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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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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蔑烛和邪鹫阴险狡诈的脸,一闪而过。在他们的背后,我看见了一张在冷笑着的诡谲的脸,苍老而又邪恶。
  那么熟悉的面孔和笑容,一如那个很多很多年前,时常出现在我梦里的神秘画面。
  母亲死了,是用父王赠给她的匕首殉情而死。
  她甚至都来不及等到她心爱的小儿子,回沐酒城,救她出来,就匆匆含恨而终。
  我疲倦不堪地从噩梦中醒过来的时候,睁着哭红的眼睛,呆呆地看一只只火槃鸟回旋唳鸣的天空,看落英缤纷的时节,惨惨淡淡枯萎的樱花从灰白色的天空沉沉落下。暮晚时候华美的天光,在我身上暧昧地铺开来的时候,我却感觉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孤独和空虚。
  从那天以后,我是神界的孤儿。我已经沦落到和浪人神族一样,无家可归的地步。
  从那天以后,我泯灭了自己沐酒城神族最后的天性,熄灭了王族灵台上最后一盒祈祷的香。
  也是从那天开始,我生存的全部内容和唯一理由,是复仇。向沐酒城两大祭司蔑烛和邪鹫复仇,向助纣为虐冷血无情的焚樱城复仇,向整个丑恶而虚伪的神族世界复仇。
  我用嗜血的眼神和邪恶的冷笑,在众神降临的黄昏中,在最后的审判到来之前,敲响了神界猩红色宿命的钟声。
  朦朦胧胧中,有温暖的手指,在柔弱的喘息声里轻轻触摸着我的脸颊。那种熟悉的感觉,让我回想起儿时母亲抱我在怀里,用美丽修长的指尖吻我额头的画面。那个时候,哥会微微笑着拉起我的手,靠在父王温暖宽阔的怀里。
  我慢慢侧转过身来,在黄昏时候并不刺眼的光里,看到一张想念了很久很久的,那么熟悉的脸。
  暗黄色的阳光,在我眼前轻描淡写勾勒出一个女子美丽的轮廓。我使劲揉了揉眼睛。
  原来,我躺在樱祭明媚而舒服的怀里。
  我没有看错,那张熟悉的面孔,就是樱祭。
  你醒了。
  樱祭甜甜的笑容晕开在黄昏明晃晃的霞光里,七分温暖,三分疲倦。
  我坐起身,用困倦的眼神打量着周围,熟悉的沙滩和大海。我想起来了,这里是离焚樱城不远的海边。很小的时候,我和樱祭曾经来这里玩耍过。
  日暮时候的海边,纷纷扬扬的樱花从紫红色的天空中缓缓落下。落英缤纷的时节,似乎总是有簌簌的樱花,落满我的脸颊和额头,扑我满面暗黄色的哀伤和痛。
  那些黄昏里温暖细软的沙滩,还依稀残留年幼无知时候,最初的喜欢。
  童年那些和樱祭一起堆砌过的沙雕,退潮过后城堡的痕迹,要我到哪里去找。
  等我渐渐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出现了昏迷前最后的画面。我只记得自己倒下时,斜躺在地上的模糊眼神中,倒映一地父王灵花的灰烬。我只记得焚樱城王樱宫猎嘴角冷冷的笑,和一只向我额头击杀过来的手掌。
  我闭上眼睛,残留在最后意识中那些巨大的恐惧感,依然让我心有余悸。我伸开手指,在黄昏里染满纯净的阳光,忽然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很不真实。我用指尖蹭着樱祭粉红色的脸颊,轻声问,祭,我睡了很久吗。
  涅涯,你整整沉睡了三个纪元。
  最初我以为樱祭只是在开玩笑,可是当我在她的眼神里,拼命寻找不确定的犹疑时,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樱祭又使劲向我点了点头。
  我忍不住惊讶地绽开了瞳孔,接着又陷入巨大的悲伤之中。
  那一天,我终于明白,原来神族所有悲伤的来源,都是时光的流逝。一如我华丽的哀伤,原本就苏醒于流逝的过程。一个弹指,一个转身,半个侧影就是无极。
  三个纪元,三百年的时光。对于神族的生命而言很短暂,对于沉睡而言却又太漫长。
  时间就像一个惊慌逃窜的孩子,等到把你甩掉很远之后,会狡猾地回转过身来对着你窃窃而笑。三百年的长度,只不过是从一个王城到另一个王城,折折回回不过七八步的距离,刚好可以用来丈量回忆。只是沉睡时候的回忆,苍白得像黎明前未亮的东方,让宿命的鹅管笔无法书写最卑微的痛或者快乐。
  五百年前,我的哥哥陌罹,惨死在沐酒城两大祭司,蔑烛和邪鹫的手上。三百年前,我的父王在焚樱神族的囚牢里含恨而终。就在我刚刚醒来的前不久,我的母亲不堪忍受叛乱祭司的羞辱和折磨,为父王殉情而死。而我却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离我而去。我感觉到了自己到底有多么懦弱无力,想拯救自己生命中至亲至爱的人,却都无可奈何。
  我一个人背对着樱祭,抱膝而坐,面朝大海,静静地在发呆。而在大海遥远的彼岸,是一座令我感到陌生而又熟悉的王城,它的名字,叫做沐酒城。
  那天樱祭告诉我,三百年前,在焚樱宫城的那个晚上,我并没有死。我只是受了很重的伤。樱祭说,在此之前,一个披一身黑袍的神曾经出现在她的宫殿,给过她一个神谕。神谕中说,沐酒城的王子那一晚将会在焚樱城出现,并且会遭遇诛杀,让樱祭去神殿前救他。她穿着睡袍匆忙赶到宫城神殿前的时候,焚樱城的王,樱宫猎,恰好对我动了杀机。就在樱宫猎准备给我的额头致命一击的危急时刻,樱祭冲过来挡在了我的前面。焚樱王见是自己的女儿,不忍心下杀手。就在众神迟疑的刹那,樱祭一把抱起我,逃出了王城。
  我忽然想起来,曾经给过父王和哥一个关于死亡预言的神秘卜者,也是一个戴面具的神。我开始怀疑,樱祭遇见过的神秘卜者,和父王与哥描述过的那个,会不会是同一个神。
  当时的我已经奄奄一息,昏迷不醒,随时都会死去。我明白,樱不蔑并没有想置我于死地,然而十二凤凰忍者的力量,却击穿了我的胸膛。
  樱祭就那样不知疲倦地抱着我,感觉到我身体的温度在一点点消失,却什么都做不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樱祭的眼睛里飘过一层灰蒙蒙的雾。
  为了给我治伤,她带我在神界里四处寻医,可是我伤得太重,一直昏迷不醒。没有谁会相信我有一天会醒过来。我像一只落英时节的莲花,坐在高大的独角兽上,慢慢走向枯萎和凋落。
  樱祭属于焚樱神族,即使她不是焚樱王樱宫猎的亲生女儿,也必然会遭到浪人神族的暗杀。已经记不得有多少次,她带着我从重重埋伏中死里逃生。她就像我的母亲一样,看着我偎依在她怀里苍白而安静的脸,看着我那么久那么久都不曾醒过来的沉睡。
  后来,就在她渐渐绝望的时候,有一天听人说,在神界,只有神秘的巫医神族才能治好我的伤。于是,樱祭便带着我,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巫医王城,卜乐城。卜乐城神族是神界最擅长医术的神族,传说可以让已经死亡的神起死回生。樱祭带我去见卜乐城的王,苍术。
  然而苍术的冷淡和刁难,让樱祭大失所望。后来樱祭才知道,在我们来到卜乐城之前,焚樱王樱宫猎早已经派火槃鸟叼来了王城的神谕。那一天,大片的火槃鸟云集在卜乐王城的上空,像火红色的暮云。
  神谕中说,如果苍术敢为沐酒城王子治伤,卜乐城就会有灭顶之灾。
  神界几乎没有一座王城,有足够强的力量和勇气,抗衡如日中天的焚樱城。一个软弱的小小卜乐城,怎么敢与强大的焚樱城作对呢。于是,苍术谦卑地接受了神谕,拒绝了樱祭的苦苦哀求。
  当最后的希望也终于破灭的时候,樱祭说,那一天她眼神里厚厚一叠的失落和哀伤,就像古老卜乐城泛黄的城墙。在黄昏到来的时候,她带我离开了这座让她伤心无奈的城池。
  她说,那一天,神界的黄昏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灰暗和苍凉。
  她还说,那个神秘的卜者再一次出现在黄昏中的时候,她惊恐地紧抱着我日渐冰冷的身体,用手指一遍遍抚摸我额头,那枚渐次枯萎慢慢褪色的莲花。暗灰色的瞳孔里,只看到黑袍神族眼神里绽放开诡异的笑容。
  卜者告诉樱祭,沐酒城神族生命力的源泉是酒,现在已经不可能再指望苍术,只有沐酒王城里圣洁的酒雨,才有可能让我醒过来。于是,樱祭只好又带着我向沐酒城的方向奔波。
  那个时候,沐酒城早就已经成为祭司的天下。蔑烛和邪鹫在王城之中一手遮天,把母亲软禁在深宫之内,四处为非作歹,铲除异己,妄图建立祭司帝国。而且他们还派出众多侍卫严密监控王城,随时追杀形迹可疑的神族。
  而我也已经是沐酒城唯一的王族之后,也是沐酒城未来的王,因而早已被蔑烛和邪鹫视为心腹大患。只要我还活着,沐酒城众祭司就永远不会心安。此时,他们正无时无刻不在神界打探我的行踪,并暗中派出强大的杀手,沿途追杀。
  然而此时焚樱城却在流传一个谣言,说沐酒城的王子,已经被焚樱城十二凤凰忍者诛杀而亡。当这个消息流传到蔑烛和邪鹫耳中的时候,他们信以为真,大大放宽了心,以为从此可以高枕无忧,开始享受起沐酒城众神之王的奢华日子。沐酒城守卫也渐渐松弛了出入王城的戒备,并发出神谕,召唤先前在神界派出的杀手回城。
  尽管如此,樱祭仍然没有办法带我混入王城之中,便把我隐藏了起来。每到酒雨时节,她便化妆易容,混入王城之中。然后用我小时候教过她的一个幻术收集雨水,偷偷带出城来给我沐浴,让我饮下。
  十年一次的酒雨荒芜了樱祭多少胭脂年华,慢慢泛黄的岁月从沐酒城墙层层剥下。陪着尚暖的回忆,她静静地看年年荒烟漫草。
  可是我始终不曾醒来。樱祭像一只不离不弃的剪魂鸟,不知疲倦地来回出入于沐酒城,甚至有许多次次都遇到了巨大的危险,几乎被王城的守卫识破。她说放弃我她做不到,她说看着我渐渐绽放生机的额头,会有甜甜的笑。
  淅淅沥沥的雨弹跳过窈窕时光的琴弦,沐酒城铺满厚厚苔藓的古城墙,黄了又绿绿了又黄的鱼尾纹。城外永远也开不败的落英缤纷复缤纷。苍老月光沉埋多少古战场。剪魂鸟尖锐的鸣叫吹响荒野的古战角,大狂杀之后反复着华丽的大逃亡。
  记不清是多少个十年之后,也不记得过了多少个酒雨时节之后,有一天的黄昏,我终于从漫长的沉睡中醒来了。
  樱祭扑在我的怀里,开心得像个孩子般,喜极而泣。我静静地抚摸着她秀美的长发,看她早已疲倦不堪的脸颊。她说,她好累,想在我怀里好好睡一觉。
  我像很多年前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一样,光着小小的脚丫,坐在废旧宫殿的屋顶上,看着她慢慢在我怀里,安静的睡着了。
  看着她一如婴儿般的酣睡,看着她熟睡中挂在嘴角纯净的笑容,看着她美丽的长睫毛和弯弯的睫眉如画,那么圣洁,让我忽然很感动。我渐渐泪流满面,喃喃地说,祭,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睡那么久,那么久了。
  樱祭在睡梦中轻轻点了点头。
  海对面的沐酒城,被远古水汽模糊了的古城墙,一如儿时趴在桌案一角看母亲作我永远也看不懂的水墨画。我多想回到那座王城,像从前一样,在黄昏来临之前宫女焚香的走廊里,隔着彩绘的雕花窗,呵气,描绘出喜欢的沐酒城的样子。
  苍凉过后的纪元,远方是古战场,谁是最后的王。而终有一天,我,会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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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圣剑出世
更新时间2010…5…12 18:10:55  字数:3647

 第二天,樱祭醒来的时候,说,我想家了。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过焚樱城了,开始想念自己的母亲。现在我已经醒来,也是时候该回去看一下母亲了。
  我忽然想起了婉容和铸剑师独孤漠。三百年已经过去了,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于是,我便打算陪樱祭一起返回焚樱城。
  进入王城的时候,焚樱城守卫见是久未归城的公主,神色大惊。他们一面惊喜地差人回宫城向王禀报,一面虔诚而恭敬地打开城门。樱祭已经有三百年不曾回过王城,几乎所有的焚樱神族都以为她从此在神界失踪,再也杳无没有音讯。今天公主终于重新回到了王城,众神族无不奔走相告。守卫用冰冷的眼光打量着我,不明白自己的公主,为什么会和一个异族在一起。可是他们并没有敢阻拦我。
  王城里的大街小巷早已经围满了焚樱族人。街道两旁的窗台上不时有人探出头来,四处张望。我感觉到了许许多多充满敌意的目光。樱祭却一直拉着我的手,毫无顾忌地在王城里走着,不停穿梭于那些火红色长发的神之间。
  走了许久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了焚樱宫城之外。焚樱宫城似乎还是很久以前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古城墙下角落里的羊齿蕨,苍凉岁月褪色之后,似乎眉角又滋生出一圈厚厚鱼尾纹。
  樱祭转身向着我,说,涅涯,我很快就会回来,你要在这里等我。
  那样的语气,像是很多戏里的对白口吻。
  我看着她明媚的眼神,点了点头。
  我就这样目送樱祭进了焚樱王的宫城。用一种近乎痴迷的眼神,静静地看她美丽的背影渐渐模糊,愈行愈远,直到宫城高高的城门在她背后“砰”地一声关上,我才逐渐缓过神来。
  薄暮时候的宫门,在午后依旧有些刺眼的阳光里,晒得昏黄。
  只是那一刻,我忽然有些失落。
  直到很多年后,我还在一遍遍痛苦地温习,樱祭留给我的最后的背影。我也曾无数次地后悔,为什么当时在她转身进入宫城的时候,我没有阻挡住她的脚步,迈过那道万劫不复的城门。
  很多年后,我依然记得,樱祭在那一个午后,站在焚樱宫城的宫门前,用明媚无比的眼神跟我说,涅涯,我很快就会回来,你要在这里等我。
  只是后来,她再也没有在那扇城门里面走出来过。
  那一天,看宫门掩藏起樱祭的背影之后,我便转过身,循着依稀的回忆,走向铸剑师的家。
  三百年时光的堆积,似乎并没有改变什么。目光所及之处,依旧是青石板街,铺厚厚一层蜷曲的樱花,像一群夭折的婴儿。在午后暖暖的阳光里,弥漫着淡淡干涩的花香,偶尔传来几声鸟的鸣叫,啼醒春眠。然而此时的我,心境并不明朗。沐酒城已经再也不是属于我的王城,我最初的宿命竟然是国破家亡。行走在另一个神族的国度里,忍受着随时刺过来的充满敌意的目光,我痛苦地意识到,我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浪人神族。
  前面就是婉容的家。我站在那扇熟悉的古老樱木门前,久久伫足。我想伸出手去敲门,却迟疑了。心里忽然就有了淡淡苍凉的感觉,犹如小扣柴扉久不开的味道。毕竟已经三百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他们是否还依然记得我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们此刻在做些什么。漆古老图腾的樱木门的边缘,不知什么时候起,开始滋生淡绿色的苔痕。就像三百年来我荒烟漫草的思念,总是喂不饱饥饿的时间,于是时间在拒绝阳光的角落,在饥荒的年代被淡绿色地搁浅。
  踌躇了许久之后,我终于伸出手去敲门。那一对惹了铜绿的门环,我的指尖还没来得及触碰,就听见“吱呀”一声,木门侧开一条缝隙。我轻轻去推门,竟然开了,原来门是虚掩着的。
  进得院子,一切摆设还是三百年前的样子,只不过都似乎蒙了厚厚一层灰尘。房屋周围的樱林里。扑面而来到处都是开倦了的樱花。枝头间不时闪过几只画眉鸟穿梭的身影,前前后后,来来回回,扑楞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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