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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涂皇妃跑错门:古画情劫-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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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不由得相似失笑,继续沿着泥径的小路走去,一幢二层楼宇已经孤零零的呈现在眼前。

  喻中泽目中泛起了丝丝负愧,直视着楼宇旁,一扇紧闭着的尚燃着火烛的窗户,透亮的窗纸忽然印出一个清瘦风雅的身姿,从里边还传过来阵阵轻咳声。

  喻中泽神情有了浓重的倦恋与不舍,朝着那个身影,说道:“先生……身体可安好?这么晚了,也不曾安歇吗?”

  ?正文 第252章 蒹葭采采

  赢扶梓见他如此伤感,伸出臂来紧揽着他,说道:“容风,我回转了,三日之后……我等着你。至于蒹葭的事……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茫茫人海,莫再为难了自己。”

  “扶梓……你也是,尽力就好。保重!”喻中泽一回臂,两人就重重的拥抱在了一起。

  “容风……是容风回来了吗?”突然,那扇犹闪烛光的窗户猛然打开了,一个容颜如玉的男子探身出窗户来,向他们这边询问,却是喻中泽的从业恩师公孙阏。

  “去吧……好好聚聚!”赢扶梓推开他,深深的凝视了他一眼,一转身,便速隐于芦苇青纱内。

  均喻中泽从赢扶梓离去的身影中抽目回来,朝着公孙阏回道:“先生……是容风,容风回来看您来了!”身形一下便遁起,便轻然的跃上了楼宇的空阔露台上。

  公孙阏也急步的从屋内走出来,在喻中泽两步前停了下来,神情很是激动的看着他。喻中泽赶忙伏跪在地上,口中轻声的说道:“先生,容风不孝,现在才能回来看望您。”

  公孙阏伸出颤微的手,轻轻将他托起,指尖滑过他满月似的脸庞,爱怜的说道:“唉……都瘦了……”

  耒“先生……”喻中泽一下便如孩子似的没入他的怀里,又复可以深深的吸取到他身上那种熟悉的药草芬香,有些缅腆的立直身来,轻问道:“先生,身体不太安好?”

  “还是老模样……可治了别人,却消不了自己的痛。”公孙阏轻叹着。

  “先生……这些年来……应该放开了。”喻中泽感叹的说道。

  “有些病……一旦入了心脉,就再难痊愈了。”公孙阏唇角轻轻挑起,似要将病丝给抖落了般,但却不太成功,转又轻叹了口气,笑道:“此次回来,不是专为看我的吧,是为了取药与纳粮?”

  喻中泽赞道:“先生,还是如此,不参世事,却了如指掌。”

  “她……还是否如初?”公孙阏的声音如眼前的纱雾般轻飘。

  喻中泽怅然回道:“……一夜青丝暮为雪……”

  公孙阏一拂袖,即将双臂压至栏杆前,长叹道:“唉……容风,青纱缦,如轻烟,光阴易逝,永不会再倒转。莫要如为师为般,失去后;后悔已无处寻……”

  “先生……”喻中泽伸出手来,抚在公孙阏肩头上,感慨至深。这位恩师,授给自己的不仅仅是卓群的医术,更多的还是人生的至理。

  夜风带着湿重的水气吹拂过来,突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芦荡深处悠悠传来,那个声音细悦而干裂,似笛非笛,携着浓重的忧伤向着这片青翠铺荡而来。

  喻中泽听到这个声音后,脸色却已大变,他双唇发颤的说道:“芦……苇笛……”

  公孙阏眼眉间轻扬起了喜悦,淡然的肯定道:“嗯……芦苇笛……”

  “先生……真是她么……真是她?”喻中泽脸上顿然浮起了如月的华光。

  公孙阏紧紧的握了握他的手,肯定而感触的说道:“去吧……这女子,值得你为她付出一生。”

  “多谢恩师!”喻中泽向着公孙阏深深的一辑到地,朝着那笛声直奔而去。

  赢扶梓顺着来路朝回走,身影渐融于这蓊郁的青纱帐里。那白露凝结的水珠,已成串成串从青翠的叶梗上滑落下来。赢扶梓停下脚步,伸出手来,接住这些成了水注的凛凛霜寒莹露,浸肤刺骨,瞬间没入他的血脉里。

  他抬起头来凝望了一下方才在江边还明亮的勾月,此刻,也被披上了一层朦胧的外衣,竟似也漫上了浓愁,迷离而不清。唯有一澈冷凉,洒入凄清的芦苇叶上,映折出那些梗叶,如女子身躯般婀娜,似芙蓉般浮水,将这些青葱尽数笼罩于一片神秘下。

  寒风吹起这连天接地的万顷碧浪,仿佛在这幽静的小路,筑起了两面森严的高墙。看不透,也穿不越。孤寂瞬间将他原本就空落的心,堵塞满满。

  突然,风儿携过一个尖锐清亮的声音,薄若蝉翼,彻入耳内,透出沁心的悲凉。是谁?在此吹凑忧伤的曲调。是谁?在此寄托如此哀伤的愁思。

  赢扶梓扒开高耸过人的芦梗,情不自控的向着那声音沉起处寻去,芦苇丛在他走过处,发出阵阵沙响。许是这样的声响,惊住了那抹如流水般的哀思。声音突然顿住了,赢扶梓微惊,竟一下便怔在了原地,静静的等待那曲声的再度响起。可等了良久,曲声却如坠河的石子,不再复响。

  赢扶梓顿觉怅惆难奈,手取下腰间悬置的陶埙,和着方才的曲调,声声抚唤,却终究唤不回那器乐的回鸣。此刻,水雾更为浓重,几乎伸手不见了五指。他沉不住气了,向前轻唤道:“你是谁?还在吗?”回答他的却是阵阵的枝叶沙响声。他有些诧异,难道……难道自己惊扰了仙人雅兴?

  遂不可置信的失笑起来,朝着回路就退去,却发觉夜雾更深重了,自己竟一时迷了方向,一轮新月也如那个‘仙人’般,玩起了捉迷藏。正迷茫的立在原地,就看到不远处一片火明,传来了李符的声声呼唤。

  他遂大声的回应道:“李符!我在这边。”

  只少许,李符便领着几位将军沿声寻来,边将赢扶梓引回原路,边怨道:“扶梓,方才收到快报,那刘邦已向咸阳城发起了第一次围攻。”

  “哦?看来他已经开始急燥了。好,我们速速启航。”赢扶梓一行,边商议着边快速的向纱帐外走去。

  突然,后边不远处,一阵咔咔的芦苇梗折断声,似被重物压折了一般。

  赢扶梓一行立即向响声处听去,众将高喝道:“什么人?”

  却只听到了几声鸭子的鸣叫声,李符即松了口气,说道:“走吧,不然会误了时辰的。”

  众人这才收起了警惕,匆匆朝码头走去。却不知,在他们身后的浓雾里,一个缦妙的身影,慢慢的透了出来,恍如芦梗,悲如秋水的痛心沉唤着:“扶梓……对不起,我不能再误了你……不能……”

  ?正文 第254章 在水一方

  船又离开了码头,重新树起了风帆,继续向前扬帆破浪。

  赢扶梓却没有入仓内,而是将整个身子又复倚在船栏上,看着水边白雾轻绕的墨绿色芦苇荡,正一点点的向身后抛去,心间竟生出了阵阵难舍之意。

  突然,岸上又传来了方才听到的那似笛非笛的曲声,踏着浓霜而来,如果说方才听到的曲声是一咎低低的哀绪,而此刻……竟如断弦之音般,铿锵而悠长。

  赢扶梓的思绪顿时恍惚飘摇,立刻朝船尾急速的跑去,却看到水雾连天之下,在那片蒙眬的水气中央,伫立着一个纤瘦的人形,声音正从那里阵阵传来。

  均“你……是谁?”赢扶梓朝着那个正被浓雾点点遮掩住的身形大声唤道,但回答他的却还是那丝丝的尖锐与悲愁,如影如幻的人,伸手似可触之,却遥如在水一方……

  赢扶梓心里突然涌腾起一个热切的渴望,他想见到这个抚笛之人,现在就要见到。

  正想唤士卒们将船重新靠回岸边上,李符却从正仓里急步走了出来,朝着赢扶梓说道:“殿下,已准备妥当,众将士们都已聚齐,可议事了!”

  耒“李符……那边是不是有人?你听……那曲声……”赢扶梓脸露渴求与难言之情,朝着那片水气指去,可那里已弥漫着一片浓重的白雾,哪里还有什么人影,方才真真切切听到的曲声,此时又如虚幻般消失了。是自己已成了痴人?仰是那真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李符明白,赢扶梓的心有多么的疲累。自苏蒹葭无端消失后,巨鹿又失了利,外加上朝事动荡,国内政局不稳,这段时日,他能撑过去,实为大幸了。遂怜惜的说道:“扶梓……你累了,一会议完事,紧快歇下吧。”扶着他就要朝仓内走去。

  赢扶梓走了几步,又不舍的朝回看去,那整遍青纱般的芦苇已全部被隐于了雾气里,白茫茫的一片,哪里还看到什么人影,哪里还听得到什么曲声……

  李符重重的拍着他的肩,叹道:“走吧!”转身又吩咐掌船的船卒:“全力加速,迅速的冲出这片障气,莫误了行程!”船飞速向前使去,一下便将浓浓的雾气远远的抛在了后边。

  此刻,在这个充满了水雾的码头上,一个身着月白色衣裙的姑娘,正痴立于岸口之上,她手里拿着的一管芦苇叶,轻然的飘落入澎湃的江水中,清泪如珠般滚落到她凝满薄霜的脸庞上。她向着那已隐于水气中的船行,缓缓的伸出手来,似要留住那个突然出现,又霍然消失了的俊美男子。

  “扶梓……扶梓……”她感到自己的心脏已被掏了出来,双腿软软的再也无法承载着身躯,整个人如倾覆的大厦般,向着地上倒去。

  就在她身体快扑落到地上时,一个温润的怀抱承接住了她。他的声音如眼前的水流般激荡,那久违了的嗓音似天籁般,又复在她耳旁响起:“蒹葭……”

  苏蒹葭满目凄风的转过头来,那张满月的脸庞,那双星子的眼眸,那个已染尽浓愁的眉宇,如梦般掣入她的眼帘里,她哆哆嗦嗦的颤声唤道:“容风……”

  “我终于找到你了……”喻中泽的声音透尽了重逢的喜悦与别后的思念。

  “哇……”一声,苏蒹葭如突遇失去的亲人般,伸出双手来,紧紧的抱住了喻中泽如玉的脖子,竟失声痛哭起来。

  “蒹葭……我的好姑娘,是容风不好,令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喻中泽的泪也止不住的滚落入她的发内。

  苏蒹葭紧握着拳头,如雨点般的拳拳击在他的肩头上,似要击尽这两年的憋屈与满腹的愁怨。

  喻中泽直挺着胸膛,一任她无声的埋怨,心如刀割般,已淌出血来。两人紧紧的相拥而泣,在这浓浓的水烟旁,似两只受了伤的孤鸟,相互舔吸着彼此的温暖。

  良久,喻中泽才伸出柔荑圆润的手指,托起了她还犹如梨花瓣雨的脸庞,蕴含无限深情的双眸,在她眼前轻荡起了***水涟,凑过袖粉的唇瓣,忘情的去吸取她还在不断滚落的玉珠,那轻软的唇,带着沉重的思念及深深的彷徨,漫至到了那仍在微微发颤的唇角。猛然间,似拼弃了所有缚束住的枷锁般,不顾一切的将灵魂处最深刻的思念,向她口内如风般传送过去……

  “唔……容风……不可……”苏蒹葭如乱马般的思绪,被这突然探入的柔絮,缠得更为迷乱不堪。那方才与赢扶梓离别的愁绪正被他点点淹去,冰凉的舌碰上了那抹温润清冽的柔软的一瞬间,竟令得她得以清醒过来。

  苏蒹葭将头转过一旁去,紧紧的抓住他胸前的华服,强迫自己站了起来,眼眸向着那片已逝去的风帆,悲伤的说道:“容风……不能,至少现在不能……我抛不开他……”

  “蒹葭……那为何不随他去……”喻中泽的眼眸水光鳞鳞,伸出双手捧起她的脸庞。

  “我是一个霍然坠入秦世的灾星,是祸害……害了扶苏……害了扶梓……害了与我相处的任何人……”苏蒹葭泪已干枯,空洞的双眸无力的看着他。

  “不!我不允许你如此说自己,绝不允许!”喻中泽长吸了口凉气,复又将她紧拥入怀里,沉沉的安慰着:“那些都不是你的错,不是的……”

  “我……只想就此匿世,永不再入袖尘!”苏蒹葭轻轻的推开他,向水岸行近两步,紧紧握住双拳,顽强的直挺伫立于水岸边上。

  月光从渐淡去的迷障中透晰出来,如水般的倾撒在她的发上,也映出她坚毅的神情及令人畏惧的寒冷。风灌满了她月白色的裙裾,阵阵舞动起如雪般的迷离。

  喻中泽呆呆的望着她的侧影,竟突然感到眼前的女子,就如此刻的月光般,令他无法握紧在手心里。她的脸如这江水般清彻,却划下感伤阵阵,她的世界……真是离自己如此的遥远吗……远到此刻她就立在身旁,却犹如是立在水岸的另一端,不可触抚……

  喻中泽轻轻的走到她身旁,让她依偎在自己肩上,将自己方才如江般澎涌的深情,点点的埋藏,与她一道向远处的江面看去,轻声说道:“别怕,蒹葭……路有多难……容风都会陪你去……决不再轻然离开你……”

  ?正文 第254章 佳人难求

  江水又复清明如镜,在日月交替下,波光潋滟。

  赢扶梓顿觉身寒阵阵,他落寞的返回寝仓。等待了一晚的奴役们,赶忙替他退下护甲,正待侍服他歇息,赢扶梓脸色却大变,指着船柱上悬着一幅画像,惊泣的问道:“这……这是从哪儿来的……”

  “回禀殿下,是容风公子下船前送过来的,让挂上,说是送与你的礼物。”奴仆轻声回道。

  “容风……唯有你方知我心……”赢扶梓伸手取下了那飘零于空,空灵于水的画中佳人。手指携着沉甸的思念,如藤绕般缠住那身素雅有致,清清爽爽的月白色衣裳,缠上那如出水芙蓉的洁净脸庞。

  均在这样一个深秋凄清的早晨,水边墨绿的芦苇沾满了洁白晶莹的霜花,轻风轻轻吹拂,自然飘荡着的黑亮垂发,恬淡微笑下的容颜,映在早晨第一缕阳光下,水波倒影里,素然,幽静……

  赢扶梓惆怅不已,轻轻的提起笔,将自己此刻满腹的空灵蕴藉及缠绵惋恻,浓结于笔尖处,琥珀色的眸子透出如水般的浅绿,梦恋的滑过那画中的素净,痴迷的看着这个已刺青在心灵深处的女子,眼瞧着那窗外望眼无垠的白,落笔在画上轻划,书写下这只属于自己心中的那抹最温柔、最酸楚的梦: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依人,在水一方。

  耒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曦。所谓依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依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

  此时,大雾已渐渐的散去,一抹袖**从地平线荡了出来,泛起波光如鳞。喻中泽与苏蒹葭全身都被包裹在金亮色的华光内,身上的寒凉也被那倾身的暖阳渐渐消溶。

  “回去吧……”喻中泽用披风包裹着苏蒹葭单薄的身子,正**回到芦苇荡深处的岩东苑。

  铺满碎石的小径路口上,却突然站立着一个身着大袖衣裳的女子,她身子已溶入了那身后的满天袖幕中,刺目如霞,满天的**袖更显出她脸色的苍白与疲倦的容颜,眼泪正在她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眶内打着转儿,在霍然看到前边引路的喻中泽时,泪即扑洒至衣襟上。她三步并两步的直扑入喻中泽的怀里,楚楚可怜的唤道:“容风哥哥,终于找到你了……我……我逃婚了!”

  “落叶……你……你逃婚……”喻中泽被这个从地上冒出来的人儿突然抱住,瞬间扰得慌乱起来,一只手紧紧的抓住背后的苏蒹葭,另一只手不知所措的举在落叶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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