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中华-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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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刘通来到山东，汴京的二位夫人常有书信问候，几次提到要来京东看看。少年夫妻，结婚不到半年就二地分居，能不记挂吗。刘通自己也时常想着她们，只因事务繁忙，因而往后一推再推。
　　　　一天傍晚，刘通从矿区回来，接到二封家书。一封为刘父所写，另一封是茹碧二人所写。信中告知老太爷病情加重，估计过不了七月，让刘通做好相应的准备。刘父已向徽宗提出告老，近日已赋闲在家。
　　　　十余日后，家中来信，言及老太爷病危，让刘通速回。这一回去至少三个月，三个月丁忧期满，还不知能否回京东任职。在京东任职的三个多月中，刘通结识了诸多俊杰，领略了河南、山东的风土民情，对这里产生了浓厚的感情，真不愿就此离开。如今离去在即，竟有些伤感。
　　　　时不我予，却有多少大事情没办，学堂、军校，改良与发展，不知凡几。古人的陈规陋习，难倒古今多少英雄，未来之路又将如何？
……（本卷结束）　……
第二卷　逐鹿
一　回京
　　　　次日，朝廷文书送达节度府，允许刘通回家省亲。百事孝为先，古人极重孝道，刘父向徽宗禀告刘老太爷的病情，替刘通告假。
　　　　临行前，刘通召集军政长官聚会，对大家说道：“京东二路气象更新，充满生机，未来的成就令人期待，这一切都离不开诸位的努力。不管以后谁来京东主事，还望大家以国事为重，全力以赴。”
　　　　诸般事务已在前些时日部署完毕，刘通辞别济南，启程回京。京东之人甚为不舍，好不容易来了一位领头的上司，倏然而来又匆匆而去，多少人盼着他能够重回济南。
　　　　刘通与刘岸、公孙胜三人一路西行，数日后回到汴梁。先见过家人，而后入宫面圣。徽宗对京东剿贼很感兴趣，封赏有功将士。刘通建议，等积蓄更大的力量再出兵北伐，以收摧枯拉朽之效。徽宗认为先看童总管的进兵情形，然后再定。
　　　　徽宗问道：“你看谁去接手京东较好？”
　　　　刘通：“臣在京东尝试新的措置，需得力之人前往，方能不负北伐大计。万岁爷高瞻远瞩，慧眼识人，定能找到贤才。”对于任用如此重大的人事，可不能随便举荐。
　　　　徽宗笑道：“正因为还没考虑好，才来问你，瞧你话说得漂亮，却推个干净。京东局势新开，别人去了，一时未必能够理顺，等你家事忙完，若是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你还回京东去吧。京东位置对北伐很重要，临阵换将，朕也放心不下。”
　　　　刘通赞道：“皇上英明。”他这回的赞叹发自内心，丝毫不假。刘通回到家里，与家人相聚。晚上，刘通在闺房与二位妻子谈心，阿碧笑道：“咱们家要增加新成员了。”
　　　　刘通：“哦，那是当然，公孙胜来了，咱们府上人自然多了起来。”
　　　　赵茹：“除了这个，咱们家至少要增加二个人，你再想想看？”
　　　　刘通：“把郡主接过来？”
　　　　阿碧：“近的不想，就想着远的，去了京东这么久，也不回来看看我们。”
　　　　刘通：“我天天想着你们，祈祷你们平安无恙，永远年轻。”
　　　　赵茹：“别说得好听，哼哼，要不是奶奶不让我们出门，我们早去济南了。你老实说，在京东有没有乱来。”
　　　　刘通：“没有啦，哪有时间呢。”二女神情不对，刘通补充道：“即使有时间，也是没心情。”突然间反应过来：“这么说你们已经有了？”再细看二人肚子，腹部真有微微的突起，难怪老觉得二人的身材不太对劲。
　　　　二人笑道：“还不算太笨。”赵茹又说：“奶奶不让我们出远门，说是到了山东没人照顾，你这个人呢不懂得照顾人的，看来老人家说得很对。”
　　　　刘通：“那也有些道理。我走的时候，怎么没跟我说？”
　　　　阿碧：“你走的那个月才知道的，怎么告诉你。”
　　　　刘通：“都有四个月了，后面怎么没在信里说。”
　　　　茹碧：“我们没什么事，猜想你也该回来了。你初任地方，怕你分心，有多少大事烦心，可别把事情办糊了，那咱们脸上也没光彩。”
　　　　刘通：“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有贤惠的女人。往后象这等大事尽管告诉我，你们的丈夫承受能力还是大大地。”二人点头答应。
　　　　赵茹问：“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阿碧：“最好是个男孩。”
　　　　刘通：“男孩女孩都一样，我不会重男轻女的。”
　　　　二人有些担忧地说道：“老人们喜欢男孩，也不知道我们的肚子争不争气？”
　　　　刘通笑起来：“肯定争气的，就算这回没生男孩，下回就有了。”
　　　　茹碧二人还是不太放心：“要是我们都生女孩，你不会怪我们吧。”
　　　　刘通：“不怪不怪，会有男孩的，别紧张哈。”心中在想，也不知道秋燕过得怎么样了，大半年没有她的音信，真让人挂念。据辽国传回消息，元宵之后，郡主就离开中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几天后老人去世，刘父正式退出政坛，刘通丁忧暂停职务。二个妻子有了身孕，有些慵懒，刘通赋闲在家，每天陪她们去外面漫步，刘府周围环境清幽，散步是个很好的活动。此外还让他们多些运动，做做操，走走路，冒些汗，每隔一段时间，请太医来看看。刘家条件不错，古人的安胎之道加上刘通后世所知的养生之法，两相结合，倒是波澜不惊。
　　　　刘通回到汴京，名为赋闲，却哪能闲得住？趁着这段时光，与李窦、方铁山等人加紧经营情报网，加强与吕将等人的联系，介绍、推荐人才到部门和地方任职。同时，与公孙胜、田耕雷以及太学、工部等人探讨学术，整理后世学说，先推出《格物》《地理》二本册子。《格物》一书包括初级物理知识、初级化学知识二部分，举出当今时代所能进行的物理、化学试验。《地理》一书讲述天文、地理知识，解释奇异的天文、地理现象。二书一经推出，立时引起极大的反响。来找刘通师徒交流、探讨学问的人络绎不绝，有赞同的，有疑惑的，有质疑的，有争辩的。
　　　　学术越探越精，道理越辩越明。经过人们不断的实证与试验，新的理论越来越多地被实践所证实，刘通的学术地位也随之得到提高。自然科学的推广已然不易，人文哲学的推出目前也只能束之高阁了。
　　　　刘通在大名府演示武功，名动五岳三山，武林中人找他切磋武艺的人士不在少数。汴京地处中州，四面八方来往之人川流不息，因他身份特殊，比武较艺当然有别于江湖较技，刘通以武会友，多是文比而非武比，而能够见到他的，也都具有一定的身份或是名望。太极与散打之术自京都流传开去，这无疑是件令人欣喜的事情。
　　　　京东的事务并没有因为刘通回京而停顿，刘通不能直接参与政务，但京东碰到疑难，常有人私下前来非正式请教，公孙胜正好起到桥梁作用，在二头传递消息。唐赓、汪国机的学术问题，倒是无需回避，自可直截了当以书信交流。
五　共商大计
　　　　轮训班较为新颖的课程有刘通的毛子兵法、公孙胜的奇门之学、火器人员的火器课以及汪国机、杨奇虎的机械课。象这种有组织的、成规模的军事培训为历代之所无，复开军事史之先河。
　　　　在来训人员中，选择了晁盖、吴用、林冲、鲁智深、武松、李逵、刘唐、朱贵、杨奇虎、黄金锤、阮氏兄弟等人，给他们专题讲述和交流后世的学说。他们当中有的富有叛逆精神，有的别无出路，只有紧跟刘通闯天下，才有希望。刘通将他们凝聚起来，阐释中国的前途和未来的发展方向，为将来另起炉灶打下伏笔，同时奠定思想基础和组织基础。
　　　　刘通的学识让英雄们感到惊叹，他的志趣、远见和大局观让人们感到有奔头。他们虽然没有宣之于口，但是坚信跟着刘大人，光明的一天终究会来。刘通与众位英雄惺惺相惜、肝胆相照，那种来自后世、视众生平等如一的广博胸怀，牢牢地吸引铁杆追随者，这种以理想抱负凝结起来的营垒，威力无穷，魅力无限，她在不断地壮大。
　　　　时入政和八年，也是重和元年，公元1118年。刘通在军务上实行新的举措，有限度地引入竞争机制，采用古法练兵与新法练兵双管齐下的方针，军队开始呈现新的面貌。是年，童贯所领的北伐军与辽军初步接战，辽人占有地利，据险而守，宋军的战意不高，指挥呆板，战术单一，劳师无功，不得寸进。进兵不利，给了朝中的急进派打了一针清醒剂。徽宗转而采纳刘通等人“广积粮、练精兵、缓出兵”的主张。
　　　　徽宗时代是北宋政治最为混乱、最无作为的时代，徽宗贪图安逸，不思进取，兴土木，争民财，加重税赋，同时放任佞臣为非作歹，使得宋朝民众负担愈重，喘息惟艰。民心思变，民间骚乱的征兆愈来愈显。刘通虽在京东竭力而为，也常劝说徽宗减轻民间负担，但赵老大听如不闻，依然故我，京东的局势难免要受全局的掣肘。
　　　　何时才能走上良性发展之道，何时才能打开一片净土，这是摆在刘通等人面前的一大难题。梁山之患是消除了，然浙江之患破坏力更加惊人，要管的话管得了吗，怎么管呢？这是又一个巨大的难题。当朝者一日不减轻民间负荷，北宋的形势就一日不得安宁。
　　　　而要减轻对民间的压力，首先为上者要缩回伸出去的盘剥巨掌，其次是整顿吏治。徽宗等人不吃一痛，他们是不会收敛的。在原先的历史中，徽宗只在方腊举事期间减轻民众负担，方腊一平，即故态复萌，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仅仅只有京东一地是远远不够的，而且京东地理位置比较局促。北面是河北要地，驻有重兵，西面是京城心脏地区，同样驻有重兵，南面是淮河平原，无险可据，东面是大海，无处可退，只留下山东一个不大不小的山地丘陵地段，可资转圜和发展的空间甚为狭小。而这里也是宋庭的税赋要地，历来为当朝所看重。鉴此，刘通在筹谋新的发展方向和发展空间。
　　　　新的发展之地，最好具备根据地的条件：一、有煤铁等矿产资源可资利用和发展。二、有较为广阔的纵深，进可攻，退可走，不能象山东之地，进不易进，退无处退。三、容易接近辽金二方，便于收拢辽国势力以及伺机进兵。四、有较多的兵力可供驱策。
　　　　思考之后，刘通邀请吕将、方铁山等人前来济南共商大计。是年三月初六，刘通、吕将、方铁山、晁盖、吴用、公孙胜等人汇聚一堂。
　　　　刘通阐明意图之后，倡议道：“方今天下局势动荡，辽国形势一日不如一日，女真贼心甚巨，有吞辽灭宋之念。西夏李乾顺也是一位英明之主，励精图治，窥视一旁，常想夺回我朝河西之地。而我大宋内政堪忧，皇上无心政务，奸党蔡京等人把持朝政，为祸民间，民众蠢蠢欲动，而今以江浙之地为甚，二年之内必有骚乱。山东之地，进退不易，为将来之计，我等需当筹谋新的去路。今请四方志士前来，共商未来之策。”
　　　　接着方铁山通报了几方情报，重点是辽金情势：“辽之延禧皇帝不思治国之道，每常外出狩猎，去岁至今，契丹内乱不止，与女真战事不断。辽军屡战不胜，辽国东部、东北部诸州逐渐为女真所据，局势更加危迫。今春，女真与契丹互派使节，貌似议和，金国向辽索取宋、夏、高丽的书诏、表牒，要契丹皇室遣使为质，进一步逼迫辽国。契丹人虚与委蛇，双方打打停停，不时有辽人降于女真，更多的辽土落入金国之手。”众人闻之，无不慨然。
　　　　随后吕将介绍江浙情况：“花石纲、丰亨豫大为祸甚巨，东南之民不堪重负，随时有揭竿而起之象，其中以摩尼教最为蛊惑人心，此患恐难抑制，中明兄三年前的预测怕是要应验不爽。”他这次前来，又告知刘通物色和发展了新的志同道合之士。
　　　　吴用说道：“值此多事之秋，天下英雄当谋自立之道，需有领头之人振臂而起，聚拢豪杰，内除奸党，外御强敌，方为正道。”
　　　　晁盖：“没什么说的，迟早反他娘的！”
　　　　公孙胜：“竖起义旗，清君侧，领豪杰扫平胡虏。”众人均表赞同。
　　　　吕将：“眼下还不到自立之时，需当先觅一块妥当的去处，假以时日，放手发展实业，壮大我方力量，待时机成熟，以清君侧、除奸党、收复故土之名，进可出师讨伐蛮夷，退可挥师中原，此为稳当之策。”众人击掌称妙。
　　　　刘通：“大家来谋划谋划，何处可资根据。”
　　　　吴用：“每人各写一个去处，而后一起参详。”众人称善。
　　　　随后，每人都在纸上写了一个地方，展开一看，六人相视而笑。你道为何？原来六人同时指向一处，刘通写的是西北，吕将写的是秦晋，吴用、方铁山写的是河西，晁盖、公孙胜写的是秦川。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
　　　　刘通：“欲往西北秦晋之地，宜早不宜迟，计将安出？”
　　　　吴用：“而今童贯在河北无甚进展，谅他也无能为。大人可向皇上献策，辽之西部兵力弱于东部，大人请缨经营西北，督兵河西，东西并进，从西边打开一个缺口，自西向东收复国土，远远强于在东部硬碰辽之坚壁来得划算。”
　　　　吕将等：“陛下好大喜功，而又生性懒散，中明年岁尚轻，为赵官家所倚重，疑忌之心未重。何况西夏狼子野心，见我与辽交战，大有趁机东出之势，西北方面需有要员坐镇，此法可行。”
　　　　刘通：“众人之见，不谋而合。刘通若能前往西北主事，山东之地还需诸位多多努力。将来我等东西呼应，二头并进，大事可期。”
二　兖州遇旋风
　　　　一转眼三个月过去，百日为满情，此后可以远行，可以聚友，可以去干许多事情。此时已是十月下旬将近十一月，时值初冬，早晚寒凉而白日温暖。
　　　　这段日子里，刘通常去宫中，有时与公主同去请安。太后总要问长问短，唠叨一会，教育刘通要学会照顾媳妇。这回刘通与赵茹同时入宫，太后说道：“过几日中明就要去京东了，茹儿有身孕，不能同去，国事家事难以两边都顾到，家里有人照看，你不用挂虑，有空回来看看。”刘通二人谢过皇祖母。
　　　　数日后徽宗下旨，任刘通为京东路制置使，总督东西二路军政事务，继续协助北伐事宜。刘通领旨谢恩。原本节度使一职，于1117年6月之后改称承宣使。为给刘通更大的便宜行事之权，特任其制置使之职。制置使一职，才是真正的路级以上军政首长，而节度使一职则是有大用小，大的节制一路或数路，小的节制一州或一军。
　　　　刘通又将东出，徽宗与他谈话。徽宗说：“朕也不想让你离开京城，但童总管在河北一个人独撑大局，很是不易。他行事比较急躁，你比较沉稳，你们二个一南一北，也好有个照应，中明可要体会朕的苦心。”
　　　　刘通：“请皇上放心，微臣定当不负所托，把京东铸成北伐的兵营”
　　　　徽宗：“有爱卿这话，朕心甚慰。你到了京东，有何不便之处，尽可上奏，朕尽力给你方便。”
　　　　刘通：“有您老作后盾，臣后顾无忧，自当鞠躬尽瘁，以报皇恩。”
　　　　徽宗点头称许：“你去吧，好好干出一些名堂，羞一羞那帮老头子。”
　　　　刘通：“到时您就刮他们的鼻子，羞羞那些糟老头子。”二人相视而嘻。
　　　　刘通告别汴京的亲人和朋友，再次踏上齐鲁的征程。冬日的寒风拂体甚凉，中州古道、华北平原上，掠过刘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