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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前明月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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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又抹。他就像小孩子盼望过年一样,盼望着老婆的大驾光临。我有些发笑:

  “真是个浪漫主义者,干脆买束鲜花?都老夫老妻了,神情还像个新郎官巴望着轿子船的样,呵呵。”

  王木匠故作神秘,顶了我一句:“你小把戏,懂什么?”

  木匠跟房东借了辆旧自行车,一溜烟去车站了。

  在凤城打工的三圩木匠有五六个,活计少的时候,他们单兵作战,各自为政;多的时候或者接到个像样的“工程”,他们便迅速集结起来,像蚂蚁接到同伴的呼唤、搬运食物一样迅速。木匠就是那只呼朋引伴的蚂蚁。我对木匠很是尊敬,不仅是因为他的聪明,更重要的是因为他的凝聚力、指挥才能。他有非凡的领袖气质,关键时候能呼风唤雨,一呼百应,这是他的木匠事业蒸蒸日上的重要原因。最近他在莲花小区揽了不少活,“工程”巨大,凭他和永贵的力量完工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有了这几个老乡,木匠心里有底了。木匠的统筹法学得很好,能根据业主的对“工程”速度的需求来安排人员的多少,统筹兼顾,尽可能提高工作效率。木匠们似乎缺乏*意识,没有投票没有选举更没有民意调查,心甘情愿地就确定了王大富是他们中的领袖,听凭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在凤城的三圩人会思考会琢磨的不少,但深思熟虑后能果断出击的不多,木匠应该算一个。这和他打麻将的风格一样,听牌了,就要敢于向前冲,“要钱用,向前冲”嘛,勇往直前,蹈死不顾。这次木匠出击的是几个拆迁的地方——凤城市政府提出“三年再造一个新凤城”的口号,拆迁是遍地开花。木匠瞄准之后,把一些旧门窗 、旧家具用买废品的价格买下来,运到三圩、安丰农村去卖。木匠有自己的观点,世上没有真正的废品,只是暂时放错了地方,农村有许多旧房子翻新,这些用得着。

  徒弟永贵也是个放错地方的废品。收永贵为徒确是木匠的高明之举,虽说永贵上学时成绩不咋的,但确实聪明灵巧,是块做手艺的好料子。就像当年的木匠一样,永贵的木工活一点就通,干活还不惜气力。可能是受他在温泰的舅舅影响,这小子还很有商业头脑,木匠的许多灵光一现的想法就是他点拨的。木匠也不是个吝啬的人,除了毫无保留地传授手艺,供他吃喝,还开他三百元工资,吩咐他,让他攒起来,以后回三圩砌房子娶婆娘用得着。  

  王木匠告诉我,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手漏,聚不了财,痴迷彩票,一买就是十多块。这多幼稚啊,想中个五百万,癞蛤蟆吃天鹅肉,这不是指望太阳从西边出来吗?          

  田嫂带了不少东西,除来一些衣服外,还有一袋大米,一篮子草鸡蛋,三斤黄鳝,五六斤小螃蟹。

  晚上,桂才不上自修,王木匠一家请我和永贵吃晚饭。田嫂有点不好意思:

  “没带什么,这几斤小螃蟹小是小,倒是大河里的,蛮实惠的。”

  清水煮好后的“无肠公子”端在了桌上,红红的,还保持着张狂姿势。蟹膏把蟹壳撑开了,露出了鲜红的蟹膏,确实不错。田嫂把醋 、生姜末、酱油、味精调好了,大家沾着吃。 

  水乡人都知道,螃蟹分为三种,塘蟹、小河蟹、大河蟹。大河蟹品格最高, 大河里水流动,水质好,螃蟹食性杂,个头大。前几年,我的同伴在三圩镇大码头洗澡,从河里捞出个硕大无比的毛竹头,居然有个大螃蟹龟缩在里面,张牙舞爪 。劈开毛竹后,螃蟹重达二斤八两,大蟹长期寄身于竹筒里,身体稍有点变形。同伴卖了一百五十元,羡煞了他人。

  “西风吹,蟹脚痒,金秋正好吃蟹香”。桂才咕噜着从什么作文书上看到的句子。没有红膏大蟹,吃些这些地道的水乡河蟹也不错了。王木匠很高兴,喝着大麦烧,轻轻敲着碗的边沿,按着节奏唱着一首老歌:      

  “山清水秀太阳高,好呀嘛好风飘,小小的船儿走过来,她一路摇而摇——”

  我知道,王木匠的喉咙不错,他是三圩镇的文艺人才。三圩镇是个文化氛围很浓的乡镇。每年春节都有群众文艺表演,木匠和田嫂都有副好嗓子,田嫂的高音特别出色,他们都曾经是镇文化站的台柱子。

  小时候,我清楚记得,文化站节目彩排,木匠和田嫂演唱《夫妻双双把家还》,木匠故意把“我挑水来,你浇园”唱成了“你挑水来,你浇园”,吃了田嫂一顿鼓槌般的粉拳,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晚饭吃得很快,王木匠吩咐了几句,打发永贵走了,又回头对我笑着说:“这几天桂才和你挤一下。”我看到木匠有些怪异而神秘,这种表情和木匠有了新的工程,准备跃跃欲试大干一场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第 16 节
该说说贵锁了。

  虽然都是三圩的,但我和贵锁以前几乎没有接触,当然知之甚少。我对贵锁的了解,都是从王木匠的嘴里。酒桌上的王木匠什么都谈,当然少不了老同学。

  三圩来凤城打工的,贵锁算是比较早的。 十八年前,他曾是我们镇上的骄傲,三圩高中的头号种子选手。那时,三圩高中办得红红火火(七年前才因生源锐减撤并到安丰中学,这是后话),升学率很高,在兴化农村中学中数一数二。贵锁不仅成绩好,而且动手能力强,喜欢小发明小创造,深受老师喜欢。老师们断言这孩子前途无量,考个名牌大学十拿九稳。夸张点说,贵锁的一只脚已经跨进了大学的门槛。

  和王木匠的“早熟”不同,他属于“开窍”晚的,在班上他和木匠属于“一静一动”,两个极端。当木匠像忙碌的蜜蜂一样,在女孩丛中飞来穿去的时候,他一般都是静静在一旁看书学习。看来这和家庭教育有关,在农机厂工作的父亲对贵锁要求很严,常用“稻垛子堆到屋梁,不抵大会上表扬”之类的话敲他耳边,常讲“悬梁刺股凿壁偷光”之类的故事激励他。事实证明这些传统教育还是有效的,三圩中学的喇叭里经常传出“向姚贵锁同学学习”的号召,贵锁成了三圩中学学生的偶像、目标。所有的三圩人都相信:姚家要出个状元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临近高考的前四天,贵锁的父亲突然中风,生命垂危。贵锁知道父亲有血压高的毛病,不知道这么严重,这可是节骨眼上啊。“天怕乌云地怕荒,人怕疾病草怕霜”。怕也没有用,摊上了你,你就认倒霉呗。贵锁是个孝心儿,少不得操劳忙碌,身心疲惫。进了考场,贵锁心还在医院里。心猿意马怎么能行呢?结果当然是发挥失常,名落孙山。老师同学惋惜不已,家里人更是遗憾万分,贵锁本人就不必说了。但木已成舟,没办法了。别人安慰他,他比别人看得开,化用了一句《雷雨》中鲁侍萍的台词回答:“命,不公平的命啊——”

  许多人建议他复读。据说,当时我们三圩高中的林校长还特地登门动员,承诺愿意免去一切费用,贵锁婉言拒绝了,考上了又怎么样呢?

  落榜的打击更让贵锁的家庭雪上加霜,父亲身体更不行了,风中的蜡烛一般,苟延残喘,命在须臾。为了家庭,他顶替父亲进了我们镇的农机厂工作。 查阅资料,刻苦专研,贵锁终于自学成才。贵锁很巧,车工、钳工他都能拉得出,打得响。刨、削、铣、锉都有板有眼,有模有样。很快,他成了农机厂的大师傅。

  就像后来的三圩高中一样,农机厂红火一阵后,很快疲软倒闭了,贵锁沮丧着回到家。为了生活,他打通了自家墙体临街的一面,做了个老板,卖起了铁锹钉耙等农具。但是,生意并不好。        

  贵锁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六年前,他跟着三圩的打工潮来到凤城的温泰市场做小百货批发生意,又不很顺利。失望之余,他看到了兴泰机械厂的招聘广告,他报了名,一路过关斩将,终于如愿以偿。改制后的新兴泰机械厂用人很灵活,厂里和他订了合同,交了保险,他成了正儿八经的城里人。单位很是器重他这样的人才,腾出几间厂房给贵锁安了个临时的家。贵锁完成了从商人到工人的转变。

  农村人做事求稳,喜欢给自己留条后路。做生意时,翠芳贵锁一起忙,现在生意不做了,翠芳只好继续回家务农,一茬农活等着她呢。再说,她也不太喜欢城里:车子多,汽油味呛得人恶心;楼房多得让人心中憋闷得慌,邻里之间还老死不相往来,更不要说打个麻将什么的了。          

  贵锁心灵手巧,没事的时候总喜欢拿个万能表电烙铁之类鼓捣鼓捣。同事的家用电器有什么小毛病,他总是能帮忙修理,这让他在厂里的人际关系很好。生活安逸了,贵锁心里却空荡荡的。万家灯火之时,他常常有种“断肠人在天涯”的滋味。他思念他的翠芳、家人,尽管在家时他嫌翠芳唠唠叨叨,现在倒希望翠芳在他跟前唠叨,那怕说一两句悄悄话。当然,他更想的是翠芳的身子,毕竟他也是人。想得厉害的时候,他好像自己是块封闭在瓶里的白磷,一打开遇到空气 ,就会燃烧反应。贵锁身边也有一些善解人意女人,看他的时候,目光中似乎多了点什么,他心如止水,毫无所动。不过,有个女人让他心动过,她叫梅兰。严格地讲,她还不是女人,是个大姑娘。女人是兴化一带对已婚女性的称呼。    

  梅兰进厂比贵锁早两年,但她却是贵锁的徒弟,你不能不服,知识就是力量。 梅兰二十七八岁 ,至今没有嫁人 ,不是她不出色,而是她太出色了,出色得让男人望而却步。梅兰有让男人望而却步的资本,身体健健康康,身材高高挑挑,富有曲线,胸部鼓鼓的,走起路来怀里像揣了一只的兔子,活蹦乱跳的。一双大眼睛,睫毛很长,看谁都好像含情脉脉,一往深情。她的发型经常变化,永远让人感到新鲜迷人。难能可贵的是,每时每刻,梅兰的身上都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很自然的,没有一丝一毫矫揉造作,这可是一般城里女孩子所没有的,诱惑得让男人无法拒绝。难怪,厂里一宣布他做梅兰的师傅,贵锁就开始想入非非,失眠了好几天。

  有天晚上,梅兰来到师傅的宿舍,她想向师傅请教问题。伴着清脆的笑声,梅兰来到了贵锁面前,扎着马尾巴,一身崭新藏青蓝工作服,带着工作帽,颇有些英武之气。贵锁吃惊之余,随意冒了一句:“梅兰,你真漂亮,像个东海女民兵!”贵锁说这话是有来由的,他结婚前就喜欢英武的女子。小时候,家里老房子有张发黄的年画,三位女兵,身挎长枪,手捧红宝书,威风凛凛,英气逼人。画上还有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诗句,他至今还记得:飒爽英姿五尺枪,曙光初照演兵场。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那时候,他就在想,以后找老婆就找画上的。他和翠芳从认识到结婚生孩子就是因为她身上有种帅气、潇洒劲,至少在喝酒上面,颇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

  贵锁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这句带有玩笑性质的夸赞成了个导火线,而炸药就是他和梅兰。梅兰本来就有些暗恋贵锁,师傅有本领,成熟。她喜欢年纪大点的男人,会疼人,知冷热。可是,师傅结婚了,她的想法自然不敢说出来,只有默默放在心里,烂掉。现在师傅居然说了这句话,她心里头的开始汹涌澎湃了。她抬头仔细端详着师傅:相貌英俊,身体健壮,孔武有力,真看不出他三十五六了。

  梅兰红着脸,两眼发光,挺着胸部,直向师傅逼近。到底是城里的女孩,真的大胆,一边撒着娇,一边把两臂伸了过来,贵锁被套在了里面,走不开,挣不脱,当然也有可能贵锁压根不想走开。两人呆在那里,空气凝固了。慢慢地,慢慢地,终于,两个人的嘴唇重叠在了一起,贵锁呼吸急促起来,他感到梅兰的舌头在他的嘴里小心探寻着,接着他尝到了水,甜甜的、咸咸的,说不清什么滋味,反正是就是好。他们坐到了贵锁的床上。贵锁想在解开她的上衣,可能是太紧张了,他的手抖抖索索,浪费了很多宝贵时间,最后还是梅兰自己解开了。贵锁发疯似的吻着梅兰洁白的胸颈,接着手探进内衣,在寻找着梅兰的*。这完全是个不同于翠芳的乳房,水灵白嫩,翘挺着,丰满无比,弹力十足,里面似乎饱含汁液。梅兰按低了贵锁的头,贵锁心领神会,不顾一切,吮吸起来,顿时血脉贲张,不能自持,感觉身体就要爆炸。百忙之中,他腾出一只手朝梅兰的下身伸去,想解开她的裤带,似乎想得寸进尺。梅兰明白师傅的意图,拉住了他的手,“不能,不能,师傅。”梅兰说,“等你娶了我,我整个身子都给你。”

  贵锁直喘粗气,他没有想到梅兰关键时候来了个急刹车,有些扫兴。他装着很生气的样子,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梅兰脸上挂着眼泪,幽幽地望着他。渐渐地,他一片空白的头脑似乎才有了点意识:他做了不该做的,真是愧对“师傅”这个称呼啊。     

  “真对不起!” 

  师傅毕竟是师傅,短时间的停顿让贵锁沉着冷静下来。他冲进厨房,就着水龙头冲了半天,身体的大火浇灭了。好险啊!事后,他庆幸自己能发乎情,止乎礼。 

  接下来,贵锁苦恼了好几天。他不是没有想到另起炉灶,虽说现在离婚像结婚一样司空见惯,但这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他的顾虑太多了:孩子才十多岁;再说翠芳是不会甘心,她的性子很烈,喝起农药来肯定眼睛眨都不眨。

  我们三圩镇民风古朴,女人从一而终的观念根深蒂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结了婚,女人就生是婆家人,死是婆家鬼了。碰见“陈世美”,妇女自然会防守反击,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四回娘家五睡觉”,几招过后男将总能服服帖帖,回心转意。一般双方冷战时间一长,女将的娘家会请一位德高望重的出来打圆场,男将自然会见好就收,到丈母娘家负荆请罪,把婆娘带回家,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果男将实在不买账,女人就真的得铤而走险,用寻死觅活来要挟了。前年三圩镇有个嫁到外地的女人,得知男将在外面有了相好的,哭闹之后,跳河寻死。不见了女人,只看到湍急的水流、巨大的漩涡,男将当着众人捶胸顿足,嚎啕大哭,悔恨不已。女人大概知道男将回头了,才从几十米之外的水草丛中慢慢探出头来。原来,女人是我们镇的游水高手。你想啊,水乡妹子天天和水打交道,游泳能不精嘛。

  翠芳肯定不会跳河,她是个游泳高手,大风大浪都不会碍事。翠芳寻死肯定喝药水。农村里,敌敌畏、乐果比比皆是,实在不行,还有老鼠药。这些让贵锁不能不考虑,他不希望自己做个“没良心的”、“遭抢毙的”,被三圩人戳一辈子脊梁骨。

  贵锁这边顾虑重重,梅兰那边也压力巨大。据说梅兰的父母也极力发对,理由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一是贵锁有了家庭,做第三者不好听,也不道德;二是贵锁比梅兰大六七岁,又无钱无房,梅兰图的个啥?

  事情的结果不难想象:翠芳来到了凤城,而梅兰远嫁去了无锡。

第 17 节
下午,开泰公司召开全体员工会议。会议隆重而热烈,这在公司的历史上是破天荒的。开会的目的是为了进一步认清形势,统一思想,统一认识,抢抓机遇,乘势而上,让企业的发展更上一个新台阶。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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