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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烽火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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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追逐那少女,但持木棒者不惜扔出手中的木棒以阻挡对方。
  “不像是演戏。”高翼手扶舵轮作出了这样的判断。这时,一名骑兵正用他钩状的长刃钩住一名扔出木棒的人的头颅,用力一挥,那头颅滚在地上,颅腔内的血膨涌而出,溅得老高。
  这是一场杀戮,真真切切的杀戮,辽宁宝马案也不及它血腥。难道在伟大、英明、正确、光荣的领导下,辽宁太子党已经猖獗到如此地步?不可思议!
  交手双方还在奋力搏杀,高翼正想着,那名女子已奔上了河岸,见河中横着的帆船,望见到扶舵的高翼,她眼前一亮,使劲地向高翼招手,用那种听不懂的方言大声叫喊着。语调百转,忽而斥责,忽而求恳。
  高翼沉吟不语。马上那几人也瞧见了这条横在江心的怪船,他们收起了戏弄的神情,催马向那群手持木棒的人冲去,随着数声惨叫,几个头颅冲天而起,随后,那群骑兵绕过仍在抵抗的人,向河边那名女子扑来。
  “扑通!”那名女子义无反顾的跳入江中。滔滔江水立刻将她冲得顺流而下。高翼兀自在那儿游移不定:“怎么回事,我到了蛮荒部落?怎么他们没有用枪用炮?反而拿这么古老的武器拼斗?”
  几名骑兵不甘心的纵马入江,在水中追逐着那女子,另几名站在河岸上的骑兵取下马鞍边一个奇怪的武器,在这武器上装上一根木棒,瞄准高翼手一松,那木棒缓缓地朝高翼飞来,高翼犹傻傻地思索:“这便是传说中的弓箭么?”
  江风轻吹,短木棍偏离了目标,“笃”地一声落在了甲板上,略一跳跃,被高翼一把抓住。
  果然是支箭,木棍头安着锋锐的铁头,如果真被扎在身上,疼是免不了的,但看那几个河岸上的人手中持的弓,实在粗陋不堪,只是将一根木棍绑上了绳索也敢叫作弓。这种弓射出来的箭其穿透力小得可怜,不用铁甲,一副皮甲就能抵挡住此箭。
  高翼脚边有一支防鲨枪,这种防鲨枪相当于一张强弩,但即便是用这张强弩射击铁铠,如果角度不对,箭矢也会从铁铠上弹开。那张粗陋木弓射出的箭当然也就射不进复合材料制成的船板。
  这时,投江的女子已顺着江流飘向出海口,江岸不远处,打斗仍在继续。高翼摸不清状况,他不想惹太子党也不想惹黑社会,便抬起脚边的防鲨枪,瞄准河岸边一名骑兵的战马扣动了扳机。
  “噗”地一声,长长的箭矢像通穿一层薄纸一样穿透马颈,战马轰然倒地,马上的人来不及跳开,被战马压在身下。高翼似乎能够听到对方腿骨的断折声。
  “坏事了,这群恶棍不会让领导出面,要求我赔马吧,嗯,这匹马值多少钱?”高翼暗自心惊,他只想吓唬对方,没想到一箭中的。
  河岸边其余几名骑兵被这犀利的武器吓了一跳,慌忙躲闪着。高翼乘机又扣上了一支箭,轻轻一转舵,将小船驶近岸边。
  “抱歉,我不想管闲事,但你们斩尽杀绝,未免太毒了吧!请你们立刻停手!”高翼不想说什么“没有王法了”的废话,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他摇晃着防鲨枪,冲几名骑兵连比划带威胁,不巧间,他手指一动扣了扳机,一支弩箭深深地扎入打斗现场中,箭尾露在泥土外,颤动着发出嗡嗡的响声。
  这强大的武器显然威慑住了那几名骑兵,他们犹豫的跳开来,而江心挣扎的那几名骑兵则连战马都不顾,连滚带爬的爬上了河岸。
  这会儿轮到那几名手持木棒的人发威了,他们挥舞着木棒,一边指点着江心的高翼,一边大声向几名骑兵要吆喝着,语调中充满了威胁的口气。经过片刻的犹豫,在高翼晃动的防鲨枪下,骑兵们怏怏不快的下马扔下了手中的武器,将战马交给了那群手持木棒的人。
  高翼微微苦笑,他虽然听不懂对方的话,但从双方的肢体语言来看,自己显然成了持木棒者的一个筹码,用来威胁这群骑兵。
  这群骑兵有十余人,除了高翼打倒的那人外,地上还躺着两名骑兵,但那群手持木棒者也付出了十七八条生命,现在,连伤者算上他们只剩七人。这些人与那群骑兵显然有着相同的语言,他们令骑兵们毫不费力地听清了他们的威胁。
  七名手持木棒者武装起来,熟练地翻身上马。原来的骑兵虽然人多,但却失去了武器变成了步兵。高翼看见场面已经控制住,他一转舵轮,向河口那名女子驶去。
  身后,情况陡变……
  第一卷 杀戮时代 第003章 英雄救美
  数声惨叫传入高翼耳中,奔跑声、喊叫声响成一片,高翼扭头一看,禁不住手一抖,帆船轻轻的画了个弧线。
  岸上正展开一场屠杀。那群原来手持木棒的人,现在武装起来反而成了屠杀者,他们追逐着那些原来的骑兵,将其一个个打倒在地,并纵马践踏。在高翼回头观看时,战斗已接近尾声,那些奔逃的人已全部被马上骑士打倒、射倒,现在那些骑兵正在凶残的扑向最后几名尚在呻吟的人。
  高翼叹了口气,手微微一使劲,小船重新调整了方向,对准了那名在海中沉浮的女子。
  这是个什么样的蛮荒时代啊,本想制止一场杀戮的高翼,结果只改变了杀戮的对象,丝毫没有阻挡住杀戮。那惨烈的景象,流淌的血泊,悲愤的挣扎惨叫,深深刺激着高翼,让他直欲发狂。
  高翼平时最喜欢看好莱坞的战争大片,那激烈的搏杀,那血腥的快感常令高翼热血沸腾,然而,真正身临其境,当杀戮近在眼前,并且他也成为其中一份子时,他却头皮发炸,毛骨悚然,外带面色苍白,双手颤抖,只欲呕吐。
  强压下胃内泛起的酸水,高翼拾起了船上的钩矛,操纵着船只,紧擦着那名女子而过,小心地探出钩矛钩住了对方的腰带,将那名娇小的女子拎到了甲板上。
  杀戮与女人无关,不管岸上那两伙人与这名女子有何关系,高翼也不能见死不救。
  近在眼前,却看清那女子的服饰很奇怪,这种服饰全世界没见到相似的流行发布,斜襟敛袖,裤子像喇叭裤,但整个服饰给人以很古老的感觉,真的好奇怪哟。
  这女人已经喝饱了水,肚子鼓鼓涨涨,心跳停止,呼吸几乎检测不到。
  高翼顾不得许多,他停好了帆船,立刻按赛前所学的急救知识笨拙的行动起来——压出腹腔内的水,按压胸部强制肺扩张,捶击心脏,令那女子的心脏跳动起来。
  似乎挤压的手法过重,高翼不仅挤出了对方腹腔内的水,连胃溶物也自口中喷涌而出,喷了他满嘴满脸。
  生死关头,顾不得对方嘴上残留的呕吐物,高翼不停的向对方嘴里渡着气。
  岸上传来阵阵喧嚣声。高翼来不及抬头观看,匆忙之间,他甚至感觉不到对方嘴唇温软的甜味,只觉得夹杂着许多呕吐物的嘴臭不可闻。每次凑嘴上去渡气,心里都要来一番挣扎。
  “嘤”的一声,那女子发出一声呻吟。心跳、呼吸渐渐恢复。高翼累得大汗淋漓,他瘫倒在甲板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一阵剧烈的咳嗽传来,那女子卷曲着身体在甲板上猛烈的抽搐着,嘴里流淌出说不清楚是胃液还是海水的液体。高翼连忙用手绢帮对方擦着唇边的呕吐物,并伸手轻拍那女子的背部,帮助对方顺气。
  污迹擦去,那女子清丽的面孔呈现出来。这是一张极为白净的脸,看肤色似乎有白种人的血统,但脸庞的形状还是具备东方人的特征,稀疏的汗毛让这张脸像白瓷一样。挺翘的鼻梁为这张脸增添了一点硬朗,深陷的眼窝、淡绿色的眼珠则显露出混血儿的特征。
  一阵剧疼传来,高翼失声大叫起来。眼前那张小脸正瞪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一脸坚毅的看着他,嘴唇微开,贝齿般的牙尖紧咬着两根手指。
  又一阵剧烈的疼痛传入高翼脑海中,他这才醒悟过来,啊,这船上没有其他人,所以那女子嘴里咬的手指只能是他的手指。这几根手指刚才举着手绢,正在为对方擦拭呕吐物,怎么突然到了对方嘴里?
  高翼惨叫着,猛烈的抽动着手指。那女子咬得很紧,强大的力量带着对方身体踉踉跄跄,对方不松口,这阵剧烈的挣扎带给高翼的是加倍的疼痛。
  “放手……,放嘴,啊不,松口……”高翼不管对方能否听得懂,一迭声的软语求告着。
  那女子不知听懂了没有,眼波一横,看了看自己身处的位置,又望了望满甲板的呕吐物,再转身眺望着岸上的情景。
  高翼小心地随着对方头颅的转动,移动着那两根被咬住的手指,同时还配合地转动着身子,防止自己的手指遭受第三波戕害。
  贝齿松开,那女子似乎发出一声诧异的惊呼。高翼赶紧抽出了自己的手指,观察着指上的伤势,边不停的吸气以缓解疼痛。
  指上的伤势并不重,齿痕深陷肉间,却只破了点浅皮,几丝血丝渗出。高翼想到对方那呕吐淋漓的模样,禁不住阵阵恶心,连忙跑下舱去,寻找消毒水与纱布。
  刚包扎完毕,小船发生阵阵剧烈的晃动,高翼连滚带爬的登上甲板,却见那女子正在船头、船尾不停的跳动,似乎想把船驶向岸边,但却找不见船上的桨橹。看那架势,这女人根本不懂驶船技巧,只引得小船一阵晃动。也许是被溺了一次有点后怕,这阵晃动吓得她大喊大叫,慌忙中她抱牢了桅杆,再也不肯放手。
  幸好高翼已经收起了帆下了锚。这种单桅帆船的稳定性又极佳,才没被这不知深浅的小女子弄翻。高翼站在甲板,随着帆船的摇晃,在小船晃动的节拍空档轻点几下脚尖,片刻间便稳住了船。随后,他背起手来,愤怒地望向那女子,心里盘算着种种报复手段。
  红烧?油炸?蒸煮?还是烧烤?
  船停止颠簸,那女子先是小心翼翼地松开紧抱桅杆的手,见没什么事发生,立刻叉起腰,颐气指使地冲高翼训斥起来。
  高翼憨厚的冲对方一笑,老老实实的说:“听不懂,你说的话我听不懂。”说罢,他闪电般抬起脚,一脚将那女子踹下海去。
  水很深,那女子慌乱的在水中扑腾了一下,突然间抓住一根硬物,她死死的揪住这根硬物在水里载沉载浮。平静下来后,那女子定睛一望,手中抓的是一根钩矛的前端,顺着钩矛杆望去,钩矛的尾端正持在甲板上那可恶的男人手中。那男人脸上还带着憨厚的表情,一脸无辜的望着她。
  那女子死死的抓住钩矛,又破口大骂起来,骂了没几句,只觉得钩矛向水中一沉,一股咸腥的海水呛入口中,打断了她的喊叫。她连续呛了几口水,高翼提起钩矛,将那女子上半身提出水面,他憨厚的冲对方笑着,平静地说:“我的地盘,我做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行不?”
  那女子听不懂高翼所说的话,但看到对方那高大的身躯,凛凛的目光,禁不住哑口无言,任对方将自己提上甲板。
  小船载着那女人再度驶入河口。高翼选择了离那七名汉子稍远点地方,将那女子放上岸去。当那七名汉子奔过来时,高翼一偏舵轮将船重新驶往江心。
  这几名汉子凶残异常,高翼不想与他们打交道,但满腹的疑团又令他难以割舍。确定不了身处何地,他无法选择目的地,所以,他只好驾着船,徘徊在江心。
  那七名汉子奔近了那个骄蛮的女子,简单的问候过后,七人齐刷刷的匍匐在地,向江心的高翼致以大礼,似乎在感谢高翼救了那名女子。
  大礼过后,七人又齐崭崭跳了起来,挥舞着手里的武器,冲江心的高翼大喊大叫。高翼明白,这些人是觉得自己在拯救过程中,对那名女子有所冒犯,故而这些人大为不满,他们是在向高翼高呼邀斗。
  喧嚣中,那名女子语声清脆,听口气似乎是在训斥那几个男人。果然,那七名汉子立刻收起了武器,跪倒在河滩上,再度冲高翼匍匐。随之那名女子一手扶住额头,一手掌心紧贴胸口,冲高翼娉婷的弯下腰去,深深鞠躬。
  高翼不动,岸上的人也匍匐不动,那女子俯身向江心鞠躬,一直保持着那个古怪的姿势,嘴里还喊着高翼听不懂的话。
  这场景似乎像一幅古代图画,大河、海水、茅屋、一群跪伏的汉子、一个娇俏的女子正行着古怪的礼节;河中央,一艘小帆船载浮载沉,船上站着一头雾水的高翼。
  隐隐间,高翼发现对方的礼节颇为古朴,保持这姿势一定很别扭——高翼悄悄模仿了一下,只觉得浑身的肌肉都要使劲才能保持这姿势,还不一定有那女孩所体现的优雅味道。看着那娇小的女子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仍在勉力保持着那古怪的姿势,高翼有一丝不忍。这怜悯心让高翼忘了危险,他轻轻一打舵轮,在离那几个匍匐汉子稍远处将小船靠了岸。
  那几个匍匐汉子一跃而起,向小船出奔了过来。高翼的手已摸上了舵边放置的消防斧,目光虽平静,嘴角的肌肉却绷了起来,隐隐还可以听到他牙齿咬紧的微响。
  那女子似乎发觉了紧张气氛,她厉声斥责,七名壮汉又重匍匐下去,额头紧贴地面,似乎有点像日本战国时代的礼节。那女子复孤身上前,向高翼连说带比划,唧唧呱呱不停。
  两种不同的语言想达成沟通目的,那简直是鸡同鸭讲。那女子与高翼交流许久,仍不着边际。但高翼坚持不下船,脚边摆满了船上的武器:一柄消防斧、一根柄钩矛、一把鲨鱼枪;只歪着头,近距离打量着眼前这队暴力分子。
  说的不是日本话,装束也不像是日本人,这些人的衣服料子很奇怪,似乎与麻袋片相同的质料——真是诡异!
  忽然间,那女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跳到那几名汉子身边,抢过一支长枪,持枪在沙滩上舞了起来。高翼按住鲨鱼枪紧张的盯着那女子的动作。舞毕,那女子跳了开来,用枪指着河滩,不停的指指点点。
  河滩上出现三个字,是繁体的中文字,上面写着:“宇文昭”。
  高翼心中一动——终于,终于找见了一种沟通方法。
  他顾不得那么多,拎起钩矛跳下船去,也用钩矛在沙滩上书写着,问出他最想知道的问题:“这是什么地方?”
  宇文昭冲着沙滩上这几个字发呆,高翼心中一动,勉力回忆着繁体字的书写方法,最终想起了简繁体变化不大的几个字,他立刻再度挥矛,在沙滩上又写下四个大字:“此为何地?”
  宇文昭欢呼雀跃,立刻在沙滩上写下了回答:“辽东带方郡。”
  辽东带方郡?高翼傻眼了:这是一个什么称呼法?带方,这似乎是汉晋时代,对辽东半岛的称呼,这倒是符合营口地区的地理位置,可是,地理位置对了,时间不对。
  借着这种断断续续的交流,高翼搞清楚了眼前的状况:这里确实还属华夏,也确实是营口所在,但时空已经完全不同了,现在的时代是东晋十六国时期。
  这不是演戏!高翼悲哀又无奈的体会到这点,地上流淌的血泊与数十人的生命已血淋淋的告诉他,这一切是那么的真实。
  穿越时空?走入历史的另一个支流?
  高翼颓然的发现,自己那么无助,竟然一觉醒来成了原来世界的弃儿。刚醒来时,他以为自己还是那么幸运,竟在不知不觉间脱离了险境,但没想到,自己反而进入了一个灾难的深渊,进入到这个历史上最混乱、最血腥的杀戮时代。
  这是中华民族最混乱的时期,甚至史学家公认这段时间的历史无信史。城头上不停的变换着大王旗,北方大地上最多的情况下曾有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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