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八二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血雨溅花红-第3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就在那汉子方欲翻身下马的当儿,谭贵芝轻轻骈指如刀,猛力地一下插中在这人背后“志堂穴”上。
    “志堂穴”为人身大穴之一,就在后中枢,有汇通百穴,闭气、闭血的功效。
    这个穴道属于三十六死穴之一,自是不比等闲,一般而论只可轻点,若用力过猛即有丧命之险。
    加以谭贵芝之功力,如此一插之力,焉能还有这人的命在?只是她此刻精力耗尽,论力道不足平日之三分之一,是以虽出全身之力,亦不能制这人于死地,可是却足以使这人昏厥。
    那高冠汉子,嘴里“吭”了一声,双目一翻,顿时“咕噜”一声自马背上翻了下来。
    谭贵芝双手扶住马鞍子,吃劲儿地翻上了马鞍,一径地抖开缰绳,直往冰河集飞驰去。
    这番有了得力的脚程自是不同。
    那匹马显然不是一般常马,还是一匹地道的青海“海毛青”,一经跑开了其快如矢。
    不消半盏茶的时间,已来到了“迎春坊”前。
    东方已微微露出了鱼肚色。
    时间实在是太急迫了。
    谭贵芝下了马,腾身直起落向迎春坊楼阁之上——
    桑南圃居住的那间房子她以前来过,当下推窗而入。
    等到她把背上的桑南圃放下之后,人才算松下了一口气。
    由桑南圃身上摸出了火捻子,划着了火,点上了灯。
    第一件关心的事是桑南圃死了没有。
    探了探他的口息,已经没气了,脉搏还跳。
    桌上瓦罐里还有水,她倒了一杯,扶着他坐起来,慢慢地为他灌了些,自己张皇的喝了几口!
    然后她即开始为他全身推拿——
    “心经”为生死大穴,谭贵芝由父亲处学得了急救的“闭穴”手法,明知此一穴道用之不慎可制人于死,可是此刻目睹桑南圃生死垂危之际,说不得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来试上一试了。
    她含着满眼的泪,一双手不停地在他心经穴脉上频频摩擦,渐渐生出一股热力,默忆着九九八十一数,突地骈指一扎。
    这一扎之力,果然有起死回生之效。
    手掌落处,桑南圃倏地全身一震,陡然坐了起来。
    他双目猝然睁开,深深地喘出了一口气,谭贵芝由不住用力地抱住了他的身子,一时悲喜交加,痛声哭泣起来。
    哭了几声,她忙又忍住。
    “大哥……”她抽泣着,眼泪像串珠似地往下落着。
    “你总算活过来了……谢天谢地!大哥!你……”
    桑南圃微微点了一下头,灰白色的面颊上,这时才微微现出了一丝血色,他迷茫的目光注视在贵芝脸上,目光里是说不出的感伤、惆怅、痛苦……
    “谢谢你!”他讷讷道:“姑娘你可习过‘错骨闭穴’手法么?”
    “我……学过。”一抹喜悦浮现在她的娇脸上:“告诉我,大哥,我该怎么样做?”
    桑南圃目光视向床头的一个皮革包,道:“革囊内有一个木匣……”
    谭贵芝立刻打开革囊,找出了一个大小如同砚台的木盒子。
    “请……打开!慢慢的!”
    “好!”谭贵芝小心地把木盒打开。
    只见方形木盒之内,盛着半盒红色的粉末。
    “是朱砂——”
    “不是——”桑南圃在重伤之中,仍能保持着从容的神态,实在是不容易。
    他脸上带着苦笑,讷讷道:“……这是家师所精心炼制‘继命金丹散’……”
    “啊!那太好了……”
    桑南圃道:“我方才在‘百灯飞魂阵’内为司徒火伤了右肺,此刻淤血积腹,必须使肺内淤血由伤处流出……”
    谭贵芝咬了一下牙道:“那个老贼好狠的心……大哥,我该怎么办?”
    桑南圃道:“把金丹散一半溶于水内……半杯水——”
    说着,他闭目喘息不已。
    谭贵芝匆匆如法炮制,端过杯子来,却见这一刹那,桑南圃面色又现出灰黑之色,他牙关紧咬,像是忍受着极度的痛苦,坐着的身体有徐徐下倾的趋势。
    他忽然张开了嘴——
    谭贵芝就势把杯内经过溶解之后的药汁全数倒在了桑南圃嘴里。
    桑南圃用力吞下,肚子里倾刻“咕”地响了一声。
    他身子缓缓地前倾了下去——
    谭贵芝轻轻地把他双足放平了。
    “谢谢姑娘……”他微弱地道:“现在不死……这条命就算保住了!”
    谭贵芝破涕一笑,眼泪还挂在腮帮子上呢。
    “在一盏茶时间之内……我伤处必然会淌出很多淤血……”他气息喘喘地道:“你不必害怕……”
    谭贵芝频频点着头道:“我知道!”
    桑南圃道:“……那时请姑娘施展错骨手法,为我把两侧胸肋……用重手法震开。”
    “这……”谭贵芝吓了一跳,道:“这岂不是太危险了?再说……大哥……你挺得住么?”
    “不要紧——姑娘可以先点了我的穴道,使我失去知觉。”
    谭贵芝点点头,眼泪可就涟涟地淌了下来——
    “大哥……都是我害了你……都是为了我……才使你受这个罪!”
    说着她情不自禁泣了起来。
    桑南圃看着,却也兴出了无限感慨,他喃喃地道:“你爹爹……当年所作所为太过分了……还有你娘……”
    “我知道……我们全家,都对不起你……大哥,请你原谅我们吧……”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眼泪成串地落下。
    “不——我办不到!”
    紧紧咬着牙,他用力摇头。
    谭贵芝陡地一惊,退后一步,道:“可是你救了我娘……为什么?”
    桑南圃呼吸频急地道:“那……那是她已经得到了报应……”
    谭贵芝伤心地道:“是的……我娘已经……已经……她的遭遇太可怜了……”
    “是她串通你父亲害死我父亲的!”
    “不!我娘事先一点也不知情……完全是我爹……”
    她哭得好伤心。这么责备自己的父亲是不应该的,可是她不说出那件隐情,心里更不安,因为那样将对不起母亲——
    如果只允许她由父母双亲间选择一人的话,她会选择母亲。
    她不愿意母亲受一点委屈。
    现在她要把母亲告诉她的全盘托出。
    “都是我爹下的手……我娘一点也不知道,我爹瞒着她……”
    “原来是这样……”,桑南圃苦涩地道:“那么,她还是有罪的……不过她已经……我预料着她会自己惩罚自己!”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没有再把话接下去。
    谭贵芝背过身子,用力抹了一下鼻涕,又擦了一下眼泪,才缓缓回过身子来。
    “姑娘!”桑南圃缓缓说道,“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我?”谭贵芝红着脸垂下了头,道:“那是因为你救了我!”
    “如果我没有救你呢?”
    “那……”谭贵芝一时间脸更红了,“我还是会救你……”
    桑南圃发出了一声轻叹,遂即闭上了眼睛。
    谭贵芝再注视他的伤口,一惊道:“啊——好多血——”
    只见桑南圃右肋间伤处地方,汩汩流出了许多暗红色的血,大概就是桑南圃先前所说的淤血了。
    桑南圃向她点头示意。
    谭贵芝只得狠下心来,骈中食二指在其左肋“昏穴”上点了一下,桑南圃顿时昏了过去!
    谭贵芝记着桑南圃的关照,遂即施展“错骨开肋”手法,双手轮番地把桑南圃两肋胸骨一根根的分开来。在她施展这种手法时,但只见桑南圃全身上下起了一阵阵地轻微颤抖,伤处流血更急。
    渐渐所流出的血由暗红色转为鲜红,谭贵芝才又施展合骨手法,使得他胸间肋骨一根根复原如初,大功告成了。
    谭贵芝累得频频娇喘着,由于太紧张的缘故,额面上沁出了一层虚汗。
    此刻天光已然大亮。
    为避免惊人耳目,她必须尽快打点。
    当下,她就撕了一床单子,小心地为他包扎了一下,又为他解开了穴道。
    桑南圃长长喘了一口气,遂即沉沉地睡着了。
    谭贵芝倚着床边坐下来,本想打上个盹儿,哪里知道她连夜奔驰,心力交疲,才一闭上眸子,遂即睡着了。
    当她醒转的时候,窗外炫耀着一片残阳,红色的阳光,把窗户纸都染红了。
    她安详地睡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这一个突然的发现,使得她大吃一惊,陡地翻身坐起来。
    客房内异常的宁静——
    桑南圃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她赶忙翻身下床,就在这时房门“吱”的一声敞开。
    桑南圃手持竹枝步入,遂即反身把房门关上。
    谭贵芝大惊道:“你怎么下床了?”
    桑南圃微微一笑,尽管脸上显现着大病新愈的憔悴,可是毕竟这般神速地恢复功力,令人不可思议。
    他在一张木椅上坐了下来,道:“姑娘是太疲累了……我已经运了一次内功,姑娘可知内功中的‘三伏真气’么?”
    谭贵芝怔了一下道:“听说过……”
    桑南圃道:“擅施这种内功的人,是不容易死的……”
    谭贵芝不由大喜,当时一揭被子下了床,才觉得周身骨节都是酸的。
    她弯下身子来,似娇又羞地揉着两条腿道:“哎……哎……好酸哪!”
    桑南圃一双湛湛的目光,好似含情地注视着她——眨也不眨一下地注视着她。
    突然,谭贵芝的脸红了。
    昨晚竟夜相处,她都没这么感觉过,以前相晤时更没有这种感觉,而这一刹那,她竟然会感觉到害羞了,在她来说确是怪别扭的,怪不好意思的。
    心里想着索性放得大方一点,不意眼睛方与对方眼光一接触,脸上更红,更臊了,一时连脖子都串红了。
    “你干嘛老瞧着我?”
    她低低地说,声音好像只有自己听得见——当然桑南圃也听见了。
    桑南圃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吁叹——
    也许只有他自己才能了解到这声叹息的意义。
    这样艳色的美人!
    这样高华的气质!
    这么美的情操!
    几乎综合了一切的理想,一切的美于一身——
    这样的一个人,自己竟然不能去爱她,这该是何等的遗憾!何等的懊丧!
    桑南圃站起来,扶着那枝青竹杖步向窗前——
    推开了窗户——黄花留住斜阳一刹那,人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他忽然体会出这种黄昏的悲哀。
    一种莫可奈何的悲哀!
    “姑娘……你可以回去了。”
    出乎意料的无情!
    令人寒心的冷漠!
    这样的一句话,会在此时,此刻,由面前这个人的嘴里说出来,确实有点出乎意料之外。
    谭贵芝蓦地一呆,那张原本因为羞涩而现绊红的脸,刹那间变为苍白。
    “梁大哥……”她口中讷讷地道:“你的伤?”
    “已经不碍事了……姑娘!我很感激你!”他面向着窗外,慢慢地说:“今天上午我想了很久,我们不宜来往?”
    脸色一白,她上前一步,道:“为什么?”
    “因为我忘不了家仇!”
    “……”谭贵芝黯然地垂下了头。
    “所以……我们终久会变成仇人。”
    “不——不会——永远不会的!”贵芝呜咽着哭泣起来。
    桑南圃冷冷地道:“会的!”他转过身子来,“所以,与其那时白刃相加,不如现在生疏一些的好。”
    谭贵芝打了一个寒噤,说道:“梁大哥——”
    “你还是叫我桑南圃好——”他冷笑着说:“这里还没有人知道我姓梁,一想到我姓梁,我就忍不住……”
    他的身子似乎由于过于激动而抖动了一下。
    谭贵芝一阵子难受,由不住又垂下了头。
    她知道他是对她有情的,要不然他不会三番两次地救自己,不顾性命地去救自己。
    想一想,这该是何等的感受?又是如何的一腔悲哀!
    她不相信他真的如同他所说的是那么狠心的一个人。
    可是,也难说,只需要看看他愤怒时的那双眼睛就知道了。
    “话”已经说得太明白了。
    彼此可说得上“心有灵犀一点通”。
    轻轻叹了一声,她悄悄地步出。
    桑南圃道:“姑娘还是由窗户走较为方便。”
    谭贵芝顿了顿,道:“也好!”
    说完,就掉过身子改向窗前走过来。
    桑南圃道:“姑娘也许饿了,我带了一点吃的……”
    他手里一直拿着一个纸包,这时缓缓地递过去。
    谭贵芝伸手接住窘笑了一下,道:“是什么?”
    “八宝饭。”
    “好!我爱吃!”
    细细的眉毛挑了挑,含着浅浅的笑脸,她陡地穿窗而出,轻若桐叶般地飘身直下。
    桑南圃惆怅地看着她,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了笑容。
    残阳下他看见她天真地回过身来,向自己招手。
    风飘着她的长发,原野已有了绿意,一种迤逦的意态美,就这么,她一径地去了。
    院子里笼罩着惆怅,说不出的萧索之意,想不到离家这段日子,竟然会生疏至此,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陌生,仿佛不再是自己的家了。
    几个护院师傅远远站在廊子下,聚在一块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谭贵芝一径走过来。
    那几个人乍一看见了她,俱都现出惊喜之色,老远的就有人嚷着:“大小姐回来了!”
    “小姐回来了——”
    大厅门开,彩莲穿着一身大红,快步跑过来道:“哎呀……我的小姐——”
    她喜得像只小鸟似地跑过来,拉住了谭贵芝的手。
    “我的小姐——你可是回来了……老爷想你都快疯了!”
    谭贵芝苦笑了一下,挣开了她的手道:“你这个丫头命真长。”
    彩莲涎脸道:“是吗——老死不了,小姐,你可是瘦多了!”
    谭贵芝萧索地道:“哪能不瘦呢!没死已经是好的了。”
    “快别说这些话了,阿弥陀佛!”她合着手说:“现在你回来了,一切可都好了。”
    “娘还好吧?”
    “太太?”
    “嗯——”谭贵芝听了一声,可就发现到彩莲的脸色不大自然,“怎么不说话?我问你太太还好?”
    “太太……”彩莲点着头,道:“还好!只是不大爱理人,昨天一个人儿关着门哭了一夜。”
    谭贵芝轻轻叹了一声,没说话。
    彩莲跳了一下,道:“八成是惦记着小姐你,现在你回来了,她老人家可就好了,走——我们去看她去!”
    说着拉着谭贵芝的手就跑。
    谭贵芝停住没有动:“老爷呢?”
    “老爷正在跟好些人谈话呢。”
    “都是些什么人?”
    “是青海来的一个姓余的,还有胡大爷他们。”
    “姓余的?”
    “矮矮的个子,听说本事很大。”彩莲说,“还带着三个徒弟,架子大得很,就住在咱们这里呢。”
    贵芝想了想,实在也不认识这么一个人,正想跟着彩莲去母亲那边,就见一个小厮由厅门内跑出,老远地叫道:“小姐,老爷有请!”
    谭贵芝皱了皱眉,悻悻地走过去。
    那小厮道:“老爷在客厅,请小姐去见几个客人!”
    贵芝道:“知道啦!”
    客厅里乱哄哄地坐着好些个人。
    谭雁翎坐在上首,他旁边是胡子玉,还有一个矮老头,背后背了个大斗笠,穿着怪样的人。
    另外座头上还有三个高冠长服的年轻汉子——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谭贵芝忽然惊觉到父亲老多了,两腮深陷下去,也显得瘦多了。
    胡子玉也是一样,老瘦多了,睁着一对黑黝黝的窟窿眼——敢情已经瞎了。
    房子里每一个人都在注视着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