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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担天职的人们-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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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通信员站在门口,孙毅飞站起来走到自己床前,边用毛巾擦擦脸,边背对着通信员说:“把面条放在桌子上,你去吃饭吧。”

  通信员用仰视的眼神,看着指导员的背影,看着趴在桌上痛哭的连长,慢慢后退。短短几天发生的事,在他那尚未经历过风雨,还显稚气的脸上,明显多了些凝重和沉稳。

  第二天一大早,邢志武进了隧道,发疯似的在工地上干活,风枪成了他排泄痛苦的工具。邢志武紧锁双眉,内心所有痛苦,刀刻般留在脸上。他不时扶一扶剧烈震动下滑的安全帽,把内心的悲痛和自责,统统撒向面前坚硬的岩石。高速旋转震动的钢钎,在钻孔中一公分,一公分的向前挺进,不断向外喷吐白色的岩石粉末,邢志武的身影,笼罩在浓厚的粉尘之中。

  战士们边干活,边心疼的默默看着连长,主动抢夺分担繁重的劳动。

  一排长把孙毅飞拉到一边,说:“指导员,你快劝劝连长,我们说了半天,他根本不听,简直是在玩儿命!这样干他会累垮的!”

  孙毅飞看着隧道深处,说:“身体受点苦,总比精神上的痛苦要好得多,你让他发泄吧!他必须解脱出来,总得有个过程,离开帐篷换换环境,能暂时忘记心里的痛苦,这样他会好受些。”

  孙毅飞还有一件事放不下,他回到连部,要通了医院眼科的电话。

  孙毅飞问:“请问罗护士在吗?” 

  “罗云!电话!”电话里传出喊声。

  “喂!”话筒里传出熟悉的声音:“您是哪位?有什么事?”

  “罗护士,你好!我是孙毅飞。我有件事想问问你。”孙毅飞严肃地说。

  罗云似乎感觉到了声音不对,刚才还是甜甜的声音收敛了起来,说:“你好!有什么事?问吧!”

  “我想问一下,那天,你告诉邢志武爱人,到哪里找我们的?”孙毅飞缓和了一下口气问。

  电话里,声音停顿一下后,传出罗云的回答:“我告诉她们去你们团部的路线,把她们送上去你们团部的公共汽车。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孙毅飞正在考虑,是否告诉罗云刚刚发生的事,电话里传出罗云焦急的声音:“出什么事了?人现在还没到吗?”

  孙毅飞想了一下,声音低沉的慢慢说:“她们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们。是在山里迷路了。”

  电话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听见罗云委屈颤抖的声音:“我真的把她们送上了去你们团部的汽车,你应该相信我!”

  孙毅飞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但罗云委屈的声音,让他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于直白严肃,他把声音放缓和,说:“你别误会!我相信你!谢谢你!代我向欧阳医生问好,有时间我再去医院看你们。”

  稍停片刻,罗云的声音突然喷发出来,带着哭声对电话大声喊道:“我没有误会!你怎么能……?”孙毅飞带有怀疑的询问,突如其来的噩耗,罗云顿时觉得脑子涨大迟钝起来,惊讶、悲痛、委屈,立刻占据了大脑的全部空间,瞬间混乱的思维,堵塞了所有的语言通道。

  突如其来的悲痛消息和质问,种种一时说不清道不明,从天而降的责任,罗云忽然觉得,自己像掉进了万丈深渊,一下子变得浑身冰凉,大脑一片空白。本能中,委屈和悲痛很快演变成气愤,罗云猛的挂断电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泪水立刻顺着脸颊流淌,陷入深深的痛苦中。

  罗云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更不能接受孙毅飞这样的质问。虽然,罗云仅仅短暂的见过韩雪梅和孩子一面,可她们质朴、亲切、忠贞的情感,难忘的音容笑貌,却像刚刚还在眼前一样。她们的身影,与孙毅飞怀疑质问的声音一起,在罗云眼前耳边交替出现,反复折磨着罗云。罗云听到孙毅飞声音时,还在内心向往的幸福,一下子变得遥远缥缈起来,她陷入了深深的茫然之中。

  孙毅飞还想解释,可电话中却传出“嘟嘟”的盲音。孙毅飞眼睛看着电话机,手里紧紧握着话筒,半天没有挂上,罗云悲伤的喊声,缠绕在他的耳边。

  第二天中午,孙毅飞要通了医院的电话,可当罗云接起电话时,一句话不说,又挂上了电话,孙毅飞打了几次,都是如此。

  罗云在电话中委屈的声音,邢志武在床上不断翻身的响动,让孙毅飞彻夜难眠。这种时候,连队太多要处理的事情,孙毅飞实在没有更多的精力,消耗在个人的儿女情长中,尽管心在隐隐作痛,加上从没有过的失落感,思前想后,孙毅飞决定,还是暂时不再考虑这些,让时间去最后解决一切。孙毅飞悄悄坐起来,打着手电,坐在床上给罗云写了一封信。

  邢志武这几天,除了在隧道里拼命地干活,便是睡觉,烟瘾也越来越大。孙毅飞让人从山外给他买回几条烟,放在邢志武的床边,邢志武看见后,只是苦笑着说声“谢谢!”,再也没有多余的话。

  整个连队没有了歌声和娱乐,战士们都静悄悄地出入,不时看看连部的帐篷,连说话的声音,都放低了很多。

  邢志武的沉默寡言,使孙毅飞很难受,他把几个排长叫到一起,说:“让连长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他的精神会被拖垮的!战士们的情绪也受到影响。看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活跃起来?你们有什么办法没有?”

  几个排长相互看了看,都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一排长说:“组织一场篮球赛怎么样?连长很喜欢打篮球,也许能让他乐观点?”

  沉闷多天的连队里,一场篮球赛要开始了,战士们围坐在篮球场周围,比赛两队的队员在场上练球,可大家的眼光,却在注视连部。

  孙毅飞把邢志武从帐篷里死拉硬拽的拉到球场上,递给他哨子,大声说:“连长,你是连队的老大,这球赛公平不公平,可看你的了!”孙毅飞转过身,对全连的战士们喊道:“让连长吹好不好?”

  邢志武还想推脱,早已准备好的战士们,一边鼓掌一边喊:“好!让连长吹!”

  邢志武被战士们的真诚感动了,被深厚的战友情感动了,他眼里含着泪花,接过孙毅飞手中的哨子,原本僵硬的脸,舒展开来,嘴角挂上了饱含感谢的笑意,庄严地向全连敬礼后,吹响了长长的开场哨声,一场特殊的篮球赛,在邢志武响亮哨音中开始了。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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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志武带着嫂子和孩子的骨灰回家了,团长专门派来自己的小车为他们送行。临行前,尽管邢志武不想惊动大家,可营长和教导员还是来了,营里其他连队的干部也来了。他们围在汽车周围,用充满悲痛哀思的眼光,默默目送邢志武带着嫂子和孩子离开连队。

  接到孙毅飞电话后的这段日子里,时间并没有停下正常的脚步,可罗云却像度过了一段停滞的时间。罗云的脑海里,每时每刻都在反复重复那些令人悲伤痛苦的画面,可怕而又无法躲避的现实,渗入到大脑的每一个细胞,在永不停息的思维链中,不断交替演绎。

  事情发生到现在,半个多月过去了,罗云一直处在郁闷之中,常常坐在椅子上发呆,矛盾和痛苦的心情,使她寝食不安。虽然,罗云也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可当嫂子和孩子的模样,不断再现在脑海时,罗云的良心总在谴责自己:嫂子到这里后,自己是第一个见到的人,又是自己给她们指的路。如果自己再多想一点,再多做一点,结果也许不会是这样!这种让人终身悔恨的感觉,让罗云无法排解自己的责任,陷入深深的自责中,始终不能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

  最让罗云接受不了的,是孙毅飞在电话里,那种口气严肃得让人害怕的质问,长这么大,无论在家还是在医院,还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口气对待过她。罗云怎么也没有想到,孙毅飞会怀疑到自己的作为,无形中,自己好像真成了罪魁祸首。

  罗云感到有说不出的委屈,谁也不可能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是好意,自己不应该受到这样的质问和怀疑。苦苦的思索中,原来孙毅飞在罗云内心建立起来的良好形象,变成了两个人,一个风趣幽默,温柔可亲;一个横眉竖眼,蛮不讲理。

  罗云一时无法,也不想原谅孙毅飞,甚至恨孙毅飞这样不通人情,把自己无情的扔进一个无底深渊,孙毅飞再来的几次电话,罗云都赌气挂上。可挂上电话后,罗云又后悔,不自觉的久久看着电话机。无论如何也不能摆脱痛苦的罗云,在不安和后悔中,在极度矛盾的心情中,度过难耐的分分秒秒,期盼着电话再次响起来,期盼一个熟悉的声音,能来安慰她,帮助她排解心中的苦闷。

  罗云刚刚收到孙毅飞的信,便迫不及待地读起来。

  罗云,你好!

  虽然你不愿意接我的电话,但是我觉得,不管你爱不爱听,以后会如何,还是有必要向你解释一下。

  我知道你在怨恨我,可我不会怨你,因为你没有做错什么,你已经做了该做的一切。在此,我代表邢志武,也代表我们全连,衷心谢谢你! 

  嫂子走了,甚至没能让我们再看上一眼,再感受一下一位伟大女性无微不至的关爱,再亲热的喊上一声“嫂子”,在我们苦苦的期盼中,带着我们对她的真挚情感,无声无息的永远离开了我们。

  也许你并不一定了解,我们这些常年生活在大山里,以青春、鲜血和生命为代价,为他人创造幸福的军人。这个不断在生与死中穿梭,时时刻刻都需要对战友相互依赖的群体里,生死与共,相依为命,亲密无间,把他人生命看得比自己还重的最高情感,甚至超过了同胞兄弟。也正是这种患难中建立的情感,造就了我们的嫂子,一个值得我们尊重和爱戴的嫂子,一个真正了解理解我们的女人,让我们这个单纯的年轻男性社会,享受到来自女性细腻真挚的爱,一种最伟大的,可以和母性相媲美的呵护关心。

  军人牺牲自己的动力,更多的来自于爱,不仅仅是对个人的爱,还有对祖国,对人民、对职业、对生活、对一切美好东西的热爱。军人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种发自内心的爱,才会有对敌人的痛恨。没有这种超越个人情感,没有这种敢爱敢恨,不是一个真正的好军人。

  也许你会觉得,我们这些山中的男人,是些粗鲁野蛮、四肢发达、没有文化或缺少文化的人,不懂得生活,不懂得感情。其实恰恰相反,在别人都在幸福美满生活的时候,我们却在人迹罕至的大山中,在没有任何物质回报的环境里,每天都在与艰苦和死亡搏杀。现实生活中,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巨大不平衡,使我们比任何人更懂得生活的意义,更珍惜渴望美好的生活,更需要丰富多彩的感情世界,得到更多人的理解和爱护。只有这种丰富多彩生活的存在,只有这些理解和爱的存在,才会使我们觉得付出的牺牲值得。否则,一群不热爱生活,不懂得感情的军人,只能是些简单的军事机器。

  我不知道我说的这些,能不能让你明白我们对嫂子的感情,以及所表现出来的种种行为。但我相信你会理解的,因为你也是军人,我们之间的误解,不会永远成为友谊和信任的障碍。

  我只想告诉你,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是不会改变的,更不会别玷污。

  你是一个好姑娘,我不该用那样的态度对你,如果给你造成痛苦和伤害,我不会宽恕自己的鲁莽,非常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你有选择生活的权利,我不会阻止你,但我会把你深深的留在心里。

  ……。

  孙毅飞的信,向罗云展示了他和全体战士对嫂子的热爱,展示了一群男人内心丰富的感情世界,以及对生活的热爱和追求,他把最后选择的权利,交给了罗云。

  罗云看完信,心情更加矛盾复杂,自己爱孙毅飞,到底爱的是什么?自己对孙毅飞到底了解多少?以后还会产生多少误解?到底该做什么样的选择?罗云来到了做出选择的十字路口,她反复看着信,极力想从信里找出答案。

  孙毅飞独自支撑着全连工作,夜晚,他只身一人睡在几十平方米的帐篷里,虽然没有了邢志武的彻夜翻身,孙毅飞暂时不用为战友担心,可工程的进度,施工的安危,全连一百多人的工作生活,却使孙毅飞仍然不能安然入睡,几乎天天都在朦胧中躺到天明。

  孙毅飞身为指导员,这个百十来号人中的主要领导,不管有多大压力,他都不可能向周围人倾诉释放,更不能在战士们面前有丝毫流露。这时候,孙毅飞多么希望有更多精神支持的力量。白日里,紧张的施工,各种繁忙事物,孙毅飞无暇思考,然而每当夜深人静,心中的郁闷,随着黑暗,一起笼罩在心头。

  相识相知留下的所有美好回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在孙毅飞的心里再也抹不去。过去想起来让人心跳的感觉,现在变成让人心碎的煎熬;忘不掉切不断的思念,时时都把大脑的所有空间占领,让人心烦意乱,理不清也躲不开。渴望得到罗云的理解,重新回到甜美的幸福中,好像变得遥遥无期。

  尽管孙毅飞坚信与罗云之间,只是暂时的误解,但那种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担心,又在时时困扰他。

  近期连队发生的不幸,一个人支撑全连工作,马不停蹄的连续运转,精神的压抑和身体的劳累,孙毅飞渐渐觉得有些顶不住了。身体在这个时候,也开始折磨孙毅飞,即使眼皮已经睁不开,可腰部多年形成的劳损,使他无法入睡,一个姿势甚至不能保持半个小时,腰部酸胀的感觉便突袭上来,孙毅飞不得不起来揉揉,活动一下僵硬的腰,然后再强迫自己入睡。

  星期天一大早,孙毅飞来到营部洗澡,想在热水里好好放松一下自己。

  没有任何装饰的简易澡堂,保持着建筑材料原有的色调,里面人不多。水池里蒸腾着热气,孙毅飞闭着眼睛,躺在热水池里,任凭大脑在胡思乱想中漫游,汗水与热气腾腾的澡水汇合在一起。

  营长来到澡堂,挨着孙毅飞钻进水里。孙毅飞仍然懒散的闭着眼,并没有注意到营长来到身边。

  在一时难以适应的热水中,营长的表情不断变化,嘴里不停的发出“嘘嘘”声,借此缓解热水刺激带来的不适。营长一边不断往身上撩水,尽快适应热水的温度,一边大声问旁边的孙毅飞:“想什么呢?这么悠闲?”

  听到营长的问话,孙毅飞猛地从思维的神游中惊醒,快速在水池里坐起来,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说:“嗷!营长啊!吓了我一跳。没想什么,这段时间太忙了,我来放松一下。”

  营长继续用水搓着身体,看着孙毅飞说:“不对吧?看你的样子,好像很累,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

  孙毅飞也用水搓着身体,说:“在领导面前,咱也不用藏着掖着,是有点累。主要是连长的事发生后,精神上一直没有缓过来,现在全部工作,又都落在我一个人身上,有点快招架不住了。来澡堂泡泡,也算是自我调节,自我放松吧!”

  营长说:“挺会享受的!还有什么好办法?让我也学学。”

  孙毅飞说:“营长,您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笑话我?我这是无奈之举,有什么可学的?您是领导,还用学我们这些雕虫小技?”

  营长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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