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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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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道：“这………。”
皇甫卓云探手臂铁钳一般箍住了他的胳膊，厉声说道：“支支吾吾，还想狡辩吗？” 电子书 分享网站
4 小镇掌柜
掌柜的吞吞吐吐，皇甫卓云剑眉一挑，眸子里放出愤怒的光芒。
皇甫卓云厉声道：“大胆！还不快说？是不是偷来的？”
掌柜的道：“我，我没有偷啊。”
皇甫卓云毫不给他思考的空闲，继续追问道：“我来问你，刚刚是不是有个镖局的马队从此路过。”
掌柜的道：“是是啊，大人，你怎么知道？”
皇甫卓云道：“哼，我还知道他们手里有一大批低价的食盐，于是你就从他们手里买盐，然后降价到十文一斗，超低价出售，对不对？”
掌柜的道：“这………”
皇甫卓云道：“他们多少钱卖给你的？”
掌柜的道：“这个，便宜的很。”
皇甫卓云道：“便宜的很是多少？”
掌柜的道：“每斗，每斗五文。”
皇甫卓云心道，tmd，跟捡来的一个价。他轻斥一声：“哼，真是偷来的抢来的，不是自己的不知道珍惜！永嘉盐场上好的贡盐，卖到了五文一斗。郑大人如果得知，还不心疼得吐血。”
皇甫卓云继续追问道：“你买了多少？”
掌柜的道：“我，就买了两担，家里实在没有钱了。这么便宜的食盐，盐质又这么好，所以我就将所有的积蓄，都给了他们。”
皇甫卓云道：“食盐现在哪里？“
掌柜的道：“全存在后房之内。”
皇甫卓云道：“带我去看。”
后房中，一张大苫布，盖着一个高高的货物垛子。
皇甫卓云道：“食盐在哪里？”
掌柜道：“都在，都在里面藏着。”
皇甫卓云揭开苫布，只见几十麻袋食盐，整齐的码放在后房内。
董承道：“啊？原来这里藏了这么多？”
方彪走近拎起一袋，看了看，见上面盖着红戳，红戳上写的分明，“永嘉盐场特制”。
皇甫卓云冷哼一声：“食盐全在这里？”
掌柜的被抓了个人赃聚在，结结巴巴答道：“是，是啊。都，，，，都在这里，因为今天盐价低，所以村里人买走了好多。”
皇甫卓云道：“方彪董承，四处搜索，看还有没有食盐藏在别处。”
“是。”方彪董承领命而去。
皇甫卓云道：“掌柜的，你可知罪？你这贩的可是赃盐。”
掌柜的道：“啊？赃盐？”
皇甫卓云道：“不错。这食盐是永嘉盐场调往夜郎的互市之盐，在荆州官道被歹人所劫，这伙歹徒杀死押运官军五百人，手段残忍，恶劣之极。本官就是来缉拿这伙悍匪的。而你，明知此盐价格极低，来路不明，竟然还敢在他们手中购买这沾满了血腥的赃盐，按律，该当与劫匪同罪。”
掌柜的道：“大人饶命，小老儿只是贪图便宜，哪里知道这是赃盐啊。大人饶命啊。”说着，掌柜的忙不迭跪了下来。
皇甫卓云道：“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话，本官可以对你从轻发落。”
掌柜的道：“大人尽管问，小老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求大人绕过小老儿。”
皇甫卓云道：“那伙镖客有多少人？”
掌柜的道：“大概有一百来人，”
皇甫卓云道：“一百来人？阵仗还不小。他们何时来到镇上？”
掌柜的道：“大约在今天中午，距离现在有两个时辰了吧。”
皇甫卓云道：“你把这伙镖客的来龙去脉，详细讲给我听，如有半句假话，我定要拿你严办。”
掌柜的道：“是，大人，小老儿不敢，不敢啊，今天早上，我这盐铺刚刚开门营业。就见大街上来了一只马队。”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5 大便宜
那是在三个时辰之前，一只马队来到镇上，一不吃饭，二不打尖，只给马匹饮了些水，随即匆匆离去。掌柜的兀自纳闷这马队的来历，嘴里唠唠叨叨刚进后院，就感觉脖子上凉冰冰的。
低头一瞧，当然是刀。
掌柜的刚想哭，只听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要钱还是要命？”
掌柜的毫不迟疑，答道：“老爷，我哪里有钱啊？我没钱啊？一条老命任您拿去，家中钱财却无半文啊！”
掌柜的面对强敌，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心一横：“哼，我钱都没有，你还要我命有何用？”
说罢，两滴浊泪沉甸甸砸在地上。
那冷冰冰的声音道：“原来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儿。”
他拍拍老头肩膀，道：“好了，别哭了，要你狗命有何用？我们是来做买卖的。一车食盐，五文一斗，全数卖给你啦。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只一件事，需声张不得。”
老掌柜一愣，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当时的盐价在三十文每斗，这宗买卖不跟白送一样吗？
老掌柜打量来人，三条大汉三柄鬼头刀，*着臂膀秃着头，一匹瘦马驮着满满一车盐，看样子从后门进来的。
老掌柜红着脸，只讲了一个字：“买！”
买卖做成之后，一干劫匪更不废话，望白帝城方向去了。
皇甫卓云听罢，云山雾罩，阵阵发迷。劫匪拼命抢来的官盐，竟毫不吝惜，随手处理掉了？
他们为何不把官盐运回夜郎？
他们劫盐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莫非疯了不成？
皇甫卓云自知探听不出更多东西，他问：“老掌柜，你想不想被发配岭南充军？”
老掌柜跪倒在地：“大人，饶命啊！”
皇甫卓云道：“看样子是不想喽？这样吧，你把这些盐五文一斗卖给老百姓，就算你做了好事一件！我也不在追究，你若是胆敢欺瞒本官，哼，小心你的脑袋！”
老掌柜哪里还敢反对，连连点头谢恩。
在抬眼时，皇甫卓云三人已经拍马疾驰而去。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6 白帝城
白帝城，乃是荆州通往川贵的必经之路。
皇甫卓云三人毫不怠慢，快马疾驰，日暮之前，白帝城已出现在面前。
皇甫卓云不由得慨叹劫匪的动作之快。他们三人一路赶来，并未发现劫匪的踪影。而这白帝城是进入川贵的必经之路。劫匪如果要将食盐劫走，必须从此处路过。
三人拍马进城，直奔县衙。通报之后，白帝城白知县将三人迎进府去。
皇甫卓云皇甫卓云也不过多客套，开门见山说道：“白知县，在下奉宰相狄大人所差，从永嘉盐场一路赶来，援助押赴夜郎的盐队，不想来迟一步，食盐已遭歹人劫持。在下沿路追踪歹徒，直到贵县城门口。白帝城乃是进入川贵的必经之路，劫匪定然会从此路过，按脚程算来，想来这群劫匪尚未出城。望知县大人协助全城搜捕。”
白知县略一皱眉：答道“下官自然倾力协助皇甫将军。只是白帝城商贾云集，车马货栈众多，而县衙内差役又少，全城搜捕恐怕要耽搁些时日。”
皇甫卓云略一思索：“知县大人，可先派人打探一下贵县食盐销售状况，也许能查出些头绪。”
知县道：“好，下官这就去办。”
白帝城位于两川与两湖必经之路，街市上人头攒动，生意兴隆，果然是市井繁华之所在。能在白帝城任县令自然也非等闲之辈，栈茶功夫，差役回报：“回秉大人，我县盐市销售确有变化，食盐价格不升反降，往常每斗二十五文，现在降至不到十五文。”
“哦？”白县令不禁大奇，“盐价跌的如此厉害？
“果然不出所料。”皇甫卓云道，“请知县大人下令封锁城门。”
“封锁城门？”
皇甫卓云果断说道：“不错，现在劫匪定在城中。白大人请想，朝廷食盐供给不曾变化，而贵县盐价暴跌，可知定是大量赃盐扰乱市场。”
知县听罢频频点头，连忙下令封锁城门。
皇甫卓云却眉头紧皱：“看来这伙劫匪很是奇怪。”
董承道：“有何奇怪？”
皇甫卓云道：“看来劫匪并不准备把食盐全部运回夜郎，而是选择了就地销赃。”
是啊，而且他们卖的价钱竟然如此便宜。”
“由此推断，狄大人对此案幕后主使的分析是正确的。”
“是吗？”
皇甫卓云道：“狄大人在永嘉盐场时曾力排众议，认为此案并非夜郎侯所为。今天看来，如果此案果真是夜郎侯在幕后指使，他们为何不把食盐运到极度缺盐的夜郎呢？”
董承道：“是啊，真让人难以理解。”
白知县道：“皇甫将军，要不要把所有盐铺的掌柜都抓起来审问？”
“不必了。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这伙劫盐的匪徒和卖盐的店铺并没有什么密切的联系，他们只是利用这些店铺销赃而已。如果贸然将盐铺的人抓起来，非但问不出劫匪的下落，反而会打草惊蛇。我们只需暗中探察，最要紧的，是要将这一千担食盐找出来，这可是关系夜郎局势的大事。”
知县道：“卑职明白，就依皇甫将军，我们暗中探访，务必要找到这一千担食盐。”
皇甫卓云点了点头，通随即知白知县发下榜文：“严加盘查所有人等，要特别留意今天入城的客商。每一家商铺都要仔细搜索，不得放过任何死角。查到官盐者，重重有赏！要记住，这伙劫匪凶悍异常，而且随身携带致命武器，大家要多加小心！发现异常情况，立即通报本官知晓！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众衙役捕快答应一声，迅速开始行动。
东西南北四座高大的城门，迅速关闭。
白帝城全城*。将要出城的众客商面面相觑，不明就里，有的还叫嚷起来：“时辰未到，怎么关城门啦？”
“我们还急着赶路呢？”
“到底怎么回事嘛？”
在嘈杂的人群之中，几个头戴斗笠的男子互相递了个眼色，悄没声息的混入人丛之中。
7 调虎离山
白帝城全城封锁，接连搜索了三天，竟然一无所获。众人围坐在县衙之内，却束手无策。
白帝城知县率先站了起来，着急得在衙门里来回踱步：“这，这，这，城门已经封锁三天，全城早已搜了两遍，并未发现劫匪和赃盐的踪迹啊。可这城门关闭，湖广川贵的客商们都被困于城中，城外的大批货物运不进来，倒也罢了，城里的货物运不出去，那些客商不断到本县府上闹事啊。尤其是一个鱼贩，将臭鱼都摆到衙门口来买了，熏得整个衙门口臭哄哄的。”
董承道：“皇甫将军，白帝城这么大，区区千担食盐，找个隐秘的地方藏上几年都有可能啊。长此以往，总不是办法啊。”
皇甫卓云思索片刻，果断说道：“食盐迟迟不出现，又查不到别的线索，看来我们得想个办法让劫匪现身了。”
“哦？”知县喜道：“皇甫将军有何良策？”
皇甫卓云微微沉思，道：“打开城门，放商贾出城。”
方彪道：“这怎么行？皇甫将军，如此一来，劫匪化装成商人逃跑了怎么办？”
皇甫卓云道：“要的就是他们尽快逃跑。”
“皇甫将军的意思是？”
“我们着急找到食盐，而劫匪着急处理掉食盐，显然，白帝城不是他们的久留之处。我们急，劫匪一定比我们还急。他们费尽心机劫来食盐，肯定不是为了在此处藏上几年。城门打开之后，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将食盐偷运出城，即使他们的骗术再高明，偷运数量如此之巨的食盐出城，必然会露出马脚。我等不必声张，只需派人在城门处严密盘查，如果发现运盐者，立即抓捕归案。”
知县道：“妙，此计甚妙。如此守株待兔总强过大海捞针啊。下官马上发下榜文，开门放行。”
西城门内侧，皇甫卓云知县等纵马巡视。官兵严格盘查出门客商的车辆包裹衣物。他们将包裹，箱子一一打开，很认真的翻来翻去。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物，才予以放行。
知县道：“皇甫将军，我们在这西城门守候已有两个时辰了，没什么收获啊。”
卓云道：“不要急，再等等，我就不相信，劫匪能插翅飞出城去！”
“皇甫将军，他们会不会从其他城门出城呢？”
话音刚落，忽然有人飞马来报：“大人，北城门发现运盐车辆。”
皇甫卓云道：“哦？他们终于忍耐不下去了。快，去北城门。”
北城门。官兵将几辆马车和几名男子团团围住。而靠近墙角的位置，停着几辆马车，车上均垛放着高高的麻袋。
这几名男子地痞模样，流里流气，正在和包围他们的官兵胡搅蛮缠。
皇甫卓云瞥了他们一眼，径直问道：“食盐在哪里？”
一名官兵回道：“都在那边车上。”
皇甫卓云走过去，用刀挑开一个麻袋，白花花的食盐露了出来。卓云不禁大喜，但再挑开里面一袋，却发现原来是稻草。卓云心绪烦乱，一脚将一架高大的马车踹翻，几十口麻袋翻倒在地，扯开一袋看时，里面竟全是稻草。
卓云下令：“稻草？快，全部打开。”
众官兵答应一声，将马车上的麻袋一一放翻。无一例外，全都是稻草！”
皇甫卓云一把揪住那地痞，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地痞双脚离地，被高高的拎在半空，早吓得魂飞身外，结结巴巴说道：“是，是一个黑衣人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让我。。。。。将这几辆马车赶出车外的。大人，我也没打听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皇甫卓云恍然大悟：“不好，中计了！快回西门！”
8 冯记酒铺
西城门内，没有北门的喧嚣和嬉闹，平平静静的，官兵还在例行公事的盘查，客商一边抱怨一边往外走。丝毫不像发生过什么异状。
皇甫卓云纵马急急赶来，问道：“刚才都什么人出城了？”
为首的一名官兵回道：“刚才，有十几队客商出城，有贩米的，贩面的，贩丝绸的，对了还有贩酒的。”
“你们一一盘查过了？”
“是啊，大人，全搜过了，货箱内确实是米面丝绸，不曾包裹别的东西。”
“酒坛呢？也打开验过了？”
“是啊大人，冯记老酒，十几辆大车，每一车每一缸都打开看过了，没发现食盐。每辆车上还让他们打开一坛验过，确实酒香扑鼻。”
“哦，”皇甫卓云道，“没有异常？”
“没有。”
皇甫卓云略放宽心，知县道：“想是皇甫将军快马赶回，劫匪们没来得及出城？”
皇甫卓云心绪翻涌，但愿如此。他仍然不相信，说道：“来人，前面带路，我们去一趟冯记酒铺。”
冯记酒铺大旗在街边招展，店门却紧紧关着。皇甫卓云下马上前叫门，无人回应。想要从后门进入，却发现后门反锁。方彪提鼻子一闻，道：“好香的酒气，是不是酒洒了？”
卓云心道不好，一脚踹开后门，率军一拥而入。
众人一见院内情景，顿时惊呆了。
只见店老板和几个伙计横七竖八躺倒在地。地上湿漉漉，满是酒水。皇甫卓云来到近前，探了探店老板的鼻息，“没有大碍，只是受了重击晕倒了。”
卓云取来冷水浇灌在店老板脸上，冯掌柜悠悠转醒，长出口气，却见面前军士已经他围在中央，惊慌问道：“你们，你们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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