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入梦,炙瑷如玉-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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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
　　“跟你说话一向不用费劲，难道你还不知道我这样的用意？”
　　“知道是知道，可是你此去少说至少得守三年，我怎么可能让你去那么苦的地方待那么久！你别瞎想了，我会想办法的。”
　　瑷曦离开云炙的怀抱，站了起来。
　　“你不要犯傻，这个时候你是知道的，实在不应该为韩家出头。我擅离职守，不尊皇命，就是被砍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以退为进是最好的办法了，再说，哪个边关是不苦的？身为皇朝大将，去边关也是必然的。”
　　沉默了一阵，云炙开口说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会尽快转达给皇上的，皇城的事你放心。还有，皇上已经接到消息，月容妃在返程的路上了，我会赶在她到达之前，让皇上下达你去牙峪关更替的命令。”
　　瑷曦开心的笑着，她知道云炙是最懂她的：“只是难为我们自己了，看来婚事有的拖了。”
　　云炙笑笑的看着她：“拖片刻我能容忍，拖久了可不行！”
　　云炙顺利的说服了硕熠，瑷曦不能入皇都，便在城门接了圣旨，立刻前往牙峪关替换已经值守了五年的卫将军。当然皇上并未在城门迎接病臣，主要是考虑到影响，皇朝一品定国大将军叱诧风云二十余载，其英雄形象早已扎根在人民心中，如今带病归朝，一切都在私下进行，不愿引起民间议论。
　　瑷曦接旨，立刻马不停蹄的往西北边的牙峪关赶去。
　　牙峪关崇山峻岭，是边界也是天险。由于路非常难走，所以这边的生活条件并不是很好，物资运输几乎两月一次。而且气候阴湿，很多退伍老兵都患上了风湿的毛病。
　　但是不往苦寒之地走，恐怕消不下皇上的疑虑，瑷曦苦笑。
　　守营士兵只见远远一人一骑飞奔而来，才一眨眼的功夫这人就已经到了眼前。好俊的骑术！守卫不由得心中赞叹。
　　来人翻身下马，身形看起来十分单薄。
　　瑷曦亮出军令，守卫立刻带她前往帅营。
　　瑷曦一离开，门口的将士都议论纷纷起来。早就听说皇上赐封了一位女将军，而且以身护主，前一阵子与丰蛮大战也立得军功，今日这女子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位女将军了！除了她，还没听过有其他女将士。
　　瑷曦入帐，将皇上的御旨宣读与卫将军。卫将军听闻皇上如此关心自己，现在不满六年便招自己回朝，心中激动的不能自已，直呼皇恩浩荡。
　　接旨后才看清楚来接替他的是面前这个小丫头，不免十分惊讶。
　　“你就是那个归德朗将？我朝第一女将？”
　　瑷曦咧出大大的笑容，怎么看也不像那个传说中武功高强出手狠辣的女将啊。
　　“卫将军，就是我啦。末将早就想来体会一下牙峪关俊秀的山水，只好让卫将军回京，我才能有机会过来啊。”
　　卫将军看着她明媚的笑颜心中升起一丝好感，担忧的责备瑷曦：“哎！你这个小女孩不知天高地厚。这里条件艰苦，哪儿是一个女孩子该来的！”
　　瑷曦心中感激，卫将军只比父亲小一点，但也算是自己的长辈了。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是看得出是个耿直人。
　　“卫将军，你放心。司淂、北尧、充门、牙峪关，只要是边城就没有一个不艰苦的。司淂和北尧我都去过了，所以这里我也应该来看看。你是将军，虽然我品级没你高，但是我也是将领啊。你都能在这里坚守，我为什么就不能呢。”
　　卫将军愣了一下，便哈哈的豪爽大笑起来：“你还真和你父亲一个样，他也是说一不二的牛脾气！”
　　卫将军吩咐亲卫晚上烤全羊，叫上所有士兵联欢。
　　“贤侄女，在下能做的就是给你接风了，以后，就靠你自己好好干了！若是觉得苦就给我捎信来，我再跟皇上申请回来驻扎就是！”
　　瑷曦开心的大笑：“谢谢伯伯！你放心，你就在皇都安心过你的日子吧。我敢嚷嚷苦，怕是我爹爹先就来把我依军法处置了。”
　　卫将军很快就踏上还朝的道路了。牙峪关因占着地利，所以驻军并不多，只有两万人。瑷曦这个年轻小姑娘来做将领，有些士兵很崇拜，但也有些老兵对在一个女人手下供职十分不满。
　　瑷曦对谁也笑笑的，很快累积起了不错的人缘，甚至还有些年轻士兵对这个英姿飒爽的将领心中起了情谊，枯燥的军中一下子热闹起来。
　　瑷曦时不时的约上对她有所不满的军士，不是饮酒聊天，就是畅谈谋略，有时也相约狩猎比武一较高下。
　　瑷曦平易近人，但是一说着军中事物立即跟换了个人似的，深思熟虑，行事狠辣。瑷曦的威信一步步树立了起来，军营在她的管理下扰民事件也渐渐变少了。
　　很快，原本对瑷曦颇有微词的人渐渐都改观了对她的看法。归德朗将虽然是女子，年纪也不大，但是人豪爽，谋略佳，武艺更是在军中所向披靡。
　　瑷曦努力的适应军中的生活，军中女子甚少，瑷曦生活也不如原来方便。谁也不知道她表面上的明朗和老练的处事手段，私下独自在夜里练习和琢磨了多少遍。
　　山中不知时日，很快半年就过去了。几乎每十天就会收到家中的来信，爹爹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由于肺部受了较大创伤，所以对行气有很大影响，爹爹可能已经不再适合上战场了。
　　对于此事爹爹十分沮丧，反倒娘亲很高兴，直说自己可以少操点心，能够和爹爹过两天不分离的日子了。
　　娘还说让自己劝劝哥哥，哥哥在北尧驻守，北尧被整治的焕然一新，皇上又给哥哥提了一品，可是对召回却只字未提。
　　娘操心哥哥的婚事，在皇都已经为他物色了一个官宦家的姑娘。这个未来嫂子名声极好，美丽贤达在官宦子女中是出了名的。所以那家一来说亲，娘就赶忙拍了板。
　　可是谁知一向听话孝顺的哥哥这次却怎么也不松口，只说自己归朝遥遥无期，不想耽搁了女儿家。这个未来嫂子倒也是个硬脾气，只让媒人带句话给哥哥，说是自己一直仰慕怀远将军，此生非怀远将军不嫁！
　　娘听着倒是乐呵了，可是这边哥哥却死也不回话。于是韩夫人只有千里迢迢让瑷曦好好劝劝瑷杰，他们俩从小亲厚，总不能以后两个妹妹都嫁人了，哥哥却还不娶吧。

　　第五十八章　军中大婚

　　瑷曦和哥哥平时也有通信，多是问候一下彼此的情况，提醒注意身体等等。
　　收到母亲的委托后，瑷曦斟词酌句的写了封信，将母亲的意思转达给哥哥，也小心翼翼的劝说了几句让他赶快成亲的话。瑷曦想起荷塘边哥哥的身影，心里知道哥哥有意中人。瑷曦以为母亲选的人不是哥哥所想，所以他才无动于衷，于是便多嘴的提醒哥哥，若自己有意中人不如告诉母亲，让她尽快去提亲，要不这么拖着也不是事儿啊，白白耽搁了皇都痴心的未来嫂子。
　　瑷杰隔离很久才回信，信很短，只是说自己会考虑，但是都等归朝后再说，现在着急也没办法，不可能让人家娇滴滴的女孩子到边关来吃苦吧。
　　瑷曦心想也是，自己都在这里适应的难受，个中努力更是数不胜数，平时生活也小心翼翼，毕竟是在男人众多的军营中。更不要说那么柔柔弱弱的女子来边关，终日身处军营了。
　　只是瑷曦心中也担心，韩家的韬光养晦并不是那么快就能结束，这一拖要拖到什么时候啊。不要说哥哥未定的亲事，就连自己已定的婚约实现之日都遥遥无期。
　　除了家书，玉桥也给瑷曦来过两次信，都是关于月姬的。
　　玉桥说月姬自从春天回宫后就有些奇怪。最先开始，皇上常常去荣华宫，日日都很开心，对月容妃恩宠更甚从前。月姬回宫以来，皇上甚至连已怀有身孕的皇后都没去探望过。但是不出一月，不知月姬犯了何事，皇上龙颜大怒，吩咐将月容妃软禁在荣华宫，除了平日贴身照料月姬的婢女和内侍，其他任何人都不准接近荣华宫。
　　玉桥曾经试图查探究竟，但是月姬被看守的很牢，根本看不到其踪影。玉桥便想这样也好，月姬失宠，就不会再给大家使坏了。
　　月姬被软禁后，硕熠对玉桥越加倚重，无论大小事都拉着玉桥一起商量，常常搞的玉桥疲惫不堪。很奇怪的是，皇上一面倚重玉桥，但是另一面却对玉桥却越发冷漠，常常寒着一张脸，看着玉桥的时候也面露阴狠，像是有莫大的隐忍。连皇上身边的内侍都说，皇上的龙威越来越大，心思越来越深不可测。
　　瑷曦思量一番后，建议玉桥去找皇后，看看能否从皇后口中探听下月容妃到底出了什么事。
　　隔了两月，玉桥的第二封信来了，便是说的此事。
　　玉桥以代瑷曦问候皇后为由前去拜见，皇后略知瑷曦和月容妃之间的博弈，便透露了一些口风给他们，说是月容妃休养期间得了失心疯。
　　月姬心中有魔障，以至于现在的她完全活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刚回来的时候皇上还未发现，后来渐渐察觉不对，越来越觉得月容妃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所以皇上杀了所有跟随月容妃的御医灭口，但念在以前的情分上，只把月容妃软禁了起来。
　　瑷曦看着信，心中震动很大。人在做，天在看！大家还在自顾不暇的时候，她却被自己心中的魔障逼成了失心疯。真是除了感叹，还是感叹。
　　她如今这样，自己倒不是很惊讶，月姬从之前不就是活在自己的幻想中吗？！幻想自己是有爱心的人，养了小猫；幻想自己是端庄贤淑的人，爱上了玉桥；又幻想自己拥有能掌控一切的力量，嫁给了硕熠；最后，她终于迷失在幻想里，再也走不出来了。
　　瑷曦放下信，这个于月姬应该算是好事，至少她在自己的幻想中过的很愉快。对月姬来说，心就是那个最大的骗子，别人可能骗得了一时，而心却骗了她一辈子。自己还没来得及对付她，她就得到了惩罚。
　　瑷曦叹了口气，也许自己也是幸运的，自己并不想变成第二个月姬，活在复仇之中。但是一想到偌绯和梓潼，对月姬的恨又难以抑制。现在她自食恶果，算是对所有人的解脱吧。
　　瑷曦与所有人都有联系，可是最该联系的那个人怎么未见只言片语？瑷曦倒不是担心云炙会变心，只是担心他别出什么事。
　　这日，牙峪关难得风和日丽，瑷曦命副将操练士兵，自己却使回性子偷回懒，拉了一匹高大的骏马出营游山。
　　一出营便是大半天，直到太阳西沉，瑷曦拎着一堆山鸡野兔策马狂奔回营。入营时连速度都未减，只将手中的野味往守卫的士兵处一扔，待士兵反应过来，人都已经策马远去了，空中只留着一句话：“让厨子烤了，晚上给大家加菜！”
　　守营士兵口中的话连说出的机会都没有，只有呐呐的吞回肚子里，想着反正有的是人会去禀报归德朗将的。
　　瑷曦栓好马，渴坏了，长驱直入的往自己的营帐中走去。
　　奇怪了，帐前守卫士兵都不见了，看来自己最近的管理有些松懈啊，瑷曦边想边捞开门帘。突然，里面伸出一双手臂，死死的把瑷曦箍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瑷曦正要叫唤，一阵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瑷曦圆圆的眼睛不受控制的氤氲起了薄雾，瑷曦的头被抬起，一个火热的吻便落了下来，带着无穷的相思和无尽的缠绵。
　　“我这里的人都是你给支走的？”
　　“不支走，不是破坏你一军统帅的形象嘛！”
　　“你怎么过来了？”
　　“不想我？”
　　“哼！我看是你不想我！那么久了也没个信。”
　　“想，怎么不想，我这就是等不及了来和你成亲的啊。”
　　“啊！”瑷曦这下比见着他还惊讶：“你说什么？成亲？”
　　“是啊，你忘了我跟你说过，拖片刻我能容忍，拖久了可不行！”云炙狭长的眼眸此刻看起来带着无穷的魅惑。
　　“可是，可是我不能回皇都啊。”瑷曦有点言语不能了。
　　“回皇都干嘛，成亲，新郎新娘都在，不就可以了？！”云炙继续逗弄她。
　　“可是，可是我爹爹和娘，还有你父母都不在啊。”
　　云炙不忍心再逗她了，挑唇一笑，转身倒了杯水给她，自己坐下慢慢开始说。
　　“这半年我就是忙着处理皇都的事物。你知道的，皇上只相信我和瑷杰。可是瑷杰是韩家人，牵涉甚广，所以不得已被派驻北尧。我要和你在一起，势必得离开皇都，不给皇上安排好，皇上能放我走吗？而且为了让皇上同意我也驻扎此地，还主动申请自降一级作为代价。哎，可是我在皇都累死累活，人家却不知道，还怨我不想她！”
　　瑷曦被惊讶和欢喜冲昏了头。这半年，他都在为他们的相聚努力着，自己也知道硕熠要放开云炙有多么不容易，即使没有在他身边，自己也能想象他这半年有多累。可是他为了怕自己担心，对自己只字未提，现在，他终于一身轻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云炙拉起瑷曦的手：“两边父母都同意了，你回朝遥遥无期，不能傻等吧，所以他们一致同意我过来和你成亲。只是没有父母，没有朋友，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瑷曦喜悦的眼泪顺颊而下，主动垫起脚，在云炙唇上轻轻一吻：“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你知道我从不在意那些，能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云炙长长舒了口气，自己还真有点担心瑷曦会不愿意，对于她，自己好像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云炙紧紧的环住瑷曦，轻轻在她耳边念到：“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瑷曦和云炙真的在军中举行了大婚。
　　大婚这天，瑷曦穿着云炙带来的喜袍，云炙也穿上新郎官的红衫。没有长辈，没有朋友，也没有华丽的排场，两人只是在两万名士兵的见证下正式结为夫妻。
　　祝福声震天响起，瑷曦和云炙脸上堆满幸福的笑容。铁血的军营也扬起了浓浓的温情。
　　两日后，远在北尧的瑷杰收到了瑷曦的来信。
　　瑷杰手中紧紧攒住薄薄的信纸，独自策马出了城门。
　　整整一夜，一人一骑伫立在北尧城门外苍茫的天地中，未曾动过。干燥的狂风扬起瑷杰紫色长袍，带走了他脸上的水汽和温热的体温。

　　第五十九章　爱的证明

　　之前两人长期分离，两地相思，而且婚前怎比的婚后的亲近。新婚不久，你侬我浓。
　　带着余热的秋日长风，吹来了丰蛮人再次进犯北尧的消息。丰蛮人经上次一役学聪明了，此番是突袭，事先保密功夫做的甚好，未露出任何征兆。敌人如破空之箭来势汹汹，北尧的七万军队抵挡丰蛮的突袭十分吃力。
　　云炙、瑷曦在牙峪关接到皇都急传而至的圣旨，立刻带兵前往北尧助战，云麾大将军将带十五万大军尽快赶到。
　　瑷曦念及哥哥安慰，心急如焚，与云炙连夜整军进发北尧。
　　牙峪关与北尧相隔不远，急行军的话两日即可赶到。但不能指望仅不到两万的士兵能止战，最好的愿望只能是缓解战况，拖到云麾将军带领大军感到。
　　瑷曦和云炙到达北尧时，瑷杰已经累的不成人样了，一脸胡子拉碴，见到他们后终于体力不支晕倒在地，云炙赶忙和亲卫一起把瑷杰送入营帐休息。
　　士兵还可以轮换休息，可是瑷杰已经苦撑十天了，每天合眼的时间加起来也不到一个时辰，这些时日全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支撑他。
　　瑷曦一身盔甲，代替瑷杰站在城楼上。
　　丰蛮这次的将领显然比上次的善于用计谋，一来就猛攻，意图在皇朝援军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