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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相妻-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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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找太子,你找谁?”

“废话!还能有谁!”

房遗则无奈只得遵从娘亲的吩咐,带着杜冉琴一同去了太子府。只是不巧,到了太子府,李承乾贴身的小太监竟然说太子不在,一打听才知道,今日天气晴朗,皇上和朝中众臣兴致颇高,一同去了围场打猎。而太子也跟着一起去凑热闹。

遗则与娘亲相视一望。两人遂决定跟过去看看,跟这小太监打了招呼。小太监往围场跑了一趟,说太子吩咐他快些把两人带去,正有好戏。两人好奇心一起,忙跟着小太监一同往宫中围场去了。

到了围场,果然见到一番热闹景象,红红绿绿的朝服乌纱站了好多,李世民那一身明黄颇为扎眼,就杵在正中央,听着人奉承。

“皇上箭术了得,听闻皇上少时勇夺第一公子,今日可一定要让咱们开开眼界啊!”

这说奉承话的人连状况都搞不清,奉承的话都是跑题的,那次比试李世民分明是陪着房乔去的,这让他说完全变了味道,李世民皱皱眉头,偏头打量了这奉承的人一番,没理他,倒是拍拍承乾,让他上去试试。

遗则瞧见皇上竟然让承乾去射箭,下意识攥紧了娘亲的手心,杜冉琴觉着手上一紧,不由有些纳闷,忙问他:

“四郎,你这是怎么啦?你瞧见你阿父了?”

“不是,太子要射箭。”

“太子要射箭怎了,不挺好吗?你眼神比我好,快帮我找找你阿父。”

“算了,反正迟早的。”

遗则叹了口气,意味不明的说了这么一句,踮起脚尖四下一望,眼尖瞧见了围场另一头正悠闲着与人闲聊的阿父。

“娘,阿父在南头那儿和人聊天。”

杜冉琴眯着眼一看,果然瞧见了,房乔应当是和褚遂良正在叨念着啥,估计又是什么修史的事情。杜冉琴四下望了望,这周围半个女眷都没有,她这堂堂一品夫人,就这么闯进去实在不雅,可她既然来了又不想就这样就回去,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把遗则往前一推,指使他:

“四郎,你过去找太子比试射箭去,方才那小太监不是说太子正等你嘛?你过去,顺便把你阿父叫来,我就在围场外头等着。”

遗则瞧见李承乾已经搭好了弓,听见娘这么说,忙迈开大步冲了过去,大叫了一声“太子”,这一嗓子,一下子叫住了李承乾,承乾把搭好的弓又撤下,忙转身朝他跑来。

遗则走到太子和皇上眼前,规规矩矩跪下行了礼,见太子把弓收了回去,这才松了口气。

就以太子这射箭的水平,只怕今日若当着众臣把箭射出去了,会招来无止无尽的嘲笑,他这太子之位,只怕早早就不保了!虽说他并没打算追随李承乾,不过承乾心智淳朴,不该这么早就被这些老狐狸盯上。

李世民见到房遗则来了,倒是一喜,让他免礼平身,问道:

“四郎,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找太子练箭术。”

“哦?正好,朕正说让太子射靶子给众位爱卿瞧瞧,你在一旁作陪,不妨一同来试试靶,好让他们瞧瞧,什么叫英雄出少年!”

李承乾听罢一弯眼睛,又要搭弓射箭,遗则忙伸手拽住他的弓,止住了承乾的冲动,转身对李世民禀告:

“这……太子最近练习箭术有些过量,胳膊扭伤了,今日可能发挥不好,不如就让我代太子试试看可好?”

李世民微微一怔,与遗则一换眼神,似是明白了遗则的用意,微微点了点头。皇上身侧的几个文官见到这小郎君竟然敢在太子面前抢弓,纷纷交头接耳嘀咕了起来。

“这小子是谁?看着和太子关系不错呀!”

“呦,估计不是长孙家的就是房家的。”

“看着模样,倒是和房公有七分相似。”

“那就是房家的?房家几郎?”

“房四郎!”

褚遂良和房乔早就瞧见了遗则进入了围场,从另一头走了过来,褚遂良瞧见遗则要射箭,也兴致冲冲站在一旁等着。

遗则见到房乔来了,倒有些不好意思,想出言解释方才的莽撞,只是房乔浅笑着点了点头,似是明白他的用意,他这才放下心,跟阿父说:

“阿父,娘也来了,在围场外头等你。”

房乔点了头,正欲出去,却不料被太子给拦住了!

“你就是房遗则的阿父?”

李世民见太子这般没礼貌,喊了一句“承乾”,略有歉意对房乔笑笑,房乔笑着摇摇头,表示并不介意。

“是,不知太子有何吩咐?”

“四郎射完,我要看你射靶。”太子相当执着,打定了这主意。

房乔见他这般认真,只得笑着回道:

“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这边遗则已经做好准备,将四根箭搭在弓上,射了一次“井仪”,四箭相连而去,箭箭中红心,惹得周围看热闹的文武百官连连抽气,直夸“妙绝”!李世民瞧见遗则这淡然镇静又潇洒的箭术,不觉一笑,转头对房乔道:

“真是和你如出一辙。玄龄,朕又得了一名麒麟之才。”

这龙指代帝王,麒麟则是宰相之意,常常指代伴在帝王之侧之人,遗则才十一,李世民便这么说,周围大臣无不万分艳羡盯着房乔。

房乔听罢却只是笑笑,并不言其他,只说:

“小儿不过是太子玩伴,还差太子许多。”

李承乾见遗则这次竟然射出了“井仪”比上次的“参连”更胜一筹,惊讶至极,忙将他拉到一边,问他怎么做到的。遗则四下看看,瞪了这吵吵闹闹的太子一眼,将他拉到身边低语道:

“太子!在你完成五射之前,请不要轻易答应皇上在众臣面前射箭!”

“为何啊?我虽比不上你,可是五箭也能中三箭!”

“太子!你如果前两箭不中,你以为皇上还会让你射出第三箭吗?你想这些老狐狸下来会怎么说?”

“这……”李承乾骤起眉头,想到可能发生的后果便十分头痛,没再与遗则争执,来到房乔面前,示意他也来射几箭看看。只不过就在房乔搭弓欲射时,却有人突然卡在了前面。

“不过是射箭,太子既然想看,就由微臣先来试上一试!”说话之人,正是潞国公侯君集。李承乾见到有人抢着表现,自然也不反对,退到一旁,等着这人表现。

第一六九章 吐药

遗则方才射出井仪的时候,离靶有三十尺,也就是十米多,这距离确实有些近,不过对井仪而言,除了中靶之外,箭头箭尾相连也是一门技术。可侯君集这已经过了三十而立的年纪,却也是站在这地方射箭,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且他拔箭却不过是射出了白矢,实在平平没什么可圈可点之处。

毕竟侯君集是文官,这箭术平平也就罢了,倒也没什么,只是这人却喜不自胜,竟然挑衅起了其他武将。杜如晦先前好歹也当过兵部尚书,让侯君集这一派小人得志的模样挑起了气焰,毫不客气,抢在房乔前头,在侯君集往后离靶子约莫一倍的距离,轻而易举射出三箭,箭箭打落了已经中靶的箭簇。

这一下子,武将也开始凑热闹,一排排的箭靶上扎满了雁翎长箭,一个人比一个人站的往后,等着李承乾耐性消磨光,硬拖着房乔射箭这时候,差不多这武官也都比试完了,最后露了一把绝活的尉迟恭已经站在箭靶正前方约七十米处,箭靶小的都快要看不清楚。

房乔被太子硬推着到了尉迟将军离开的那地方,不得已非得掺乎到今日这莫名被炒热的赛事之中。

“房公,遗则说你射靶不用站位,随便站在靶子前头哪个方向都能中,这是不是真的?”

房乔见太子又要增添新要求,便迅捷往一侧跨了几步,在太子再接着开口刁难人之前,拔出四根雁翎长箭。射出井仪打落了先前尉迟恭射出的几支长箭。

“不算不算!我刚刚也没好好来,房玄龄,咱们再来比试!”尉迟恭见到房乔这打落了自个儿的箭,气得吹胡子瞪眼。不顾边上副将的阻拦,硬要再来。

房乔趁着太子承乾朝箭靶飞奔过去检查这几支箭准头,忙将长弓一甩丢到尉迟恭手里,不再耽搁。朝围场外走去。

尉迟恭拿到弓,又抽出几支箭,连射了三次,终于将房乔的箭簇打落,这才满意地收手。

一出围场,房乔就见到有个人蹲在槐树后头,靠着垫高的花池小憩,能穿着这种礼衣在这地方打盹儿,也真只有杜娘能干出来这事。他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弯下腰将她抱起。

“你来啦?嗬。四郎也真是的。叫你过来花费这么久的功夫。”

“今日怎么想起来宫里看我?”

“哦,这个,今早你走时走得匆忙。我怕你落下药丸,这个。诺,你肯定还没吃是不是?只要我不看着,你就会偷着漏掉,怎么回事?”

杜冉琴细心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将草纸拆开,只见两颗汤圆大小的紫黑色药丸散发着一股子怪味,熏得想要飞来闻香的蝶儿都头晕脑胀,歪着翅膀险些摔倒地上。

房乔将药丸接过,当着她的面含在了嘴里,嚼了嚼。杜冉琴见着他肯把药吃下,这才松了口气,四下看看,自知这地方也不适合她久留,朝围场里头时不时朝外看的遗则招了招手,忙趁着长孙玲瑢没发现她过来,没来及找她麻烦的时候就溜没了影子。

房乔见她和遗则人影远去,才将嘴里已经苦透的药汁,转脸吐在了树下。

倒不是说这药多苦,在嘴里过那么久,反倒不如一下吃掉来得舒服吧?只不过,若他和师父都没占算错,他与杜娘两人中必有一人要经历死劫。

眼下是四月,再有一个月,只怕他……

“房玄龄?你做什么?!”

杜如晦瞧见房乔出围场,跟着一路过来,却不料正见他把方才吃进去的药丸吐了出来!房乔的病和伤,杜如晦从一开始就比别人要清楚的多。

房乔听见杜如晦的声音,微微一怔,抬头用袖中手帕擦净唇角的污秽,浅浅一笑道:

“克明你太大惊小怪了些,这药太苦,我吃的腻味。”

“谁信你的鬼话!你笑成这副模样时,多半在又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房乔听罢不置可否,转身要走,只是却被杜如晦伸手拦住。

“别做傻事。”

“怎会?”

“你刚刚吐得不是一般的补药吧?别装作若无其事。”

“克明,自你与我相相识,你可曾见过我做傻事?”

杜如晦绷住嘴,摇了摇头。房乔见他无话可说,便浅笑着重新回了围场。只是杜如晦盯着他这漂浮的脚步,却若有所思。

从宫城回到房家,杜冉琴只觉心里更不安份,他的模样实在是糟糕,并且自大他吞下药丸就一声不吭,怪让人别扭。

她忧心一叹,没工夫再去想这些小事,这进宫相见的人也见到了,她也是时候去找独孤環一趟,表明立场了。

来到长孙府,同裴彩依打过招呼,杜冉琴便顺利见到了独孤環。独孤環见杜冉琴一脸郑重,心中顿然一片明朗,话不多说,打开了暗道,掌了灯,带她往独孤家密道走去。

“这地方,你是第一次来。不出所料,你应是已经做出决定了?”

“姨母,我想接手独孤家。”

“哦?你不怕,你当上独孤家族长,被人处处惦记?你不是还怕自己没那个能耐应付那些觊觎独孤家天英门门主之位的同辈?”

“不,那是以前,现在我有十分必要的缘由,定是得当这族长才行。”

“姨母可否知道这原因?”

“玄龄,他心口开裂了。重新缝心,需要蛊王之丝,可鬼谷中的蛊王要抽丝还得大约等上一年,而玄龄他不知能不能等那么久,而现在也只有独孤家还有蛊王,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我独孤家确实还保有三只蛊王,不过蛊王抽丝即死,这东西历来只为族长所用,即便是我这这暂代的族长,也不能轻动,这蛊王有天英门八方舵主看守,若是估计的不错,也许再过十几天,就有一只要抽丝了。”

“姨母,请让我试试看,我会守护好我夫家,同样,也不会让独孤家在我这里垮掉。”

独孤環透过火把微弱的火光,依稀见到了杜冉琴认真蹙起的蛾眉,见她眼神毫不动摇,轻声笑了。边走边说:

“你果然和你娘亲是一样的人,来,天英门八方舵主和我独孤家暗卫精英都在总坛等着你。”

杜冉琴跟随独孤環一路走到宽阔的地域,只见眼前骤然一亮,原本昏暗的地下瞬时犹如白昼,几排身着黑衣,裤脚绣着白色茶花的暗卫见到两人便纷纷跪下,而天英门八方舵主也一个个鞠躬弯腰行礼。”

独孤環当着众人的面,扶着杜冉琴坐上了她往日常坐的族长之位。

“东方舵主,你说说看,独孤家历来族长更位的条件都有哪些。”

“回禀族长,第一,新人族长体内已经植入蛊王;第二,紫徽星靠近天穹;第三,老族长决心禅位。”

“好,我夜观天象,已察紫徽星不久就要现世。而三只蛊王之中,有一只已经认了主,蛊王就在这族长之位上的这娘子体内。她是前任族长的嫡女,闺名杜冉琴,眼下是邢国公房乔的正妻,一品明德夫人,以她的资历,做我新任族长,名正言顺,你们可有异议?”

“属下不敢!”

全数暗卫与天英门精英没有一人出言反对,只不过在这族长之位更迭之后,这些人又会有几个还服从她杜冉琴?!

“今日,这象征族长之位的扳指,我就套在了她手上。从今日起,杜冉琴便正式更名为独孤琴,接任我独孤家族长、天英门门主!而下月紫徽星显位,便补办族长继任仪式,往后你们所有暗卫、天英门精英,全数应听命于她,不得有违!”

“是,族长!”

“琴儿,接下来的事,姨母便无法再帮了,独孤家就交给你。”

独孤環说罢,便先行转身从暗道离去。

这宏伟壮观的地下之城,只剩了杜冉琴她一个女人。

静谧的空气让所有人不敢吭声。也许是忌惮新任族长,因而无人敢吭声,也许是根本就无心追随她这主子,不把她当回事。不过,她既然下了决定,就决不会做个半吊子的族长。

“独孤家黄道十二卫名不虚传,先前在石丘边陲保我有功,当赏。在国子监门前,护我有功,当赏。不过天英门我却是头回打交道,这通往总坛的路该改了,把通往长孙家的这条路,该封上了,十日之内,我要从房家顺顺当当来到这总坛,天英门八方舵主,你们可有不从?”

“回禀族长,十日功夫,请赎在下无能为力。”

回话之人是西方舵主。杜冉琴倒是不恼怒抿唇一笑,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瓷瓶当众打开。

“你们可有人认识这东西?”

她说罢便走下族长玉座,来到西方舵主眼前,笑着将他腰间的“西”字玉佩摘下来握到手里。其他人看着杜冉琴打开药瓶,往这玉石上滴了一滴这药汁,只见一阵白烟腾起,这玉佩竟然顿时化为一滩绿水!

这剧毒,定是“无忧”!这东西,只有鬼谷里才有,就连代理族长去鬼谷中求,都没能得手!

第一七〇章 情难自控

“无忧”一药是现任鬼谷谷主的曾祖父言尔玉所创制的稀世剧毒,有无忧在手,近乎可以匹敌一小支军队,只要将这东西挥洒入空中,气味所散之处,凡人定会抽干力气,沦为一瘫烂肉任人宰割!幸好她方才及时用玉石吸走了那一滴无忧,否则这四周离她近的这些个精英,只怕也难免要遭殃。

“西方舵主这牌子旧了,我看还是换个新的要好。这银票就不必拿了,直接去城南万宝楼里挑,只要是你瞧上的玉料,尽管拿走便是。

我是百毒不侵之体,若是有谁还想冒傻气用毒物对付我,那就请代我传个话,我手里的‘无忧’还从没给人用过,若是谁想尝尝,本尊自会大方赏下去!”

杜冉琴说罢将药瓶一收,大步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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