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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雷家书-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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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这个问题,我觉得我们还没有真正解决。假如我们能从解决这个问题入手,使每一个人都变成自觉的,能独立思考的,不断进取的,有很坚定的正确认识的人,这样一个文明的人类社会,再不忘老子的智慧,那么我相信,我们就能不断地前进。
出发点对的话,音乐就会容易些晓:傅聪先生,我们还想请您谈谈音乐教育的问题。读傅雷先生的信,他是把艺术、教育、道德和人生哲学全都融合在一起的。
聪:这都是一整个有机体,它们绝对不能分开。我觉得音乐教育的最基本问题是要弄清为什么要学音乐。他有再大的才能,再高的天分,再好的先生和再优越不过的条件,假如出发点没有弄清楚,那一切都是白费的。说实在的,我从来没有梦想过成为音乐家、钢琴家。我小时开始学钢琴最主要的原因是感到在这方面还可能有一定的园地,我小时候的音乐感受力特别强,爸爸觉得可能有点东西在那里,也许在这方面有所发展,所以让我学了两三年。后来生活上有些变动,少年时代又有相当一段浪子生涯,在昆明老有给学校开除、逃学等等莫名其妙的事发生。以后我决定回上海,重新专心学音乐。我真的从来没想到过将来做个国际上的钢琴家,我主要的出发点,主要的原因是我爱音乐。我觉得没有音乐的话,我的生命就缺少意义。这并不是理论上的东西,完全是感情上的。常常有人问我:你为什么不写东西?我不写,因为我觉得必须心里头有东西,一定想写才能写,而不能因为我是搞音乐的,一定要写点什么。我自己觉得我不是这块料子。我感受能力相当强,我的才能是在再创作方面,我需要去理解别人,有时也可以发挥,发挥出更多的东西来。主要就是说出发点是我在内心有股力量,使我走上了这条道路。国内音乐界现在有一股风,不少人都在拉协奏曲,弹协奏曲,不少是炫耀技巧的、唬人的东西。室内音乐不搞,奏鸣曲也很少搞。这反映了一种功利主义倾向,一些人主要是想成名,成明星,他们不是为音乐服务,而是音乐为他们服务,音乐为成名服务。因为假如是献身音乐的话,就不能不搞室内音乐,室内音乐是音乐里最美丽、最丰富的音乐。也不能不搞奏鸣曲,我是说提琴和钢琴的奏鸣曲。我假如开音乐会,不开独奏会,而开两个人的奏鸣曲的音乐会,我是最高兴的,我觉得这里有无穷的乐趣。就是弹伴奏吧,这里也有无穷的乐趣,舒伯特的乐曲,伴奏也是最美的音乐。这里就是有个出发点的问题。
晓:你认为音乐界的状况如何?
聪:我还看得不够多,有些看法我已在音乐学院学报中说了。这里的先生教学生是世界上态度最好的,可是他们自己也是十几年与外界隔绝,比较闭塞;另外教育上也有个东西不太好,似乎学生好功劳是先生的,学生不好也是先生的责任,功利主义厉害了一点。
敏:应该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聪:对了,先生要尽一切力教学生,但以后成绩怎样,就得靠学生的努力。不要没有成绩觉得脸上无光,也不要有了点成绩就沾沾自喜。加上搞比赛,拿名次,拿了奖就不得了,老师可以评上教授,学生马上成了“家”了。这是笑话,得了奖就成“家”了?国外很无情,就是得了奖,还要在舞台上考验,能够站得住的很不容易,没有铁饭碗。但这里有的人几十年就弹一个曲子,这怎么办?不要说音乐为他服务,是一个协奏曲为他服务。
晓:现在音乐学院的学生修养是否全面?
聪:不,拉提琴的就管拉提琴,弹钢琴的就管弹钢琴。这次我跟他们合奏,从教课中我发现距离是相当远的,就有点担心。那些小孩却说你别担心,这太容易、太容易。什么,太容易,试试看。第一次练习,三个钟头练下来,一个乐章都过不去。完了后,那些学生说,唉呀,太费劲,没想到这么费劲。他们简直不知道这音乐里有多少学问,他们就知道表面的东西。可是我很高兴的是,第二次第三次练下来,这些孩子进步很快,他们的进步不完全是靠努力而来,而是发现了个新天地。第三次练习时他们简直手舞足蹈,说唉呀这音乐怎么这么美啊!每个人都陶醉在里面了。对他们来说,似乎从来不知道音乐是这样的。我觉得这样出发点就对了。这种欢乐就是创作的欢乐。这不是暴君式的输入,而是一种感染,他们高兴、开心。音乐这东西又难又容易,出发点对的话,音乐就会容易些,容易很多。真有才能有音乐感的人很容易理解这一点,让你的赤子之心,纯粹的敏感,同音乐里头内在的东西自然而然的接触,反应就会很快。外国有句话叫“让音乐自己说出来”。每个搞音乐的人都要知道,我们都应该做音乐的通音管子,让音乐从这里流出来,它原来是怎么样,就自然而然地流出来。当然这里有主观的成分,没有人的成分就没有任何艺术,但宾主地位要放对。说来说去还是个出发点问题。
晓:这些年音乐学院学生的素质还是不错的,文革后涌现了相当多的音乐人才。
聪:是是是,有有!技术水平、音乐天赋都有。中国人的音乐感比任何一个国家的人都强。有音乐感只不过是初步的感性,真要做学问的话,必须要提高到理性上来,然后再回到感性,又再回到理性,不知道经过多少回复、复归,才有一天可能成为音乐家。中国人搞音乐到做学问的水平还没有,其实音乐是一门最玄妙的学问。
编钟提出的大问号晓:对于中国音乐的发展您有什么看法?
聪:我觉得那些基本问题解决了,音乐就会发展。中国最弱的是创作,即使不是人为的外界的清规戒律,几十年下来自己心里头习惯的框框也很多。我们一方面有闭关自守,同时另方面又相当虚无主义。我上次回来在汽车里听到司机听的地方戏,非常欣赏。中国的地方戏太丰富了,可是有些同行却很看不起地方戏,这不对。我觉得中国的音乐创作要发展,一方面要谦虚地,不带一点成见地学习西方所有的各种音乐派别;另方面还必须非常深地去挖掘中国自己的遗产,千万不能急功近利,不能企求马上见效。在欧洲,象匈牙利,过去是奥匈帝国的一部分,一直受德国统治,可是匈牙利民族的根是蒙古族,跟其他民族的不同。一直到近代,巴托克、柯达伊这两个大师做了很多很多工作,才真正创造了他们匈牙利的民族音乐。可是,在巴托克、柯达伊以前他们早就有很悠久的历史,经过了一百多年的酝酿才出现巴托克、柯达伊。当然巴托克、柯达伊是很大的天才,但天才的出现并不是偶然的,总得有个底子,有很长的一个酝酿阶段。中国音乐的发展我想也不会有任何其他途径的。
晓:您认为中国音乐的基础怎么样?
聪:很弱。但中国音乐的雏型到底是怎样的,这个问题很值得探讨。从发现编钟以后,给我们提出了一个很大的疑问:中国音乐以前到底是怎样的?我觉得中国音乐那时候假如有这么宏大的完整的乐器,它包括七音,可以转调,还有和声,并且有工具,这一定是为什么音乐服务的,一定有音乐语言。这个音乐语言我们完全不知道,这整个是个空白的大问号。所以你说中国音乐的发展,我觉得可能性是最大,可是我们现在知道的是最少,要做的工作是最多,态度应该最谦虚。千万不要用批,更不要判,先弄之清楚,对自己的东西如此,对外国的东西也如此。所以姚文元那篇批判文章是狗屁。我是说就是要怀疑,只有弄懂了才能怀疑,他根本不懂音乐,没资格!学问就是学问,你要先弄懂了,把整体的具体的都真正的了解,才能开始怀疑。
傅雷情爱的另一回荒唐…何频
由于一般文本历史承袭了为尊者和贤者讳的传统,于是,这有意掩盖某些情节真相的匠心独具之作,便一再为粗心的阐述者埋下了陷阱。
傅雷同朱梅馥1932年1月结婚。之前二人的感情生过波折,那危机缘于很多人都知道的热情外露的法国女郎MadeLeinc。可是,多愁善感又极具艺术特质的青年傅雷,稍后还演过一出情爱的恶作剧。
弹指到了1936年底,28岁的傅雷应友人滕固的好意邀请,以国民政府“中国古物保管委员会专门委员”的名义,携着一名摄影的同事专程来到洛阳,负责实地勘察龙门石窟的详细资料,提出具体的保护方案。感情复杂固然为书生本色,但想不到一向对艺术极端痴迷的傅雷,原先对西洋美术代表作品精心研究又惊叹过,后来也对敦煌的壁画称颂有加,不知怎么了,偏偏这一次对肩负的使命则视为苦役。
他在洛阳工作了两个月,又因性格乖僻不果而散,其间的心绪尽诉在与好友刘抗等人的通信里。总的是埋怨对豫西寒冬环境恶劣的不适应,傅雷感慨是一名“谪居中州黄土间之穷叫化”。
傅雷由衷生出上当的感觉,遂将给友人写信备叙生活繁细作为无聊中的寄托。12月6日这天,他用新买来的派克真空管自来水笔,接连发出两封长信,倾泄自己病态中的感情。下午这封拟唱本形式,对着刘抗等数位友人集体作调侃,当日深夜,他又单独致刘抗一封长信,其中有金梅为傅雷做传时未曾见到的那首诗:
……
其次还有一件Confidence得向你倾诉,现在通信的朋友中只有你可以领略其中的况味。请读读下面这首小诗:
汴梁的姑娘
你笑里有灵光。
柔和的气氛,
罩住了离人———游魂。
汴梁的姑娘,
你笑里有青春。
娇憨的姿态,
惊醒了浪子———倦眼。
汴梁的姑娘,
你笑里有火焰。
躲在深处的眼瞳,
蕴藏着威力无限。
汴梁的姑娘,
你笑里有欢欣。
浊世不曾湮及你的慧心,
风尘玷污不了你的灵魂。
啊,汴梁的姑娘,
但愿你灵光永在,青春长驻!
但愿你光焰恒新,欢欣不散!
汴梁的姑娘,
啊……汴梁的姑娘!
(她是开封人,开封宋时称汴梁)
你可猜一猜,这汴梁的姑娘是谁?要是你细心的读,一句一句留神,你定会明白底蕴。过几天,我将把她的照片寄给你(当然是我们拍的),你将不相信在中原会有如是娇艳的人儿。那是准明星派,有些像嘉宝……(《傅雷文集·书信卷·上》,P14—25。安徽文艺出版社1998年10月版)
傅雷对这位“汴梁姑娘”果然是真爱吗?不,他清楚自己是在逢场作戏。他紧接着对刘抗说:“不用担心,朋友!这决没有不幸的后果,我太爱梅馥了,决无什么危险。感谢我的Madeleine,把我渡过了青春的最大难关。如今不过是当作喝酒一般寻求麻醉罢了。何况: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过了几天,12月9日,傅雷便将这“嘉宝”的两张玉照如约寄出。
贤淑的朱梅馥后来是否知情,是另一案。但是学人金梅为傅雷做传,凭借当年刘抗有意隐去而不完整的回忆资料,竟错误地就此做了结论。他心中的传主是高大可敬爱的,便一厢情愿地认为:
这里,是不能从别一方面去理解傅雷的思想感情的。其中透露的,是他那博爱“孤苦无告”者的人道主义精神。而只有切身经历了截然相反的境遇,才使傅雷的思想精神逐步升华到了这种境界。(《傅雷传》P175,湖南文艺出版社1997年8月第2版)
忆傅雷…杨绛
抗战末期、胜利前夕,钱钟书和我在宋淇先生家初次会见傅雷和朱梅馥夫妇。我们和傅雷家住得很近,晚饭后经常到他家去夜谈。那时候知识分子在沦陷的上海,日子不好过,真不知“长夜漫漫何时旦”。但我们还年轻,有的是希望和信心,只待熬过黎明前的黑暗,就想看到云开日出。我们和其他朋友聚在傅雷家朴素幽雅的客厅里各抒己见,也好比开开窗子,通通空气,破一破日常生活里的沉闷苦恼。到如今,每回顾那一段灰黯的岁月,就会记起傅雷家的夜谈。
说起傅雷,总不免说到他的严肃。其实他并不是一味板着脸的人。我闭上眼,最先浮现在眼前的,却是个含笑的傅雷。他两手捧着个烟斗,待要放到嘴里去抽,又拿出来,眼里是笑,嘴边是笑,满脸是笑。这也许因为我在他家客厅里、坐在他对面的时候,他听着钟书说话,经常是这副笑容。傅雷只是不轻易笑;可是他笑的时候,好像在品尝自己的笑,觉得津津有味。
也许钟书是唯一敢当众打趣他的人。他家另一位常客是陈西禾同志。一次钟书为某一件事打趣傅雷,西禾急得满面尴尬,直向钟书递眼色;事后他犹有余悸,怪钟书“胡闹”。可是傅雷并没有发火。他带几分不好意见,随着大家笑了;傅雷还是有幽默的。
傅雷的严肃确是严肃到十分,表现了一个地道的傅雷。他自己可以笑,他的笑脸只许朋友看。在他的孩子面前,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严父。阿聪、阿敏那时候还是一对小顽童,只想赖在客厅里听大人说话。大人说的话,也许孩子不宜听,因为他们的理解不同。傅雷严格禁止他们旁听。有一次,客厅里谈得热闹,阵阵笑声,傅雷自己也正笑得高兴。忽然他灵机一动,蹑足走到通往楼梯的门旁,把门一开。只见门后哥哥弟弟背着脸并坐在门槛后面的台阶上,正缩着脖子笑呢。傅雷一声呵斥,两孩子在登登咚咚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里逃跑上楼。梅馥忙也赶了上去。在傅雷前,她是抢先去责骂儿子;在儿子前,她却是挡了爸爸的盛怒,自己温言告诫。等他们俩回来,客厅里渐渐回复了当初的气氛。但过了一会,在笑声中,傅雷又突然过去开那扇门,阿聪、阿敏依然鬼头鬼脑并坐原处偷听。这回傅雷可冒火了,梅馥也起不了中和作用。只听得傅雷厉声呵喝,夹杂着梅馥的调解和责怪;一个孩子想是哭了,另一个还想为自己辩白。我们谁也不敢劝一声,只装作不闻不知,坐着扯谈。傅雷回客厅来,脸都气青了。梅馥抱歉地为客人换上热茶,大家又坐了一回辞出,不免叹口气:“唉,傅雷就是这样!”
阿聪前年回国探亲,钟书正在国外访问。阿聪对我说:“啊呀!我们真爱听钱伯伯说话呀!”去年他到我家来,不复是顽童偷听,而是做座上客“听钱伯伯说话”,高兴得哈哈大笑。可是他立即记起他严厉的爸爸,凄然回忆往事,慨叹说:“唉——那时候——我们就爱听钱伯伯说话。”他当然知道爸爸打他狠,正因为爱他深,他告诉我:“爸爸打得我真痛啊!”梅馥曾为此对我落泪,又说阿聪的脾气和爸爸有相似之处。她也告诉我傅雷的妈妈怎样批评傅雷。性情急躁是不由自主的,感情冲动下的所作所为,沉静下来会自己责怪,又增添自己的苦痛。梅馥不怨傅雷的脾气,只为此怜他而为他担忧;更因为阿聪和爸爸脾气有点儿相似,她既不愿看到儿子拂逆爸爸,也为儿子的前途担忧。“丈化大革命”开始时,阿聪从海外好不容易和家里挂通了长途电话。阿聪只叫得一声“姆妈”,妈妈只叫得一声“阿聪”,彼此失声痛哭,到便咽着勉强能说话的时候,电话早断了。这是母子末一次通话——话,尽在不言中,因为梅馥深知傅雷的性格,已经看到他们夫妇难逃的命运。有人说傅雷“孤傲如云间鹤”;傅雷却不止一次在钟书和我面前自比为“墙洞里的小老鼠”——是否因为莫罗阿曾把服尔德比作“一头躲在窟中的野兔”呢?傅雷的自比,乍听未免滑稽。梅馥称傅雷为“老傅”;我回家常和钟书讲究:那是“老傅”还是“老虎”,因为据他们的乡音,“傅”和“虎”没有分别,而我觉得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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