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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花(新版花木兰)中-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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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接收到那两束目光,一清洌如风,一温软似云。前者与她在战场上相知,后者则与她在孩提时相守……真的要这样做吗?这样做真的对吗?那她又该选谁,不选谁,还是谁都不选?
  所有的问题都没有答案……眼前又浮动起一汪沉静似水的灰泓,那样深,那样沉,那样紧迫地好似要将人溺毙一样。
  有一瞬间,仅只一瞬,她曾以为是出现了幻觉,好似以前在太空密闭舱模拟高压状态,整个人感觉处在真空,注意力集中在前面的一点,对事物的反应更加强烈。
  但很遗憾,她所受过的严格训练决不容许这样的“软弱”持续太久。很快地木兰恢复清醒,并赫然发现皇帝已离开龙椅,踱至殿前,“你……已有婚约?”他轻轻地问,既希望她说不,又希望她点头,心中矛盾到了极点。
  两人站的很近,他只要伸出手去,便触得到她鬓旁的柔发。因看惯了她梳男子发髻,此时将乌发披下来,就连那额角的碎发也格外招人怜惜。
  可终究不能。
  她是那样的倔强,不肯归隐入他的羽翼呵护下,偏要堂堂正正站出来直面所有的难题。可……他又怎舍得她嫁与别人,无论是该死的宋帝,还是旁的什么人。
  但唯一可走的第三条路已被她断然拒绝,“入宫为妃者不再是木兰,木兰绝不会入宫为妃!”
  她被他看得心头发紧,强忍着别过头去,迎向李亮。四目相交,她盈然若语,你就笃定了要趟这混水?
  李亮读懂了,回以微笑。
  她心头一热,跟着又一酸。两人沙场上并肩杀敌,数度同生共死,一个眼神便能知对方心意。这一个微笑包含了甚多,令木兰终于心安,叹口气收回视线,向皇帝恭答,“民女,民女已与李将军互订鸳盟,终此一生,非卿不娶,非君不嫁!”
  她的声音不大,听到皇帝耳中却响若钟罄。两人的目光轻轻相接,深深对视,虽无片句只语,却似道尽千言。
  殿上是窒人的静默,空气中满是莫名强大的张力,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皇帝面色一贯的淡定,波澜不兴。只眸光掠过他一向宠信的李亮时,不易察觉地冰冷,带着密而不宣的怒气。
  她微吸口气,渐渐明白,这整件事情远不肯就这样轻易落幕。对李亮苦笑下,“对不住,你要拉我一把,自己却被带下水。”
  李亮则轻轻摇了摇头,“还好是我。”换了对木兰情意犹存的傅承恩,又当如何?
  而他是她的朋友。朋友,本就该是互救彼此于危难,为对方两肋插刀的。
  他二人四目相交,在这金碧辉煌的殿堂中,大有旁若无人的恣意超脱,在众人眼里看来更是深情款款。
  皇帝眸色骤深,正开口欲言,冷不防被崔浩抢在了头里,“陛下,南北习俗虽迥异,嫁娶却都有婚约为凭,天子与平民,不一而同。这花木兰女扮男装替父从军,虽犯有欺君之罪,但她年来征战中建功甚著,总也算功过相抵。与李将军……咳,老臣窃以为,倒是一对天作之合的佳偶。”说着竟双膝跪地,行叩拜大礼,“崔浩御前无状,还要恳请陛下体念李家一门英烈,两小情真意笃,就此成全了他们!”
  这一来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人人皆摒住呼吸,等待皇帝发话。
  长时间的静默,那英俊冷峭的年轻帝王一直面无表情,仿若思忖了良久,终开口,“就准崔卿所奏!”轻轻的一句话,简单的一道旨,貌似仍没有做那最后的决断,却已不得不放弃了那样多。
  他的目光掠过如释重负的崔浩,怅然若失的傅承恩,气恼交加的宋使,莫名欢欣的长孙嵩……最终落在了李亮与木兰的身上。
  两人叩地谢恩,三呼“万岁”,声声听来是那样的刺耳。
  万岁,帝王独有的无上尊荣。却也高处不胜寒,与权力伴生的即是孤独。
  他是九五至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他凭什么就不能要了一个女子,一个他心爱的女子,偏要眼睁睁见她嫁与旁人?
  那宋帝狡猾,长孙嵩可恶,李亮辜负了他一向的信任,她……她起初掩饰得太妙,这时身份揭穿的又太巧,偏又太过固执,让他不能不放手。
  面上一贯的冷凝,似天崩地裂也不能撼动分毫。心中却如冰炭煎熬,打出娘胎头一次觉得无力,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子一步步远离,不再回首。
  木兰始终低着头,直到听到那一个“准”字,才飞快地抬头望了他一眼。双目纠缠的瞬间,攫到他说不清的复杂神色,爱恋、失落、懊恼、不甘……和几分爱到深处的无可奈何。
  她便不敢再看,高呼领旨谢恩,直到最终出殿,没再向他回望一眼。


  中卷 木兰从夫

  (四十一)

  夏秋时节,草原上千里绿海,牛羊如云,景色美不胜收。座座蒙古包点缀其间,白色的牛皮蓬顶在日光下耀成了银色。
  一个身着粗布衣衫的俊俏少年,微笑着接过了主人家盛在银碗里双手奉上的“马奶子”,一扬脖子,直喝得涓滴不剩。
  主人家见他年纪轻轻的,连干三碗却若无其事,犹觉高兴。便高唱着劝酒歌,拦在马前复又敬酒。
  那“马奶子”在蒙语里又称“额速吉”;澄澈醇香,口感酸甜,是草原上牧民在夏季里清凉消暑的佳品。这酒后劲不小,许多初饮时觉其酒力不大的远方客,到后来都醉倒在了蒙古包里。
  主人家身着天蓝色束腰长袍的美丽女儿笑着走上前来,将盛着奶食品和羊乌查的托盘递给他,冲旁边抱着马头琴的兄弟望了一眼,高声唱将起来。
  那歌声仿佛在马奶酒中浸润过一样,醇厚微酽而又略带些野性,长调昀余音盘绕在空中,久久不散。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歌词本系鲜卑语,曷为齐言,故其句长短不齐,却极为奔放质朴,打动人心。蒙族姑娘一边拿鲜卑话唱着歌儿,一边拿眼斜睨着身穿鲜卑人服装的小伙儿,那目光真是火辣辣地,等闲叫人承受不起。
  那年轻人却定力甚好,美酒与美人的合力双攻下,只是微微一笑,拿袖口抹了抹嘴,将空碗交回主人家。顺手指着蒙古包上插着的玄色旗帜道,“老人家,这是什么标志?”
  那旗子很是普通,只上面的银狼标志极为独特,栩栩如生。
  主人家回望一眼,神色登时肃穆,“啊,那是大魏朝李将军的标志。”见年轻人不解,才又道,“李将军镇守北方六镇,实在是我们大家的福气啊!”说着冲在风中飘展的旗子鞠了一躬,状极恭谨。
  他的女儿却撇了撇嘴儿,“李将军……难道没有李夫人的功劳吗?我还听说……”才说到一半,便被其兄弟拉住,转过头对年轻人笑道,“这位小兄弟,可是要到怀朔去?”
  年轻人知道这片草原数十年来几易其主,这些牧民早不胜其苦。还是北魏皇帝拓跋焘大败柔然,在河套以北自西而东设置了沃野、怀朔、武川、抚冥、柔玄、怀荒六镇后,他们动辄被柔然等强大部族掳掠奴役的动荡生活才宣告结束。至两年前柱国大将军李亮带兵来此镇守,更是爱民如子,不但约束军队不得随意扰民,更发放了代表他名徽的玄色银狼旗,以作为在草原上散牧民众的保护符,收效甚著。
  这里离怀朔不远,因六镇中又以怀朔的地理位置最为重要,为柔然入塞或魏兵出赛的要道枢纽,非其地不能出入,所以也正是李亮的辖北的总指挥所——将军府所在。
  他看那年轻人身着鲜卑服装,许是自帝都取道大青山而来,因此阻住妹子,怕其开口无状,为一家招惹祸端。
  只是这些牧民性格质朴,平日又多游牧,少与人接触,那点心思才只一转,便叫年轻人看了个通透。他倒也不以为意,微微一笑,跃上马背去,“我还要赶路,告辞了!”
  他胯下白马极为神骏,片刻间便已驰至千丈开外去,在一望无际的草海尽头只余一小白点。
  牧民一家遥望其背影,目眩神驰之余,不免怅然若失。那女儿粉面微红,暗暗发誓,嫁夫当如是!儿子放下了心爱的马头琴,第一次兴起了走出草原闯荡天下的念头。父亲饱经沧桑地眼掠过各有所思的儿女,叹口气,去将年轻人坐过的毛毡垫子抚平,未料到触手极是坚硬。他心觉有异,揭开来一看……
  一枚黄灿灿的金锭子,静静躺在那下面。
  父亲颤巍巍地伸出手将那锭金子取了,以近年来生了障翳而变得有些浑浊的眼珠子瞅向年轻人远去的方向,“好心的小伙子,愿天上的神明保佑你!”
  木兰行色匆匆地赶回怀朔,已是日落时分。
  因地处边塞,六镇特别是怀朔关防甚严。守城管事看了看计时的沙漏,一声令下,厚重的城门便由锁链绞着吱呀呀地缓缓吊起。
  李亮治军素严,再加上这六镇当初便由他一手督建,故即便是城门守兵的动作也比别处快上三分。眼看着城门便要关闭,忽见白影一闪,旋即有一骑落地,简直有若神降,端是叫所有兵士皆看傻了眼。
  疾风正在兴奋头儿上,本想一路奔回将军府,却被木兰阻止。它人立起来在半空中舞动着两只前马蹄以宣泄不满,然后才落下,在原地不住地喷着白气。
  众兵半晌才醒悟,这是有人闯进城门了!他们毕竟是李亮的兵,虽见来者神勇,却也不惧,当下便有数人挺枪上前喝问,“兀那何人,竟敢擅闯城门?”
  疾风登时很不屑地打了个响鼻,半转着圈子很想踢开这些有眼不识“神马”的人。木兰笑着拍拍它的脖子,右手揭开了敷在面上遮挡风沙的布巾……
  “咣当”一声,原是有人把持不住将长枪掉在了地上,其他人虽不至于丢了兵器却也不复嚣杀森严之气,管事更讪讪地上前,“将军……夫人!”
  木兰一笑,“事出从权。今日我有违城纪,稍后必亲向将军请罪。”顿一顿,黑白分明的眸子掠过众人,“大家今天做的很好,”忽俯身下去,以马鞭侧卷其先前那兵掉落的长枪一端,向他斜掷过去。
  她运的力道刚好,长枪去势疾而不厉。那兵士见红缨临面,下意识地伸手去阻,竟轻易抓个正着。他定神儿后向四周看去,见大家俱是钦佩颜色,再迎向马上面带微笑的木兰,既感激又惭愧。他是招募未久的新兵,今日临阵落枪,本拼着回头受一通嘲笑的,没想到将军不但未责,反倒在众人面前施巧着给他扳回了面子,他……若不回去苦练一番报效朝廷,哪对得起将军?“将军……”心情激荡处,一开口却又说错。
  管事瞪了他一眼,“夫人,分驻五镇的各位将军都到了,就等着您回来呢!”
  木兰点了点头,挥手叫他们各复其位。疾风早已等得不耐烦,撒开了四蹄,很快便载着她消失在一片扬尘中。
  皇帝击退柔然后,筑长城于长川之南,起自赤城,西至五原,延袤二千余里,备设戍卫。
  北方六镇中,沃野为长城西首,由一直戍北的桓贷、莫云两位将军镇守;怀朔是出入塞的关隘,李亮将重兵屯于此;其他的武川、抚冥、柔玄、怀荒四镇,则分别由杨光、崔烈、荀恺、陈其四位将军驻守。
  李亮为加强联防与各镇军队间的协作配合,自驻军伊始便定期召集各镇军马联合军演,但时间、规模与演练地次次不同。这一是受了木兰提醒,二也怕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此次木兰归城,恰赶上又一次军演,正是在怀朔。
  将军府设在怀朔城东,与官衙相连,甚至李亮私为公用,将大半个将军府都当作了官衙的延伸,议事厅里大小会不断,校练场上骑射之声不绝,甚至此次来参加大练兵的六位将军,也非下榻官方行馆,而是住在了将军府的客房中。
  这六镇地处边塞,历史、民情等本就复杂,李亮统领一方军务,兼又身负六镇百姓的生活大计,每日里甚是忙碌,吃饭休息都没个正经钟点儿。
  故一见木兰回来,府里的老管家福伯由不得乐开了花儿,上前接过行囊、简单地问过安后,就不迭价地开始“数落”李亮的种种。
  木兰微笑着听了半晌,脚下仍不停,往议事厅的方向走着。转过前院的拱门,差点与一行人撞个满怀。
  “将军……夫人!”
  又是这句,木兰摇摇头,看着那几人只是好笑。
  杨光、崔烈为李亮旧部,昔日曾与她比肩杀退柔然、高车兵的夜袭,尊敬她只因其在中军和南征中树下的威仪,倒也罢了。荀恺、陈其因一直跟在她身边,哪怕后来升至将军,甚至各自镇守一方,仍见到她就不自禁站得笔直,屡教不改。
  “你们来的正好,再早几日,我可就错过了。”怀朔距木兰家乡不远,自敕勒川出阴山,再翻越大青山,十日可到。她此次返乡探亲,因另有事情多耽搁了些时日,差点未能赶回。
  他们见到她何尝不喜?虽只是军演,但各军团都心气儿颇高,铆足了劲儿准备在练兵中一争高下的。木兰虽已卸下战袍,久不问兵事。但若蒙她指点一二,交战中只有占优而没吃亏的。尤其是荀恺、陈其,真恨不得立刻在地上画图论战,将自己的布局设阵和盘托出,让其审阅。
  正说到兴高采烈处,只听福伯煞有其事地咳嗽数声,众人登时醒悟,木兰一路风尘仆仆地,尚顾不得换下衣衫便往议事厅去,不是去见李将军?他二人夫妻小别重逢,更胜新婚,自己这些没眼力价儿的,怎好多做耽搁?
  于是他们不无惋惜地托辞以去,只言明日再做讨教。
  木兰又哪有不明白的?只望一眼心满意足的福伯,不再出言挽留罢了。
  议事厅中央是数尺见方的模拟战场,以各色小旗标注了众军兵力分布。
  好不容易清静下来,李亮俯首仔细打量着战场形势,凝神间忽察觉有些不对,抬头对上那抹再熟悉不过的目光,有些意外,“不是说要晚些日子回来?”
  “再晚?我怕你在福伯口中罪状加倍。”她笑吟吟地走进,与他一同审视会战阵形。
  “怎样?”他问的是此次军演的整体安排。
  “夫君才是统帅,小女子怎敢随意置喙?”她故意打趣道。披袍为帅,挂甲即兵,可她现身为将军夫人,为女子身份所累,自是连“兵”也不能算的。
  他却不理会,“木兰?”
  她叹口气,最怕他恩威并重地唤她大名,“由五路分攻中央高地,虽能锻炼众军作战的独立性,却失了配合。不如并为两营,先一守一攻,后一攻一守,如此交替更换角色,更能使将领与兵士领会行军之要诀。”
  他按她所言将小旗重新安插,果然另见气象,思忖一会儿,对她笑道,“这次又输给了你,下次再来过。”
  她按着咕咕叫的肚子,拉他往饭厅去,“你道是下棋?还这次下次的。看不出人称‘冷面铁将’的李亮,也像小孩子般胜负心如此重!”
  他哑然失笑,扬起一侧浓眉,“哦?那古往今来第一奇女子,昔日中军的‘平头儿’,怎也如此耐不住饥?”
  她故作恨恨,“早知就不什么都告诉你。”天下的奇女子有万千,但“古往”、“今来”,却只有她一个。自引李亮与申屠嘉相识,并对过往和盘托出后,他便总这样调侃她,委实不像在帝都时那个年少持重的大将军。
  说笑间两人行至门口,恰与稍迟赶来的桓贷、莫云碰个正着。
  他们甫见一男子与李将军言笑晏晏地出来,不以为意地行过军礼。待定睛细看才发现是李夫人,昔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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