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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递故园(倚天同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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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平生不问相思意
  沈浣听得吴澄所言,狠狠一怔。方才拿了那事关中原二十五万义军动向生死的盟书,沈浣肩未摇手未晃,而此时,却是手中茶杯一抖,险些落在桌子上。
  婚事。
  她全然没想到,如今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会同自己提起这两个字。
  吴澄见她怔愣吃惊神情,心中重重一叹,知此事他说将出来,怕便是这般情状,开口道:“景儿也好,沈浣也好,姑娘家,这婚嫁乃终身大事。”
  沈浣猛地抬头。
  姑娘家。
  这三个字,如今知道真像的,已经不超过三个了。
  从记事起到得现在,她没穿过一天女装,没习过一日女红,做的是男儿装扮,读的是韬略兵法,习的是长枪快剑。沈竹也是唤她兄长,唤她阿浣,从未唤过一声姐姐。甚至连她自己,这些年苦习武艺,征战四方,都已渐渐忘记了这件事情,更无一人识破她装束身份。如今由吴澄的口中说出,她竟一时怔愣,不知作何反应。
  吴澄叹息,“景儿,世伯知道,这些年来你作为家中长女,掩去身份,一边照顾炎儿,又一肩担了该担的担子,从没过过一天姑娘家当过的安宁舒心日子,实在是委屈你了。”
  “世伯……”沈浣摇头,“莫要如此说,无论阿竹还是这些年来的征战,本当是我本分,和谈‘委屈’二字?”
  吴澄道:“好,你这孩子论胸怀才略,这两个字也实在不当加于你身,咱们便不谈这二字。只是景儿,你如今双亲已然不在,这婚姻之事,却当由世伯替你操持才是。”
  沈浣听得吴澄话中之意,竟是便要办这事,不由得更加吃惊,听得吴澄道:“景儿,你非是一般闺阁女子,如今便是世间男儿也少有能及者。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些不过是说给寻常闺阁小姐听得。而于你,世伯也大可直说。世伯最初看好的乃是萧元帅。他是你同门师兄,知根知底,你二人情谊亦是深厚,若能得他为婿,你二人夫妇合力抗元,实是再合适不过。”
  看着沈浣几乎是目瞪口呆得看着自己,吴澄苦笑道:“只是世伯心里却也明白,你与萧元帅二人同门十余载,若是各自有意,如今早已成事,何必还劳世伯操心?上次萧元帅来,世伯亦有旁敲侧击试探于他,他亦无此意思。”
  沈浣无奈抚额道:“世伯,我与师兄只是同门师兄弟之情,怎可能……”言罢不禁摇头。
  吴澄续道:“后来萧元帅说你月内必会回来,世伯便动了心思。景儿你这些年转战四方,武人实是见得太多,而论统军用兵,能出你右者寥寥无几。世伯总不能给你寻一个尚不如你的人为婿。不过幸好世伯这一把老骨头,却也是这岳麓书院之山长。书院之中,不说群贤闭集,但各个均是青年才俊,其中佼佼者也算得当世俊杰。世伯精心挑选许久,这才选得隋卿。”
  沈浣不由吸了口气,没成想吴澄竟连人选都找好了。只听吴澄又道:“隋卿乃是书院教授易学的夫子,学识极是不凡,于江南盛名不小。他今年二十有五,为人耿介,洁身自好,家中亦是无妻无妾。难得的是他不似寻常士人迂腐,到愿自己结发之妻能是读书明理,有所见识之人。世伯觉得若是能得他为婿,景儿想必不会委屈。景儿,你可还记得这几日跟随世伯身边的青年书生?”
  沈浣皱了眉头,凝神细思,倒是记得这几日每次见得吴澄时候,均有一个青年书生立在一侧。只是面目举止言谈如何,于她而言早已模糊。听得吴澄相问,只得摇头道:“我只记得似是有个书生在世伯身侧,样貌之类,却是没再注意。”
  听得沈浣半点不曾上心,吴澄不忧反笑,开口道:“这便是了。世伯看着隋卿虽好,景儿看着却不一定如此了。要知隋卿可在这长沙城中是有名的俊秀,景儿见了数回,竟半点印象也无,可见一番心思全不在此。原本世伯在想,若是景儿自己没有什么想法或者意中人,世伯便与你和隋卿说合一番。只是如今……”
  “如今?”沈浣问道。
  吴澄捋了捋白须,“如今景儿自己将人带了回来,世伯倒是多操心了。那俞二侠虽是年龄稍长,但是三十有一,也是初逢盛年,这几日世伯早向知晓江湖事的朋友打听,凡是提及武当俞二侠的,无不是赞不绝口,只道此人端严稳重,克己守礼,情义千金,年纪不大却在江湖之上声名威信极高。景儿选得此人,眼光实在很好。”
  “世、世、世伯……”沈浣一双大眼眨了又眨,手中茶杯叮当一下落在桌上,一杯茶倾出大半,洒在衣袖之上,“俞二侠……我与他乃是故交。昔年我与炎儿流落江湖之时蒙他相救,否则炎儿性命危矣,哪里再遇得上师父?这次我二人乃是于信江偶逢,同赴临安府,龙门镖局之中镖银失窃,俞二侠的师弟又或许与镖银一事有关。我二人听得师兄传讯,这才同道来长沙。实在……并非……并非如世伯所说。何况俞二侠乃是武当张真人弟子,声名赫赫,又是我与阿竹恩人,实在不是景儿能高攀的。”
  吴澄一边听沈浣解释,一边不动声色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慢慢饮了,听得沈浣说完,停了片刻,这才饮尽,缓缓而笑,开口道:“景儿,世伯言及萧元帅,你只答了一句,言及隋卿,你亦只答了一句。然则言及俞二侠,你却说了五六句不止。”
  “啊……”沈浣微微吸了口气,一双眼睛圆睁,清濯面庞满是惊讶之色,似是连自己都未曾想到,一时间反应不及,只有些怔愣的看着吴澄。吴澄却只是兀自浅笑,也不多说,不紧不慢的饮着茶水,竟颇有些兴致盎然的去看那青白红黑各色鲤鱼在水中游浮沉跃,四溅水花。一时之间临水山亭之中唯余清风拂过,万叶千声。
  沈浣心思渐静,忆起自从信州道旁与俞莲舟再遇,上饶参政府中相助,信水之上相叙,同赴临安查访,金陵打探天鹰教虚实,转道而向长沙,及至前日百泉轩中同饮共叙,扪心自问,她可真的竟是存了别的心思?若是没有,为何这一路与俞莲舟同行,心中却总存了异样之感?她本以为那是再逢昔年家变之后曾相救的故人,心下感怀所致。可是如今细细想来,她可能当真言道俞莲舟于她只是当初仗义相救的故人?
  为何上饶府中由俞莲舟手中接过长剑的时候,剑柄之上的温热之感让她心中一动?
  为何信水之上夜舟之中见得俞莲舟来访的时候,竟会有很久未尝体会到惊喜之感?
  为何龙门镖局之中俞莲舟那一句“此地不甚安全,我与你同去”让她无端动容?
  为何俞莲舟赠与她的一小瓶伤药她贴身收藏的极是仔细,不舍的使用?
  为何天鹰教中俞莲舟在后堂与殷天正相斗,她嘴上教说着殷梨亭,手上长剑却是半分不松?
  又是为何,她每每提及颍州大营必会有的沉郁烦乱,在他那晚一句话下竟是终究烟消云散?戴思秦同她说她若想立于不败之地,须得同刘福通虚与委蛇、与刘子青韩普相争相较。萧策同她说若想实现克复山河之志,便不能一味专注于沙场而避开这些功利计算。她熟读韬略,这些利害剖析,实是再清楚不过,然则却每每下不了决心。直到日前夜半百泉轩中同饮共叙,素来沉肃冷峻的俞莲舟与她相谈之时扬眉而笑,只简单的一句“当初能救得沈将军,可不算事小事”,让她心中暖极,只觉自己脚下之路,无论有过多少辛苦,将来又须得多少辛苦,都已值得了。仿佛也只需这一句话,她便能将那些路途之中的困扰阻隔一扫而清。
  这许多事情,绝非故人恩情能解释得尽的。其间心情,感怀有之,相投有之,孺慕更有之,只是沈浣已然察觉,这些情怀绝非全部。那么除了这些,自己还怀了何样的心情?一时之间,山间清风卷起沈浣衣角,轻盈飘荡,应和着远远传来的空远鹤鸣。
  只是沈浣心绪一转:便是想得明白这些,却又能如何?年幼之时父亲教导言犹在耳,家破人亡之事历历在目,雁留山上勤习苦读仿如昨日,十多年来克复山河之志还我故园之心,这些东西,早已如影随形的渗入到她的骨子里,涂抹不去,剥离不开。这半年多来的时光,不过是她一生中的一个意外,本不在过去的意料中,亦不在今后的规划里。无论她是沈家的长子还是长女,她的身后都是沈竹,她今生要走的路,二十年前就注定好了,其上的艰辛让她已经没有太多可留给自己的东西。
  吴澄似是看透了沈浣心事,一手轻轻拍着犹自沉浸在观鱼乐趣里的沈竹,抬头看着沈浣道:“景儿,世伯知道,这些年来,你身为沈家后嗣,一力尽到自身之责,抗元御辱不遗余力,不负你父期望,不负你师父师兄教导,亦不愧为忠良之后。只是景儿,你爹娘如若泉下有知,定也不希望你自己这般苛待于自己。除了责任,你亦当有自己所思所愿之事。”
  沈浣听闻,沉默良久,“世伯如何觉得景儿这些年便是苛待自己?雁留山上读书习武也好,颍州帐下征战四方也罢,景儿却也绝非仅仅为此。”
  “哦?”吴澄抬眉,放下了手中茶杯。
  沈浣声音轻缓,却是字字句句清清楚楚,“这些年来,师兄与我不为功名,不为主公,只为了克复山河还我故园之志。师兄也曾言道此志太过空幻,然则于我而言其实不然。所谓克复山河还我故园,终究为得,是一个清平世间,一个为了自己,为了炎儿,为了所有人的清平世间。可以让自己笑谈山河故园而不潸然泪下,可以让炎儿安居于百泉轩中而不必担忧再有屠戮兵戈,也可以让天下人泰然生活而不再骨肉离散。什么民族大义千秋功业,师兄不信,我亦不信。我们信得、为得、争得只是这样一个清平世间。无论这条往山河故园、清平世间的路尚有多远,我们都会把这条路走下去。行路之上,于师兄与我而言,责任道义千秋功业,无非均是易散浮云。可是我答应过阿竹,此生一定会给他一个安宁的故园,也一定会一偿他心愿,不在把他留在家里,而是去带他每一个他想去之地,给他看一个清平世间。”
  吴澄已是古稀之年,沈浣这一番话,竟让他脸上如同盛年一般神采亮了起来。他直视着沈浣眼底,那里铮铮之色清凛逼人,半分没有违心之意,坦然宁定,仿如静川沉水。不知过了多久,吴澄缓缓开口:“景儿,你可知这往清平世间的路,将有多远?”
  沈浣浅然而笑,沉声道:“我自知晓。可此事终需有人去做。上天即让沈浣大难不死,即让沈浣承袭了雁留山之学之艺,想来便是让沈浣顺着自己心意志向去做此事。沈浣愿以一己所学,且去挣这一个清平世间,无论成败,但求俯仰之间,上无愧于天地,下无愧于幼弟。”
  说着她低了头,深深一叹,叹息声中仿佛含尽了这些年的无数离合,亦有着前路上静待的波折坎坷,“只是这路上,沈家的长子沈竹的长兄,不能是女子。雁留的传人萧策的师弟,不能是女子。颍州帐下,沈浣沈将军,持了这中原四股六路行省二十五万义军盟书的人,不能是女子。”
  “孩子,这条路太长太远。你要晓得,你许给炎儿的清平世间、安宁故园,或许穷尽你一生也走不到头啊……”吴澄闭目而叹。
  她抬头看向吴澄:“世伯,就是因为这路太远,两相茫茫,只要一天未能到头,沈浣便一天不能是女子。什么婚事,都是笑谈,沈浣的终身,就是这条往清平世间安宁故园而去的路。对于俞二侠,今日我能明白自己心中所想,便足够了。再求其余,便是贪心了。”
  再求其余,便是贪心了。桃李年华锦绣青春,一句山河故园,将她寸缕模糊不明的女儿心意存埋于心底,那里许是孺慕,许是敬重,许是爱慕,又许是兼而有之。但她已不想再去探究了,因为她许给沈竹、许给自己一个清平世间,剩下的已没有了她沈浣能贪心的余地。
  吴澄活了七十余年,几经起落劫难,天意人心,看得再是清楚明白不过。听得沈浣此言,不禁仰天而叹。
  沈浣却只是垂了眼倒茶,一手轻轻替沈竹理着发冠乌丝,仿佛自己什么都未说过,什么亦都未想过。
  天色渐晚,沈浣担忧沈竹受凉,同吴澄告了罪,先行推了沈竹回了百泉轩。
  吴澄看着沈浣消失在小路尽头的背影,竹林碧潭归于宁静,只留一片风荷晚香。他这许多年,早已阅尽世事,当此时着,却忽然一笑,喃喃自语道:“景儿,你可知那日你与俞二侠喝的是什么酒?那是你娘亲在你出生那年给你酿的女儿红,专待你出嫁之时再饮的啊……”
  第二十三章 五更烽烟频传急
  接连十余日,岳麓书院动用了长沙城中各条人脉,却依旧没有打探到镖银的下落,张翠山行踪更是寥寥。若非沈浣相信萧策的探子在这么要紧的事情上绝不会出差错,她几乎要怀疑是不是讯息有误。
  倒是俞莲舟接到了武当山上莫声谷报信,信中言曰俞岱岩已然转醒,性命无碍,只是四肢皆断,无法行动。而张松溪与殷梨亭二人在金陵临安一带遍寻张翠山踪迹不着,已然北上向大都方向而去,一路细细寻找,盼得有丝毫线索。俞莲舟接到那信,静坐于百泉轩中一动未动整整一日。手足兄弟重伤的重伤,失踪的失踪,他的心情沈浣亦曾亲尝,如何不晓?只不动声响的带了沈竹在书院后山,留他一人静思。
  沈浣虽然做好了回颍州的准备,却未成想这一时来的如此之急。
  是月十五,圆蝉东升,正值夜朗风清之时。百泉轩院中,沈浣正坐在沈竹轮椅前陪他玩耍。手中握了一只百灵鸟样的陶哨翻来覆去的转动颠倒,诱得沈竹伸手去抢,却又偏偏抢不到,只攀了沈浣胳膊咯咯直笑。沈竹眉目容颜绝色动人,月下一笑可谓倾城。沈浣看着将那陶哨抢至手中,心满意足的声声吹着的沈竹,心中暖意昂盎然。她尚记得幼年时分,母亲上街带了两个这般的陶哨分给两人玩耍,奈何沈浣一不小心将其摔得碎了。彼时她不过四五岁年纪,看着摔为碎片的心玩具不禁哭了出来。沈竹见她一哭,立刻慌了,赶忙拿了自己的陶哨出来给她,直到她破涕为笑。
  当初哇哇大哭的沈浣如今已经长大,沈竹却还始终停留在那时的年纪。那以后每每沈浣哄沈竹高兴,都常拿着各种陶哨陪他玩耍。沈竹正拿着那陶哨吹出百灵鸟般的悦耳声音,沈浣忽地感到了什么,一抬头,见得俞莲舟正在月洞门口,一手拎了长剑,到似刚刚练完功的模样。
  自那日吴澄在临碧亭中与她长谈以后,每每见了俞莲舟,她心中竟都有着隐隐上涌的愉悦。尽管她严禁自己去探究那到底是什么,但那心情却一点点从心底探出头来,慢慢生根发芽,悄无声息却又不可抑制。她知道这样的心情便是长成,也难以开花结果,就如她同吴澄所言。可是在这百泉轩这心心念念的故园里面,没有烽烟战火,没有血染黄沙,没有尔虞我诈,她竟似也被沈竹的简单快乐所染,只要看到俞莲舟一眼,心中便会不由跃动起来。
  沈浣笑道,“俞二侠练完晚功了?”
  俞莲舟点了点头,从身后拎出坛酒,递给沈浣道:“今日去北郊查五弟线索,恰巧碰到沽酒铺子在卖这香雪白。”
  沈浣好酒,这一路同行俞莲舟却是看出来些。从初逢夜舟之中的葡萄酒,到那日百泉轩中的花雕,无一不是精品。今日回城见得那酒铺生意极好,说是新酿的香雪白今日刚开封,便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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