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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花(新版花木兰)中-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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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一看,自然心中雪亮。
  文帝虽不见得知晓这许多个中曲折,只那一面后的念念不忘,亦将算盘打得精。先着人明察暗访,有了七分把握后,再做计较。
  好个刘义隆,待和约议得差不多了,再来个“附与约同”。若皇帝不允,则势必负上和谈破裂或生变的罪责;允了,魏朝颜面尽失,昔日叱咤战场的柱国大将军,杀敌无数,却要委身宋帝,在其下辗转承欢……叫她,叫他,叫整个大魏朝,情何以堪?
  至于这画像如何辗转至皇帝手上,应非宋使所为。说不定还是魏朝的重臣,或许生怕木兰的女子身份会对其不利,才会与宋使联合,积极谋划整件事。那狡猾的宋文帝,知道若直接在朝上索人,可能会被皇帝随便找个女子充数不说,还可能会搭上使团所有人的性命。他费尽了心思,非要在这和约签订前的最后一刻,各国宾客云集的国宴上提出来,原就是要皇帝不能够拒绝,或者拒绝了却要付出莫大的代价。
  她思忖着,叹口气,伸手去拾那画轴,冷不防一只天青色绣云水纹的衣袖协刺里插过来,按在她手上,甫接触有若电击,耳边是他低沉的声音,“你,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她略侧头,待开口,却赫然发现他贴的那样近,身子俯下来几乎要贴到她。
  她下意识地后撤,手腕上却被他大力向前一带,整个人略略倾前,双唇将将碰到他的……并最终碰上,彻底为他的气息所包裹,无法抗拒,无从摆脱,无力说不。
  这是他第二次吻她,不再是试探性的浅尝辄止,初带有勃勃怒气的惩罚意味,后却是沉醉难言的乐陶,渐转渐浓,愈久愈烈,似乎永远也不要停止。
  她本待伸手将他推开,却生平第一次发觉双手似不是自己的,完全不听使唤。它们只是勉强抬起,终于无力地落在他肩背上,暧昧的情状,不啻在对他的热吻回以拥抱。
  她心里,半是惊半是羞,更多的则是恍惚。这一切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间发生这么多事?又为什么她变得不像她自己?忍不住半阖上眼,却在他有力而温暖的怀抱中更加迷失。
  这种被保护的感觉,她从未有过。那样陌生,又奇异地并不为心底所排斥……其实她更习惯了扮演生活中的强者,哪怕对着关怀备至的李亮与申屠嘉,仍常常固执地拒绝他们的帮助……唯有他,让她卸下心防,露出柔软的一面。没有任何理由的。
  她努力集中着精神,想找出一条理由来。也惟有如此,才能使自己免于沉醉在那灼热烫人的吻里……可最终一无所获。
  于是心底那丝竭力压住的惊便愈发地沉,反激起更多。她所受的严格训练使自己无时无刻不处在一种戒备状态,即便睡梦中仍保持三分清醒,但刚才那一瞬,她知道,自己不光沉沦,更是半丝斗志也无。否则拓跋焘虽武功不俗,若论近身搏击却绝不是她的对手。
  拓跋焘……从何时起,她竟已在心中对他直呼其名了?
  她愈想愈惊,便不敢再想,右手略撑在他胸前,“宴会要开始了。有各国使节特别是宋使在,总不好拖延太久。”
  那双灰眸寒光一闪,反倒将她拥得更紧些,“你若还想逃,就让他们等去好了!”语声仍那样淡定,却隐隐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威胁。
  她那样的惊忡中,仍忍不住微微笑了,“也好。反正过后收拾烂摊子的是你而不是我。”
  这一笑清丽难言,让知悉了她确为女子的他心荡神驰,不禁脱口而出,“木兰,和我在一起。”帝王的一贯强势,让他转问为陈,她蓦地一震,抬头对上他无限期待的目光,嘴角一丝苦涩,“可你是陛下,和陛下在一起,与和你在一起是大大不同的。”
  历史上哪位帝皇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他是明君,不喜声色,但在这政权纷立的乱世,后宫仍充斥着各国佳丽,将宫闱与朝堂紧紧联系在了一起。而正因为他是拓跋焘,北魏不世出的太武大帝,注定了他不可能因一个女子罔顾其他,沉湎于情爱疏忽于军国,毕竟,一统天下才是他毕生所求。
  这些,她知道,他亦知道。他可以装做不知,可她不行。
  古今二十余年的生活阅历中,独缺爱情一项。可并不代表着她就无知,傻到以为爱是可以分享的。
  若不能独有,便唯有放手。她没有选择,而身为帝王的他,同样没有选择。
  何况……她真的就爱他吗?还是异性间基于情欲基础上的相互吸引?
  他眼光复杂,“你……”
  “木兰只一民间女子,若不能见容于朝堂,请陛下就放我回乡野吧。”她叩拜行礼,复又用尊称。
  大殿里那样的静,连九鼎蟠龙香炉里冒出的青烟仿佛都可以听到其声响。他呼吸渐急促,半晌,才长出口气,“事已至此,你道还有选择的余地?”
  她一凛,望向那绢画,若有所悟。无论是谁将它呈给皇帝,必与宋使提前互通了消息,在待会儿的宴席上定有动作。一是摆出她为女儿身的事实,同时点明宋主所求,叫皇帝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又不能随便找个人替了她去。二是借和约签订之际宋魏的微妙关系,堵死了木兰留朝和入宫两条路,叫皇帝左右为难,令她再无立足之地。
  可他刚才说,“木兰,和我在一起……”
  她心念微转,忽而明白了几分,他是要她故技重施,自此柱国大将军不复存在,魏宫里却多了一个以兰为名的妃子……自心底涌上来的抗拒,令她不自觉地摇头,“不!”
  他眸色转深,“你若一开始便对我明言……此刻也由不得你说不了!”
  她闻言由地上立起,倔强地与他平视,“是吗?”略扯出抹笑,唇角一丝讥诮,“陛下是九五至尊,万千人身家性命,生杀予夺,皆握于您掌中。我也不例外。可唯有这说‘不’的权利,可还是臣自己的。”
  两人相隔一尺对立着,犹如两军交锋般的剑拔弩张,冷凝的嚣杀之气,缓缓弥散开来。他们身后是铺着明黄绣垫、九爪金龙镌刻其上的天子龙椅,那般尊贵威严,似触手可及,又仿佛离得那样远。
  时间仿若静滞,他们互不相让,目光又紧紧缠绕在一起。直到那一声,“皇上,该起驾了!”才打破这充满矛盾的对峙。木兰不用转头,便知是那百灵千窍却又懂得适时装糊涂的宗爰,顺势退至几尺外,“臣先行一步。”
  也不待他允准,便转身举步。
  该来的,总要来。而她的字典里,向来没有“退缩”这二字的写法。
  明光殿内,礼乐声起,众人起立恭迎帝后双临。
  礼官立于丹墀上又念过一回事先拟好的贺词,皇帝微笑着举起金樽,众人跟着举杯,酒宴正式开始。
  他换过了玄衣纁裳,更显俊美无铸,王气迫人。那灰泓澄明自若,环视一遭儿后寻不见他要找的人,也不显半分躁意。
  奚斤探过半个身子至李亮席上,“怎么‘平头儿’还没回来?”
  李亮摇摇头,尚来不及答话,但见宋使田奇排众而出,“我主为贺小皇子百岁之喜,特送上红宝珊瑚一座。”旋即有四侍平托着一尺见方的红色珊瑚树进来,足有半人多高,通体熠熠生辉,显是稀世奇珍。
  众人啧啧有声,极尽赞叹。田奇却似浑然不觉,继道,“另有彩绫百匹,明珠千斛,黄金万两,求娶贵朝一女子。”便有内侍鱼贯而入,跟着将他口中所言物事一样样抬了上来,皆盛在流朱描金的精巧箱笼中,帛彩珠晕,金霞熠熠,端的是宝光流转,映得人眼前一亮。
  皇帝缓缓放下酒樽,扫了眼在殿上一字排开的丰厚聘礼,只状似讶异地轻轻“哦”了一声,“不知是哪家女子,竟获贵主青睐?”不管他心中如何恚怒,这表面功夫总是要做的。
  “便是那……”田奇看着皇帝嘴角云淡风清的笑,不知为何竟心底发寒,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长孙嵩见状,长笑一声立起来,“启奏陛下,宋使有画像为凭……”
  “你代宋使呈上的画像,朕倒是看了,”皇帝点点头,还不待长孙嵩的笑容放大,又道,“只不知我朝堂堂的太尉大人,何时对以图鉴人如斯兴浓,几可媲美丹青大家了?”
  他这话暗含讥讽,连消带打,偏又以那样一副认真而惊讶的神情道出,让长孙嵩有火也发不出来。殿中众人竭力忍住了笑,但仍不免浮起一阵“嗡嗡”声,令立在那儿的长孙太尉,黑口黑面地僵在当场,险些儿背过气去。
  长孙后见亲父受窘,虽怕开罪了皇帝,却也不得不开口,“兀那宋朝使节,你既代表宋帝出使我朝,为何不直接在金殿上提婚?如此托付于长孙太尉,莫非你有难言之隐?”她一口气说完,小心地以余光瞥了眼皇帝,见其面色不变才略放下心来。暗道,父亲大人你可莫要害女儿,扳倒了那花平、让弟弟得以接管中军固然好,若令得皇上迁怒于我却也是大大的不划算。
  那田奇听了前一番话,对皇帝于此事的态度已摸了个大概,但此时长孙后业已点明,他又确实身负皇命,便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我主言,以和亲而固盟,乃是循汉晋之遗风,自古有之。愿附与约同,以示我朝诚意。只是所求并非公主贵女,那女子,那女子姓花,与贵朝柱国大将军花……”一股凌厉的气机袭来,他在那骤力压迫下突然间说不下去,定神细看下,皇帝神色如常,似完全寻不见灰眸中刚闪现利芒的踪迹。
  长孙嵩此时回过神来,大声道,“启奏陛下,宋魏修好,止戈和亲,原是件大大的好事。那画像老臣也看过了……嘿嘿,花将军,花将军在何处?请出来说话!”他看着皇帝骤然转深的眸色,不是没有惧意。对上皇帝身边的凤座上长孙后略显苍白的面容,暗道,女儿啊,为父此举虽莽撞也是未雨绸缪,看皇帝对那花平如此宠信,难保就不……嘿!就甘冒着触犯圣颜又如何?我长孙一脉地位尊容,至多只是受冷落而非没落。为父要叫那黄口小儿,不,叫那黄毛丫头是留也不得,去也不得!就此将她贬为庶民,驱逐出朝!
  这下殿中喧杂之声更大,人人心中猜到了三分,又着实不敢相信。中军的“平头儿”声名赫赫,威震南北,乃是继“战神”李崇之后北魏涌现的又一员不世出将才,怎么会……
  这时殿门口处白影一闪,旋即所有的人皆摒住了呼吸。
  那是个并不能说如何国色天香的女子,论美貌不及赫连夏妃,论娴雅比不上姚妃,论华贵又远不如殿上坐着的长孙皇后……可她一袭素衣,并不拿姿作态,就那样自自然然地立在那里,轻易便吸引住所有人的视线。
  雪白的肤色莹洁如玉,衬得那双浓眉愈发秀美,平添一股英气。眸子似寒谭般清,乌发似鸦翅般黑,双唇……双唇似早春草原上结出的第一颗浆果,红得那样自然天成。
  她进殿后始终目不旁视,笔直地朝着前方走去,俯拜在丹墀下,“罪女木兰,以花平为名替父从军,欺君罔上,还请陛下发落。”
  皇帝看着木兰一路行来,俯倒在自己脚下,竟一时呆住。半晌才控制住声线,“你本名木兰?”
  “是。”
  “为何女扮男装,混入军中?”
  “我父年老体弱,幼弟又难当府兵重任。木兰虽一女子,自问在尽力保家卫国上,却也不逊七尺男儿。”
  皇帝沉默了,平日里波澜不兴的灰眸荡漾起一丝激赏,口中仍道,“就算如此,战役结束后为何不如实禀明朝廷?”
  木兰抬起头,坦然道,“开始是没有合适的机会,后来则是民女窃以为自己还可继续为国效力。”
  皇帝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好!说的好!”用手指向田奇与他携来的珠帛箱笼,“那朕再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木兰转过身,清冽的目光一扫,便叫正待开口说话的田奇忘记了一切。“想是两军对垒黄河南岸,民女与奚将军夜盗滑台时,不慎露了行迹。”
  长孙后见皇帝大有姑息之势,忍不住娇声说,“这花木兰女扮男装入朝为官,按律当诛。但念其一片孝心,又立下了不少战功,倒可以从轻发落。”
  长孙嵩咳嗽一声,接着道,“启奏陛下,皇后娘娘心慈,可我大魏却不能乱了朝政纲纪。这花木兰既为女子,理应马上交出所辖中军的指挥权,听候责罚。”说到这里稍顿,看一眼宋使所在方向,“依老臣之见,就依宋帝所请和亲也无不可。”
  他话音刚落,便听得有人老大不忿地“哼”了一声。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奚斤,他素与木兰交好,此时听长孙太尉与皇后父女俩唱作相和扮红白配,忍不住替木兰抱不平。
  殿中气氛登时有几分紧张,皇帝神色冷凝,看不出任何端倪,“花木兰,你可知罪?”
  “民女自知有罪,旦凭陛下责罚。可有一样……”她说着目光掠过那些珠光宝气的箱笼,最终定在田奇脸上,微微一哂,“天都彩绫,尺抵千金;南海珍珠,世间罕有;再加上黄金万两,足可以叫木兰家乡整个村子的乡亲后半生衣食无忧。可民女福薄,当不起如此重的彩礼。陛下若要叫民女出嫁和亲,莫如将民女即刻推出午门,以命相抵。”
  此语一出,当众哗然。
  田奇努力鼓了鼓气,道,“你,你……”终于转向了皇帝,“陛下,我大宋天子的龙威,岂容冒犯!两朝盟约已签订在即,若是为此等小事伤了和气……”
  “若是为此等小事伤了和气,岂不贻笑大方?”一男子清朗的语声,划破殿中的喧杂。傅承恩缓步踱出,姿态闲逸,气度高华。
  田奇冷不防被他打断,本极气恼,此时也由不得暗中慨叹,“都道我南朝人杰地灵,未料到北方荒蛮之地,也频出此等钟灵俊秀的人物!”
  他叹声未息,又见一人越众而出,“使节大人还请稍安勿躁,且听老朽问几句。”那人约摸四十余岁年纪,白面微须,面容清矍,眼神中自有种令人信服的力量。田奇自其官服上辨出他身份,原来是北魏当朝第一谋士崔浩,登起敬意。暗忖先听他说过一回也无妨,这才退至一边。
  木兰本极尊重崔浩,见其行来便即裣衽为礼,“大人!”
  崔浩却向她还礼,“姑娘虽是女儿身,战场上带兵杀敌却不输于任何一位名将,且受崔浩一拜!”
  木兰忙急着还礼,却被崔浩止住,仍是中规中矩地作了一揖,抬首却正色道,“崔浩持节督军,与姑娘昔日曾为同僚。正因为如此,更加明白姑娘为人,断不会因一己之私有伤国体……”他说到此忽然停住,却听得殿中众人摸不到头脑。
  只有长孙嵩与宋使田奇心下窃喜,这崔浩莫非撞坏了脑袋,怎么反倒帮起他们说话来了?
  “……恕我冒昧地问一句,姑娘是否已有婚约,故才断然拒婚?”崔浩接着说完后半段,语意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逆转。
  木兰一愣,旋即了然,一时却踌躇着难以作答。
  她明白此时女扮男装事小,拒绝和亲才事大。一个处理不好,阻挠了缔结和约不说,就连魏主传扬在外的英名也会受损。崔公确是在帮她,可……她目光依次掠过目含期待的傅承恩、满是关心的李亮,最终与那道深不可测的灰眸相接,竟久久难下决断。
  “启奏陛下……”
  “启奏陛下……”
  就在木兰迟疑间,李亮与傅承恩几乎同时迈出一步,两人不由自主地互看一眼,又一起望向木兰。
  她接收到那两束目光,一清洌如风,一温软似云。前者与她在战场上相知,后者则与她在孩提时相守……真的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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