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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 青 石-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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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贱货,全靠着男人看管,我这当家的可不是陈裁缝那种糯米汤圆!”

  “可你这管也有些。。。 听说,你把你家二婶子的衣都扯破了,可她不依,她就是不服你管!”另一个知情人奚落姜圣初,“我说你家枣秀那皮肉比起陈裁缝那女人来可鲜嫩多了呢!你是给她撩拨得发痴发烧发疯了么?”

  “下辈子吧!”那个单身汉子漏出一句话来,“待圣初兄当上了保长,看那时能不能沾得上枣秀嫂子的边。。。 嘻!”

  “你是说。。。 ”姜圣初这才想起田伯林走的前一天,他正碰上吴枣秀从田家后门出来──这不是有奸情吗?那单身汉子肯定知情,他就住在去田伯林家后门的小巷子里。

  可单身汉子的回答很刁滑:“我是听你说,女人有法子没有不使出法子来的──你是真没能占到便宜么?”

  姜圣初憋着气,加紧脚步赶回了家。见吴枣秀与国芬都在织布机上织布,他没头没脑地骂着:“臭婊子,在我面前装正经,看我今天不收拾了你!”

  吴枣秀一听这话,估计肯定是出了大事,这些天来,她一直耽着心,深恐姜圣初在她出走前的关键时刻寻事,但又不便答腔,只得低着头织布,希望能躲过一场风暴。

  姜圣初见无人答腔,只得去准备染布,但找不着围布。他是心烦意乱,坐在染缸边越想越气恼,他又起身转了几个圈,来到织布房,站着,突然吼叫:“都下来!你们当我是瞎了眼,聋了耳,容得你们无法无天!”

  “大伯,你有什么事,该把话说个明白呀。。。 ”吴枣秀停住手,回头审视着姜圣初的神色,知道这条狗是要发疯了,但她没有下织布机。

  姜圣初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了。他猛扑上去,用劲一把抓住吴枣秀向下一拖,吴枣秀跌跌撞撞滚到织布机子下面,几乎回不过气来。

  “你让我说明白,你让我说明白!”姜圣初又是一顿拳脚,幸亏那织布机子的横杆替吴枣秀挡了两脚,不然准没命了。吴枣秀只想着保住肚子里的小生命,便不吭一声。姜圣初把吴枣秀拖了出来,“跪下,跪下!看你还装正经!”

  吴枣秀爬着跪在地上,咬牙承受着姜圣初的拳脚。国芬急忙赶过来:“伯,你不能打人!”

  “偏打!”姜圣初又是几掌打过来,吴国芬替姑妈承受了。“你也跪下!”

  “国芬,你就替姑妈跪下吧,”吴枣秀说,“你大伯肯定是有话要说!”

  吴国芬跪了下去。姜圣初刚转身去找什么打人的东西,吴枣秀向国芬使了个眼色,国芬会意,瞅准空隙,突然夺门冲向屋外:“我上农协会告你去!”

  姜圣初没能抓着吴国芬,骂着:“你告上天去我也不怕!不安分的东西,到时我还得取你的命!”

  “大伯,要死也让我死个明白。我什么事不安分了呢?”吴枣秀见国芬去告农协会,想着得与姜圣初软拖软磨才能得救,“我真没什么事呀!”

  “你这臭婊子!你说出来便罢,不说,看我打死你,”姜圣初依然嘴硬,手却软了些,他又进门出门好几次,气呼呼地,“你敢当我是一摊稀牛屎,还了得!”

  吴枣秀紧张地思索着姜圣初到底掌握了些什么情况。有一点她能稳住:没有人在床上抓到她与田伯林,怀上小孩的事只有香婶知道,香婶是绝不会毁她的。她就想着如何躲避眼下这一时,央告说:“大伯,这种事让我说我也胡说不得。。。 ”

  “你是不想实说了!”姜圣初一手抓住吴枣秀的头发,一手抓住她的肩头向里屋拖,吴枣秀死命缩成一团,用双膝护着腹部,双手护着脸,像捆稻草似地被姜圣初拖到里屋。姜圣初把门一关,便去撕吴枣秀的衣服;吴枣秀很紧张,难道姜圣初真要从她身上寻出怀孕的迹象来?便向隔壁姜圣初婆娘大声呼救:“嫂子救命呀,大伯打死人了!”同时,她又清醒地对姜圣初小声说,“该打你便打,我不怨你,但不能扯我的衣服。如果你想干那种事,我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即便做了鬼,我也要让你永世不得安宁!”姜圣初果然松开了手,气恼之余,又拾起一块竹片没头没脑打了一顿才算泄恨。

  姜圣初很不甘心:“你跟田伯林睡过觉没有?说!”

  “你要说这话,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吴枣秀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是什么人搬弄这种口舌呢。。。 他也不会得到好死好报的——你打吧,我冤死也不怨你,只怨那平白无故搬弄是非的人!”

  “谁冤你了?”姜圣初说,“我就亲眼见着你从田伯林家里出来!”

  “我是去过田伯林家,可这话如何让我说得清?那是大白天,”吴枣秀抽泣起来,但她心里有数了,“我是为国芬的事才上保长家的。。。 她这要命的死鬼啊。。。 ”

  “你为国芬什么事去找田伯林?”姜圣初不解地追问。

  “这事我不说你也知道。国芬姓吴,年纪也不小了,她不肯留在姜家。她同我不一样,硬留是留不下的。她跟我哭,我跟她讲,讲不通。我也没法了,可又怕你们不放。她不是与你当面争吵过?”吴枣秀占据了理,“我只得上保长家,求他跟你说句话,不料他当时答应,第二天却走了。。。 事就是这事。到了这地步,我这死活也由你了。”

  躺在隔壁的姜圣初婆娘,尽着气力捶着板壁,咳着,“遭不起命案呢。。。 你这个没良心的。。。 咳咳,咳,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呀。。。 偏我动不得。。。 ”

  姜圣初不说话了,他相信了吴枣秀。那些时候,他是看出这姑侄俩言语不投机,半晚还有争吵声响。这时,吴枣秀又说:“也怪我是瞎绝了眼,认了他田伯林。如果老天有眼,也不该让我冤死在这里呀!”

  姜圣初能明白一点:如果奸情不实,他这打人的理便难站稳,于是缓和了口气:“你们如果能听我的话,我也不会生这大的气。。。 这事就算了。”

  “别碰我!”姜圣初想去扶吴枣秀坐起来,吴枣秀厉声说。她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你出去,我自己能起来!”

  “圣初兄在家吗?”张仁茂一边往里走,一边问。

  姜圣初的婆娘应声说:“不得了呀!要遭命案呢,咳,快进里屋去吧。。。 快,快没声响了。。。 ”

  姜圣初从里屋出来,横在门口:“我家的事与你有什么相干?不用你来管!”

  “你家出什么事了?”张仁茂拉过一条板登,“还是坐下来说几句话吧。”

  这时,吴枣秀在房里整了整衣服,理了理头发开门出来。她腿打伤了,一跛一跛地朝门外走,对谁也没招呼。

  “你去哪里?”姜圣初想拦又没拦,只问了一句。

  吴枣秀走到门口,站住,回头说:“我从织布机上摔下来,伤了腿——我不能去请人开药?我上大香姐家住些天。”

  这话也是说给张仁茂听,她不愿声张这件事。

  张仁茂知道吴枣秀的要强,只是不知道其中还另有原故。

  姜圣初也就说:“你要去就去吧,干我什么事!”

  
  70

  吴枣秀走后,姜圣初去寻找围布,并不理睬张仁茂。

  “嘿,我说圣初兄弟,我这次来既为你家的事,也为我家的事,有许多的话不与你说说还不行呢!”张仁茂坐在板凳上,一边拿出烟草来抽着,一边不紧不慢地说。

  “你家出了什么事?用得着来找我──”姜圣初站着,猜不着张仁茂还有什么别的来意,“有事你就赶快说吧,还用得着卖什么关子!”

  “你坐吧,”张仁茂招呼姜圣初,“你有什么事情非得要与我生气不可──我是来跟你说小莲的事情。”

  “我生什么气?”姜圣初坐了下来,“小莲怎么了?”

  “小莲回娘家二十多天了。炳卿要离婚,小莲也不打算再来张家,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张仁茂有意牵扯出姜信和来,“我听黄雪钦说,你家信和去周家山坳找过小莲好几次了,你是真不知道这事么?”

  “那次我不是狠狠教训了这畜牲?他就差点没被我打死!你还让我怎么办?”姜圣初以为张仁茂是来论是非,赶忙推却责任。其实,他这话并不是实,他是找着根扁担追了姜信和两圈,却只是做样子,“反正这事我不管!”

  “我也没让你打不打信和,可这事管还是该管的,信和是你儿子。”张仁茂进一步说,“再说,你不管,到时信和还要找你这当爹的说呀,他与小莲当着黄雪钦把事情说妥了。”

  要娶小莲这件事,姜信和曾向他父亲透过信,只是因为周小莲与张炳卿还拖着搁着,一时没能离下婚来,便没有把话说明白。姜圣初也早就想谋个媳妇上织布机子:看样子国芬真要走也强留不住,而小莲的勤俭,孝顺则是他见到了的。至于名节不名节,穷人家计较不得那许多,再说,这种事也只能怪张家人的管教不严──女人你不管,她能不生野心?他听了张仁茂这话,心眼又活动了,便说:“是你张家要赶小莲走,还是小莲硬闹着要出门?”

  “不是这话。小莲在张家,我当亲生女儿似地看待,她也孝顺我,可这姻缘勉强不得──我的意思是,小莲我得当女儿嫁人,让你问问信和,商量个话回我吧!”张仁茂把话说到这里便止,“我已捎信让炳卿回来一趟,他也在等你们姜家回话。”

  “就这事么?”姜圣初的横蛮气焰消失了一些,“刚才国芬没有去找你?”

  “国芬找了我,听说你快打死她姑妈了,有这种事?”张仁茂本是为这件事而来,也有话要说。见事情已过,吴枣秀又不想正面与姜圣初论说是非,便舍本逐末拉开了话题。不过也好,到这会与姜圣初说话才算接上了腔,“我说圣初兄弟,你动蛮的那一手可该收起来了!现在这人命案不好遭呢,农协会得管事的!”

  “农协会?你们那鸟农协会的人,还不是和我姜圣初一般高矮!”姜圣初依然嘴硬,“我才不怕!谁来多管闲事,我这条命赔上他!”

  “你就别起高腔,说大话了吧!”张仁茂声调不高,却说得认真,“我说这农协会既不跟我姓张,也不跟你姓姜,它后面有武工队,武工队后面有共产党!这时势在变,你怎么就看不明白?你有事不让农协会管,还让谁管去?你不见李寿凡也识相了么?他还看重自己那条命呢,偏你的命就不值钱?我看今天是吴枣秀让着你了。新世界要来,穷人都看重自己了,谁跟你拼命!有话好好说呀──吴枣秀什么事对不住你姜家?”

  姜圣初不说话了。既然拳头没打出吴枣秀什么不是来,他又没抓住把柄,这理已经输了。他想把张仁茂硬顶回去,看来又不行,这农协会也确有些惹不得,他软了下来,在屋里转了一圈,才找着了词句:“她不是说从织布机上摔下来的吗?待会我就给她送吃的去──这该没说的了吧!我还得染布呢!”

  遇着这种人,张仁茂觉得再多说也无用,于是,问候过卧床的姜圣初老婆便打了圆场:他得上黄大香家去看望吴枣秀。

  这时候,吴枣秀躺在大香嫂的床上,黄大香为吴枣秀按摩淤血的伤痕:“苦啊!看来你真是不能不走了!”

  吴国芬在边熬药边流泪。她端过药来说:“姑妈,全都怪我!你好好养着伤,我明天去找张炳卿,让他一定来见你。”

  吴枣秀挣着坐起来,喝下药去,说:“能怪谁呢?我谁也不怪!。。。 你前两天不是说捎信给张炳卿了吗?”

  “信是捎了,可他不一定知道事有多急,他这会儿想的是工作,听说在准备着回小镇。可谁知道他们要准备多久?我得去找他,当面说个明白!”吴国芬说。

  “什么事说个明白?”吴枣秀担心侄女说出她要离开小镇的事,“你可别发疯!”

  “我知道怎么说。他如果真心有我,就来你面前把婚定下来;他如果不来,我和他就拉断了!”吴国芬下定决心,“把话说明白了,该断就断,两不相怨──我跟你离开小镇!”

  吴国芬这负疚的话是对姑妈出自内心深处的感激。吴枣秀了解这一点,但现在她更了解侄女与张炳卿的情缘有多深,她是不愿意拆散他们了:“反正三五天我也动弹不得,这事你就别太急了。。。 ”

  这时,张仁茂进屋来,三个女人顿时默默然。张仁茂招呼过后,便在一旁坐下:“用过药了?”黄大香点头:“用过了。”张仁茂又问:“伤得重么?”吴枣秀说:“那几下拳脚挺住了,当时人没死,便算是过来了吧,多躺些天不会有大事的。”

  大家的心情都显得十分的沉重。张仁茂再次宽慰枣秀:“姜圣初那种人,是神鬼都解不透的,怪他怨他也没用。”

  “我不怪他,这全都是命,我与他冤家路窄,碰在奈何桥上了,他要来,我要去,都不相让,谁也过不去,要怨要怪只在一个‘穷’字上了。这回总算是他让了我一步,给我留了条性命,我还去怨怪他作什么呢!”吴枣秀终于解开了这个命运之结,她释然了。

  黄大香仍在想着张炳卿能不能回才是问题的关键。她对张仁茂说:“你说给张炳卿捎过信了,可他怎么还不见回?白天忙不过,可以赶夜工,上半夜忙不过,还有下半夜呀!你那信捎得紧不紧急呀?”

  “怎能不紧急?前天去了信,今天又去了信。我告诉他说,你能把我这救命的媳妇气跑么!”张仁茂说这话是想逗笑,但话一出口,又觉得气氛不对,便说,“认真讲,信是捎了,炳卿再忙也该回,我知道国芬在姜家不能安身。不过,再怎么说,我算计最多不过七天八天,他就能带人回小镇。他让农协会准备着召开清算李寿凡的群众大会──李寿凡是这方圆几百里的第一号大财主。。。 ”

  “这么说来,你这信还是捎得不急呀!”黄大香提出看法,“你自己就不能去跑一趟?光顾着说这些不痛不痒的话!”

  “你香婶真是比我还急么?”张仁茂望了望吴枣秀与国芬,见她们都紧绷着脸不说话,就应承下来,“好吧,炳卿明天再不回,我一定去跑一趟。怎么说也该来看看他秀姑妈这伤的。。。 ”

  正在说话间,不意张炳卿突然赶回来了:“我在家里一转,就知道伯定是上这儿来了──香婶,秀姑妈,伯,还有国芬,你们都好,很久没见!”

  这一下,大家顿时高兴起来。张炳卿说,他前两天从县里参加紧急会议回来,正赶着向各乡各村去传达,今天回小镇正好公私两便。他又讲了政治,军事方面的大好形势,也讲了这场革命斗争的复杂性,尖锐性:就本地区来看,反动的地方武装仍有势力,放火放毒,暗杀等破坏活动时有发生,因此,武工队将在近日进驻小镇,一进来就得站稳,希望农协会、妇女会积极开展工作,给予支持。

  几个人都听得入神,很快就理解了他,都觉得张炳卿这半年多来变得出息多了。还是黄大香提到:“回来了就好,你自己的事也该有个决断了!”

  张炳卿望着国芬,国芬低下了头。张炳卿也有些不好意思:“我早定了主意,当然同意──我昨天去周家山坳,已经正式与小莲凭着当地农协会办好了离婚手续。。。 但这事还得听国芬说话,现在婚姻自主,得双方自愿。

  国芬不肯说话,其他人也都不出声。张炳卿为人实在,也还算灵巧,见这情景,他马上发觉自己的话似乎有些不通情理:“当然,这事首先还得请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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