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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阿宝-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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罟怼

    周树儿的心里五味杂陈得很,觉得这一天都过得乱了套。先是爹爹命她唤一个生人为娘亲。固然那生人看上去可亲可爱,自己心中也不由得生出几分亲近之意,可这毕竟是大事一桩,不是去集市上买一串冰糖葫芦外带五香瓜子二两。总之;她还未来得及思虑清楚,还未向爹爹表明自己愿不愿意呢,那边厢,那个崭崭新的娘亲竟然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瞪大了双眼,面色变上好几回,这才喊了一声“我的树儿”,其后又双手捧住脸,对着她委委屈屈、呜呜咽咽地哭了出来。

    及至听到爹爹的一番言语后,那位娘亲倒止住了哭,张着嘴,瞪着眼,显得震惊非常,后又白着一张哭出来的花脸,张皇失措地跺脚喝问:“姓周的!你、你把人家十二郎怎么了?!”

    爹爹走近那位娘亲,弯腰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小巧匕首,塞到那位娘亲的手里,却把匕首尖对着自己。爹爹合上她的手,再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匕首已刺入自己的右掌心,顿时,便有血流顺着二人的手掌手腕蜿蜒而下,一滴一滴地滴落在二人的衣裳、鞋面上。爹爹蹙眉,疼得吸了口凉气,却捉住了那位娘亲的手指,沾了自己掌心的鲜血,一下一下地抹到自己眉眼上,脸上,下巴上,而后轻轻问:“莫女侠,你再看看,你果真不认得我了么?傻阿宝,莫非要我像那日一般地瞪着你,你才认得出我么?”

    树儿心疼爹爹,想要上去帮腔,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亲眼瞧见是爹爹捉住人家的手刺伤自己的,因此算不得是人家的错,倒不好上前去断喝一声:“呔!你好大胆子,竟然敢伤我爹爹,你可知晓我爹爹是谁!”

    而爹爹此时不顾手上的伤,只管殷切地盯着人家的脸色看,虽然疼得频频吸凉气,然后他千年不变的冰山脸上却又似乎隐着淡淡笑意。

    树儿年纪小,不懂得什么大道理,爹爹的那番话,她也听得似懂非懂,但心里却也晓得爹爹必是看中了人家,想娶人家做老婆。她看爹爹对人家这般好,言语又是这般温柔,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妙,若是爹爹将来对那位阿宝娘亲也是这般好这般温柔,只怕自己势必要受冷落,因此心里便微微有些吃味,于是远远地站在一旁按兵不动,冷眼看爹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小果子等人来拉她,她只管抱着桂花树不肯挪窝。

    那位崭崭新的阿宝娘亲泪眼朦胧地凝望着爹爹的脸,傻傻地看了半响之后,忽然毫无征兆地扯开嗓子嚎啕大哭,哭声撕心裂肺,还捶着胸口跺着地,树儿倒被吓了一大跳,心里竟然也跟着有些难过起来。想必那位阿宝娘亲从前定是受了委屈。因为她从前失手打碎爹爹百兽园里的一窝蛇蛋,爹爹心疼不已,把她好一通呵斥,又罚她面壁临帖抄大字,而她好不容易抄好的字帖却被猫儿打架撕扯成碎条条时,她也是这样的哭法。

    看,爹爹不顾自己的手掌兀自滴着血,反而拿自己的袖子去给人家擦鼻涕眼泪,谁料人家竟然不领情,一把将他的手挥开,又抬脚往他脚上重重一跺,爹爹闷哼一声,生生受了。人家转身跑回屋子了,两扇木门摔得山响。

    爹爹自己抽出帕子,自己把手掌草草包扎了下,单手扶着门,在人家紧闭的门前失魂落魄地呆立了好半天,面上是喜一阵来悲一阵。眼看天已到了晌午,爹爹竟然对于树后的她视而不见,也没想到过来问问她饿了没有。

    树儿咬着嘴唇不说话,心里失落的很,惆怅的紧。但她偏不去与爹爹说自己生了气,她单等爹爹自己发觉,然后过来温言哄她,再与她赔礼道歉。然而爹爹还是没有顾上来找她,只是抬头看了看天,抬脚去了灶房。

    树儿赶紧又迈开小短腿,跟在爹爹后头。她想,爹爹终于想起来我饿啦。

    京城里带来的厨娘们挤在灶房里正归置米面菜蔬。爹爹胡乱擦了把脸,站在灶房门口,交代领头的厨娘道:“这两日的饮食要清淡些,少放油少放盐,她要是想吃辣的,记着不能给她做,她身子才好,吃不得油腻辛辣的东西。”

    厨娘点头,唯唯称是。爹爹想了想,又道:“她爱吃小米粥,记得每日早晚煮一些。肉食能免则免,鱼一定要清蒸,只是蒸好后姜丝要挑出来,她爱吃辣,却又怕姜。”

    树儿跟在爹爹身后,听着爹爹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的话,心中暗暗惊诧,看来爹爹与那位阿宝娘亲熟得很呐!想必是他两个从前背着她打了许久的交道,才有了这样拉拉扯扯的交情。但爹爹却从来没跟她透漏过一星半点。真真是气煞人。

    树儿绞着两根小手指,心里酸溜溜的,气愤愤的。

    爹爹交代完毕,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折回去,这回又道:“记得时时去给她换热水,没有热水时,她便要将就着喝凉茶了。”

    直到树儿咳嗽了一声,他才瞧见了小尾巴一样黏在身后的树儿,柔声问:“饿了吗?”

    树儿嘴上没说话,却翻了记小小的白眼给她爹爹看:你以为呢?

    爹爹哄道:“乖树儿,你先去玩一会儿,再等一等罢。”

    想打发她走?哼,想的容易。树儿偏不走,伸手拉了她爹爹的衣裳后摆不放。爹爹无奈,只得拖着她去了那位阿宝娘亲的屋子。阿宝娘亲不在屋子里。长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对东山墙的小竹林方向使了个眼色,转眼又闪了。

    阿宝娘亲正抱着她的两个小包袱坐在小竹林里轻轻啜泣,大约是哭得累了,啜泣声有气无力。爹爹过去,在阿宝娘亲身旁坐下,才摸出一块干净帕子要去给她擦眼泪,却转眼被人家扯下,丢到地上去了。

    爹爹依旧柔声细语道:“阿宝,彼时你脸上蒙了帕子,我伤重,又高烧,以至于后来认错了人,报错了恩……可是我从始至终都没有爱错人,对于此,不仅是我,便是你,心里也应当清楚得很。”

    阿宝娘亲极快地转过脸看爹爹一眼,又扭过头去,开始抽抽搭搭地哭。

    爹爹又自顾自说道:“只是,不知怎地,我从前单单对你会患得患失,动辄觉得委屈……我总以为是你抛弃了我与树儿,也因此时常对你心生怒气,可是心里头却忍不住想,假若你能回心转意,我便带了树儿抛下一切,与你一道隐居乡野,跟你到天南海北也无不可……等来等去,倒误了这许多年,也叫你受了许多的委屈。可是,若是最终还是能够与你在一起的话,那么,即便晚了这几年也无妨,我还是满心的欢喜,满心的感激……只是,从前总是我伤你太多,从今后,我不再是周锦延,我只做你的十二郎,可好?”

    阿宝娘亲脸上还挂着泪珠,却冷冷一笑:“姓十的,我从前等了你许久,盼你来找我,盼你来救我,那时你却迟迟不来……既然我困苦无依时你都不在,那么如今你也不必来不必在了,咱们今生注定是有缘无分了,若是你真想报答我的救命之恩,那么把我的树儿还我即可。管你姓周姓十,我却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阿宝了,你,我自然也是不会再要了!”

    爹爹伸手去拉扯阿宝娘亲的手,口中一声声地轻唤:“阿宝,阿宝,阿宝。”

    阿宝娘亲一个胳膊肘用力把他顶开。二人又拉扯开来,阿宝娘亲挣他不过,急得抓了几把枯叶沙土恶狠狠地往他身上洒。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爹爹差些儿迷了眼,一时间狼狈不堪,招架不住,忙对身后不远处正看热闹的小尾巴使了个眼色。

    树儿心里早就酸得冒泡了,见状也无需酝酿,张口就带着哭腔、扯着嗓子喊:“爹爹,我好饿——”

    阿宝娘亲这才看到她,连忙偃旗息鼓,鸣金收兵,匆忙抹了一把眼泪,一把推开爹爹,过来把她抱到怀里,连声哄道:“乖树儿,莫哭莫哭,咱们这就去用饭。”

    为着天气好,厨娘把饭菜都摆到了桂花树下的石桌上。桌上摆了三副碗筷。阿宝娘亲给她擦手,抱她坐好,又忍不住香了香她的小脸蛋。树儿心里有些儿害羞,却又觉得不那么生气了。

    爹爹也跟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落了座。阿宝娘亲把手里的筷子往桌子上一顿,横眉竖目地冷哼了一声,爹爹只得委委屈屈地起了身,走开几步,不知何时又从哪里摸出一本书,倚着桂花树慢条斯理地翻着看。

    树儿多少有些拘谨,才吃了几口,便与爹爹搭话道:“爹爹,你在看什么书?”

    爹爹面上露出了“你终于问我了,不愧是我家树儿”的神情来,口中却是云淡风轻:“爹爹正在看从前的一首古诗,这诗很是合爹爹眼下的心境。”言罢,握拳清了清嗓子,轻声念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爹爹虽然和她说着话,眼睛却直直地盯着阿宝娘亲看。

    阿宝娘亲怔了怔,又着了恼,脸上晕出一团可疑的红云,把手上的饭碗往桌上又是重重一顿。

    爹爹只好又委委屈屈地合上书,倚着桂花树再也不言不语了。

    为着爹爹的可怜,树儿对他的气终于全都消了,同时也觉着这位阿宝娘亲何止是可亲?简直可敬可佩。

    用罢饭,阿宝娘亲带她去屋后的小溪边蹚了一回水,捉小虫子喂了一会儿鱼,又去枣树林里摘了一堆枣子吃,还教她认了许多花花草草的名字。

    树儿又觉着阿宝娘亲是个有趣的人儿。不过才小半天的工夫,她便与阿宝娘亲熟了起来,到后头简直是难分难舍,如胶似漆。她睡午觉也要阿宝娘亲抱在怀里睡;阿宝娘亲去茅房,她也要跟到门口守着。

    傍晚,她正跟着娘亲编花环玩儿时,大文与小武拖着鼻涕跑过来,他两个像是怵她,因此也不敢靠近,只扭扭捏捏地躲在远处看着她。阿宝招手让他两个过来,从袖子里摸出帕子,给他兄弟两个挨个地擦脸,又问:“你爹娘呢?怎么今儿没见着?”

    大文才要说话,树儿已在阿宝娘亲身后对他咬牙瞪眼挥拳头。大文一缩脖子,吓得赶紧带着小武跑了。

    晚间,她要阿宝娘亲给她洗澡。二人扯了帘子,兑好热水,脱了衣裳,再一起爬到浴桶里,她坐在阿宝娘亲的膝头上,二人嘻嘻笑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阿宝娘亲摸摸她藕节似的小胳膊小腿儿,她则摸摸阿宝娘亲的眼睛眉毛与鼻子。

    阿宝娘亲道:“我是你的娘亲呢。”

    她轻轻应了一声“嗯”。

    阿宝娘亲问:“那你怎么不唤一声娘亲来听听?”

    她心里忽然便觉得有些委屈和不好意思,于是垂了头不吭声,两条肉肉的小胳膊却环着阿宝娘亲的腰不放松。

    阿宝娘亲抹了一把脸,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笑道:“你不愿意就算啦。”

    她默默垂首良久,忽然又轻轻唤了一声:“阿宝姐姐。”

    树儿心里想着其实唤一声“娘亲”也无不可,只是不知怎地,却有些唤不出口,但也又没有小孩子直呼人家大人名字的道理,于是心内计较了一番,折中了一下,唤她一声“阿宝姐姐”。如此,既不至于失礼,也能显出自己待她的与众不同和亲热来。

    阿宝姐姐嘻嘻嘻地笑几声,呜呜呜地哭两声,又把她搂在怀里好一通嬉闹。等水都凉透时,二人才从浴桶中爬出来。树儿又让新晋的阿宝姐姐为她穿衣裳梳头发,衣服才穿到一半,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从门外闪进来一个人,把她的阿宝姐姐脚不着地地半抱了出去。

    树儿轻轻叹了口气,不明白爹爹今日为何会性情大变,真是令人汗颜。

    外间的木门一通乱响,便听阿宝姐姐气喘咻咻地嚷道:“姓十的贼!你滚!你滚!”许是怕里间的她听到,刻意压低了嗓子,但却能听出阿宝姐姐她着实动了怒,随即又是噼里啪啦的一通闷响,必是有人身上挨了拳头,不消说,吃了老拳的那个,想来还是她那身为护国将军的爹爹。爹爹并不答话。拳头声响却渐渐低了下去,随即又是阿宝姐姐口中发出喘不过气似的唔唔声。

    她心里好奇又着急,生怕她的阿宝姐姐吃亏,便忙忙赤足跳下床,扒着帘子往外觑了一觑,只见阿宝姐姐被爹爹紧紧地抵在门上,两只手还被攥在头顶上方。爹爹大约是为了使阿宝姐姐不再叫骂,竟然堵住了她的嘴巴,用他自己的嘴。

    但阿宝姐姐还在奋力挣扎,忽然间,爹爹一下子松了手,捂住自己的嘴,委屈道:“好好的,你咬我作甚?”

    阿宝姐姐气哭了,低声嚷道:“就知道你是个贼!哪个同你好好的?滚滚滚!臭流氓!我的树儿还在里间!”

    爹爹涎着脸道:“若是树儿她不在——”话音未落,下巴连着脖颈已挨了一爪子,顿时几道血痕立现。树儿都替爹爹觉着疼。但阿宝姐姐的那句“我的树儿”却使得她心里边美滋滋的,甜蜜蜜的,也顾不上替爹爹委屈了。

    爹爹还嘴硬辩解道:“她还小,如何能算作是人?”

    树儿一听,也差些儿气哭了,当即摔下帘子,跑回到床上,生起了闷气。因为小,所以算不上人,这是什么话?这还是她的爹爹么?

    爹爹又挨了几爪子,这才无可奈何又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阿宝姐姐擦着肿起来的嘴唇,胡乱理了理皱巴巴的衣裳,气哄哄地进了屋。

    晚间,树儿自然也要跟着她的阿宝姐姐睡。小果子把她的小衣裳都送了过来,其后却磨磨蹭蹭地不肯走,拉着她的阿宝姐姐嘿嘿嘿地笑。树儿又吃起了味,赶紧把她赶走了。

    小果子前脚才走,桑果后脚也闪身入内。桑果先与阿宝姐姐咬了半天的耳朵,说了一堆的话。她竖起耳朵,只听出自己的大名“怡珩”二字。不知为何,阿宝姐姐听得要哭不哭的,咬了好一会儿指甲才安生。

    桑果与她的阿宝姐姐说完话,又来拉着她的手叹一气笑一气,嘴里反复念叨:“小小姐你晓得么?你毛毛头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那时候,我抱你抱得比谁都多呢!小小姐你晓得么?你长得真好看,你毛毛头的时候就好看,你长大了说不定比你娘亲还要好看呢!小小姐你晓得么?你毛毛头的时候——”

    阿宝把她推出屋子的时候,她还伸长了脖子,扬声喊:“小小姐,你晓得么——我明儿再来找你说话——”

    树儿与阿宝姐姐躺在床上搂抱着说了好一会儿话。树儿问:“阿宝姐姐,我爹爹为何要自称为‘十二郎’?你又为何要称他为‘姓十的’?他明明姓周,我也明明听见宫里的那些人称他为二郎来着。”

    阿宝摩挲她的小脑袋,理着她满头柔顺的头发不声响。树儿又自言自语道:“我爹爹也爱绕我头发,我不让他绕,他便趁我睡着时来绕,你说他怪不怪?”

    她的阿宝姐姐怪不自在地“唔”了声,没有答话,过了半响,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翻身下了床,从床底下拎出一根长木棍,结结实实地顶在门闩上,又仔细地把窗子也检视了一番。

    树儿嘻嘻笑道:“阿宝姐姐你莫要担心,我爹爹从京城中带了许多人来,都围在山脚下了,没有坏人敢过来!”

    阿宝姐姐闻言又闷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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