  第一只船由合→渝→涪,需一日;

  第二只船由涪→渝,需一日;

  第三只船由渝→合,需一日。

  如此循环往复,3只船就能当作4只船来用了。

  试航顺利。从此,合川、重庆、涪陵三座城市每天都有对开船了。

  经过几次反复试验,3条轮船,行驶两条航线,每天对开,准时到达,作为民生公司的轮船航线确定了下来。

  卢作孚的创兴弥补了民生公司轮船数量的先天不足,在川江航运业上传为经营佳话。因为这时,各个航运公司的轮船极少定航线、定时定期航行,唯有民生公司一如既往地按部就班在川江上运行着,这本身就是民生公司的一次胜利。当一些人还在津津乐道地传诵着卢作孚的经营天才时,卢作孚又开始筹谋另一个惊人之举。

  1928年夏,卢作孚瞄准了川江航运业的空白,计划在重庆投资建设民生机器厂,主要用来修理船舶。当他的计划刚刚透露出半爪一鳞时,遭到了部分股东的坚决反对。

  反应最强烈的是一些小股东、他们认为卢作孚的这个计划不符合实际,投资大,不适于本公司;认为民生公司眼下只有3条船,不需修理;厂址、设备将花费大笔资金,民生公司能否承受得住

  卢作孚坚持自己的主见。他的理由是,川江上共有120多条船投入营运,因整个川江尚无一家可修理船舶的机器厂,轮船损坏均需拖到2500公里之遥的上海去修理,费时、费力不说,还需昂贵的修理费用。民生公司的船眼下是不用修理,但将来呢?以后发展壮大了呢?不能平时不烧香,急时抱佛脚。

  郑东琴、陈伯遵等一批民生公司的“元老派”支持了他,使他得以按自己的构想去行动。

  然而,建造一个机器厂谈何容易!更何况合川电水厂扩建正在节骨眼上,而北碚的乡村建设已全面铺开,两边都离不开他。

  选定厂址,绘出民生机器厂草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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