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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劫-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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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仁杰往御书房一路行来,皆见宫人过身旁之时毕恭毕敬行礼。行近御花园,偶见四名宫人随了一名女官疾步匆匆自不远处甬道上行过。梅花未开,那一片梅林枝桠交错却毫不挡眼,只见那女官一身织锦绫罗,内穿了淡绿曳地长裙,外着鹅黄敞襟广袖衫,又披了淡黄帛巾,行走之时帛巾翩飞如仙似画;只是这女官身型削瘦,倒显得那一身衣着发皱。

  
  “上官大人!”狄仁杰见她神色匆匆,不禁出口喊住了她。

  
  女官停步循声看来,见是狄仁杰站在这里即快步穿行梅林间甬道,来到狄仁杰面前不慌不忙行礼道:

  
  “上官婉儿见过狄大人!”这女官脸上略带三分笑意,原本精致灵巧的五官更添几分颜色,行礼之余又见些读书人腹有才华之气,当是无愧为女皇看重。狄仁杰不禁轻轻点头朗声笑道:

  
  “上官大人免礼,呵呵呵……上官大人如此疾步匆匆,意欲何往?”

  
  听此一言,上官婉儿脸上三分笑意变作两分,道:“皇上今日要与连城道长论道,这里有几份急件要紧,婉儿正不知如何是好!圣上的脾性,狄大人想必清楚,婉儿不敢随便惊扰!”

  
  “连城道长?”狄仁杰反问上官婉儿一句,上官婉儿脸上笑容蓦然一分都不见了。

  
  “便是三月前在天津桥上疯言疯语的道士!那日,疯道士因言‘火自天来降神都’而被侍卫拿下押在天牢。不想昨日果然神都大火,皇上深信道人乃是世外仙人,更亲往天牢将其接出来又赐了国师之名,入了太史局。如今圣上对他十分信任,连城道长更是引荐秦时求仙之法,要为圣上炼丹修道。龙颜大悦之际,圣上便邀了连城道长在御书房论道,严令任何人不得打搅。狄大人今日来得迟,恐怕也要白跑一趟。”

  
  听上官婉儿此言,狄仁杰不由得双眉紧皱起来,三月前天津桥上疯道人之事他也偶有耳闻,只是不曾想到昨夜李元芳一场恶战竟引得此事歪打正着,反让那妖言惑众之人踏步青云。转念再想女皇帝为求仙论道不理朝政,又心中一沉,道:

  
  “上官大人,手中急件自何处而来?”

  
  “甘州塘报,十万火急!”上官婉儿黛眉轻蹙,朱唇重吐这八个字。狄仁杰闻言,又看上官婉儿手中边关加急,沉声道:

  
  “甘州塘报?可是数月前曾泰前往上任之地?”狄仁杰听上官婉儿这八个字,心中不禁一震。上官婉儿又何尝不知曾泰乃是狄仁杰足下门生,遂轻言道:

  
  “不错,正是曾大人前往赴任之处!今日五更时分,甘州八百里加急送到神都,甘州出了大事!曾大人迄今为止,尚未到任,又遇天灾人祸,甘州已然大乱!”

  
  “曾泰已然走了数月,按日程算就是西出玉门关也该到了,迟迟未曾到任,莫非路上横生枝节。如今边关告急,封疆大吏失踪,如此大事岂能拖怠?烦请上官大人随我一道进谏!”狄仁杰言罢便要大步朝御书房去,上官婉儿却猛然拉住了他,惊道:

  
  “狄大人万万不可!”狄仁杰不禁不解她如此举动,上官婉儿速速松了手背对了狄仁杰,放轻了声音道:“圣上天威难测,昨夜大火更是令陛下深信那连城道长,狄大人冒然上去打搅岂非自寻烦扰。塘报之事,还请狄大人佯作不知,婉儿自有办法上达天听!”

  
  狄仁杰自是明了上官婉儿言外之意,细想开来,论到断案上官婉儿或比不得狄仁杰万一,但若论到揣摩圣意,狄仁杰再断案如神也要逊上官婉儿三分。再反思下来这又是天意相助,须知此次觐见乃与神都近日数宗案件有关,而今案情复杂尚无头绪,冒然答话必犯天威,何不趁此时机退上一步,待破案之际再向皇帝禀明,也省了皇帝问罪。只是皇帝沉迷玄学不理朝政与曾泰之事教狄仁杰心中阵阵发冷,难以心安。风来起秋叶,凉意彻心扉。秋风徐来之际,又吹得那柳枝在水上清点,霎时涟漪点点乱了一边宁静。

  
  狄仁杰心中不悦,别过上官婉儿,听其劝言径自出了宫城而去。狄春等在宫外,见狄仁杰回来得快不禁有些惊讶,又见他脸上发暗,不敢多问,只扶他上了车出了皇城,轻车回府而来。

  
  风过长街,吹得狄府门前两盏灯笼来回打晃。车马轻简从远处过来,轱辘声与那马蹄声阵阵应和得适时。马车停在狄府门前,届时正门大开,四名家仆快步从府中出来迎接。少时,又有一名身型魁伟的便衣男子快步自府中出来,径直来到车前,正伸手要去掀车帘,却被站在车旁的管事狄春拦下,眼色之间,那便衣男子心领神会不再上前。

  
  狄春蹑手蹑脚将车帘掀了一条缝,眼见车内狄仁杰斜靠在车座上,竟不知何时沉沉睡去了。看车内狄仁杰睡得憨实,狄春脸上不由得微微发笑,凑近了便衣男子耳边微声道:

  
  “李大人你不晓得,自那天失火,老爷整整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刚才见驾出来又脸色不好,该是又有大事了,老爷这么大年岁还这般折腾,也是该好好歇歇了,一会儿我得把老爷背进去!”狄春笑得憨实,却不知言辞之间刺中了李元芳心事。若非那日他在外醉酒不归,狄仁杰又何至于险些葬身火海;若他不是因丧妻之痛萎靡不振时常不在他身边,那些江湖中人又岂敢造次。念及此处,李元芳轻道:

  
  “我来吧!”这区区三字,李元芳深知分量深浅。狄春看李元芳两眼,心中会意脸上又憨厚一笑,遂与其他四名家仆七手八脚将狄仁杰扶出车来,伏在李元芳背上。狄仁杰着实是睡得死,这五个人十只手将他又抬又扶竟没有让他醒来,照实是伏在李元芳背上睡得香甜。

  
  李元芳小心翼翼背了他进府而来,身上不足二百斤心上却足有千斤。秋风微凉,想这几日来在狄府中从喜到悲,自红到白,几度易换之间换地他心中悲苦,却险些忘了这亦师亦父的老者早已两鬓斑白,还在为他为天下人劳心劳力。想往时,这老者为他正名昭雪,又将他视如己出带在身边,点点滴滴丝丝缕缕随他每一步沉沉浮现眼前印在心中。脚下这几步路,李元芳仿佛走得格外漫长。

  
  “大人!”想到许多,李元芳不禁双目间噙泪,只不让它落出眼眶外半点,口中微声道,“元芳对不起你。但是李元芳答应你,从今往后无论是赴汤蹈火,上天入地,元芳绝不会再让大人身陷险境,这般劳累。若他们敢伤您半根头发,李元芳绝不手下留情!因为……因为我早已将您当成我父亲……”言及此处,李元芳眼前有些模糊了,他用力合了合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背着狄仁杰往东厢房去。

  
  秋叶纷飞,起卷风中如翩翩蝶舞,偏就这秋风也不听话直将叶蝶扑簌簌送进窗台里来。一叶飘飞,跌落在脚边似折断了翼一般不再动弹,他半倚了窗台一直看那窗外景色。自今晨他推开窗户之后,这窗便一直开着,如今看着窗外那一老一少亦父亦子,那张俊美不凡的脸上黯然失落。抬眼眺望天边流云幻化无相又匆匆而过,心中蓦然浮起一阵刺痛。浮云再厚也总是无形无相任风来去,这世上又有谁能捉摸得到?正是:

  
  飞渡流云化万千,轻如柳絮厚如棉。

  
  从来世事皆无相,可笑多情错此间。

  
  日影西移,漏壶点滴。不知不觉间,日光慢慢变了暗黄自西窗斜散落进来。厢房里静的出奇,就连那窗外吹进来的叶子落地声也听得清楚。漏壶中刻箭已然浮到了近申时之处,夕照三两缕慢慢落在床边,狄仁杰仍然躺在床上酣睡,额上却津津出汗,突然他惊呼一声坐起身来:

  
  “元芳!”这一声惊呼如同隔空传音一般见效,房门“砰”地一声打开,门外李元芳手里端了饭菜急匆匆冲进房里来:

  
  “大人!”见房中无事,只狄仁杰坐在床上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李元芳将手中饭菜随手放在桌上走到狄仁杰身边来。狄仁杰满脸冷汗像是被一盆冷水当头泼过,看见李元芳走到他身旁来,这才口中舒了一口气,随手拉了袖子抹了抹脸道:

  
  “呵,没事没事!就是一场噩梦而已!”狄仁杰抹了把汗,起身下床之际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我怎么在这里了?”

  
  “大人放心,刚才大人在车上睡着了,卑职背大人进来休息!”李元芳脸上从容一笑,坦言道,“不知大人刚才做得什么梦这般惊恐。”

  
  “呵呵,”狄仁杰心中也宽松下来,笑上脸颊道,“一场虚惊而已。梦中见你浑身是血站在山岗之上,一场虚惊,一场虚惊啊!呵呵呵呵……”狄仁杰一边披了外衣踱步往窗口来,一边轻描淡写几句,却不料这几句话说得李元芳脸上笑容骤然全失,只低头站在那里。

  
  “大人!”李元芳停顿片刻,终于开口道,“若是将来卑职……卑职外出办案突然断了联络,大人一定要自己保重,不要派人去找卑职。”

  
  “住嘴!”狄仁杰站在窗口望那一抹西沉落日,厉声说出这两个字。少顷,狄仁杰沉沉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自云剑豪那里得了什么消息?”

  
  话锋回转,李元芳听狄仁杰厉声呵斥他一声,心中正有些发颤,却不防狄仁杰又将话茬引到正题上来。李元芳随即上前一步,走到狄仁杰身侧道:“险些忘记了,云剑豪已将他所知道的和盘托出,卑职正要告诉大人!”

  
  “哦?”狄仁杰转眼将目光放到李元芳身上来,只见李元芳双目坚毅有神,心中已然是对云剑豪所言深信不疑。狄仁杰踱步开去,走到桌边轻轻坐下来道:“他怎么讲?”

  
  “他说幕后主谋可能是江舞风!因为他在与水魄联络之时,在水魄所坐的帐幔后见到过江舞风的身影,而且昨夜失火之前,卑职确是为了营救云剑豪与江舞风交过手!看江舞风的样子,对云剑豪是非杀不可!”李元芳大略总结几句道。

  
  “江舞风?”狄仁杰心中不由得疑雾又多了一重,不见庐山,倒似雾里看花一般,“怎么会是她?她要杀云剑豪?”

  
  “不错!云剑豪怀疑是江舞风放出卑职就是方彬彦的假消息,又煽动水魄称大人有夺贤之意,引来水魄要杀大人!那日,江舞风就是到喜宴上看戏的。谁知拜堂之时,如燕起身快了一步,正替大人挡了那破喉一针,无端端送了性命。后来她又找云剑豪要他供称水魄才是主谋,云剑豪听出其中有隐情,不愿出卖水魄,江舞风便要杀他。正巧卑职跟踪易洁如赶到,挡了江舞风致命一击。后来,卑职与她大战之后,正要去找云剑豪,在安喜大街遇见了张环李朗正与一名红袍人交手。说也奇怪,那红袍人不知会什么法术,一双手擦着哪儿,那儿就着火,手中一根九节鞭像条火蛇一样逮哪儿烧哪儿。也是卑职考虑不周,才弄得大火冲天!”

  
  狄仁杰从李元芳口述中得知大概,却又眉间紧锁起来,轻捋长须分析道:“那也不对,江舞风与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而且素昧平生,她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事情来杀我?而且,家仆曾言如燕过世那天晚上,江舞风曾身受重伤冒雨赶来送药,又是为什么?再说那日在冷秋别院,她明明就有很多机会可以动手,尤其是你去追云剑豪之时,狄春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要杀我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那是她鬼迷心窍了!”李元芳提起狄如燕过世之事,心中还有怒气,再想起昨夜江舞风的话,不仅脱口而出。狄仁杰被他这句话提了点,再抬眼去看李元芳,只见他双目游离闪烁,怒意之中还带些无稽,自是猜到了七八分,不禁笑道:

  
  “呵呵呵,自古美人爱英雄,就算她武功再高也终究是个人嘛!”狄仁杰看李元芳瞥过眼的样子,自觉好笑,又言归正传道,“就算这些说得通,那她为什么要杀我,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选择这种方式?又为什么要……”灵光一闪,狄仁杰猛然想到一件事。他快步自画桌上取了纸笔,从速写下了几个名字。

  
  李元芳在旁看着他挥毫如飞,纸上留下“水魄”“木魂”“金灵”字样,不禁脸上神色复杂望了狄仁杰一眼。狄仁杰哪里有时间去注意,径直又自砚中蘸满了墨汁在三个名字下对应写上了另三个名字“江舞风”“方彬彦”“云剑豪”。李元芳见这六个名字不由得心中一惊,道:

  
  “大人的意思是……”

  
  “你好好看看这些名字!今早我自易洁如那里问得了一些线索,据易洁如所讲,云剑豪以往的名字叫云金灵,是由于某些原因改作‘剑豪’!”狄仁杰顿了顿,终还是不忍说破云剑豪之事,浅浅一句带过,“而方彬彦在过去有木魂之称。你再看他们的名字,剑乃金铸,彬中带木,金灵与木魂乃有所据。那么,水魄,恐怕是聚水为江之意,江舞风!”

  
  “大人怀疑江舞风是水魄?”李元芳直言心中所想。

  
  “呵呵,当然,这只是猜测,若我所猜不错他们应当还有两人。五行之术,金木水火土,不过我倒是很好奇,除了这三人之外,还有两人是谁?”狄仁杰推测全如谈笑风生一般。

  
  “江舞风是水魄?”李元芳喃喃自语道,“难怪云剑豪会在水魄所坐之处见到她的身影!那么,一切就有根据,是她在喜宴当场出手杀人,错杀如燕之后又冒雨送来解药就解释得通!”李元芳言毕,眼前一亮如茅塞顿开,转身又朝狄仁杰振奋道:“大人放心,卑职这就将她捉回来,给大人处置!”话音未落,李元芳抽身而走箭步如飞出了房门,往外奔去。

  
  “哎,元芳!元芳!”狄仁杰心中尚有疑窦未解,正要叫住他却眨眼不见了他身影,只叫苦这李元芳一听见主谋凶手便报仇心切。狄仁杰并不去追他脚步,想来将江舞风捉来或也是一条线索,两下对质,必见分晓。念及此,狄仁杰也便不去阻拦李元芳,由得他去。

  
  日落西山,余霞渐暗。暮色如泼墨一般铺天盖地画来,掩去西城墙上最后一抹光亮将整个神都拥如怀中。纵横各街都渐渐宁静,只有御道上还有行人往来。街边拐角处设了一个画摊,那摊主乃是一名白衣书生,头戴幞头一身粗布白衣,正低头作画。笔下细心画了一副《猛虎啸鹤》,画中下山猛虎正朝一只展翅白鹤咆哮,笔墨之间线条流畅逼真,确是堪比大家风采,只是那猛虎尚未点睛,平白缺失了五分神采。

  
  此际,风中忽然传来悠悠笛声婉转清亮,引得这书生落笔之手略有停顿,毫间一颗墨珠瞬即落在画纸上,点睛之处开出一朵墨花。书生站直了腰身,看那猛虎脸上如被射伤了眼睛一般血流如注,脸上不禁一笑,就此搁笔。

  
  笛声悠扬,如少女相思绵连不绝,又似云端皓月辉洒银光一般清冷,这一曲《冷月调》吹在夜里适时适宜再好不过。街市上人影渐稀,深蓝暮色中无人街道静得出奇,这笛声也便愈发清晰似能传彻千里。循声走去,只见街尾转角处有一小亭,亭中倚坐了一名白衣女子正横笛吹奏。桌上一壶清酒,一把宝剑,两只瓷杯,三碟小菜似是与人相期,一同举杯邀月。

  
  秋夜风冷,徐徐吹得那白衣女子身上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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