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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夜人归 耽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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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边关断粮超过三日,后果不堪设想!
  士兵们一言不发,有几个放开车子赶到前面去开路。副将忧心忡忡地过来:“将军,这雨恐怕一时还不会停,越往前就越难走,而且山上可能发水,这样的坍塌也会更多。”
  罗靖冷冷看他一眼:“那也要走。”该死的工部,分明是有意拖延粮饷,否则他早走七日,路面干硬,此时说不定已经到了边关了。
  副将欲言又止。他何尝不知粮饷重要,可是这雨下得越久,前方爆发山洪的可能就愈大,万一运气不好碰上了,别说粮饷,就是人都保不住!
  罗靖怒视头上锅底般黑的云层,用力在车厢上砸了一下:“让兄弟们休整一下吃点干粮,看能不能点起火来?”
  沈墨白坐的那辆车虽然四处漏风,好歹还能挡雨。罗靖上车的时候,他正握着一卷书看得津津有味。罗靖瞥他一眼,翻出发潮的干粮,就着冷水咬了一口:“你还能读得下书?”
  沈墨白放下书,找出一块干手帕来递给他:“擦擦雨水,会着凉的。”
  罗靖烦躁地挥开:“一会还得下去淋!粮饷送不到,命都没了,还怕着凉?”
  沈墨白收回手,想了一想:“这雨停不了。”
  罗靖更是焦燥:“我知道得很!这天杀的工部,分明是要把元帅困死在边关!没有粮饷,士兵还打什么仗!边关一破,至少五座城池要落入人手!朝堂上这些人彼此倾轧,只苦了百姓!”
  沈墨白神色微动,低下头,过了一会才轻声道:“这里附近可有人家?”
  罗靖不知他怎么样会提起这个来,随口道:“这种地方,哪有什么人家。”
  沈墨白神色中有释然之意,道:“若是明日天晴,你几日能到边关?”
  罗靖嗤笑一声:“天晴?这天能晴?”
  沈墨白固执地追问:“若是天晴,你需几日?”
  罗靖想了想:“至少要三日晴天,地还得干了才走得快。”
  沈墨白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到行李里翻腾起来。罗靖诧异地看着他翻出一把剪刀和几块布头,道:“你做什么?”
  沈墨白将一块白布剪出个人形来,又将一块红布剪成衣裙,用针线缝在白布人形上,随口答道:“请扫晴娘,换几日晴天。”
  罗靖只觉啼笑皆非。这扫晴娘在江南人家颇有孩童拿来嬉戏,每逢久雨便有人家做出来挂在屋檐之下,只不过是或纸或布的一个人形,手中执帚,取一扫阴云雨过天晴之意,故名扫晴娘。可是这只不过是小孩子的戏耍之物,看沈墨白神态竟是十分认真,真叫罗靖想骂他儿戏也骂不出口,一时只有呆呆看着。
  沈墨白将红布缝在白布人形上,翻了笔墨出来,在头脸上描画眉眼。虽只是寥寥数笔,却神态宛然。罗靖在旁瞧着,只觉这么几笔画上去,那本来不成样子的东西便是眉目欲动,竟真像是个手执扫帚的女子了。沈墨白绘完眉目,执起一根针在自己食指指尖刺了一下,冒出一滴殷红的血珠,随手向人偶眉间一按,染上一点鲜红,便如生了一颗朱砂痣一般,越发衬得灵动起来。他探出身子,将做好的人偶挂到车厢外去,回身向罗靖道:“明日天晴了赶快上路,过了三日雨会更大,还会有山洪。”
  罗靖瞪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心里只觉这事荒谬不经,但看沈墨白温润如玉的脸上是全然的郑重之态,那声嗤笑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只好闷头去咬着干粮。沈墨白却像是放下了心事一般,竟执起书又看起来。罗靖心里郁闷,加上劳累数日身体实在疲惫,手里还捏着干粮,倚在车厢壁上便朦胧睡着了。
  大约睡了一个时辰,罗靖猛地惊醒,却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件披风,沈墨白已经不在马车里了。罗铮侧耳听听,车外的雨声竟似真是小了许多。他翻身起来向外一看,果然雨已经细如丝线,虽是天色已晚,看不清头顶雨云是否将散,但只这雨线已细,便够他惊讶了。
  沈墨白正和七八个军士围坐在火边,在火上烤着湿透的干粮和肉脯,罗靖探出头去,正听见军士们爆发出一片大笑,沈墨白也笑微微的,显然相谈甚欢。罗靖皱了皱眉,跳下车子。有个军士看见了他,连忙站起来笑道:“将军,雨小得很了,沈先生真是神算,算着明日就是晴天了呢。”
  罗靖看一眼沈墨白,那人只是淡淡微笑,目光并不看他,柔声道:“天色转晴,明日必定无雨,这也不是什么神算。”
  军士们都笑起来,纷纷道:“那就是托沈先生的吉言啦!”
  沈墨白微笑不语。火光映在他脸上,略微起了一层胭脂色,细腻润泽,平添妩媚之意。罗靖目光一转,见有几个军士直眉瞪眼地盯着他发呆,突然有些不悦,沉声道:“既是明日天晴,还不早些休息准备上路?倘天晴了再耽搁日子,不等到边关军需官问罪,我先摘了你们的脑袋!”
  一句话,吓得所有军士连忙各自去收拾睡处,火边霎时就没了人。罗靖这才冷冷看沈墨白一眼:“天气还凉,你在这风口里坐着,着了凉,可没人会为你耽搁行程。”
  沈墨白眼看众人散去,脸上微微露出些寂寞之意,低头在火堆上烤着双手,没有回答。他一双手十指细长,火光映照得如同红玉一般,指甲竟似是半透明的,说不出的好看。罗靖冷眼旁观,心想此人眉眼平常,却是少见的骨肉停匀、肌肤细致,若是脱了衣裳,不知是怎样一副光景。他少年便入了行伍,军中哪得见个女人,兄弟们相互慰藉一二也是司空见惯,并不以为异。如今已是有了将衔,又正是身强欲盛之时,自打有了碧泉碧烟兄妹,床帷之间倒是再未委屈了自己,眼看着沈墨白秀气雅致,心思不由得就走歪了。心里想着,手上已经探过去握住了他手。入手便是一片凉意,虽然在火上烤了半晌,却仍是玉石似的冷。罗靖不禁有些惊讶:“冷得很?”照说这天气虽然有风有雨,却也是三月间了,又烤着火,怎么还会冷到如此模样?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也不错,军中只带了薄薄一条行军被,找个取暖的由头,正好同卧一衾。
  沈墨白却是半点也没想到这上头来,任他握着,微微笑笑:“不冷,只是手凉惯了。”罗靖看他,他便也回看罗靖,目光澄澈,如同白瓷清水里养着两颗黑玛瑙,带着点不谙世故的天真。
  罗靖对着这样的目光,饶是有什么花花心思也再想不下去,有些扫兴地丢开那双手,淡淡道:“冷了就去睡,明天一早还得上路。”
  沈墨白依言站起身来,火光跳动,将他的身影投在地上,拉得细长,脚看不清楚,那影子就似是吊起来摇晃一般。沈墨白看着自己的影子呆了呆,忽然问道:“街上人说,守备夫人自缢身亡,可是真的?”
  罗靖脸色一沉:“真的怎样?假的又怎样?”
  沈墨白迟疑一下,终于还是低声道:“事已过去多年,你又何必要揭破她,白白害死了几条人命……”
  罗靖呼地一声站起来,目露寒光:“你说什么?”
  沈墨白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所冲,不自觉地倒退了一步,下意识地抿了抿唇,轻声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到底,也是一条人命。何况二公子并不知情,你——”
  罗靖一声冷笑:“一条人命?难道我娘就不是一条人命?她逼得我娘抑郁而终之时,可有人对她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他踏上一步,几乎把沈墨白逼到贴在车厢上,“你知道什么?就敢在这里炫耀你的慈悲嘴脸!”
  沈墨白情不自禁又往后退一下,后背紧贴到车厢上,低声道:“天心仁爱,自有报应,你又何必多造孽缘?”
  罗靖放声大笑起来:“天心仁爱?我倒听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报应?我生来身带重煞,克亲灭家,这却是什么报应?难道又是我上辈子造了什么了不得的孽?”他虽是放声大笑,眼色却毫无笑意冷如刀锋,沈墨白在他目光逼视之下稍稍低下头去,罗靖冷睨他片刻,冷冷道:“滚回马车里去!再多一句废话,我割了你的舌头!看风水,大约是用不着舌头。”
  沈墨白被他淡淡一句话说得身上起了一层寒气,贴着车厢移到马车门口,逃一般爬上车去了。罗靖冷笑一声,转身走到火边,立了一会,突然飞起一脚,将一块燃着的木柴远远踢了出去。四周军士个个噤若寒蝉,没半人敢出声。过了半晌,碧泉才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后,尽量放轻了声音道:“爷,歇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罗靖笔直地站着,半晌,慢慢转过身来,冷声道:“叫兄弟们把油布都盖好了,要是夜里粮食淋了,我——”他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慢慢抬头向天空看去。碧泉茫然,也跟着抬头。天空已经漆黑,什么也没有。碧泉不解地看着罗靖。只听他的将军慢吞吞地道:“雨停了。”
  




5

5、边关      
 
 
  边关。粮车一到,引起一片欢呼。
  沈墨白被马车颠得骨头都要散了,腰酸背疼地从车上挪下来,就见几十名军士迎了上来,为首一人一直走到罗靖面前,满面喜色道:“将军回来了?昨天已经断了粮,大帅正念叨着呢。大家都怕到了雨季路上不好走,本以为将军还得过几天才能到。现在真是太好了!”
  罗靖淡淡看他一眼,向粮车点点头:“左副将。工部有意难为,拖了七天才装车出发,幸好路上还赶得及。大帅在营帐?”
  那人点头笑道:“是。大帅怕断了粮军心浮动,正准备策划一场偷袭,将军回来,那更是如虎添翼了。”嘴里说着,眼睛上下打量沈墨白,“将军,这位是——”
  罗靖并没有给他介绍的意思,只向碧泉道:“把沈先生带到营里去。”随即道,“左副将还是赶紧把粮草都清点安置,这种天气,容易霉烂。我去见大帅。”
  沈墨白从未对人如此冷淡过,见那左副将还在打量自己,便向他点了点头。左副将脸上却并无尴尬之色,似乎早已习惯了罗靖的态度,春风满面地向他也点头示意。罗靖脸色一沉:“还不赶紧跟碧泉走!这里是军营,不是你散逛的地方!”
  沈墨白虽然知道不该跟他较真,但被人这样指鹿为马,还是忍不住道:“我并未——”不过他话还没说完,碧泉已经扯着他往营中走,一面道:“快走吧,别在这里碍事了。”沈墨白自然敌不过他的力气,不得不跟着便走。饶是他脾气再好,也不由得有些愠怒。碧泉一眼看见他的面色,嗤地冷笑一声:“我劝你,以后还是跟左穆远些。平日里他就是装神弄鬼的,爷最恨这些个。你若跟他搅在一起,惹爷发了怒,可别说我不曾提醒过你。”
  沈墨白忍不住道:“什么装神弄鬼?他若不信,为何还要将我带到这里来?”他好端端的呆在常州,突然就被罗靖强行带来此处,虽然自知与他讲不得理,却也忍不住要说几句。
  碧泉将脸一沉:“我倒好心提醒,你不领情便罢,将来惹怒了爷,有你的罪受!”说话间已经到了一处营帐前,碧泉将他向里一搡:“呆着,别出来乱走,这里可是军营!”说完顾自走了。
  沈墨白真是啼笑皆非。不过他生性平和,二十年来从不知发怒为何物,此时虽然心中不快,片刻却也就消散了,打量起这营帐来。营帐倒是十分宽大,却无什么陈设,只一张行军床,堆着几条薄毯。沈墨白伸手摸摸,这般天气已是有些发潮。旁边有个火盆,想必是自罗靖离营督粮就再未生过火,灰烬都是潮的,旁边零乱堆了些半干不干的柴。沈墨白摇了摇头,自行李中翻出火石,将火点了起来。柴是潮的,直冒浓烟,好容易点着,已经将他呛得眼泪直流,咳了半天才停下来,将床上的毯子一床床搬下来围着火盆烤干。正忙得额上微微汗出,背后帐门一掀,罗靖和碧泉一起走了进来。罗靖虽是风尘仆仆,到现在都未及解衣洗漱,脸上却丝毫不见疲惫之色,反而是兴奋得双目发亮。沈墨白一眼看去,只觉他周身上下似是笼了一层血光,煞气逼人,不由自主向后退缩了一下。罗靖却并未注意到他的运作,只看了火盆一眼,便张开双臂由碧泉替他更衣。碧泉也是在营帐外刚刚碰到他,见他心情似乎不错,便笑问道:“爷可是得了大帅的奖赏,如此高兴?”
  罗靖笑了一声:“什么奖赏,不过是大帅要打一次伏击罢了。再说,早告诉你在营里叫将军,你还不改口?”
  碧泉见他心情愉快,话也敢多说两句,微笑道:“说到打仗,将军就这么高兴。”
  罗靖扬眉笑道:“这个自然!这些北蛮年年侵袭,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如今要好好杀杀他们的气焰,也该让他们尝尝苦头了!幸好回来得及时,还赶上了这场仗!你看着,这次我要带个将军的脑袋回来给你!”
  他说得如此兴奋自然,沈墨白在一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伸手在衣裳中捏住那颗菩提珠,心中默念几遍佛号,才觉得好些。碧泉替罗靖更了衣,走过来摸摸火盆边的毯子已经烤干,抽下一条就铺到床上,道:“将军休息一下吧,离开饭还有个把时辰。”
  罗靖一路过来跟军士们一起推车开路,确实也乏了,毯子刚刚烤好又暖和和的,眼皮不觉也有些发沉,当下往床上一倒,道:“将我的轻甲备出来,一个时辰之后叫醒我。”
  碧泉答应一声,扯着沈墨白往外走:“将军要休息,你跟我来。”
  沈墨白糊里糊涂又被他拖出来,带到后面一间更窄小简陋的营帐中。碧泉东翻西找,翻出来几条毯子扔给他:“你就睡在这里。行李我一会自然给你拿过来。这里是军营,你一步也不许乱走,尤其是夜里,若被巡更的拿住当奸细砍了,没人救你。”说着,自顾取出一套牛皮轻甲,坐在地上仔细擦拭起来。沈墨白抱着毯子茫然了片刻,才道:“有……火么?”
  碧泉头也不抬地嗤笑一声:“只有将军们帐里才有火。又不是十冬腊月,要什么火呢?”
  沈墨白没敢再吭声,默默地在满帐杂物中扒出块地方自己铺上毯子。这帐子是碧泉住的地方,但他多半是歇在罗靖帐里,这里就堆了杂物,加上数月不曾有人来收拾,蒙上了一层灰尘,有些东西竟然已经发霉了。沈墨白实在看不过去,铺好了毯子,就收拾起东西来。碧泉看他勤快,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一面擦拭皮甲一面道:“我告诉你,爷素来讨厌这些神鬼之说,这一次是因关系到已去世的老夫人,所以才信了你的。你虽是来了,可别在爷面前再提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只要你不惹爷心烦,也亏待不了你。”
  沈墨白辩解道:“我并不曾装神弄鬼。扶乩之事,是将军亲眼所见。既是信了,便是他也以为是真,并不是我杜撰。”
  碧泉想起那天晚上的古怪情形,心下也不觉沉吟。军旅之人,自来见惯生死,谁信那些个鬼神之说,但那天晚上扶乩之事又确是他亲眼所见,一时也难反驳,便道:“你只消听我的,少说话就是。”
  沈墨白想起罗靖发怒的模样,心里也有些畏惧,当下点了点头:“多谢公子告诫。”
  他生得斯文,又温和有礼,碧泉也难和他生气,转念想想自家将军不管人是否愿意,就这么把人生拖硬拉地带到边关来吃苦,也算是此人的无妄之灾,态度上便和蔼了许多,道:“你跟你师傅住在钟山,那你父母呢?”
  沈墨白摇头道:“我没有父母。”
  碧泉自己就是父母早亡,吃尽了苦头,想到沈墨白也是孤儿,不由得亲近了几分,点头道:“原来你也是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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