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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华风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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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叶琨走了;活生生的人从家里消失了。

    小楼的哭叫声平均不到三五天就会响起,叫喊的让人头皮发麻,特别是这段时间,似乎在替叶琨索命。

    叶珣的处境也变得窘迫起来。从前,席先生只是闲暇时间带着叶珣读些书。可这些日子来,他每日都要到小书房为叶珣授课。课业繁重,叶珣甚至连去司令部和飞行大队的时间都没有了,整日留在书房里读读写写。凭借一副聪明脑子,也勉强应付的来,但时日一长,怎么也没耐心再学下去。

    席先生将一本《六韬》重重摔在桌上,三天了,卷一《文韬》还不曾背熟,席先生深知叶珣比叶琨头脑机灵,说过目成诵也毫不夸张,书背不下就只有一种可能,他连那一目都懒得去过。

    叶珣被勒令跪在书房中央,席先生长袍下那双圆口布鞋在他眼前踱来晃去。这回,先生火气真是不小,搬出一套套先贤典故不停的训斥。斥过了,火气消减不少,依然不肯轻饶,那把油光的戒尺拍在书桌上。

    右手要写字,左手要拿筷子,叶珣纠结了许久,结果是两只手都被先生牢牢箍住摁在桌上,前头话已经说完了,现在只剩戒尺一下一下抽上去。

    手上地方太小,戒尺宽厚,一记下去便是一条红印,红肿发烫,横在手心突突跳着。不过多久整个掌心红肿发亮。叶珣咬着牙不肯出声,更不肯认错,换在过去,他早就用尽心思讨巧求饶了,可这几天折腾下来,他很累,是心累,不想说话,只想惩罚快快结束,放他回房睡觉,或者打伤了更好,最起码一星期不用提笔写字。

    房间充斥了清脆伴着羞辱的“啪啪”声,正忍得辛苦,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席先生一声“请进”,不出所料看到叶启楠晃进来。

    得知叶珣受罚的原因,叶启楠先是斥骂了一番,随后说有事要与席先生谈,责令他退下。

    “慢着!”席先生叫住转身欲走的叶珣,将戒尺递给他:“这个搁在枕边,再给你一晚的时间,明日我再来查,再这样生疏的连不成句,自己拿着它来见我,错一字一板子,绝不姑息。”

    “是。”叶珣头也不抬,双手疼的钻心,却还要捏紧了《六韬》和那方戒尺,转身退出去。

    出门时在楼梯口见到瞿子明,说是要提醒席先生别忘了参加明日长季公司的剪彩。叶珣折回去,回小书房替瞿子明传话。

    走到门口,还未叩门,忽然听到门内席先生的说话声:“老大腿不行了,珉儿尚年幼,倘若珣儿没有那份天赋,我绝不逼他。你看不出来?他是棵难得的苗子,说是天纵之才也不为过,倘若有了老二那份勤勉,说不准又是一个瑄儿!”

    “谁说青城军一定要交给叶珣?”叶启楠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先生,我不想逼他,他是天才是残障我都不想逼他。管教可以,但不能拔苗助长、急于求成。”

    “琨儿呢?琨儿在世时你也是这么想的?”席先生抢白。

    屋里霎时安静下来,这安静足足持续了两分钟,才听到叶启楠的声音:“琨儿是先生的心血,这种结果我们谁都不想看到,可是琨儿的死与叶珣无关……”

    叶启楠的话被席先生愤怒的打断:“你想说我在拿叶珣出气?!”

    叶珣不想进门,索性转身一走了之,心想去不去剪彩又无关他的事。回到房间将戒尺和《六韬》扔去一边倒在床上。

    被单蒙在头上,叶珣心里只想着逃避,只想着躲在里面不再出去。发烫掌心肿痛难忍,他心里酸痛,却又不甘心像个懦夫一样躲在被子里流眼泪,只能想些别的分散注意力,不过多久,意识渐渐模糊。

    感到背后有东西在戳弄,叶珣抬手欲赶,蹭到手上的伤,立刻清醒过来。

    “爹,”叶珣看到站在身后的父亲,坐起身,没来由的说了句,“我没想让你失望的,可是……”

    叶启楠嗤笑着揉揉他的头,弯身捡起扔在地下的戒尺和书,在叶珣眼前晃晃,含笑嗔怪:“这要是叫席先生看见,岂不打死你的心都有了!”

    叶启楠将《六韬》摊在叶珣腿上,翻出伤药为他抹上消肿,一面扫几眼书上的字,开始给他一点点讲解。

    父亲重举例,古往今来的用兵典例搭配当今局势信手拈来,索然无味的文章在父亲口中讲来变得生动有趣许多,手心似乎也没那么痛了。

    叶启楠用半个时辰将《文韬》通过一遍,果然叶珣已经倒背如流。叶启楠沉下脸来。

    叶珣当然知道原因,他缩头辩解:“过去在讲武堂,读的是《兵法概论》、《战略论》、《战争艺术概论》……学的是国际上先进普遍的治军规律。再来读《六韬三略》,似乎有些驴唇不对马嘴。”

    见叶启楠脸色更加阴沉,叶珣连忙补充:“当然,武经七书也是必读之物,只是这《六韬》中废话太多,文人论兵法,纯属无病呻吟!”

    听了这番离经叛道的言论,叶启楠摇头叹气:“你跟席先生也是这么说的?”

    叶珣忙不迭摇头:“跟爹说说罢了,谁敢跟先生说,送上去找打。”

    叶启楠也不气恼,耐下心跟他讲:“把《六韬》当兵书去读,那可是大错特错了,兵法跟国策是不能同日而语的。研习兵书,只能领兵作战,但读通《六韬》,就能掌兵,能治国。你道行还浅,多读些书就能领会了。”

    叶珣眼珠转转,拉住父亲的衣袖:“我不想跟先生读书了,爹教我吧,珣儿一定好好学。”

    叶启楠气道:“席先生是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的高材生,学识广博,还教不了你不成?”

    叶珣咋舌,一副厌恶的表情:“就数士官学校毕业的最暴力。”

    叶启楠一把抓过床头的戒尺抽在床边,将叶珣掀翻了摁在床上,扬起戒尺打在叶珣屁股上:“自古天地君亲师,不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爹可以一点点教你!”

    “爹,疼……不敢了”叶珣奋力挣扎,也难躲开身后落下来的尺子。这也不能怪他呀,东北军内部分为两个派系——士官派和讲武堂派,十几年争执不休,士官派总要维护日本人的利益,沈司令为易帜谋杀的两位权臣皆是出自日本士官学校,叶珣出身讲武堂,听到“士官”二字便下意识的感到嫌恶。

    叶启楠打了五六下才肯松手,看着床上的人怕他反悔似的打个挺翻身,感到好笑,又不得不板着脸问:“先生打的疼,爹打的不疼?”

    叶珣嗫嚅:“那不一样。”

    叶启楠忍俊不禁:“不一样?你乐意,爹还舍不得呢,要是你娘知道了,要到梦里找我算账的。”

    韦瑟比家在上海金山沙滩的别墅,从客厅的落地窗向外看去,是一望无际的海,正值傍晚,海水涨潮,一排排浊浪冲击着沙滩,卷起千堆银雪,白色的海鸥如精灵般翩翩飞舞,似歌颂者,讴歌着大海的浩瀚无垠。

    叶琨被爱比尔弄到秦皇岛来养伤,怕她生气难过,心里的不情愿也不敢轻易表现出来。

    叶琨穿一件鹅黄色丝质衬衣,从精细的做工和柔滑的质感来看便知道价值不菲,叶琨极少穿这样的衣服,平日里除了军装,衣服多是黑白灰三个颜色,从小母亲喜欢打扮他,本就样貌精致,举止高贵的人,稍加着装立刻光彩照人,说流风回雪也不为过。但父亲不喜欢,父亲从不允许家里的孩子学那些世家子弟追求摩登的衣着打扮,叶琨平日里怕因为着装额外惹父亲气恼,不是特殊场合多是军装整肃,丝毫不敢造次。

    “我的王子,这么好的天气,你想一上午都站在这里?”爱比尔递上一杯热咖啡,用英文轻快的说:“等会吃过晚餐,我陪你出去走走。”

    “爱比尔,知道我这种情况在中国叫什么吗?”叶琨接过咖啡杯,依旧用中文。

    爱比尔调皮的笑着,看向窗外思索一阵:“书上叫‘面首’,白话叫‘小白脸’,通俗些叫‘吃软饭的’。”

    说罢咯咯的笑着,惹得叶琨也忍俊不禁。

    “那边怎么样?”叶琨问。

    爱比尔当然知道他问的是叶家的情况,叶家大丧,必定轰动全城,爱比尔含糊的说:“你的葬礼很隆重,去吊唁的人很多。”

    叶琨呷了口咖啡,他苦笑,这下是真的回不去了。

    “亲爱的,你的英文太差,从今天起开始练习吧。”爱比尔正色,轻轻揽着他的腰:“忘掉中国吧,父亲打电话说,我们可以马上接手我家在美国的所有产业。以后啊,你就是我一个人的,我们还会有很多小孩子,我们会很幸福的!”

    作者有话要说:一点也不幸福!
49小叔驾到
    叶公馆后花园;叶珣矗了枪靶练习射击。

    天气还不错,能见度也很好,叶珣手中有两把步——枪毛瑟1924和毛瑟k98k,青城军普遍使用前者;而后者是一个法国朋友从德国购买,并转送给他的十七岁生日礼物;毛瑟k98k他需要仔细比较两支步枪的枪型性能,建议父亲考虑购买一批德国原产的毛瑟k98k。

    叶珣的枪法称不上一流,沈司令认为他臂力不够,手不稳;而父亲认为他心浮气躁;精力不够集中。

    “肩沉下来;全身意念放松!”身后突然响起陌生的声音:“谁教给你这么紧张刻板!”

    叶珣垂下枪转头,来人约而立之年,相貌精致,英姿勃发,一身青灰色宁绸的长衫,月白色里衬整齐的挽在袖口,却丝毫不显古板,反而一股阳光扑面的感觉。男人接过叶珣手中的枪,装上几颗子弹,连发五枪,五十环,枪枪正中靶心,弹无虚发,看的叶珣心下咋舌称奇。

    “德国毛瑟k98!只是主人枪法不够好,可惜了一把好枪。”不是指责,而是调侃,男人把玩着手中的步枪问他:“你是叶珣?”

    叶珣一怔:“您是……”

    “3。7千克,111o毫米,射程8oo,是德**队的主力,的确比1924式更适合大规模生产及作战。”男人答非所问,将中的枪瞄准纸靶:“一个枪手,要把枪当做自己的情人。”

    “情人?”这比喻有些好笑,叶珣奇怪的盯着他。

    “枪是有灵魂的,要对它付出真心。”男人转头看向叶珣:“军校刚毕业,没上过战场?”

    叶珣腼腆的笑笑不可置否,拾起身旁地上的1924问:“可是k98k的初速度比24式小得多。”

    “傻小子,这是糊弄人的玩意儿,是仿照德国g98设计制造的,射程小、质量重,精确度差的很。”男人退出弹壳,重新装入五发子弹,瞄准纸靶继续设计。

    “您到底是……”何方神圣,突然出现在家里的后花园?叶珣突然心生敬佩,这些话是他从没听说过的。

    “自己猜,猜准了,我带你去林子里打猎。”

    “启榕!”男人话音刚落,父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哥!”步枪被强塞到叶珣手里,男人快跑几步到叶启楠跟前,跪地叩首。

    “起来吧,”叶启楠吩咐,连带训斥几句:“这么大人了,还没个沉稳性子,跟你侄儿一般胡闹!”

    “小……叔?”叶珣试探的喊,又调笑道:“叶珣猜对了,您可要兑现承诺。”

    启榕是叶启楠同母的兄弟,也是最小的弟弟,在上海照料叶家的生意,前段时间忙于在抢救海外的资产,美国爆发金融危机,通货膨胀、股市崩盘、经济一片萧条,他忙的分不开身,年节都不曾回家,叶启楠愤愤的从去年叨念到今年,终于在夏天把他盼了回国,怕还是因为琨儿的丧事。

    “不作数,你爹先喊我的!”叶启榕摇头晃脑颐指气使的样子:“你还没给小叔磕头呢,快跪下!”

    叶珣站着不动,撇撇嘴:“耍赖!”

    叶启榕有些诧异的望向叶启楠,一直以为,叶家生出他这样离经叛道的已经是极致,竟然还有比他更离经叛道的。

    “你最好别惹他,惹急了连我都敢骂。”叶启楠见怪不怪的一笑,也不管启榕惊的要掉出来的眼睛:“进屋说话吧。”

    客厅中设了香案,摆着叶琨的遗像,两边燃了白色的蜡烛,火焰跳动着,似明似灭。

    叶启榕在客厅中央止步,抿了抿薄唇,半晌才哽咽的说出话来:“琨儿,小叔回来晚了!”

    叶启楠伸手搭在弟弟的肩头,紧握了一下:“这么些年,你们名为叔侄,却情同手足。有你这份情谊,也是琨儿的福祉。”

    叶启榕咽了口泪,望着天花板:“我不好,我早该带他去上海,老大老二就都不会有事。”

    叶启楠苦笑了摇头,盯着叶琨的遗像,无言以对。

    叶珣在父亲的书房读书,一边暗骂自己犯贱,仿佛只有父亲在身边拿板子藤条盯了才能静下心来。

    叶启榕拿了海外的账目给叶启楠过目,美国的经济危机给叶家造成了相当一笔损失,他面带惭色对叶启楠说:“榕儿只能竭力抢救,部分资产会撤回国内,把损失降到最低。不过,榕儿会尽量周转,给哥一个交代。”

    “榕儿,你不用给我交代,”叶启楠搁下钢笔拉他在沙发上坐了:“哥相信你的人品和才能,美国的情况,报纸上早有耳闻,有什么难处,一定跟哥开口。”

    叶珣突然停笔抬头,心里不是滋味。

    “相信你的人品和才能!”假如二哥从昌州回来时,叶启楠也能对他说这样一番话,是不是一切都不会这么糟,最起码不会给两个人留下这样的遗憾,阴阳两隔,再难弥补。

    “这次回来呆几天?”叶启楠问。

    “明天一早就走,回上海。青霁堂柯老板女儿大婚,我得赶回去参加婚礼,前阵子盘下一块地,顺道可以签了合同,咱叶家无心与青霁堂结仇,这个仇也结不起,所以这次的合作非常重要。运气好的话,说不定珣儿的追杀令也能撤出来。”启榕叹气,不忍让兄长失望的样子,抬头看见叶珣翘着头盯着他们看,笑骂道:“小子,读书也这么心浮气躁?”

    幼年时闯下的祸事,如今要全家人替他操心,叶珣一阵感激,却还是摇头还嘴:“我又不去考状元。”

    “叶珣!”叶启楠蹙眉喊他,“改不掉你这回嘴顶撞的毛病?!”

    叶珣最怕父亲连名带姓的喊他,缩缩头一副畏惧的样子。

    直到叶启楠出门小解,他才敢小声问叶启榕:“父亲身边需要人,小叔为什么不留在家里。”

    启榕一脸怪笑拍了他脑袋说:“你小叔是个百无一用的商人,就知道玩枪玩车玩女人,留在家里败坏门风法度,还给你爹找烦添堵。”

    事实上并不像叶启榕说的那样,一年以来,关于小叔的话题叶珣听过不少。父亲口中,小叔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弟,调皮捣蛋,爱耍小聪明;姨娘和家人们眼里,小叔是允文允武的天纵之才,从小书读的好,还能腾出大笔的时间学枪玩车,淘闹闯祸。同叶瑄叶琨中学没能毕业就进入军校军队不同,叶启榕上的一直是西式中学,他喜欢研究书画,曾在课上用铅笔留下几乎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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