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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丽塔-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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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壮丽的高高苍穹中的小球莞尔一笑,那苍穹是她一手创造,就为的是让她的金鞭在落到球上时发出的那声利索的“叭叭”回响不绝。

  她的发球,美,快,充满青春朝气,那条弧形典雅而标致,尽管球疾速如飞,返弹却还容易,在长而优美的飞行途中,没有扭向,也无跌落。

  我本可以将她所有的姿态,所有的魅力永存于电影胶片上,这遗憾在今天令我灰心失意地呻吟。那是比我烧毁的快照要重要得多!她的凌空截击和她的发球密切相关,就象一首诗的尾节之于三节压韵诗;因为她,我的宝贝,她敏捷、灵动、穿着白鞋的双脚受过训练真是移动如箭,出神入化。在她正手击和反手击之间无可选择优劣,彼此不相上下——我的腰此刻仍隐隐地在为当时击球的清脆回音和伊莱克特拉的尖叫而激动不已。多丽打球很棒的一手是快速拦戴、是在加利福尼亚由内德·利塔姆教授的。表演和游泳相比,她喜欢表演,游泳和网球比,她喜欢游泳;只是我坚持认为如果不是我毁坏了她体内的某个东西——确实不是,我那时已发现!——她就会在鼎盛时期立志获胜,就会成为真正的女子冠军。多洛雷斯,臂下夹着两只球拍,在温伯顿。多洛雷斯在“单峰驼”背面签字。多洛雷斯变成职业球手。多洛雷斯在一部电影里演一位女子冠军。

  多洛雷斯和她阴郁、谦卑、安静的丈夫——教练,老亨伯特。
  她打球的精神没有谬误,没有欺骗——除了有个人认为她对球赛结果抱有那种诚意的冷漠,不过是性感少女的伪装。她,在日常生活中是那么残酷,那么狡猾,却对名次表现出天真无邪、坦诚真率及和善融融,这决定此技术二流却意志坚定的球手,不论多么蠢笨、能力多么差,也总能凭捷径冲向胜利。尽管她身材娇小,可一旦睬上往来击球的节奏,并且只要她能导演那个节奏,她就能从容不迫占据着1053平方英尺的半个场地;不过任何突然的进攻,任何来自她对手的战术突变,都能使她束手无策。在决雌雄的关头,她二次发球,那球——通常——甚至比她的第一次还要力猛还要娴熟漂亮(因为她没有谨小慎微的赢家所有的禁忌),她还会震震有声地朝球网绷绳猛抽——球倏然飞出场地。她精心磨练的一手扣杀结果被一位仿佛是有四条腿,挥舞的是弯勾桨的对手震服。她戏剧性的抽球以及优美的低弧球竟直直地落在他的脚下。她一次次往网里送软球——愉快的装假也露出慌恐,象是演芭蕾,前额的头发高束起来。她的美德和杀力全都枯竭,她甚至不能战胜气喘嘘嘘的我和我的老派高挑球。

  我认为我尤其易为运动的魔力动心,和加斯东下棋时,我看那棋盘就象一池清水,奇罕的贝壳和诡计显露在平滑的方格底部;不过这些对于我迷糊的对手来说只是沼泽和乌贼。同样,我最初给予洛丽塔的网球辅导——在她经过加利福尼亚大训练而卓有成效之前——留在我的心里象抑郁悲苦的记忆——不仅仅因为她对我的每一种建议都表示出那般绝决和恼恨的怨怒一一还因为球场宝贵的对称并未带给她内心的谐调,反而被我误教的这个气哼哼的孩子的笨拙和懒散弄得杂乱无章。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就在那一天,在科罗拉多州斗士城纯净的空气里,在通往斗士饭店陡峭的石梯脚下那片极好的场地(那夜我们就宿在饭店),我觉得我应该从隐匿在她天真无邪的外表、她的灵魂、她的美德下的背叛恶梦中解脱出来了。

  她抽球很猛,很平,用她平常总是不费力气的一掠,就送我许多低球——节奏谐调而清楚,几乎将我的脚步动作简化成一个转圈不必左右奔跑——打得好的人能懂我的意思。我的大力发球是家父所授,他还是向他的老朋友,大冠军德卡格或博尔曼学的;如果我真想找她的麻烦,这发球就一定能够她一呛。可是我为什么要气坏这么个清澄的宝贝呢?我说过她裸露的手臂上有八颗种痘的疤痕吗?说过我爱她无可救药吗?说过她只有十四岁吗?

  一只好奇的蝴蝶飞过来,降落到我们中间。
  两个穿网球短裤的人,一个红头发的小伙子大概比我小八岁,小腿被太阳晒得粉亮粉亮,另一个怠倦的黑女子,忧郁的嘴角,坚涩的眼睛,比洛约大两岁,不知是从哪儿钻了出来。象一般虔诚的新手一样,他们的球拍包着套,装在木夹里,他们那样子仿佛拿着的不是特别膂力自然又舒展的外延,而是铁锤或大口径散弹短枪或铁钻,或象我自身累累罪孽。他们非常不恭敬地坐在球场边我放衣服的一条长凳上,继而开始自由地发表着他们的赞赏,赞赏洛天真地帮我坚持下来的大约五十个来回——直到出现了一次中断,她气喘不止,正击的一球跑出了场外,于是,她渐渐化入迷人的欢笑,我金色的宝贝。

  那时我觉得口渴,就朝饮水处走去;一辆“红头发”跑过来,一副谦恭样,请我们打混和双打。“我是比尔·米德,”他说。“这是费伊·佩奇,女演员。《马菲在说》——”他加了一句(用他可笑的连套带夹的球拍指着已经和洛丽塔攀谈起来的费伊)。我正要回答说“抱歉,但一一”(因为我讨厌让我的小母驹卷入与生手的较量),忽然一声特别悦耳的喊叫转移了我的注意力:一位侍者跑下饭店的台阶朝球场而来,一边还对我做着手势。对不起,我有个紧急长途——实际上太急了,电话线正等着我。当然。我穿上衣服(内兜里是沉沉的手枪),告诉洛一会儿我就回来。她捡起一个球——以那种欧洲大陆脚式拍球戏的方法,那是我教她的拿手好戏之一——笑了笑——她对我笑了笑!

  跟着那男孩走上饭店,一种可怕的平静使我的心飘忽不定了。用句美国话说,报应、病苦、死亡、永恒都是以一种令人厌恶的无意义形式出现,此时便正是如此。我把她交给了生手,不过现在已很无所谓。当然,我要斗争。噢,我要斗争。最好毁灭一切,不再向她投降。是的,真是个上升。

  到了柜台边,一位严肃正经、长着罗马鼻的男士递给我一张纸条。我暗想,他的过去可能是隐晦的,专事奖励调查研究的。电话还是接断了。字条上写着:

  “亨伯特先生。博尔兹利(原文如此!)学校校长打来电话。夏季别墅——博尔兹利2—8282。请马上回电。万分重要。”

  我走进电话亭,吃了几片药,和大气中的幽灵差不多斗争了二十分钟之后,解决问题的四重唱渐渐清晰可闻了:女高音,比尔兹利没有这么个号码;女低音,普拉特小姐正在去英格兰的路上;男高音,比尔兹利学校没打过电话来;男低音,他们不可能这么做,因为谁也不知道我那天恰在科罗拉多州斗士城。经我的追逼,那罗马鼻子只得去查寻是否有长途电话。根本没有。只能是从本城某个自动号码盘打来的,伪称长途电话。我谢过他。他说:好说。我拜访了麦莱酒男士的居室,又到酒吧喝了杯浓酒,就走上回去的路。刚刚下了第一层楼梯,我便看见,远远的底下的网球场看上去就象块小学生乱涂过的石板,镀着金辉的洛丽塔正在那儿打双打。她就象美妙的天使穿梭在三个可怕的笨蛋中间。其中有一人,是她的搭档,换位时,开玩笑似地用球拍朝她的后边拍了一下。他的圆脑袋很突出,穿着与上衣极不相称的褐色裤。突然一瞬间的骚乱——他看见我,扔掉球拍——我的!——快步上了山坡。他摇着手腕和胳膊肘,滑稽地学着早期的飞机模样,弯着腿朝公路上爬去,他的灰色轿车正在那里恭候。一转眼他及他的灰色就无影无踪了。我下来时,剩下的三个人正在收拾,挑捡着球。

  “米德先生,那人是谁?”
  比尔和费伊,两人看样子都很茫然,播了摇头。
  那冒失的入侵者闯进来打双打了,是不是,多丽?多丽。我球拍的把儿还是温热的,令人恶心。回饭店之前,我领她进到一条小路,小路被芳香的灌木覆盖着,鲜花象烟雾一样,我刚要发泄一场酝酿成熟的大哭,并以最卑屈的态度祈求她澄清一切缠绕我身边的尴尬事;这时我突然发现我们就在米德二人身后——匹配的人,你知道,在旧式喜剧里总在很抒情的情致中相会。比尔和费伊都笑得有气无力——我们终于成了他们的秘密笑柄。不过确实无关紧要!说来好象真地无关紧要,显然,假定生活就是以它惯例快乐自动旋转着,洛丽塔说,她想换上一套泳衣,下午余下的时间都要泡在游泳池里。多么灿烂的日子。洛丽塔!



  21
  “洛!洛拉!洛丽塔!”我听见自己在门口朝着太阳呼喊,以时代的声学,天数已尽的时代,满怀的渴望、热情和痛苦,加重了我的嘶喊以及它的沙哑;即使她已死,这喊声也肯定能拉开她尼龙寿衣的拉锁。洛丽塔!在洁草铺地的阶梯中间,我终于找到了她——不等我准备好她就先跑了出来。

  噢洛丽塔!她在那儿和一条该死的狗玩呢,不是和我。那牲灵是一种小猎狗,正玩着一个湿乎乎的小红球,丢掉又叼起,咬来咬去。我只是想看看她在哪儿,我的心在那种境界中不能畅游,但谁又在意——她在那儿,我在那儿,穿着我的睡衣——于是我停止了呼叫;她穿着她的阿兹特克红色泳装短裤和乳罩东跑西跳,突然间,她的姿态有什么震动了我……

  是一种颜狂,她嬉笑过度,那简直不是件好事。甚至连狗似乎也为她的夸张举动弄得大惑不解了。我观察着局势,将一支温热的手放在胸口上。草坪后面隔开一段距离的绿松石天蓝色游泳池,不再位于草坪后面,而是在我的胸膛内,我的身体在里边游荡,象大便飘浮在尼斯蓝色的海水中。有一位泳者离开了游泳池,一半身体被大树繁茂的浓荫所遮蔽,他稳稳地站着,抓着缠在脖上的浴巾两端,一对琥珀色的眼眼紧紧追踪着洛丽塔。池那么站着,隐蔽在太阳和树影里,模样不清,只显出裸露的部分,他湿漉漉的黑发粘在他的圆头上,他的小八字胡是一个潮湿的油点,他胸口上的汗毛象分布匀称的一片奖品,他的肚脐有规律地跳动着,多毛的大腿滴落着晶莹的水珠,他浸湿的紧身黑色游泳裤鼓着,精气胀裂,一副肥硕的胸,后背象一面软垫的盾,盖住他正面的兽性。正当我打量着他椭圆形胡桃色的脸,我忽而恍然了,我之所以认出了他,正是我女儿面部表情的反应——同样的祝福,做同样的鬼脸,只是他的样子使这一切都甚为丑陋。

  我也知道这孩子,我的孩子,明白他在看她,却沉醉于他色迷迷的目光,故意表演了一通蹦跳和欢快,这下贱又迷人的浪荡女。她够那只球却失了手,仰面朝天摔了一跤,她猥亵的一双嫩腿疯了似地在空中荡来荡去;从我站的地方,就可以觉出她兴奋的麝香气息,而后我看见(因一种神圣的厌恶而惊呆了)那男的闭上了眼睛,露出他小而平整的牙齿,靠在一棵树边,树上一群有斑点的技极颤抖起来。不久,一个奇异的变化发生了。他不再是只色狼,而是天性善良忠厚的瑞士表兄,古斯塔夫。特拉普,我已经提过不止一次了,他过去总是以增加体重的功苦抵制他的“狂欢”(他喝啤酒加牛奶,这头棒猪)——在湖边上跌跌绊绊,叽哩咕噜,他那套缺一只肩膀的游泳衣漂亮极了。这位特拉普在远处瞥见我,把浴衣搭到背上,又假装无忧无虑地走回游泳池。仿佛是太阳撤出了比赛,洛懒洋洋的,慢慢地站起来,对小猎狗放到她前面的球弃之不睬。谁能说出我们这位半途而废的顽皮姑娘令一条狗多么心痛欲碎?我说了几句,而后坐在草地上,胸口剧痛,吐出一大堆褐色和绿色物,我从不记得何时吃过这些东西。

  我看见洛丽塔的眼睛里不象是惊恐,更象是心计。我听见她对一位善意的太太说她爸爸旧病复发。于是我久久地躺在卧榻椅上,一小杯一小杯吞咽着杜松子酒。第二天早晨我感觉强健了,就又上了路(这件事在后来的几年里,没有一位医生相信)。

  22
  我们在埃尔芬斯通“银铃园”预订的双人房,结果发现是光滑的褐色松木板房,我们第一次无忧无虑的旅途中,洛就特别喜爱这种;噢,现在情况已是多么不同!我不是指特拉普或特拉普们。总之——是啊!,真的……总之,先生们,一切都是够清楚的了,所有这些摸样无二,坐在彩色变幻的小汽车里的侦探,都是我这被迫害狂所产生的幻觉,是建立在巧合和偶然相似上的再现形象。让我们讲究点儿逻辑的想法挤满了我自负的高卢人大脑——并进而设想出一位为洛丽塔发了疯的推销员或喜剧式匪徒以及他的副手要迫害我,用骗局诈我,要有然就肆意利用我与法律的奇异关系而占我便宜。我记得我低唱着将恐慌唱走。我记得甚至强行推理出“博尔兹利”电话的解释……但是即使我能甩开特拉普,就象甩掉我在斗士城的草地上的骚动那样,明知新纪元开始的除夕夜,洛丽塔是那般可望而不可及,又是那般可爱动人,我的身心虽极为痛苦,却仍是无可奈何,那时我的理智会告诉我,她的性感少女时代就要结束,对我的折磨也就要停止。

  一阵附加的、可憎又完全无缘无故的烦恼又预先在埃尔劳斯通仁慈地恭候我了。到最后这个落脚地的途中——未被灰色侦探或曲折前行的小丑污染过的二百哩山区——洛一直闷闷不乐、一言不发。她很少瞥一眼凸现在山上的那些举世闻名、形状奇异、红艳威严的巨石,它可是那位气质特殊的女演员超脱苦海的起跳点。城是新建的、或重建的,建在一片七千英尺高的山谷平地上;我希望这地方很快就会使洛厌腻,我们就可以继续开往加利福尼亚,开往墨西哥边境,开往神话般的海湾,仙人掌荒漠,海市蜃楼。乔斯。利扎拉本乔,你们记得的,曾计划带着他的卡门逃至美国。我回忆起一次中美洲网球比赛,多洛雷斯。黑兹和加利福尼亚各学校女子冠军都光彩耀人地参如了。以微笑开路的友好访问自然消除了护照和体育运动的界限。为什么我希望在国外我们会幸福呢?环境的变化是个传统谬误,但天数已尽的爱情和肺脏却总对此依赖无比。

  海斯夫人,是位活泼、砌着厚厚胭脂、蓝眼睛的寡妇,是汽车旅店的老板娘;她问我是不是巧得很也是瑞士人,因为她姐组嫁了个瑞士滑雪教师。我是,但我的女儿却有一半爱尔兰血统。我登了记,海斯给了我钥匙和一副闪烁的媚笑,又继续闪烁着指给我停车的地方;洛慢慢走出车,身子微抖:明亮的夜空无疑是清凉的。走进屋,她便坐在桌前的一张椅子里,把头埋进胳膊弯,说她感觉不好。装假,我想,装假,毫无疑问,为了躲避我的抚爱;我感情焦渴;正当我想去抱她,她竞开始伤心、凄凉地呜咽起来。洛丽塔病了。

  洛丽塔要死了。她的浑身滚烫!我量了她的体温,口试,而后查了查我幸好记在小本上的一份公式,费劲地将华氏换算成我少年时代熟悉的摄氏以后,我发现她有四十度四,至少这是有问题的。歇斯底里的小性感少女,我知道,可能会烧到各种各样的度数——甚至烧到要命的度数。检查了她可爱的小舌,她身体的精华部分之一,如果我不是看到它已经通红,我就会给她一小口加香料的热萄葡酒,两片阿斯匹林,再将高烧吻退。我脱下她的衣服。她的呼吸酸甜参半。她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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