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大兵岳飞-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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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才可以反败为胜。这在兵法上，叫做：“兵者，以正合，以奇胜。”兵器战法，一阴一阳，一正一奇，方能功效倍增，立于不败之地。
岳飞不用说，现如今大刀为阳，大枪为阴，背后还挂着一对硬弓；牛皋手使混铁枪，被插双铜锏；汤怀照旧藤牌、短枪，屁股后头吊着两袋子核桃大小的铁胆。谁挨上一下子，准保头破血流，保不齐脑袋开花；李显抱着钩镰枪，背着那条巨大的“裂日”弓。因为山长叶祖珪说过，李显日后有大用，韩京还悄悄送了他一对短弩，藏在腰里保命；王贵是一口刀不刀，枪不枪的怪物，另外练了一对飞抓，用布包裹着，绑在大腿上；梁兴是大枪，背插双横刀；岳翻练了一条软藤枪，腰里围着四只三斤重的带链飞锤；魏晨跟岳飞一样，也是大枪大刀。众人除了岳飞、李显，清一色开一百八十斤的麻背短骑弓。
至此，文武学堂八杆枪，算是武装到了牙齿，已经初具规模。他们就像一群半大的乳虎，关在羑里城这个黄土圈圈里，整日跳荡撕咬，扑打磨砺。只待天下有变，一朝猛虎出闸，只怕是要杀的天昏地暗，神鬼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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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叶学士认贼作子
　　　　　　　汤阴地界八只半大老虎，就等着跳将起来，呼啸山林；京城里边小叶学士的大猫“小荷”，却是丢了几日，不见踪影。
进入四月，这只小猫忽然象吃了老面头一样发起来。不多时，就长到一条狗般大小。两只金黄的大眼，每到晚间，熠熠生辉。有时候，竟然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可是它依然好吃懒做，对廊下吊着的八哥，和灶间偶尔窜过的老鼠，一点不感兴趣。通体还是白色，身上的皮毛，却是鼓起一道一道的褶皱。远远望去，好似捆绑了一身的草绳子。
这日，小荷正拖着一支鸡腿，啃得津津有味。七妹嫌它吃的太多，长的太胖，抱不动，不好玩儿，就想夺下它的鸡腿，不让它吃完。这猫嘴里叼着鸡腿，喉咙里“呼噜呼噜”叫着，跟七妹两个拔河。夺了一阵，见七妹不撒手，忽然张开嘴，在七妹手腕上咬了一口。这下子咬狠了，都给七妹咬出血来，痛的七妹眼泪好悬没掉下来。旁边幼萍见了，取过那支专门对付它的小马鞭，照着它的肥屁股，“啪啪”就是两下子，打的脆响。这猫由此恼了，“哇唔”叫了一声，转身舞动前爪，朝着幼萍脸上扑了过来。幼萍吓得一弯腰，小荷奋起短胖的身躯，跳到院墙上面。两只前爪扒住墙头，圆鼓鼓的腰身扭来扭去，终于将一只后爪也搭了上去，翻过院墙，跑了。（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隔壁是蔡王的一处别园，林木幽深。叶祖珪跑来，看见七妹的皓腕上一排血珠子，跺了跺脚发狠道：“跑了跑了吧，饿死这只肥猫！”虽是如此说道，后晌还是具了名帖，专门去到蔡王府上，央告人家帮忙找寻。人家那边兴师动众，翻蹬了半晌，连个鬼影子也没寻见。
小叶学士正在忙着筹款的事情，只能将此事暂时放下。剩下七妹和幼萍，心里后悔不迭，嘴里整日念叨。又把小荷爱吃的芋头、鸡腿，摆放在墙头上，巴望着小荷能够念及家庭的温暖，自己跑了回来。
小叶四处求人，人生在世头一回，切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世态炎凉。好些原先寄予厚望的人家，任你磨破嘴皮，好话说尽，却还是持币观望，不肯下注。即使碍于情面认捐，数目也都是不痛不痒。好几次小叶就要发火，老叶回来劝他道：算啦！毕竟大家的财产主要都是庄园、田亩，谁家的现银都不会太多。况且朝廷的意向不明，人家有所顾忌，也是应该的。你为了此事恼火，把人都得罪光了，咱们就得不偿失了。
小叶想想也是，乃对所有人还是笑脸相迎。嘴上说不计较，可是暗地里嘱咐魏全的儿子魏星，把每天见了谁，认捐了多少，乃至对方说了些什么话，面上冷热如何，一一记录下来。夜里翻看账簿，最常嘟囔的一句话就是：**，某某某，给老子甩脸子。等老子发达了，一定要你好看。日子过的，真够憋屈。
当然，小叶再倒霉，也不会一点好消息没有。这不，武乾英从青州跑回来了，给小叶拿回来几座山庄地契，还有白银八万两。小叶懂得了什么叫做“一日夫妻百日恩”，一时心潮澎湃，激动地就要抱起武乾英，权且代替小白亲吻。到底，吃了人家一记撩阴腿算完。
郸王赵焕如愿，又跑到天雄军去，跟辽国太子耶律淳先交涉土地。此举明显是与虎谋皮，赵焕也没有那么傻，这回再也不肯深入辽境，只是呆在界关上，一个劲的遣使约谈。耶律淳先所做的，就是款待来使，“王顾左右而言他”，再给打发回来了事。至于赵焕带了一班什么人去霸州，又跟辽国那边什么人频送秋波，暗通款曲，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不出众人意料，赵焕看似两手空空，回到东京。可是他抑制不住的春风满面，小脸儿放光。回来当天，就差了一个体己内侍，名叫黄经臣的，偷偷给叶祖珪送来一封信。小叶拆开一看，只有五个字：“赵某一百万”。小叶嘴上没说什么，解下随身一只七宝香囊，装入原封退了回去。到了今日，叶祖珪算是打心里，认下了赵焕这个“朋友”。
四月底的一天，北风居然还是颇有几分寒意。已经到了掌灯时分，英国公蔡攸，轻车简从，到访叶府。正巧老叶出门拜客，小叶迎出门外。蔡攸也不落地，直接吩咐轿子抬进二门，才从里面下来。身后却带着一个一十七、八岁的小后生，规规矩矩跟着。叶祖珪躬身施礼，口里道：“蔡公爷大驾光临，下官……”
蔡攸伸手抄住小叶的胳膊，佯装不悦道：“兄弟，你要是这么见外，哥哥我马上就走。”说的却全是闽南家乡的土话。
小叶经过这一段的历练，早就不是当初的吴下阿蒙，顺杆子就爬，立马用家乡话说：“哥哥，那小弟就僭越了。咱们里边坐。”
蔡攸这才笑了。两人手挽手走进内堂，蔡攸也不客气，一屁股居中坐了，道：“兄弟，你这声哥哥，算是叫对了。我这个根底你也知道，皇上隆恩，赐了个同进士出身。要论诗词才学，我是没法跟你这个正牌子的小叶学士比吆。”
蔡攸摆手止住小叶谦虚啰嗦，接着道：“可是我到底虚长你几岁，这个哥哥还是作的。今天你那老尚书大哥也不在，好歹轮到我坐一回大位。”说着话一边在椅子上来回拧着屁股，一边又说：“兄弟，哥哥我说话喜欢直来直去，不象有些人，整日价阴阳怪气。我可是一直看好你，比那个王黼强多啦。他王黼算是个什么东西，事事都想着压我一头？”
小叶笑道：“他王黼算是个什么东西，你跟我大哥说的一摸一样。”
蔡攸两眼放光道：“真的，叶老尚书也这么说？”
小叶认真道：“没错。我大哥说王黼虽然有些手段，但是没有容人之量。只有象蔡大哥你这样的，交的住朋友，使得住人，才是做大事的气象。”
一记马屁扇了过去。说实话，不学无术的蔡攸，在经史子集，学问高深的叶氏兄弟面前，骨子里一直有些自卑。今儿听到老叶、小叶都这么恭维自己，心里是说不出的受用。面上还要做出不在乎的样子，打了个哈哈，道：“承蒙敦礼兄看得起，我这里也是不敢当。不过如此说来，我今天还真来对了。怎么样，三千万的数目，让你作难了吧？”
看着小叶摇头苦笑，蔡攸又说：“这三千万的事情怎么来的，大家都是明白人，也不用哥哥我多说。哥哥我这些年，老父亲看的紧，虽说有几个体己钱，怕是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可是兄弟你的事情，我也不能看着不管。这么着，哥哥我出这个数……”
蔡攸对着小叶，伸出三个手指头。小叶喜不自胜，道：“大哥你是说三十万？”
蔡攸仰天大笑，又低声道：“三十万？你哥哥我就那么穷酸吗？我是说，给你出三百万。”
叶祖珪脑子一阵晕眩，心里道：“我的天。大辽国君臣父子为了一百万，头都快打破了。蔡京的这个儿子，一出手就是三百万。”
蔡攸正色道：“三百万可是三百万，有些话可是得先说清楚。你可以认上这三百万，但是不以我的名义。金行之事若不成，此事全当没发生。若成，我背地里要作一份儿大东家。另外，小泉，过来，叫叶叔叔。”后边跟着的那个小伙子，见叶祖珪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还要自己叫叔叔，不免有些扭捏。蔡攸一瞪眼，他明显十分惧怕，赶紧磕头行了个大礼。弄的小叶还得起身还礼。蔡攸才指着他对叶祖珪说：“这小子叫李铭泉，是我儿子。捐钱就用他爹的名字，是泉州宝云船社的东家，大号李文武。小泉那个书念的，连我都觉的寒碜。科举什么的，我看是没戏了。兄弟你给他在金行里，安排个洒扫打杂的位子，顺便替哥哥我好好管教管教。”
叶祖珪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此子眉目跟蔡攸还真是有几分相似，不免没口子的答应着。至于蔡攸的儿子为什么姓李，为什么还有另外一个爹，他爹有怎么能一下子掏出来这么大一笔钱，一连串的问题，小叶是一概没有问。
“行了，事情都说完了。”蔡攸站起身来道，“今晚上还要去祈福宫替官家守着丹炉，我也不能多呆。其他的还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孩子我就给你留下了，就算作你的干儿子吧！随便你怎么使唤，别给我弄死了就行。不然我跟他娘，没法交代。”说完也不管李铭泉充满哀求的目光，自顾自上轿，出门扬长而去。
这下子，弄的叶祖珪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不知拿这个平地冒出来的“干儿子”，应该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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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拉关系白日见鬼
　　　　　　　新任资政殿学士叶祖珪，重合元年春天回到京城，真可谓是麻烦不断。
心爱的老婆远在天边，要娶的媳妇素不相识。才跑了体己丫头变成的大猫，又认了个不清不楚的儿子。咬咬牙，这些也就忍了。要命的是，费尽叶、曾、韩三家九牛二虎之力，金行认捐，还是不上千万之数。眼看着离太师指定的底限相差甚远，小叶日夜苦思对策。屋漏偏逢连夜雨，四月下，原两浙路制置使刘韐及其子枢密院校检刘子羽，被缇骑缉拿进京，入大理寺诏狱。少宰王黼，阴使大理寺卿唐恪，治其“纵匪成患、攀诬重臣、图谋不轨”之罪。刘家父子抵死不认，以前持节重臣的身份，竟被当庭打得皮开肉绽。
太常寺卿李纲眼见忠良蒙难，难免痛心疾首。联络左谏议大夫陈莞、御史龚尖、秘书省丞曹辅等人，倾力营救。尤其龚尖，建中靖国恩科才中的进士，虽然人微言轻，却是辩才了得，更兼无所畏惧。在朝堂之上，将王黼、唐恪等人批驳的体无完肤，矛头直指太师蔡京。蔡京网罗党羽，举告陈莞、龚尖等人曾经妄议太后干预朝政，且欲动摇东宫之位。向太后闻言大发雌威，下懿旨谕令官家，将陈莞、龚尖下狱。后陈莞被逐出京城，今生再没有机会返回汴梁。龚尖关至第二年，才被放出，革职还乡。
叶祖珪闻讯，虽然“其人罗锅下山——前（钱）心紧”，但是也不能见死不救。与大哥叶祖洽思谋良久，透过干儿子李铭泉，约见蔡攸。直言刘子羽父子与自己兄弟二人系同乡世交，虽然其人一时不识大体，如能幡然悔悟，还请太师高抬贵手，给他们一条出路，也可显出柱国首辅雅量，“宰相肚里能撑船”。时陈莞、龚尖俱已下狱，群臣闭嘴，朝堂上只剩下李纲孤军奋战。三日后，蔡攸私授令牌于叶祖珪。小叶学士夜入大理寺狱，至天明方出。第二日，刘氏父子上表请罪。至五月初，天子下诏，减刘氏父子“狂悖忤逆”重罪，为“渎职有失”，出大理寺诏狱，移送刑部审理。刑部尚书韩漓，是韩京的堂叔，也是蔡攸的岳父。在他的主持下，刘韐终以降职罚俸了事，刘子羽剥夺官职、士籍，成了无业游民。
叶祖珪密访刘韐父子之事，唐恪旋报与王黼。王黼由此深恨叶家兄弟，甚至对太师蔡京此事之处置，也是心怀怨怼。
郸王赵焕索要土地不成，兵部右侍郎余深，奏请朝廷重开武科，遴选弁佐，扩充北路边备。天子下旨各路、各州，拟订简拔武夫细则，呈报政事堂参详定夺。河北路宣抚使刘光世上书，言所辖各州毗邻辽境，首当其冲，请准各府先行举武孝廉，制置使司衙门拟择优招收勇悍之“敢战士”三百名，攻辽时可为各部前驱。
五月上，朝廷批复，准河北路所请，所辖各府可与七月先行开科，各取武举三人，以观得失。若应备不及，则推至十一月秋收以后，亦可。届时征召马、步“敢战士”各五十名，划归侍卫军司驻河北广锐军、神锐军编练。（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韩京听闻此讯，更加坚信大哥叶祖珪是诸葛再世。就连叶祖洽和曾思慎，细细打听了文武学堂的事情，对于自己这个兄弟的深浅，也觉得有些估量不准。韩京就坐不住了，急着要赶回汤阴，早做准备。小叶见着肥庆嘴上不说，一天到晚总是搓手，知道他心思，就准他回去，博取功名。韩七妹一头想去看热闹，一头又舍不了叶家哥哥，不免首鼠两端，犹豫不决。韩京再不管她，拉着肥庆先就走。小叶学士特别交代武乾英等人也跟了去，利用这个免费师傅，教习岳飞兄弟契丹语和女真语。
五月十三，叶祖珪到曾家下了聘礼。给曾老相爷见了礼，也没见着曾家小姐。金行的股本已经多日不长，小叶就有些心灰意懒。没事就常往兵部职方司溜达，准备安心做好本职工作。一来二去，结识了兵部右侍郎余深，相谈还算投己。这一日从余深那厢蹭了几杯香茶出来，却碰到了一个熟人，郸王身边的小黄门黄经臣。黄经臣此次却是专门来候着的，约他去东城老孟酱菜园，说是后晌有人要见他。
小叶回家陪着大哥用了晌饭，寻故支走了干儿子李铭泉，只带着魏星和一个熟悉汴京道路的家丁，换了便服，赶奔东城赴约。
老孟酱菜园，坐落在东城根儿甜水巷汴河北侧。这一带水路便利，买卖铺户云集，大都经营一些与炊饮有关的大宗生意。米面油醋、菜刀笼屉，四处码扎如山。街面上行走吵嚷的，多是贩夫走卒之辈。叶祖珪进的园来，眼见这些日常还算可口的酸豆角、霉豆干，腌萝卜、烂面瓜，堆积在一起，气味居然如此刺鼻，熏得自己几乎上不来气，不由心道：“赵焕小王爷，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怎么选如此腌臜的地方见面？这里头有什么古怪不成？”留下家丁在门口候着，叫魏星进去堂屋里，找掌柜的通报。不一会儿，一个小厮出来，领着小叶主仆进了后院。来到一处角门，连魏星也给挡驾，只带小叶传过去，却是进了另外一处院子。
小厮站在院门处不走，努嘴示意小叶学士自行进屋。小叶想想青天白日的，赵焕也不会害了自己。管他，先进去再说。挑开帘笼进屋一看，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就见偌大的厅堂，关门闭户，光线昏暗。尽头的阴影里，隐着一个老东西。借着开门的一线光亮，就见此人瘦小枯干，两腮无肉，眼窝深陷，死气沉沉。坐在那厢，简直不似一个活人，而像是一具长了白毛的僵尸。
叶祖珪虽然狂妄透顶，最喜大胆胡来，但是在这大宋地面上，还有那么几个强大的存在，能让他打心里感到恐惧。这其中除了老贼蔡京，排在第二位的，倒不是王黼“王小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